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标语译标语，现场见效最相宜──中文标语英译的语句特点与现场效果

霜叶红

作者：吴伟雄  
来源：http://www.yfta.net/view.asp?xxid=630  2006-5-9  

[摘要] 本文分析了中文标语英译的通病、语句特点、可接受性和现场效果，提出要避免硬译、误译和乱译，提倡引人注意、语韵感人、简明、有力的语句特点；同时指出，译文要注意从文化背景、心理因素和语句选择入手，使译文具有可接受性，从而产生悦耳、悦目、意会和神会的现场效果。

[关键词] 中文标语 汉英翻译 通病 语句特点 可接受性 现场效果

    标语口号的翻译，主要是中文标语的英译，越来越成为开放的我国一个不可回避又颇感棘手的问题。不可回避,不言而喻。说它棘手，是因为“译事难”,译标语更难。不少标语译品，错漏常见者有之，严重出错者有之，让人不敢恭维。当然，成功的译品也不少，令人津津乐道。俗话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译好了，被视为理当如此。译坏了，则造成不良影响，还会被人误认为当地人的水平就那么低。
    笔者经历过译事的艰辛，在境外见到标语妙品就击节叫好，为译界同仁的出色译品而拍案叫绝。现就标语英译的通病分析，语句特点,可接受性和现场效果，谈一些粗浅之见。

1. 标语英译的通病分析

标语英译的通病，大体可分三类：硬译，误译和乱译。

1.1鹦鹉学舌的硬译
    例1：创一流服务，迎四海嘉宾。
    原译：Welcoming our honored guests from all over the world with first-class service.
标语篇幅有限，故须简明扼要，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看得见，看得清，看得完，看得明。上译字字相对，亦步亦趋。(而且,此处用Welcoming这一非谓语形式,不适,下文另谈。)有人还强调要把“四海”译成from all directions of the world, 可谓全盘复制。这似乎是“忠实”之译；但是，“忠实”如斯，则为笨拙了。郭沫若先生评这种翻译为“鹦鹉学舌式的硬译”。其实，用最简练的文字就可译出来:
    改译：First class service to all guests.
    例2：北岭旅游度假区是您的投资宝地。
    原泽：Beiling Tourist & Holiday Spending Area…
   上译以“电报译码”，逐字注音的方式来译“度假区”，因而拖泥带水，令人听了不舒服，看了很刺目。这和陆谷孙教授2005年8月6日在凤凰电视台的世纪大讲堂上批评把“收银台”译成silver receiving counter一样,实在离谱。
   改译：Beiling Resort is a promising land for investment.
   爱泼斯坦、林戊荪、沈苏儒在《呼吁重视对外宣传中的外语工作》一文中指出:  “死译”、“硬译”、“字对字翻译”之所以不可取，就因为这种作法违反了翻译的本质，违反了语言的规律，从而达不到交流的目的，甚至造成误解。可见,标语翻译之道，不是机械式的对应复制，而要根据原文的意思，运用译文的语言优势，进行简明的表述。有的时候，我们还要“跳出标语译标语”，即跳过标语原文的语义表述，译出标语深层的语用真意。

1.2 囫囵吞枣的误译
   例3：创优秀旅游城市，为名城争光。
   原译：Build a China Best Tourist City to win honor for our famous city.
   这是笔者的初稿译文。汉英词典也译“争光”为to win honor for。笔者有个习惯，译文出来之后，总怕有所不妥，或求同行推敲，或向外宾请教。适逢有朋自澳洲来，于是趋前请教。他问：既是名城，这honor是原有的呢，还是以后才有?真是一语惊醒“囫囵”人。笔者马上从囫囵吞枣的误解中跳出来，作出令他称许的译文。
   改译：Build a Top Tourist City of China for the honor of our famous city.
    例4：弘扬体育精神，促进国际往来。
    原译：Spreading over the physical spirits and promoting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s.
原译者以为对号入座就可万无一失了，殊不知这回一一对应，不是硬译，而是误译了。没有理解、消化原文的思想，就表达不当了。
    汉语的“精神”，似乎无所不能。但是，英文的spirit则不能写汉语的“精神”一一呼应。spirit前搭配 physical，更与“体育精神”风牛马不相及。communication表达的只是信息、感情的沟通，热力、运动的传递，疾病的传染，道路、空间的相通，等等。
    另外，细细咀嚼之下，“弘扬”与“促进”，可用“多枝共干”的译法,以promote一词译之。
    改译；Promote sportsmanship and int’l exchanges.
    好的标语，总是很简洁凝练的。动手翻译之前，必须以逻辑思维为基础，即对原文的表象、概念进行分析、综合、判断和推理，才能正确理解原文，得出准确的译文。囫囵吞枣，则消化不良,不可能理解和吸收原文的思想，译文就无从正确,或无法适用了。

