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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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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21 00:06: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这一年跟往年一样,九月的日头比得上行将就木的王朝末世,变本加利地暴戾,不可理喻地缠绵。傍晚半推半就地降临,却不肯踏踏实实地黑,就像男人苦追着的左顾右盼的女人。余热蒸得人像炸老了的油条,再无自由和热情,只有蚊虫能欢蹦乱跳地活着。南方的夏总是特别长啊!往往要到十月底才起风。
地板仿似刚煎过饼,房间里也像在焖鱼。刚开学也没有什么事做,老师们好容易咽完饭,误人得暇,齐聚在校院的树底下,不耐烦得好像在等下课铃响。学校太小,四排房子围成个口字,一丝风也没有,汗汩汩渗出,挤得身上的寒毛恨不得原路钻回毛孔去。
不知怎么回事,张校长生起了感叹:“如果我老家那位置是在城里,喝,起码值几十万!”坐在旁边的李洋附和说:“是呀,你那位置是够大的,做两个篮球场都不成问题,可惜不是在城里。”张校长笑起来,闭上了眼睛,好像他的房子真的是在城里,尽情享受着幻想带来的愉悦。远远地,肖文彬插话说:“如果是放在广州,那就不知几百万了。”张校长闭着眼,不在意地一路含笑点头。呆了呆,肖文彬又替他生发:“如果是在香港,就不知几千万了!”大家一阵哄笑。张校长睁开眼,嗔道:“这小子!”沉闷的傍晚开始溢出些生气来。陆贤又加了句:“我看干脆把它丢到月球上算了。”大家笑意更浓。谈兴一起,这平和软塌的夜就渐渐浓起来。
无聊的傍晚里无聊的闲谈,就像池塘里互不相干的鱼,各自吃各自眼前的饵,忽聚忽散。这时方宏大提起邻镇的一个教办主任被一个老师揭发贪脏枉法,让市里的记者弄到了报上,结果被就地免职的事。这是暑假里最出名的案件。再没有什么新闻比同行的传得更快了,大家一人一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内幕秘密就聚拢而来。陈克明颇有点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要捉贪官,随便把县里哪个领导抓来一审,就都是了,还用这么辛苦要证据吗?”有人对此有同感,添油加醋似的说:“就是!不是有句话吗?只嫖不赌,太过离谱;又嫖又赌,光宗耀祖;不嫖不赌,进不了县政府!”大家一阵哄笑。
张校长很不满意这种态度,奋然直身插话说:“你们这么说很不对,那位秦主任,我是很熟悉的,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人,教书很厉害的。”肖文彬说:“教书是教书,做官是做官。”张校长鼻子里溢出点冷气:“我不这样看。那位告他的李老师,据说从前也是跟他称兄道弟的,现在却来这么背后一刀,未免太忘恩负义了。”陈克明插道:“我听说那秦主任对他也压得太苦了。”张校长对这话有点嫌恶,说:“我跟你们说实话,一个人是什么就是什么,什么事该什么人做就什么人做,千万别去想。那个姓李的,这辈子也别想起水了,你想,谁还敢用他?告了又怎样?还不是自己更苦。”肖文彬“哼”了声,但这声音轻得像剥花生壳,来不及引去起注意就飘走了。上司盖棺定论了,大家失去了谈兴,一肚子话好像鱼儿刚聚在一起,一颗石头撞入水中,通通惊散了。
张校长躺在靠椅上,一副圆脸绝对可以壮精瘦矮小的老师们的面子。这脸圆得越规,处处显得要超出圆弧范围的冲劲。五官给人的印像很模糊,风头全让一只朝天鼻给抢了。这鼻子翘得十分可疑,一定是小时侯不小心削平了鼻尖,仿佛双管枪对着别人,加上又喜欢仰视众生,更显得霸气。他的臀部帮肚皮装了好些肉,鼓囊囊的,在坐下来的时候总令人担心那裤逢会不会裂开,忍不住要帮他抓紧些。有时他光着膀子,被村里人觑见那雄壮的胸膛,不免生出“叔叔的比婶婶的大”之叹。那些民办老师出身的校长,难得像他那样保持对猪肉的亲切感,好像要把下辈子的那份也吃光似的。他还没有在城里买房,只靠这身材来充脸面。但这毕竟是后天横福,来得不自然,就像文章里的硬伤,总不那么文从字顺。
大家有两分钟没有说话,院子静得像没有呼吸的死人。天空干净得像刚刚评上了先进的人的脸,阔佬的施舍似的散着几粒星,一副银镜白晃晃地到处乱照。夜开始了,却让人觉得这夜似乎不会有尽头,树叶一个个都安份守纪,让人觉得恐慌。为了让谈话继续下去,陈克明看着肖文彬,清了清嗓子,忽然发难:“小肖,想什么呢?请方老师给你去翻一下通书吧,是找准进攻的时机了。”
好像忽然掉下一桶鱼饵,大家猛地活了过来,懒怠的累一扫而光:“对对,看准喽,机不可失哟!”有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有说“见食不勇不是好种”的,声音是故意的大。肖文彬又窘又急,下意识地往刘小珍宿舍处看了一眼,忙一本正经地,想要掐断话头:“快别胡说,小心别过火。”不知谁笑道:“是小心别走火吧?”
