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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人”与“客家话”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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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7 09:38: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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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详

前人对客家话的研究﹐忽略了一个人类学家新近才发觉的事实﹕“客
家”是一个新建构的民系(Constable﹐1994﹔Leong﹐1997)。在17世纪
以前﹐住在嘉应州的人没有向西南迁徙﹐“客家”还没有成为操嘉应话
者的称号(刘﹑万﹐1991﹔刘佐泉﹐1992﹔Leong﹐1997)。而在19世纪
前﹐操嘉应话的移民群体﹐也没有广泛地采用“客家”作为族群的名称
(Constable﹐1994﹔Lau and Chow﹐1998)。在可以看到的文献上﹐清初
的嘉应州人自称“程乡人”﹐而同期从嘉应州迁移到别的省份的人﹐更
大多自称或被称“粤人” ﹑“棚民” ﹑“怀远人”﹑“广佬”﹑ “广
东人”﹐语言是“广东话”﹑“艾话” ﹑“新民话”﹑“麻介话”﹐只
有在珠江三角洲一带才称客家人﹑客家话(Lau and Chow﹐1998) 。
“客家”之所以成为了嘉应移民的代号﹐是因为他们跟广府人发生争执
时被迫认同的(Leong﹐1997)。当这两个群体的争执﹐从1850年在粤西的
武斗﹐发展到1920年的文斗的同时﹐客家学者也成功地建构出“客家”
这个民系(Constable, 1994; 胡等﹐1997﹔Lau and Chow﹐1998)。而罗
香林(1933)的《客家研究导论》﹐属于客家建构过程的高潮。根据刘﹑
万(1991)的考究﹕在清代之前﹐历史上并没有一个自称“客家”为客家
的群体﹐没有一个叫做“客家” 的方言。
虽然现在自称或被称为“客家”的人﹐是宋代由北方移民到江西﹑广东
的后裔(罗香林﹐1933)。但无论是广府﹑闽南或者“客家”的大部份人
口﹐都是宋代或以后才从北方迁移到广东﹑福建的﹐清代以前并不存在
“客家”和“非客家”的矛盾﹐操不同方音的人在广东﹑福建自由迁
徙﹐不存在族群认同的问题(陈支平﹐1997)。在嘉应州人没有大量向外
移民以前﹐他们的母语“嘉应话”虽然早已存在﹐但还没有成为“客家
话”﹐因为嘉应州人还没有成为“客家人”。目前的问题是﹐如果“客
家”是一个出现了只有两百年不到的民系﹐那么许多跟客家话有关的理
论﹑界说﹑假设﹐便全部都会变成错误的论断了。
因此﹐假设汉语方言学不是在这个世纪﹐而是在清朝初年便成立为一个
学问的话﹐问题就可能会简单得的多。当时的“嘉应话”不但不会超过
现在粤东﹑粤北﹑赣南和闽西南的范围﹐而且方言归属上可能就会归了
赣语或者粤语。其它跟嘉应话不能通话﹐而现在被归类为“客家话”的
非嘉应话方音﹐也根本不会跟“客家”扯上关系﹐因为它们大多数是罗
香林将它们收在“客家”旗下的﹐理由是他们的祖先在唐宋时已经南
迁。这是罗香林在建构客家民系时的双重标准﹕跟嘉应移民有冲突的民
系如广府人﹑四邑人﹐虽然也是宋代以后才南迁的﹐没有被称为“客
家”﹐而在宋代以前便设籍岭南﹐但没有跟嘉应移民正面冲突的﹐却可
以被封为“客家”。

3.2 罗氏理论对汉语方言学的影响

罗香林(1933)在他的《客家研究导论》中﹐将“客家”的起源理解为东
晋时代的“客户”。而客家人是中原人在四世纪开始﹐分开五个时期流
徙到南方的移民群体。虽然罗氏也说明﹐客家的主要形成时间是宋代﹐
但他却故意将客家描写成“纯汉人﹑中原嫡裔”而跟广府﹑闽南人不
同﹐割裂了客家人跟其它邻近民系的血缘﹑语言和历史关系﹐误导了其
它人对“客家人”的正确认识。

虽然罗氏建构“客家”的主要动机﹐是要来抗衡广府人对客家人的侮辱
(胡等﹐1997)﹐而不是要故意误导方言学。可是﹐他跟方言学界却开了
个世纪的玩笑。直到今天为止﹐大部份方言学家是百分之百相信他的
“客家”形成模式的。于是﹐当现代的方言学家依照罗氏的启示﹐按图
索骥去赣南和粤北找“客家人”和“客家话”时﹐一来又发现这些人不
但没有任何“客家”认同﹐而且大部份自称是“本地人”(刘纶鑫﹐
1995﹔张﹑万﹐1996)﹐来跟操嘉应话的明清移民相区别﹐二来更发现他
们所操的“客家话”跟嘉应话差别很大。所以一些学者只好将他们理解
为“老客家”和“新客家”(张﹑万﹐1996)﹐而没有想到这正反映了客
家认同只是近代才出现的事实。

