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女性文学”及对五才女的书评

monkey-E

作者： 编辑：theseus
来源：学生大读书站  http://book.studa.com/2004/10-9/192640.html  2004-10-10

       撇开基于舶来品的女权主义和性别政治不说，在中国，女性文学虽不是一个拥有完整体系的独立派别和潮流，甚至也许只是一个商业操作下打出的包装符号，但它的出现，却也代表了一定的群体意识和思想倾向，最起码，它虽笼统但全面的展示了当下中国体现女性意识的人文，人本主义作品。当下，在一个男权当道的社会背景中，许多女作家都已经以其独具个性的创作于文学界赢得了相当的话语权，并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了不可忽视的地位。譬如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算起的屈指可数的几个女作家：张爱玲，苏青等，到现在已陆续获得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的铁凝，王安忆，迟子建，徐坤等多位女作家，还有极为独具一格并于文坛享有极高声誉的先锋女作家残雪，新生代女作家魏巍，戴来等等，时至今日，女性文学无论是于实力还是于声誉上都早已不再是一个狭小的弱势群体，她们在于自身的努力间轻易地消解了文学界的男性话语霸权，著名作家陈村说道：“女作家的队伍跟男作家相辅相成，写作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  
转贴于 学生大读书站 http://book.studa.com

    而这五位十分年轻的女作家却并未得到评论界应有的关注，在媒体口中，她们被称为八十后女作家，这个狭隘的称号得自于少年作家的泛滥和于实际年龄的分差，包含着浓厚的商业口味，可是，对于一个暂时无法强行突破的市场形式，有时候对商业的利用却又恰恰是对文本本身的拯救，不管怎么说，既然推出了她们的作品，那么，我们就不妨把眼光从那些五光十色的符号标榜上拿开，而回到文本本身的价值尺度上来。  

    在五个人当中，我最喜欢的是顾湘，她在黑蓝网的名字叫做恐怖爱丽丝，异国情调的唯美，这正与她的文章一样，在略显随意的叙述当中，给我以不平常的阅读体验。无论是散文还是小说，她的叙述轻盈而不散漫，娓娓道来，而语言却又是跳跃性的，甚至是实验性的，这种叙述可以来自纳博科夫，可以来自博尔赫斯，不经意间，也许也是作者的不经意间，便营造了一种浓厚的异国情调，这与某些作者生硬的西式腔调完全不是一个基点，它或许来自于作者切身的个人体验。而在这种随意的包裹下，作者对结构的把握又显得聪颖不凡，通过不动声色的叙述使力量潜藏于底层，比如小说《红马》，它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暗流。平静的水面之下，波涛汹涌。  

    我曾一直以为颜歌在不自觉的自我重复中限定了写作的路数,如将自己圈定于华丽的歌特式叙述中,时时渴望构建一个宏大史诗,有时反而使世界变的虚妄不堪.然而后来受到质疑的反而是我的目光,在颜歌一系列的小说中，《关于顾良城的一切》使我能深刻的感觉到她勇于抽离的欲望,我的惊讶得自于小说中的一些符号化的标题,它的有意识或者无意识都使小说充满了奇异的意象.这种惊奇亦得自于小说中突然出现的类似于" 其实就算我不说，人人也都知道，以上种种不过是一种意淫。顾良城根本是不存在的。"的句子,和时不时的作者登堂入室的说教,这又使得小说漫布不确定性和解构性,在这里,我唯有深深感叹到,她的叙述放肆多了,这是否得自于她自身的成熟?  

    画上眉儿的作品很轻，不是虚浮的轻，而是轻盈，甚至可以是轻松，是作者于文本中随处可见的浅笑。她更偏好于讲述一个气势宏大，包纳海川的故事，文字优雅间，你可从中体验神话与历史的混淆，在《击鼓》中，甲士与白龙倾巢而出，“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一场战乱发生于作者的想象之中，这些使我想起《西游记》，又或者《封神演义》。这类型的小说很难把握，除了强大的想象力，还需要作者拥有对结构的深刻理解和控制，但是，拥有了这些，小说本身应该为什么而存在呢？故事在小说中的比重，这亦是值得思考的。  

    读张悦然的小说，总有一些跳跃感，她的笔触越来越随意了，也可以说，笔锋间的情绪越来越收敛了，相较她早期成名的一些小说，这些小说更显现出了大家风范。忧郁与悲剧意识如能把握的住，都很好，但我更喜欢不动声色的叙述，或严谨，或随意，张悦然越来越像个成熟的作家了。  

    白雪我了解的不多，但是从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纯粹化的私人写作，这种气质接近于我喜欢的一个女作家陈染。她以敏锐的感受，精致而诗性的语言，抒写自我的世界，抒写个人体验，在独特性的个体存在中，“她”或“他”是唯一的，在她的小说中，我们可以从最近的距离中体验到一丝寒凉，这种直观的感受来源于她边缘化的抒写，委婉的语言中透露出的锋利。但是有些地方由于过力的渲染而显得有些凝滞，这也是不得不注意的。

      单从年龄上来看，这五位作家还十分年轻，甚至年轻到羞于被冠以作家这个称呼的地步，但在我的理解里，一个对文学有着严肃的憧憬，执着甚至于固执于追求，而非功利的，浮躁的利益写作，那么她们的成绩已经足以让她们获得作家这个称谓。她们于写作中对叙述和结构的理解早已远远超出同龄人中的大部分写作者和阅读者，她们干净而尖锐的意识已经赋予了她们作品中浓烈的个性特征，它们的创作跟七十后某些渲染女性写作，私人写作，实则却歪曲意识和概念，以暴露和窥私为噱头及卖点的创作方向完全不同，跟她们相比，这五位年轻女作家显得淡泊多了，宁静多了，低调多了。她们的写作目的也越来越接近文学的本质。她们并不能代表八十年代生人的特性，事实上代表一词本生就充满了驳论，她们的写作是个体的，是私人的，是个人体验于精神层次上的延生，但是于作品中，我们又时时可看出她们对世界的关注和诠释。而八十后生人中亦有不少藏龙卧虎之辈，但将这五位姑娘称之为赋于才情的年轻女作家，我个人觉得这并不过分。对于她们的作品，我们所期盼的，亦只有日渐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