大家笑起来,笑得有点阴阳怪气。肖文彬看了李洋一眼,见他也在笑,心里有点不舒服,心说:“拿我来做挡箭牌!”他心里想起许多事,顿觉十分惶然,凄苦的神色在夜色中流露出一点,别人是不易觉察的,但李洋是能看得真切的。这时,刘小珍冲完凉,远远地从冲凉房出来,大家的笑一下子被挂断,犹如雨点打在棉被里,一下子寂然无声。
刘小珍踢踢踏踏地过来,白裙子好像水里隐约的月光,慢慢地亮起来,长发散披在肩头,轻轻晃动,仿佛挽住了许多风。“你们在笑什么呀?”她微笑着向所有人打招呼,但却等不及回应,就径直走了,就像领导向等候他的群众挥手:“同志们好!”声音却像是对空气发出的。肖文彬胆怯得不敢看她,耳朵边乱跑着同事们的笑谑,但鼻子却情不自禁地多吸了几口被刘小珍身上的香皂污染过的空气,心里产生了万千美好的感觉。并且在最后终于趁着月光神情恍惚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鼻子似乎小了些——爱情之所以常发生在月光下,恐怕就是因为月光可以掩去鼻翼上的一些小缺陷。
刘小珍的眼、鼻、嘴、眉若是通通拆开来,并不显得怎样灵巧,可它们都恰好长在那个该长的地方,仿佛熟练的工人的手艺,又像按部就班的官僚组织,有不可移易的力量。她的皮肤也显出与农村生活格格不入的白,好像阳光底下的白雪,情愿融化,也不变黑。但是她的白又不能与雪或李花比,只好比作新发的图画本子。可是,在寒碜的老师堆里,这已经是天姿国色了。她刚毕业一年,从外镇调来,肖文彬还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只是在很客气的场合简单聊了几句,正像兵书上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全面进攻之前总得有侦察试探。就像蚂蚁每走到一个地方,头上的触角不停地晃动,紧张得不敢有丝毫松懈。
兴许刚调来,不大习惯,她晚上较少出来,顶多也只跟大家盘垣几句。但她却说是因为自己好静,喜欢看书。因此进了宿舍,她就没有出来,而放出录音机里欢快的乐曲,那是她爱听的《卡门》。交响乐急骤而热烈的节奏弄得肖文彬有些魂不守舍,平日爱说笑的他好像患了牙痛,不耐烦又强忍着回答医生的问话似的,有一句没一句。这是开学的第一个礼拜,大家互相交换着好几个天都没有交换完的暑假里积累的消息;大家互相说笑着,经过一个假期的稀释,似乎都没有了必然会有的日久生隙的烦恼。院子里有了新的话题后,肖文彬便渐渐游离了出来。大家渐渐地聊得起劲,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
肖文彬在房里坐下,觉得酷热难当,连忙提了桶,跑到摇井边摇了一大桶水,大步提回宿舍,光上门细细地冲起凉来。自从这里的那一间小小的冲凉房不知道让谁放了个桶变成了小便处后,老师们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冲凉了。农村小学的房子总是这个样式,前后两格,后面睡觉,前面可以冲凉,或者前面睡觉,后面冲凉。冲完凉,他忽然为穿什么衣服而踌躇,然后很小心地梳起头来,恨不能那头发一根根都按自己的意愿自动排好。但这时,他猛地听到一阵轻快的脚声往刘小珍房里去。本来他是不应该听到这样细微的声音 的,可是在这样心情烦躁的日子里,耳朵偏偏变成了窃听器。不一会儿,从刘小珍的房里传来咯咯的笑声,以及李洋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他十分的焦躁不安了。
他走出门口,发现聊天纳凉的人早散了,仿佛有默契似的,比平时早了许多,关了门,连电视的声音都听不到,留下这么大的一片空虚来衬托他心中的惶急。李洋这种人完全不懂兵法,没事就找刘小珍说话,都是谈些不着边际很不聪明的题目。虽说兵者诡道也,追女孩子并不需要别样的智慧,可也得讲究点方法吧?此时他身上似乎装了扫描仪,好像看到了刘小珍娇媚的笑和李洋自得的脸搅和在一起,心里更像煮着萝卜,躁热得上窜下跳。