由于罗氏理论的作祟﹐很多人认为目前被称成为“客家话”的嘉应话形
成的时候﹐客家人便诞生了(张卫东﹐1996)。他们没有想到﹐就算到今
天还有不少地方的嘉应系方言﹐还没有冠上“客家话”的称号呢(Lau
and Chow, 1998)﹗虽然张光宇(1995)在讨论客家话的形成时﹐正确地考
虑了移民因素﹐指出罗杰瑞“南方汉语”说 (Norman, 1988) 不能解释
客语的现象﹔但是他还是不能避免被罗香林“客家理论”引导错误﹐认
为“客家”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系﹐得名源于畬汉关系﹕“客家人”是
“半畬半汉”﹐ 汉畬混血的结果﹔由于“客家人”身上流着被人看贬的
畬族血液﹐所以强调自己来自中原(张光宇﹐1995:174)。而没有察觉到
“客家”是近代广府人奉上的桂冠而已﹐过去很多对“客家”的解释都
是一场误会。

根据近年生物学的分析(赵等﹐1991)﹐中国境内74地点中﹐广州人跟梅
县人的血缘最接近。而二者虽然也跟畬族颇接近﹐但却没有人怀疑广州
人有大量的畬族血统。因此﹐“客家血统特殊论”全无科学根据。而根
据徐通锵(1995)对基本词汇的计算﹐全国七大方言中﹐广州话跟梅县话
互相最相似的数据﹐就不可能是一个误差﹐而是“客家”和广府属于同
门血亲的铁证。不幸的是﹐汉语方言学的诞生比“客家”建构晚﹐而且
多少依赖了“客家理论”来替汉语方言分区。结果是﹐汉语除了用语言
学的论据来分区以外﹐还利用非语言学的方法﹐其中之一就是观察讲一
种南方方言的人﹐有没有客家认同甚至是有没有被认为是“客家人”(黄
雪贞, 1987)。

可是﹐罗氏的理论对方言学的影响已经很深﹐方言学者的脑筋一时间很
难转过弯来。所以罗常培(1958)虽然看到临川音系跟梅县话很像﹐却没
有得到他们是同一种方言的结论。而最近几十年的方言学界﹐更常为
“客﹑赣”的分合而伤透脑筋﹐制造很多方便客语区别于赣语的“界
线”(王福堂﹐1998)。受到罗氏的影响﹐桥本(Hashimoto﹐1973)﹑罗杰
瑞(Norman﹐1988)﹑黄雪贞(1988)等也企图对一个自古就存在的“客家
话”作出定义。



3.3 “客家话” 的本质和范围
最近沙加尔已经明确地指出﹐“客家话”的定义可能包括非语言学的因
素即客家认同﹐而他也不太相信罗氏对客家形成的描写(Sagart﹐
1988)﹐但不少方言学者还是花了不少的气力﹐去“重构”一种子乌虚有
方言的历史。既然“客家”只是一个在清代才建立的民系﹐许多对“客
家 ”过去历史的搜寻就显得是徒劳﹐我们对它的前身﹐“程乡人”和
“嘉应话”的认识﹐才是解开“客家”之谜的钥匙。
根据梁肇庭(Leong, 1997)的研究﹐操嘉应话者原来的分布范围只在嘉应
州附近﹐明代中业至清初之间﹐嘉应州人大规模向江西北部及珠江三角
洲迁移﹐前者称为“棚民”﹐而只有后者才成为“客家”。虽然目前棚
民的后裔没有客家认同﹐但由于他们仍的方言基本属于嘉应话系统﹐所
以方言学家也将之界定为“客家话”(黄雪贞, 1988﹔李﹑张, 1992)。
今天﹐狭义的“客家话”其实也只是梅县话和类似的一些口音。目前广
泛分布在中国南方的“客家话”﹐其实也是在过去几百年间由嘉应州迁
移出去的﹐调型主要也是梅县或五华两种类型的其中一种 (刘镇发,
1996)。最近﹐庄初升先生也论证了粤北的“客家人”是明代中业(十五
世纪末)才开始进入韶州的(庄初升﹐1998)﹐而很多这些操嘉应话者到今
天很多也不自称或被称为“客家”。因此﹐如果我们能在清初如实画一
张当时的方言地图﹐那上面根本就没有“客家话”。
因此﹐现在中国方言地图上“客家话”的范围很大。基于罗氏的观点﹐
很多唐宋便设籍在赣南或岭南的人被视作“客家人”后﹐他们的方音便
被列为“客家话”。而这些所谓“客家话”中﹐很多跟嘉应话根本没有
直接的关系。目前被编入“客家话”的方音﹐其实只是赣粤方音中的一
分子而已﹐和粤语﹑赣语基本上都是宋室南渡时带到南方的。这样﹐我
们就知道为何过去为“客家话”作出定义是何等困难﹐甚至徒劳无功。
“客家话”是明末清初“粤赣方言”的粤东嘉应话后裔﹐所以今天的
“客家话”只应包括嘉应州(目前称梅州市)﹐和明末清初时由嘉应州迁
出移民所坚持至今的方音。由于分化时间不长﹐所以这是今天各地嘉应
系“客家话”保持高度一致的主要原因。