1.3 随心所欲的乱译
    例5：××市人民争创优秀旅游诚市。
    原译：The people's of XX want to be an excellent travel city.
    这是随心所欲乱译的典型，用词不当，拼写有错不说，整个句子不合逻辑，“人民”变成“城市”了。就是这条英译标语，居然在南方一座争创优秀旅游城市的闹市区傲视全城市民和八方游客好几天。认真一点，是可以译得好的。
    改译：Build XX into a Top Tourist City of China.
    例6：XX市人民政府……
    原译：The Government of People's Republic of XX.
    这一有严重政治错误的译文曾赫然印在XX市一本对外宣传画册上，而画册是在境外印制的。那么，译者若非别有用心，就是极不负责任了，把一个城市译成个“共和国”！
    应当指出，境外有不少认真严谨的译品，由于文化背景、语言环境和外语思维的缘故，水平是高的或比较高的；但是，要译起中国大陆的社会、政治、经济术语，政府机构人员职务，技术职称,以及有地方特色的专有词语等，则由于情况不明、背景不清，准确率往往不高。对此，我们应有实事求是的认识。
   标语翻译，是一项严谨、认真的学术活动，万万马虎不得，更万万不能随心所欲，不懂装懂，视严肃之事为儿戏。

2. 标语英译的语句特点

   研究标语问题，先要了解什么是标语。标语的英文是slogan；而slogan的中文是标语、□号。何物slogan?它是古时苏格兰和爱尔兰人的战争呐喊battle cry,也是一种集合信号gathering word，有引人注意和令人难忘的特点(striking and easily remembered)，有很强的号召力和鼓动力。Slogan,喊出来是口号，写出来是标语,有如下的语句特点：

2.1 引人注意，令人难忘
   标语引人注意、令人难忘的特点会产生引起人们兴趣的视觉效果，使人易于记忆。海湾战争时期，笔者在夏威夷就见过一条毕生难忘的标语：
   例7：I want you to the army！
   其时，美国出兵伊拉克，国内征兵起高潮，大街上的海报中，征兵官员伸出的手指着观者的鼻子似的，产生迎头一喝的效果：我要你去当兵！适龄应征者见了，怎么也忘不了。笔者认识的一些入了美国籍的华裔青年,顿有惶惶之感。
   例8：Tobacco kills more people than heroin & cocaine.
   美国三藩市要求大麻合法化的人抛出上述的口号标语，说明那个社会无奇不有。但标语本身，委实引人注目。
   例9：肇庆市公安局报警中心
   原译：Zhaoqing City Center of Reporting to the Police.
   此译与香港街上常见的“报案中心”的译文Police Report Centre相比，就逊色多了。先让police赫然入目，真让急于找地方报案的人心头一亮：可找到了！原译文却拖泥带水，不够利落。
   改译：Police Report Centre of Zhaoqing City(其实,此处的of Zhaoqing City也不必用上).
   例10：来肇庆两天，游两个名城: 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国家级风景名胜区。
   标语的设计者在一巨幅广告牌上把“来我市两天，游两个名城”写成较大的字体，把后边的解释性文字写成较小的字。英译时，可先把引人注意的两句话译出来,然后译解释的部分,如下：
                  Two Days In Zhaoqing，A Visit To Two Cities. i.e.
The city famous for historical culture and scenic attractions at State level.