一般刚从中等师范毕业下来的老师大多还不到二十岁,若是过了三四年还没嫁掉,就一定是眼光太高了,很少是因为丑而嫁不出去的。要知道,多少人梦中的老婆想当然地不是老师就是护士,何况寒掺如老师又身为男人的,就更没有挑拣的权力了。刘小珍在别处教了一年书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机不可失”之说,虽不客气,却也不谬。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让空虚了二十多年的心一直空虚下去。追女孩子是无须客气的,就像肉骨头扔到狗群中,不到三分钟就一地狗毛。农村天地广阔,等不急春种秋收,没条件慢慢培养感情。别的地方别的单位的人会撒网打鱼似的来,高手过招无需大战三百回合,一怒,一瞪,一抬手,胜负立判。因此,两个星期过了还自恃自矜,不向她求爱,倒显得矫情而可笑了。每年能分几个女老师来呢?见面的第一次,就是爱情的开始。这不能算一见钟情,只好比饿坏了肚子见到第一个包子铺,来不及计较。此时肖李党争,他们的心思犹如学前班的课文,简单得无需动用成年人的高深智慧而能一望而知。
李洋冲凉很快,待肖文彬那里细细服侍那零乱头发时,他早穿戴整齐,满脸堆笑胜利地站在刘小珍门口了。肖文彬刚起身去冲凉,他也悄悄去冲凉,好像也没有人发现。刘小珍请他坐,他环视了一下厅子,由于上次已经评价了她的布置了,因此这次他指着天花板,不无幽默地说:“这里是全校最烂的了,下雨可是要多买些水桶。”刘小珍果然笑了:“你不用笑我,大家的屋子不都是一样?”他又耳语似的亲切地说:“你该跟校长说一说,让他给你捡一下漏,铺些新瓦。”刘小珍说:“我初来乍到,怎么好提要求?你帮我提一下嘛。”李洋有点局促地说:“我们提不好,我们老早提了许多次了,说太多会讨嫌。当然,再给你说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过你刚来,拣几件紧要的说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刘小珍说暂时不下雨,过些时候再提吧。于是,他舒舒服服地坐下,跟她聊起农村生活的诸多不便,风,雨,水,电,吃,住,拉,全是麻烦,说得两人的叹气比赛似的此起彼伏。
陌生人的寒暄短得像雪天里的温度计的刻度,情人间不着边际的废话还不到讲的时候,仗着地主之谊,生活上的事可以提醒一下,同事间的逸闻趣事又不便大讲特讲,只好穿插了一些其他地方听来的笑话。可是跟女孩子搭讪,就像全校老师来听课,准备好的内容轮胎漏气似的快。就在这种才思已完全枯竭的时候,肖文彬捧着杯白开水,悠悠地出现在了门口。
“哟,你也在呀?”肖文彬意外而不吃惊地说。刘小珍却惊喜而娇羞地叫起来:“哎呀,肖老师,怎么今晚有空呢?”她指了指李洋占住的长凳子请他坐。李洋大方地移开一大半,两人各坐一头,却不经意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同性相斥的磁体。
本来同事间的初次拜访,就像新姑爷上门,就算穷得明天就要来借钱,也得好茶好饭款待。可是刘小珍的客气不但热情,而且透着意外的愉快。她把肖文彬的杯子冲得满满的,亦嗔亦笑地说:“肖老师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敷衍我们呢?”肖文彬忙说:“哪里哪里,这不来了吗?我到是怕你不愿来敷衍我们呢!”刘小珍给了他一个娇嗔的一眼:“我们才没那么大的架子呢!”肖文彬心里思绪万千,心想,我早有一万个理由来,却无一个借口。李洋回头看了看他,笑笑,随后这笑像挨了一顿打似的逃之夭夭。今天的日子很不好,好像下军棋,不小心把军长司令一起撞翻,刚开局就摊牌,却不许重摆,只好硬着头皮下下去。
这时刘小珍叫起来:“哎呀,坐了半天,什么都忘了!”她跑到里边,拿了些橘子和苹果出来。两人不约而同都剥了个橘子吃,因为鲜脆欲滴的苹果太大,吃起来怕吃相不好,只好让它们摆在那里,像庙里的供品。
“你这房子好像特别高,这天花板跟纸糊的一样,年年缩一回水。瓦也像烧破的锅头,坐在这里都可以看星星了。”肖文彬这样描绘她的屋子。刘小珍“扑哧”一笑,像所有斯文的女孩子一样,眼睛眯成一线,手掩在嘴边。肖文彬继续代她发牢骚:“厨房里本来放了一大堆瓦片,可是从去年到现在,都生了香菇了,还没弄上屋顶。”刘小珍有点忧心地说:“那也太那个了吧。”于是屋子里一阵轻叹,大家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也无别话。
“肖老师,你说话很有意思,难怪别人都说你很厉害。”
“我?”肖文彬受宠若惊地问。
“对呀,我毕业一年了,听过许多你的故事呢!”