4 结论
在客家这个问题上﹐我们可以看到汉语方言学在订立“方言”层面上的
问题。虽然我们不一定要精通历史学或人类学﹐但如果在这些问题上给
误导﹐方言学就要走一大段冤枉路。
前人对方言的研究因为缺乏了一个严谨的方法﹐加上一个静态的方言
观﹐较少从历史人口流动﹑族群争执﹑语言交替和融合的角度去全盘考
虑﹐更没有考究“客家话”非语言学因素 ─“客家认同”的来由﹐反而
片面地依赖一些带感情成份的“结论”﹐结果更为了要分别“客家话”
与“非客家话”﹐挖空心思去找出汉语方言的界限﹐浪费了不少人员的
宝贵时间和精力。弄清了“客家人”的来龙去脉之后﹐我们便会明白﹐
汉语方言学在过去的一个世纪是如何处于窘境。
虽然很多人已经发现“客家话”(梅县话跟赣语有密切的关系﹐例如沙加
尔根据近年的发现﹐认为客语和南部赣语实际上不可分割﹐不相信罗氏
的结论﹐而且推断“客家话”是很晚近才形成的方言﹐这是很有创见性
的(Sagart, 1988)。但碍于罗香林“客家理论”的作祟﹐目前的主流意
见是将它们分开为两个方言来处理(张﹑李﹐1992﹔王福堂﹐1998)。而
且﹐嘉应话和粤语方言可能的关系﹐也因为“客家理论”的左右而没有
人去注意。除了徐通锵(1992)的基本词汇﹐证明客﹑粤分家只有六百多
年以外﹔近年分子生物学的发现﹐也证明广州人和梅县人在血缘上最接
近(赵等﹐1991)﹐这说明了“客家方言”的创立﹐不仅违反了语言学﹐
同时更违反了自然科学的证据。
因此﹐根据本文的推论﹐客语和大部份的粤语﹑赣语﹐以及惠州本地话
等方音﹐都是“赣粤方言区”的成员。他们组成的单位﹐应该跟从浙
江﹑福建﹑广东和海南的“闽方言区”同等。这样﹐客语﹑粤语﹑赣语
也跟闽北﹑闽南﹑闽东语等一样﹐属于“次方言”的级别。这也较客观
地反映了他们之间的历史关系﹑相似度和互懂度。而随着21世纪的来
临﹐汉语方言学势必走出新路向﹐正确地认识各种方言的关系。
发表于 2003-12-23 02:3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03-12-23 06:2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南宋源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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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松弟 撰
《复旦学报》(社科版) ,1995/05,108─113页



[内容提要]

本文对客家家谱重新进行了分析,在研究南宋时期汀赣二州
的北方移民的基础上,运用语言学和遗传学的研究成果,提
出南宋时期南迁的北方移民对客家的形成产生决定性影响,
客家先民以南方土着为主,北方移民主要是通过文化而不是
血缘影响客家文化的观点。

  客家是汉族中一个颇具特点的民系,广泛分布在广东、
福建、江西、台湾、港澳等地区,并是海外华侨的重要组成
部分。近年来,客家研究日益受到世人的注目。但是,有关
客家学的论着,仍以介绍为主,特别是关于客家源流的研究
成果大体上仍未超出数十年前罗香林先生的论着水平。而罗
香林先生的研究,现在看来不仅显得陈旧,且有不妥,需重
新研究。笔者不揣简陋,草成此文,以就教于大家。

(一)

  学术界一般认为,客家人原先生活在北方,为避战乱迁
到南方。罗香林《客家源流考》诸着作据家谱以为客家先祖
东晋以后开始南迁,远者到达今江西的中部和南部,近者到
达颍、淮、汝、汉诸水间,在唐末黄巢起义以后及五代时期
再迁入闽、赣二省边的汀、赣二州,于五代宋初形成民系,
宋元之际开始自汀、赣迁入广东[(1)]。长期以来,此
说被视为客家源流研究的经典,反覆引用。但仔细琢磨,其
中的漏洞委实不少。

  笔者认为,客家先民和客家源流并不是一回事。客家先
民是指客家人较早的祖先,客家源流则是先民中对客家语言
和风俗形成产生决定性影响的那一部分,而客家人与汉族其
他部分的区别完全在于文化特征(主要是来源于北方的语言
和风俗)而不是人类学上的特点。客家先民自北方迁入南方
以后,只有具备一定的移民的数量,并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
的环境中,才能长期保持并延续北方的文化特征。因此,只
有那些具有一定规模并直接从北方进入汀、赣二州这种相对
封闭环境的移民,或虽不直接进入二州但进入以前在其他地
区停留时间不长的移民,才有资格成为客家人的源流。东晋
初年为四世纪初,唐末为十世纪,北方移民在到达汀赣之前
已在经济不落后交通也不闭塞的长江南北居住了六个世纪,
如何还能保持中原古音和风俗,令人费解。而一旦失去北方
化的特点,无论自何代迁入都不可能对后世客家文化的形成
产生作用。因此,依照文化发生的原理,罗香林先生的东晋
移民五代宋初形成说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唐代汀赣地区的经济文化仍相当落后,非汉民族人口较
多,赣州有被士大夫称为“鬼类”的木客,汀州更是“山都
,木客丛萃其中”[(2)]。陈元光于唐前期说漳州:“
左衽居椎髻之半,可耕乃火田之余。”[(3)]漳州早期
县的建立时间介于赣州和汀州之间,据此可以推测唐前期赣
、汀两州的非汉民族都应有一定数量,在汀州甚至可能占当
地人口的主体部分。县的建立往往标帜着一个地区获得初步
开发,赣州邻近江西──广东交通线的县建立较早,靠近汀
州的东部诸县迟至五代以后才建立,而汀州直至唐开元间始
建立最早的县分[(4)]。在这种背景下,少量迁入的北
方移民不仅无法保持自己的语言和风俗,而且完全可能会被
非汉民族所同化。