2.2 语声铿锵，语韵感人
Slogan是由战争呐喊和集合信号演变而来的，自然应有听觉效果，使人如闻其声，易于
上口。
    例11：酒后勿驾驶。
    译文：If you drink, you can't drive.
    用押头韵的drink和drive一气呵成，铿锵的音响效果,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例12：服务传统，以您为尊。
   原译:Your satisfaction is our pride
    译文脱乎原文的形式，但忠实地保留了原文的精神。如改用有和谐脚韵的译法,朗朗上□,效果会更好。
   改译：It's our pride (that) you're satisfied.
   例13：龙舟传友谊, X X奔世界。（X X 两字是某市之名）
    原译：Dragon boat delivering friendship / X X City facing the outside world.
在一场中外交流音乐会上，外宾给音乐会命名为Friendship through Music，众人皆曰好。上例可以以此为鉴，再以近韵处理。
   改译：Friendship through dragon boats, / X X City towards the world.

2.3 语言洗练，言简意赅
   例14：提高生活质素，迈向美好未来。
    这是香港地铁站海报上的标语。如果亦步亦趋地硬译出来，既破坏了画面效果，又使匆匆赶乘地铁的人看不下去。但该译文洗练简明，使人过目不忘：
    Better Living, Brighter Future.
    例15：今年更多新货，价格更加优惠。
   英语标语，惜墨如金。在香港，无处不见的“旺铺出租”，在英语中就“旺”不起来，只译道：Shops to let。本例的译文,按照“quantity （of commodity） for price”的句型处理,符合英文标价的惯用法,更加凝练，又十分诱人：
    More for less this year.

2.4 句法独特，扼要有力
   笔者的一位中学英语教师鼓励学生用简短的句子时，说：挥舞短棒比舞弄长竹竿更加有力。有时可用省略句和适当的修辞方法，加强标语的感染力。
    例16：惠康超级市场，价格始终最平。
    译文：Wellcome prices still lowest.
    “惠康”公司名称之译，从welcome点化而来，妙不可言。而wellcome prices，既表商场价格，又寓受人欢迎，兼用了省略句法，译文简明得不能再简明了。
    例17：安全环境齐手创，各行各业乐安康。
    原译：Work for a safer,，healthier work place.
    原译已无鹦鹉遗风了，然而神似十足。假如以a safer place为一固定的词组,来点回文韵味，顺读倒读都一样,岂不更好?
   改译：Work for a safer place for work.
    例18：立足中华，面向世界，走向未来。
    原文是排比句，译文也排比译来：
    Base on China, orient to the world and aim at the future.
    例19：全面开创社会王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
    原译：Create a new situation of the socialist modernization construction in an all round way.
  译文内容准确，语法规范，可谓滴水不漏。但是，念起来要换气,写出来又太长，不是一条好标语。用对偶句的形式断句来译，效果会好一些。
    改译：Create a new situation, modernize in all fields.