“哎呀,”肖文彬有点慌张似的说,“我有什么故事呢?”
“我听人家都说你野心挺大的,都考本科了。你考了多少科了?快毕业了吧?我真佩服你,你真厉害!”
这些小学老师,除了上了年纪的是民转公的,年轻的几乎都是师范生,都是地区师范的校友。肖文彬情途闭塞,参加自学考试却势如破竹,很快就读完了大专,可惜无人跟他拍拖,只好继续考本科,这叫乘胜追击,不遗余力。这是他最为得意的可称得上成功的事,于是他羞答答地说了个数字,于是刘小珍赞赏他的聪明。以前人们也问过他这方面的事,但大多佩服他的毅力,并不恭维他的聪明,听刘小珍这样说,顿有知音之感,从前块垒一扫而光。
“你现在考哪些科目?”刘小珍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见刘小珍正剥着橘子吃,肖文彬忽然活泼起来:“我不敢说,怕你听了吃不下。”刘小珍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因为我正在读《中国通史》。”肖文彬意味深长地说。刘小珍一想,果然笑得气叉,嘴里的桔子不小心吐了出来,忙提了桌子底下的字纸篓接了,有点嗔怪地望着他,一颗晶白的虎牙也探出头来。
李洋本来一直看着刘小珍,她笑他就笑,好像她脸上的神经同时控制着他的肌肉。这时他端起自己的水杯做喝水状,恨不得将嘴边僵冷的笑全溶解掉似的,整个嘴深探到水里。
刘小珍这时问肖文彬爱看什么书以及都看过什么书(这真是一个简单而有深度的通用题目),他说爱看俄国和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小说,美国和英国的似乎与我们国家的际遇相差较远,看的不多,而中国当代的作品鲜有可观者,顶多只屑一顾。山区小县信息闭塞,当代成名作家的名声很难在挥发掉之前传过来,图书馆里沉淀的都是些老作品,虽说真理是永恒的,但毕竟相隔太远,酒陈得只剩香味了。刘小珍对时下的文学也有同感,说只有好书才没有时空界限,过一千年也不会成为古董。肖文彬很诧异这样高深的思想会出自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口中。于是她问他借书,他满口答应。他的书全是在图书馆里看的,现在书那么贵,谁舍得买?但怎么能说没有呢?肖文彬琴棋书画,样样半通,但在小学老师中,也够处处显出自己的聪明了。遇上一个爱读书的女孩子,真是时来运转,年轻漂泊的心,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块木板。肖文彬今天就像武侠小说里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高手,他驾驭语言更觉得心应手,天衣无缝,水泼不入。
李洋插不上什么话,只陪了几下傻笑,喝了两大杯水,看了三次表,终于有点怏怏地咳了声说:“哙,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刘小珍这才回过头来,李洋很希望她能说句“多坐会儿”,可是这夜已经是妥帖而酣醉的夜了,不宜留客,她当然不会说。看了肖文彬一眼,肖文彬做势喝水,屁股下粘了糨糊似地扭着,李洋以为他也要走,便先走出去。在门口回过头来,满以为她会回头送自己,却见她又坐下来听肖文彬说话,毫不吝啬自己的倩倩巧笑,不觉怅然。刘小珍也只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一句“下次再来聊呀”,仿似贴在墙上的纸,被风刮下来,又吹走了。他心里叹了叹,垂头丧气地走了。他这一夜睡得通体透明,犹如春天的雾气,飘漂浮浮,迷迷蒙蒙。他觉得先前给刘小珍的好印象就像荷叶盛水,呼啦拉泻了个精光。
可是跳芭蕾的公主,忽然发现起拐杖作用的王子不见了,只剩了自己的独舞,却不知怎么办好。肖文彬强撑了一会儿场面,也感觉到了两人独处的尴尬。今天虽然不能说将情敌打了个落花流水,却也可说重创敌酋,待李洋走后留下的空虚渐渐消于无形,他也告辞了。正如旧小说里写的,“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他已经播下了下次相谈的种子,以后生生不息,可以不断地谈下去。文章的起承转合做得好,就不至于生硬,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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