  客家人自迁入广东以后,开始得到较快的发展,明代已
布满广东东部、北部的不少山区,此后又向广东其它地区和
外省迁移。但奇怪的是,在宋元文献中并无任何迹象表明在
汀赣山区居住着一群具有独特的语言和风俗的人群。南宋庆
元年间(1195─1200年)汀州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
里12.5户,已接近福建路治所福州十余年前的水平(1
3.4户)[(5)]。连汀州与广东梅州间“林木蓊翳,
旧有像出其间”的武平县象洞,也获得开发[(6)]。赣
州虽仍地广人稀,但位居岭南往长江下游的交通要道上。因
此,宋元时代进出汀、赣二州的文人很多,留下大量关于这
一地区的文献记载,但却没有任何文献提到这一地区生活着
文化与众不同的群体。今存《永乐大典》所载南宋开庆《临
汀志》以及《元一统志》、《图经》等方志,比较完整地保
存了“风俗形势”、“户口”、“丛录”等门的内容,多次
提到江右、广南游手失业之人逃入汀州畲民之中导致“时或
弄兵”,却只字未提这一地区还有具有独特风俗和语言的人
群。

  宋元之际是汀赣地区客家人开始向广东大批迁移的时期
,期间在这一区域发生了文天祥领导的抗元复宋斗争和畲族
锺明亮起义,两件大事都发生在以汀赣为中心的闽赣相邻地
区,但有关文献记载,如刘壎的《水元村稿》(四库全书本
)卷4《赵抚州传》、卷13《汀寇钟明亮事略》,却都不
曾提到客家人及其文化现象。《赵抚州传》载居住本县的南
宋宗室赵岊抗元事迹:宋末参与抗元复宋斗争,进攻赣州失
败后逃入汀州,在此“捐重赏募峒丁廖陈六等进取”,未能
成功。在知汀州黄去疾降元以后,赵解兵隐迹于畲民之中,
最后死于此。试问,如果汀州有大批的客家人,作为北方人
后裔的赵抚州为何不捐重赏招募语言和风俗相同的客家反而
招募峒丁,在失败后为何不隐迹于客家人之中反而逃入畲中
?刘壎是邻近汀州的江西南丰人,记载耳闻目睹之事必不会
有疏漏,客家人未能在文献中留下记载,只能表明他们人数
过少,以致未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有理由估计在宋末迁入广
东梅州之前,汀赣地区的客家人决不至很多,至少不会超过
四五万。

  众所周知,今天客家方言中保留许多古代北方方言的特
征,探明这些语言特征同于古代中原哪一时期的语言,对于
解开客家源流之谜无疑具有重要意义。不过,遗憾的是从无
有论着提到这一点。笔者1993年在中山大学拜访着名的
古代汉语专家李新魁教授,就此问题向他请教时,多年的疑
问始得解决。李教授认为,客家话接近元代周德清的《中原
音韵》,反映南宋末和元代的基本语言面貌,因此,说客家
在南宋之后形成是成立的。笔者对此话的理解是:如果对客
家语言形成产生主要影响的客家先民不是在宋代而是在此以
前(唐代乃至东晋时期)南迁,客家话便不是接近元代的《
中原音韵》,而是接近北宋的《广韵》和《集韵》。显然,
语言的特征也表明客家先民主要是在南宋时期自北方迁入汀
赣一带[(7)]。据上所述,可以得出如下认识:

  第一,宋元之际在迁入广东之前,生活在汀赣地区的客
家人不可能达到或接近四五万人,否则应在当时文献中留下
记载。

  第二,作为客家源流的北方移民迁入客区的时间不应该
离宋元之际过远,否则北方文化便难以立足,也不符合其语
言的历史特征。

  第三,作为客家源流的北方移民,在迁移时和迁入后要
将北方文化保留下来,还需要具备这样一个条件:或具有一
定数量的集团移民,或是在移民潮进行时的零散迁移(在这
种情况下虽然零散迁移但合计在一起的移民人数仍很多),
否则其北方语言便可能被南方方言所湮没。

(二)

  由于缺少文献资料,历来研究客家源流都以客家家谱记
载为基本依据。虽然不少的家谱记载未尽可靠,但在没有其
他资料的前提下,则仍须利用之,只是需要采用新的视野重
新进行审视。罗香林《客家史料汇篇》第一支(香港中国学
社1965年出版)、赖际熙《崇正同人系谱》(香港奇雅
书局1925年版)中所收的家谱是罗香林赖以研究客家的
基本资料来源。近年来出版的《客家学研究》(主编吴泽,
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宁化客家研究》(宁化县客家研
究会编)等刊物也引用了一些家谱资料。笔者依据上述资料
和广东省图书馆所藏的部分客家家谱,整理出124个普在
汀赣地区居住的氏族的迁移资料。其中,34个氏族明确称
祖先自长江以北地区迁来,占氏族总数的27.4%。此3
4个氏族,依照祖先迁入汀赣地区时间的早晚,又可分成两
类。一类为自北方直接迁入汀赣,或虽先迁入江南但不到百
年即迁入汀赣,可称为A型;另一类为自北方先迁入江南数
百年始迁入汀赣,可称之为B型。

  兹将34个氏族的祖先自北方南迁和迁入汀赣地区的资
料整理如下:

  汉代自中原南迁1支氏族:
1.
曾氏,曾据于新莽时自今山东迁入庐陵吉阳(今江西吉安市
境),北宋政和年间曾惇复自江西南丰迁入宁化石壁
[(8)]。属B型。

  两晋自中原南迁13支氏族:
1.
邓氏,西晋太熙年间自今山西迁宁化石壁[(9)]。
2.
赖氏,东晋安帝时自颍川郡迁今福建漳州,宋代自漳州迁入
宁化石壁[(10)]。
3.
赖氏,西晋永兴时自光州迁今浙东松阳,刘宋元嘉间赖硕自
松阳迁入江西宁都[(11)]。
4.
廖氏,廖从宪于西晋自洛阳迁今浙江境,唐末廖崇德自浙江
迁入虔化(今江西宁都县)[(12)]。
5.
刘氏,西晋末自北方迁江南,唐乾符间刘祥自江南迁宁化石
壁[(13)]。
6.
罗氏,东晋自北方迁江浙,唐末罗景新自江浙迁宁化石壁(
一说汉代居南昌,唐末五代罗景新自江西吉丰迁入宁化石壁
)[(14)]。
7.
丘氏,东晋自河南迁宁化石壁[(15)]。
8.
温氏,西晋末自河南迁江西石城[(16)]。
9.
温氏,传温峤后,东晋南迁浙江,在约数百年后迁入江西石
城县[(17)]。
10.
巫氏,巫暹于西晋末自山西夏县迁福建剑津(今南平市),
隋大业巫罗俊父子复由此迁入宁化[(18)]。
11.
锺氏,锺贤于东晋元熙自河南许州迁赣州[(19)]。
12.
卓氏,卓炜于西晋末自中原迁建安郡(今福建建瓯县),南
宋绍兴卓痒自莆田迁连城[(20)]。
13.
张氏,张某随晋室南迁,隋唐间君政迁居韶州曲江,唐末张
端自韶州迁宁化石壁(一说其祖先在东晋时迁居韶州曲江)
[(21)]。

  上述氏族中,1.3.7.8.11属A型,其余属B
型。

  隋和唐前期(安史乱前)自中原南迁1个氏族:
1.
锺氏,锺酉于唐高祖时自颍川迁金陵(今江苏南京),26
年后其子钟宝自金陵迁江西兴国[(22)]。

  钟氏属A型。

  唐后期至五代自中原南迁9个氏族:
1.
官氏,官膺于唐末自山西解县迁宁化石壁[(23)]。
2.
何氏,何旦于五代自庐江迁福建武平[(24)]。
3.
黄氏,黄天舆于五代初自光州固始迁入福建邵武,后代于北
宋嘉佑时自邵武迁汀州上杭[(25)]。
4.
凌氏,凌孜于唐代自河南迁今浙江余杭,宋代凌吉自余杭迁
江西会昌[(26)]。
5.
卢氏,卢富于唐中叶自范阳(今北京市境)迁虔州虔化(今
江西宁都县)[(27)]。
6.
沈氏,沈某于五代自中原迁汀州[(28)]。
7.
孙氏,孙俐于唐末自中原迁今江西宁都[(29)]。
8.
薛氏,薛某于唐末自河东迁宁化石壁[(30)]。
9.
伊氏,伊文敏于唐乾符自开封迁宁化河龙[(31)]。

  上述氏族中,1.2.5.6.7.8.9属A型,3
.4属B型[(32)]。

  宋代自中原南迁8个氏族:
1.
陈氏,陈魁于南宋末自颍川迁入宁化[(33)]。
2.
成氏,成勉于宋代自中原迁入虔州[(34)]。
3.
郭氏,郭福安于宋代自陕西华州迁宁化石壁[(35)]。
4.
华氏,华原泉于北宋靖康自河南开封迁无锡,南宋绍兴又自
无锡迁福建连城[(36)]。
5.
邱氏,三五郎于南宋末自河南迁宁化石壁[(37)]。
6.
邱氏,三六郎于南宋末自河南固始迁汀州永定[(38)]。
7.
伍氏,伍氓于北宋末自开封迁广东新会,南宋末伍昌自新会
迁宁化石壁[(39)]。
8.
郑氏,郑清于南宗孝宗时自中原迁入汀州上杭[(40)]。

  上述氏族,除7属B型,余辉均属A型。

  另有2个氏族自中原南迁时间不明:
1.
利氏,某朝自江北迁入江西上犹[(41)]。
2.
周氏,某朝自河南汝南迁宁化石壁[(42)]。

  上述二族均属A型。

  综上所述,在祖先自长江以北迁入的34族中,A型有
22族,B型有12族。在A型已知时代的20族中,唐后
期五代和宋代迁入14族,占78%;汉代至唐前迁入的移
民共6族,只占30%,移民规模无法与前者相比。据此可
知,在唐中叶以前从北方直接或不久便迁入汀赣的北方移民
不多,有关客家氏族的祖先大多是先迁入江南过二三百年后
再迁入汀赣,他们能否保持北方语言和风俗并带入汀赣地区
是很令人怀疑的。此外,少数从北方直接或不久便迁入汀赣
的北方移民,由于人数很少恐怕也难将北方语言风俗长期保
持下来并给后来人以影响,某些移民甚至有被当地文化(包
括语言和风俗)同化的可能。因此,只有唐后期和宋代,特
别是南宋时期迁入的北方移民氏族,才有可能对客家的形成
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三)

  唐后期五代江西、福建的经济文化有了较大程度的发展
,由于北方人口的又一次南迁,北方籍人民在两省的分布更
为广泛,自大庾岭道修成后赣州为中原通往岭南的主要交通
线所经,汀州也设立若干州县,这些都有利于移民的迁入和
北方文化的传播。宋代两省的经济文化更为发达,北宋靖康
乱后至南宋时期汀赣二州的北方移民数远超过前代。