3. 标语英译的可接受性
   
3.1文化背景与可接受性

标语翻译，由于要求简洁，不便交代背景，又罕有上下文作参考，因而要考虑读者的欣赏习惯和文化背景，使人容易接受。李长栓在中译英遣词造句的经验之谈中说:人们在表达思想时，遵守“成语优先原则”（idiom principle），即首先选用语言中业已存在的表达方式，当找不到现有的表达方式时，再使用自由选择原则（open-choice principle），即根据语法规则创造新的表达方式。业已存在的表达方式就是指成语、搭配、句套子等。如:
例20:桂林山水甲天下。
桂林市政府和中国翻译协会2005年4月14日召开新闻发布会，面向世界征集“桂林山水
甲天下”的最佳译文,  要求译文优美、贴切，既能准确表达“桂林山水甲天下”的涵义，又符合译语受众的欣赏习惯及文字表达方式，易于传颂。很明显,这就是文化背景与可接受性的问题了。英谚有云：East or West, home is best. 我获优秀奖第一名的应征译文是:
East or west, Guilin landscape is best!
我的这一译文，已经于9月下旬在北京召开的全国首届公示语翻译研讨会上我的大会主题发言中发表，11月30日在桂林举行的“桂林山水甲天下”名句译文研讨会上被评为“优秀奖第一名”，可谓摘了“桂”冠。据中新社记者唐咸威的采访报道，伟人毛泽东在生时的随身翻译，中国译协常务副会长唐闻生评点时认为，这样翻译，押韵，比较上口，既能准确地表述这一名句的涵义，也易于英语受众传诵和流传。她还说，天下，指中国还是全世界？这种翻译，避开了这些，大家都能接受。这可以说是跳出“天下”译“天下”了。
例21：发展是硬道理。
原译：Development is the only way.
珠海特区原来的译文,把发展的重要性表达得淋漓尽致，但让人感到难于接受，可谓过
犹不及。不少人对这种译法都有参与热烈讨论的兴趣。外交界资深翻译过家鼎大使在一个学术报告中提出如下两译：
    改译一：Development is the top priority.
    改译二：Development leads top prosperity.
    当然,如果是Development is the only way to invigorate China(“发展是振兴中华的必由之路”),则另当别论。
例22：您的意见是我们决策的重要参考。
    原译：Your views will be very important reference for us to make our policies.
如果是在□译场合，这样翻译还是不错的。作为标语，就不如下译更具可接受性了。
    改译：Your views will help shape our policies.
    例23：做名城市民，讲社会公德。
    原译：Be citizens with social morality in our famous city.
    词典上确有社会公德的译文：social morality; social ethics；public-spirited。但英美人士觉得难以理解,不知所云，不如用civic virtues。
改译：Be virtuous citizens in our famous city.
例24：请勿乱丢宣传单张，违者可被检控。
译文：It is an offense to litter handbills.
这条在香港湾仔天桥上的中英对照标语，一针见血地指出乱宣传单张是违法行为。违法
可被检控，照当地的文化背景,也在情理之中,不言自明了。

3.2 心理因素与可接受性
标语翻译，由于要求简洁，既要考虑读者的文化背景，还要考虑读者的心理因素，使人容易接受,而且乐意接受。
    例25：法律规定：前面座位必须让给耆英或伤残人土。
    这是美国三藩市公共汽车上的标语。英美人士，不喜欢被人说老，也不喜欢说别人老。在美国华人社会，连“老人”、“长者”也不写了，来一个“耆英”。还郑重声明，这是法律，叫人不接受也不行。美国的老人公寓,叫Golden Age Village, 敬老院则叫Home for Golden Agers。例23标语的英译,也须做到不言其“老”而“老”意自明，其译文是：
It’s law. Front seats must be vacated for seniors and persons with disabilities.
香港，伤残人土还可用the disabled。美国的这条标语，则要让他们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有享用person的权利。而It's law的句型,使笔者想起美国进攻伊拉克时夏威夷报纸的通栏大标题：IT'S WAR! 人人都接受了前方的信息：开战了。
   例26：让WIC（妇孺计划）帮助你。
    Let WIC work for you.
    不用help，而用work，更具可接受性。
   
3.3语句选择与可接受性
这里说的语句选择,既包括可接受性词语的选择,又包括可接受性句型的选择。
例27：有困难，找派出所。
    词典里，可以找到的“找”的英文，都不适用于译这条标语，而在“找”的对应英文中找不出的contact,却最具可接受性。译文如下：
    Have problems? Please contact the Police Station.
标语口号,如果有号召作用和警示效果,其句法形式应该是完整明确、决断有力、独立成句的结构。所谓完整,也应该包括能独立成句的省略句。不少人喜欢用动词不定式短语或-ing 的短语形式翻译标语口号。丁明安认为,动词不定式短语和-ing 短语,都不能独立成句,只能作句中的次要成分,因此,不宜用在标语口号的翻译中。
例28:建设花园式生态型现代化大城市!
原译:Building our garden city of ecotype and modernization.
本例标语后一部分的译评思路,上文有述,此处不赘。例中的Building不是现在分词结构,因为分词结构只能在句中作定语或状语,而只能是动名词。Building既然是动名词,其原有的动词属性即行为性就大大减弱了,而变成了一种“客观描述”,只表现“其客观存在的属性”,不再有较强的号召性了。还是用动词原形,保留强烈的动词属性,译作祈使句,也可理解为句首为Let’s 句型或It is imperative to 句型的省略形式好。
改译:Build a modernized garden city of ecotype.
其实,我们只要留意权威出版机构出版的书刊,就会有所发现,开卷有益。例如,外文出版社出版邓小平的《论当代中国基本问题》(英文版）就有很好的范例。请看三例:
维护世界和平,搞好国内建设: Safeguard world peace and ensure domestic development.
政治上发展民主,经济上实行改革:Expand political democracy and carry out economic reform.
加强同欧洲的经济联系:Increase economic ties with Europe.