  南宋初期,当江西的大部分地区因战争人口数量有所下
降时,位于南部和东南部的赣州、建昌军(治今南城县),
以及属于福建但与二州军毗邻的汀州,人口数量却有较快的
增长。绍兴年间赣州户近12.1万,淳熙年间为29.3
万,年平均增长率达25.6[(43)]。建昌军由于人
口增长,绍兴八年析置新县城(今黎川)和广昌县[(4
4)] 。汀州在隆兴二年(1164年)户数为1745
17,较元丰年间增加9.3万户,年平均增长率达9.1
[(45)]。这些地区人口的增加一定程度上要归之于外
来人口的迁入。杨万里说:“豫章自建炎兵余,民多死、
徒。”[(46)]流徒的百姓,除一部分被金军强迫北迁
,大部分人只能迁入邻近的山区。绍兴年间,邻近三州军人
口稠密的抚州也发生了严重的战乱,宜黄一带人口数量显着
下降[(47)],不愿坐以待毙的人民完全有可能向邻近
山区迁移。

  除了来自江西的移民,二州军还有一定数量的北方移民
。他们主要来自四部分人,即:南宋初期迁入的北方人民;
南宋中期从金国迁入的归正人;南宋后期自江南其他地区迁
入的北人后裔;驻守当地的由北方人组成的军队。

  汀、赣二州虽位于今闽赣粤三省交界处,群山耸立,环
境闭塞,但仍有交通线经过。通过赣州的广州──大庾岭
──洪州大道自唐后期以来即为中原通往岭南的主要交通线
,汀州也有道路南通广东北经建昌军入江西平原。南宋初期
江南和江西的平原地区大乱,一些北方移民便顺这些道路迁
入汀、赣二州避乱。李明和晁端规、周虎臣便是高宗时分别
迁入汀州和赣州的北方移民[(48)]。周虎臣为开封人
,有家丁数百,很可能是率大家族迁入赣州。建炎年间(1
127─1130年)隆祐太后率大批官民南奔赣州,也可
能会有若干人留居于此。

  南宋初期赣州一带发生过较大规模的动乱,主要参加者
是当地人民,但其背景也和北方移民有关。当隆祐太后逃至
吉州太和时,护送的将领傅选、司全、胡友、马琳等九人叛
变,悉去为盗,投附赣州当地反宋武装集团,全军万人皆溃
[(49)]。赵鼎报告说:“臣访闻虔州(赣州原名)自
从卫军民交变以来,凡十县之间,失业之民,率聚为寇”
[(50)]。据此可见,不仅护送军队叛变,跟随南迁的
移民也叛变,而且“失业之民,率聚为寇”与“从卫军民交
变”有着因果关系。次年司全、傅选等人受朝廷招安,由于
缺乏资料无从得知随他们一同叛变的军民是否离开赣州,或
许一部分人会留此。

  绍兴以后,赣州和汀州是朝廷安排自金朝南迁的归明和
归正人的地区之一。乾道元年(1165年),建康府军队
中的一批归正人军官退役,安排在江南居住,正将1员、指
使24人被安排在赣州[(51)]。嘉定十二年(121
9年),宗子赵汝舟自山东密州南迁,一家被安置在汀州
[(52)]。

  其实,前后迁入汀州的归正归明人或宗子还远不止汝舟
一人。汀州仅宗子便至少有五人,三人居住在宁化,二人居
住在长汀,除赵汝舟系嘉定十二年自山东迁入,其余四人分
别是庆元二年(1196年)、开禧元年(1205年)、
宝庆二年(1225年)和嘉熙二年(1237年)进士
[(53)]。赵汝愚在《论汀赣利害奏》的报告中也多次
提到居住汀州的“养老归正等人”和“宗室、忠顺官”[(
54)]。既然有来自北方的归正官和宗子,便不可能没有
北方的平民迁入,只不过文献一般不予记载罢了。

  元军灭宋以后,南宋残部退至闽粤。赣州和汀州是文天
祥部集聚力量抗击元军的根据地,约为时二年,最后失败也
在此一带[(55)]。文天祥部和其他抗元武装的一些人
在失败以后进入汀赣二州避乱,例如原住宜春的宗子赵希洎
,在吉州失败以后“遂与从子必向避地赣州”,局势平静以
后才返回宜春[(56)]。也有一些人定居于此,如抚州
知州赵戊岊在抗元失败后隐匿在汀州,直至死去。

  南宋时期汀州和赣州多次发生过主要是私盐贩子领导的
起义,为了保持当地的统治秩序,绍兴四年(1134年)
高宗诏神武右军选精锐军马三千前往虔州守戍[(57)]
,此后直至南宋灭亡汀赣地区均驻有重兵。绍兴十五年起由
周虎臣和陈敏家丁组成的殿前司左翼军又长期驻在赣州,周
虎臣部即为北方移民。南宋中期赵汝愚《论汀赣利害奏》提
到汀州的一次军民冲突,就是“秦兵以捕私盐为名,杀死百
姓叶陶之子”而发生的[(58)]。南宋后期又自淮西调
来3500名军人镇压农民起义[(59)]。南宋的军队
多由北方人组成[(60)],且驻戍部队一般都带家属,
不少军人往往就地安家,如居住在赣州北面不远崇仁成岗的
夏氏祖先便是宋代“领众守戍(当地),因家焉”[(6
1)],也应有一些军人定居汀赣二州。

  综上所述,靖康乱后迁入汀赣二州的北方移民人数颇多
,其中一部分无疑会成为客家人的祖先。据上述客家家谱的
分类整理结果,宋代迁入的A型氏族7族,在数量上同于唐
后期五代而超过其它时期,其中6族均在靖康之乱以后南迁
。而且,南宋移民几乎都是直接自北方迁入客区。另外,家
谱记载的集体迁移,也多发生在宋代。南宋末陈魁率族众9
3人自河南迁宁化和上杭即是其中重要的一次[(62)]
。唐后期五代迁入的A型氏族也有7族,表明期间移民氏族
也是客家源流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据上述,南宋移民规模很
大,很可能超过唐代。而且,南宋移民距宋元之际汀赣客家
大批迁入广东时间较近,完全可能会把北方的语言和风俗带
入汀赣地区,并直接影响迁入梅州的客家先民。虽然南宋时
期汀赣二州的北方移民及其后裔未必都是客家的源流,但客
家的源流主要来自此则无问题。

(四)

  在笔者整理过迁移资料的124族中,有98族已知迁
入地;其中,称祖先从北方迁入的不过34族(包括A、B
两型),仅占34.7%。另64族分别来自:福建27族
,江西25族,浙江7族,江苏和广东各2族,湖南1族。
换言之,即使依据客家家谱记载,早期曾居住在汀赣地区的
客家祖先的大部分也是南方居民而非北方移民。广东是元代
以来客家人的主要生活地区,据笔者在另一研究中引用的2
14个广东客家家谱材料[(63)],171族已知迁出
地,它们分别来自:汀州96族(其中宁化61族)、赣州
14、江西(除赣州)24族、福建(除汀州)18族、浙
江3族、广东2族、江苏2族、湖北1族、湖南4族、南方
其它2族、北方5族,来自汀赣的氏族占171族的64%
,另有33%的氏族迁自南方,3%的氏族迁自北方。据此
,广东的客家人除迁自早期客家人生活的汀赣地区,也迁自
南方的其它地区。

  这不能不使人认为,只是一小部分客家人的祖先是真正
来自北方,大部分人的祖先则是闽浙赣粤等省的土着。事实
上,不少的客家氏族,无论是依据史料还是他们的家谱,都
不可能是北方移民的后裔而只能是当地的土着。例如,岭南
冼氏,不管是史书和家谱均记载是六朝以来的高凉着姓。此
外,遗传学的研究也证明了这一点。近些年来,一些遗传学
家调查了中国24个民族、74个群体的免疫球蛋白同种异
型的G[,m]、K[,m]分布,得出了中华民族分别起
源于古代两个不同群体的假说。这两个群体大致以北纬30
度为界,南北两大地区的汉族之间的差异远大于与同一区域
内少数民族的差异。调查人在以客家人为主的广东梅州市的
汉人中提取了92个样本,似乎未出现不同于南方群体的独
特性[(64)]。这一结论和移民史的研究成果基本吻合
[(65)]。即北纬30度以南的汉族主要来自南方的土
着民族,北方移民虽然对南方汉族文化的形成产生重大影响
,但在人数上并不占主体地位,客家也不例外。

  据上所述,可以看出来自北方的祖先对于客家的影响,
主要在于文化而不在于血统。先民迁入汀赣地区以后,虽然
人数不很多,但他们附载的北方文化比迁入地的土着文化先
进,当地的居民(其中少数人可能是早期零散迁入的北方移
民的后裔)受影响并接受了这种文化,从而成为南方汉族内
部具有北方语言和风俗特点的民系(这一时间大致在宋末)
。客家人在宋元之际迁入广东东部,明清时期已在广东山区
具有相当大的势力,零散迁入山区的南方移民为了要站住脚
完全可能会接受客家人的语言和风俗,最后自称或被称为客
家人,从而使客家队伍日趋扩大。那些自汀赣以外地区迁入
的氏族之所以成为客家人,无疑主要出于这一原因。清代广
东土客斗争严重,生活在客家居住区的人也有可能被看作客
家或参加进去,因为客家人和其他汉族人民的区别仅仅在于
语言风俗方面,况且这种差异是可以接受的,并无人类学方
面的差别。《光绪嘉应州志》卷7说粤东一州十七县:“其
土音大致皆可知相通,……广州之人,谓以上各州县人为客
家,谓其话为客话。”即是对上述情况的很好的说明。换言
之,那些住在客家生活地区的人民,不管是原住此地的客家
人还是非客家人或新迁入的移民,只要讲客家话都可能被看
作客家人。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如下认识:

  第一,客家先民中可能有些氏族很早就从北方南迁,但
将导致今日客家语言和风俗形成的北方文化带入汀赣地区从
而成为客家源流的移民,主要迁自南宋时期。他们人数并不
很多,但他们带入比较先进的北方文化,影响了周围的居民
,因而大约在宋末开始形成客家民系。

  第二、客家的大部分氏族是南方人,他们或在宋之前迁
入汀赣而成为客家先民的一部分,或在广东依附于客家人采
用客家文化从而加入到客家人。
-------------------------------

注:

(1)
《客家源流考》三,《中华民族中客家的源流和系统》,第
15、16、20页,中国华侨出版公司1989年再版。
(2)(4)
乐史《太平寰宇记》卷108、102,金陵书局。
(3)
《请建州县表》,《全唐文》卷164,上海古籍出版社影
印本。
(5)
见吴松弟《宋代东南沿海丘陵地区的经济开发》,载《历史
地理》第七期,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出版。
(6)(53)
《临汀志》,载《永乐大典》卷7891;卷7894。中
华书局影印本。
(7)
此段话在本文投稿之前又蒙李教授审阅并慨允发表,在此一
并表示感谢。
(8)(11)(18)(22)(24)
《客家史料汇篇》第268页《客家曾氏源流》;第364
页《蕉岭赖氏族谱》;第264页《巫氏迁徒源流考略》;
第225页《梅县松口钟氏谱钞》;第102页《客家何氏
源流》。
(9)(10)(15)(16)(23)(42)
《宁化客家研究》第1期第46页,引《梅县邓氏族谱》;
第50页,引台北《西盛赖氏族谱》;第19页,引《梅县
丘氏族谱传序》;第47页,引《兴宁温氏族谱》;第52
页,引台东《官氏族谱》;第48页,引《汝南周氏族谱》