4. 标语英译的现场效果

标语口号的号召和警示性能,须有现场效果,才能最大地发挥作用。这就不用多说了。我们要探讨的,是要发挥什么样的现场效果,以及如何翻译,才能达到这样的现场效果。
4.1悦耳效果
例29:小草青青,足下留情。
这是肇庆星湖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一条警示标语。中文写得很好,已经没有板着脸孔训
人口吻了,而是在如画的花草丛中,凸现音韵味悠扬的宜人诗情,叫人不忍投足踩踏那令人怜爱的小草。然而,英译文就相形见拙了。
原译:Mind you don’t trend on the green meadow.
中文原文是音美而感耳的,译文也应该有感耳的音美效果。以一下是一字对一音节的押
韵的改译:
   The grass so fair, / It needs your care!
例30: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For a grander sight, / To a greater height.
其实，只要我们承认译语有其优势，并且适当加以发挥，是可以尽量献出有现场效果的
译文的。例20“桂林山水甲天下”的译文,符合英语人士的文化习惯,而且音韵悦耳; 我的另一篇获奖的应征译文也发挥了译语的优势:Landscapes are everywhere, / Guilin’s is beyond compare!这一译文，后来获得“桂林山水甲天下”面向世界征集译文活动的鼓励奖。这也是对发挥译语优势，讲求“音美”的一种鼓励吧！
例31: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是故乡在广东云浮市新兴县的佛教禅宗六祖惠能大师的成名偈语。不论是现场口译还
是笔译标贴,都应该产生现场效果。口头译出,更应有感耳效果。可译如:
There is no Buddhist tree at all, / And there is bright mirror nor. / Now there is nothing at all, /
How could be dust any more?
     还可以尽量用等量的音节译出等量字数的原文:
No Buddha tree at all, / And bright mirror nor. / Now nothing at all, / How dusts any more?

4.2悦目效果
上文谈到,标语引人注意、令人难忘的特点会产生引起人们兴趣的视觉效果，使人易于
记忆。然而,仅仅引人注意,令人难忘,也仅仅是引起人们兴趣的视觉效果的初级阶段。翻译工作者还应该有取法乎上的目标,尽量做到形美而感目,争取产生尽量好的悦目效果。
例32: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这是一条处处可见的规劝标语,往往还附有形美悦目的译文。笔者曾经写过一篇文章,
提到“凡事留心皆学问”，提出“译外功”。然而，笔者问过很多人,不少学英语、从事翻译的人士只记得中文词句,却没有留意精彩的译文:
Yes to life, No to drugs!
例33:携手合作,共创未来。
这是“泛珠三角”一次经济合作会议的主题口号。如果亦步亦趋,字字照译,势必不够
洗练悦目。译为“Cooperate hand in hand to create our common bright future!”没有大错，可会刊的正式译文是:
    改译:Prosperity Through Partnership.
   例34:热烈祝贺第二届中国（云浮）国际石材科技展览会隆重开幕！
     这是2004年4月广东云浮市举办第二届中国（云浮）国际石材科技展览会的一条标语,
要横挂通衢大道的上空的,如果一字不漏地照译,就不可能让瞬间通过的人士,一览无遗。
译出以下的文字,就足够了:
Hail the 2nd China (Yunfu) Int’l Stone Fair!