(12)(14)(20)(26)(28)(30)(3
3)(34)(40)(41)(62)
《崇正同人系谱》卷2。
(13)
《兴宁刘氏族谱》和《潮梅刘氏族谱》,载《客家史料汇篇
》第244页和228页。
(17)
《兴宁温氏族谱》,载《客家史料汇篇》第366页。《崇
正同人系谱》卷2又说:东晋温峤家洪都(今南昌市),后
代唐末迁上杭。
(19)
《紫金锺氏系谱》,载《客家史料汇篇》第223页。《崇
正同人系谱》卷2载:锺贤于东晋元熙自颍川迁赣州,其子
锺朝自赣州迁宁化。按在隋之前,福建县均设于闽江干流和
通浙江、江西的支流上,汀州并不当入闽要道,朝为何要迁
入宁化,殊难理解。此说较为有理,故取之。
(21)
综合《崇正同人系谱》卷2和《梅县张氏世系》(载《客家
源流汇篇》第113页)。二谱所载张氏始祖自北方南迁时
间不同,前谱载东晋时南迁系据《新唐书宰相世系表》,
从之。
(25)(27)(29)(36)
《客家史料汇篇》第188页蕉岭程官部黄氏家谱》;第3
54页《始兴卢氏五修族谱》;第46页《宁都南门外孙氏
族谱》;第127页《始兴华氏族谱》。
(31)
引自《宁化客家研究》第1期第50页。
(32)
另有古氏和李氏未列入唐后期至五代南迁的氏族。原因是:
按古氏虽曾在赣州居住,但此后即迁出赣州,长期生活在非
客区。李氏。按:深港《葵冲李氏族谱》(引自《客家学研
究》第57页)却不提李孟,只说唐肃宗时避安禄山乱火德
流寓江苏宜兴,唐末避黄巢之乱复迁宁化石壁。修撰于明永
乐四年的《陇西李氏族谱序》(载《客家史料汇篇》)却说
李孟为宋季人,生李珠,移居宁化石壁,珠有金木水火土五
子。《兴梅源远李氏谱钞》、《兴宁仁本李氏族谱》均主此
说。笔者莫知所从,有待考证。
(35)
《客家姓氏渊源》,引自《宁化客家研究》第1期第52页
。又《崇正同人系谱》卷2载:郭暄为唐代名将郭子仪第七
子,因出守汀州,生子福安。福安遂家于汀州郭坊村,此为
郭氏一世祖。按据新、旧《唐书郭子仪传》,子仪八子,
并无一人名暄,其第七子名曙亦非暄,疑有误。
(37)(38)
《南雄河南堂邱氏三修族谱》,迁出地和迁移时间据《崇正
同人系谱》卷2补入。
(39)
陈白沙《族谱序》,载《广东伍氏合族总谱》,民国十七年
铅印本。
(43)
据《嘉靖赣州府志》卷4。书未载户口系年,计算时各取绍
兴年间和淳熙年间的中间年分,即绍兴十六年(1146年
)至淳熙八年(1181年)。据吴松弟《北方移民与南宋
社会变迁》(台湾文津出版社1993年版)附表三,南宋
户年平均增长率,崇宁元年至绍兴三十二年为0.2,绍兴
三十二年至乾道九年为1.35。
(44)
《宋史》卷88《地理志》,中华书局标点本。
(45)
户数据《郡县志》和《临汀志》,载《永乐大典》卷789
0“汀”字。
(46)
杨万里《诚斋集》卷119《张奭行状》,四部丛刊本。
(47)
孙觌《鸿庆居士集》(四库全书本)卷21《抚州宜黄县记
》载:“宜黄县,抚州为大邑,比屋万余家。绍兴初残于盗
,民之死于兵者大半。”
(48)
《永乐大典》卷7894“汀”字;周必大《文忠集》卷5
5;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18《殿前司左翼
军》。
(49)(57)
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29,建炎三年十一月丁卯
;卷76,绍兴四年五月甲戌。
(50)
《忠正德文集》卷2《乞曲赦虔寇》,四库全书本。
(51)(52)
《宋会要辑稿》兵一六之一;兵一六之一六。
(54)(58)
《历代名臣奏议》卷319,四库全书本。
(55)(56)
《宋史》卷418《文天祥传》;卷454《赵希洎传》。
(59)
真德秀《西山文集》卷25《福建招捕使陈公生祠记》,四
部丛刊本。
(60)(65)
参见吴松弟《北方移民与南宋社会变迁》第六章第二节;第
四章第五节。
(61)
吴澄《吴文正集》卷75《乐安夏镇抚墓志铭》,四库全书
本。
(63)
《中国移民全史》宋辽金元卷第七章第五节附《客家系移民
档案》,将由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
(64)
赵桐茂、陈琦等《中国人免疫球蛋白同种异型的研究:中华
民族起源的一个假说》,载《遗传学报》第18卷第2期,
1991年。
发表于 2004-1-12 18: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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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删除

[ 本贴由 yanxiuhong 于 2004-2-6  14:39 最后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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