4.3意会效果
不少地方为了提示驾车人士注意交通安全,喜欢在交通事故多发地带竖起血淋淋的事故
警示图。然而,这又未免太恐怖了,让人看了不舒服,心理上也不好接受。近日，和美籍华人周坚女士谈到公示语的翻译时，她提供了美国在交通事故多发地带的一种提示：
例35: There is no hospital here!
这种提示，可意会而不必言传。只要不是弱智的人士,一定能领会其中的弦外之音,即
善意提示的深层意义,而不会停留在文字的表层意义上的。如果说原文的语义是含蓄的，那么，语用上的意思却毫不含糊。这又有点像中文那种省去或有意隐去后一部分的歇后语。本例原文如果非译不可,非得汉译言传不可，结合当时当地的语境,似可译为:
    此处没有医院（──切记交通安全）!
例36:办好石展会，创造新商机！
这条标语英译的关键是“新商机”,如译为new business opportunities,那么，原来
的business还要不要?肯定是多多益善!故在此例，可译“新”为 more：
Run a successful stone fair for more businesses!

4.4神会效果
标语的神会效果,自然要求译文要神似。译界至今仍对马红军将外国的交通安全警示标语Better late than the late!译为“晚了总比完了好!” 津津乐道。马译确实形神俱佳。当然,要做到每一译品都能如此,实在是对谁都难!然而,难者,非不能也!翁显良说, “不能绝对准确,不等于不要尽可能准确。”有了“取法乎上”的目标,起码应有“得乎其中”的效果吧!作为严谨的外事翻译工作者,只要平时“取法乎上”,工作需要必须出手的时候,起码会“得乎其中”。
例37:欢迎参加第二届中国（云浮）国际石材科技展览会的领导和佳宾！
在欢迎会上,这条标语口号也许要全文翻译出来。而作为悬挂起来的标语,没有篇幅也
没有必要把“领导和佳宾”翻译出来, 就是懂英语的“领导和佳宾”，见了这条标语,也一定心领神会自己是受到欢迎的!
试译:Welcome to the 2nd China (Yunfu) Int’l Stone Fair!
例38:大力营造良好投资环境，诚意吸引客商投资置业！
Better business environment for all investors!
Better,可以理解为同First class service to all guests一样, 作形容词，表示以更
好的环境吸引外商;也可以理解为动词,意为“改善” 。就看读者如何领会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译文与原文比较,形虽大变而神韵留存。
   例39;来也匆匆？去也冲冲!
   译此标示,要看语境。其语境是,提示匆匆忙忙走进卫生间如厕的人士,离开的时候,可要记得冲冲水,保持干净卫生!东莞资深翻译王永泰的表达，堪称佳译,形似,也神似:
   Come with a rush？/ Go with a flush!

可见，标语文字虽少，译来却颇费心思，颇费功夫，不可轻视。英译中文标语，要注意
英文标语的语句特点，可接受性和现场效果，克服鹦鹉学舌、囫囵吞枣、随心所欲、不负责任的倾向，避免硬译、误译和乱译，译出简洁有力、人们喜闻乐见、现场见效的译文来。

参考文献:
1. 郭沫若.英诗译稿.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
2. 爱泼斯坦、林茂荪、沈苏儒.呼吁重视对外宣传中的外语工作.中国翻译,2000,(6).
3. 李长栓.中译英操作：遣词造句.北京:中国翻译协会网,翻译论坛·经验交流.
4 .     唐咸武. 毛泽东随身英语翻译唐闻生女士露面桂林.中新社桂林新闻网.2005.12.2
5.      丁明安.宣传口号的翻译.上海科技翻译,1999,(1).
6.  邓小平.论当代中国基本问题(英文版).外文出版局译.北京:外文出版社.1981.
7.  翁显良.本色与变相——汉诗英译琐议之三.《外国语》,1982, (1)
8.  吴伟雄.好易学英汉笔译.广东: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0年.
9.  吴伟雄.谈涉外活动中诗词佳句汉英翻译的现场效果.上海科技翻译,2004, (1).
10.  韦氏第三版国际英语大词典.美国马州春田.1978.

[作者简介]  吴伟雄 :英语译审，中国翻译协会专家会员、理事，广东省翻译工作者协会常务理事，广州外事翻译学会理事，罗定职业技术学院客座教授，现供职于广东省云浮市外事侨务局；发表翻（编）译作品88篇，译事论文18篇，编写（合编）译事专著3本；主要研究方向：实用翻译的理论和实践。本文是作者据2005年9月在全国首届公示语翻译研讨会上的主题发言整理而成,并且在《上海翻译》2006年第二期发表（见第30－3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