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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地理概论》沿海重要港口城市的发展——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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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0 09: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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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地理概论》沿海重要港口城市的发展——上海

第五节  上海
上海港地处我国海岸线中心,扼长江咽喉,是江、海交通枢纽。它虽随
着长江三角洲的推进,形成较迟,但一经登上历史舞台,即以其优越的地理
条件,很快发展成为我国对外贸易的最大港口。
一、历史早期上海地区的演变
1.古海岸线“冈身”以东地区的成陆
在今上海中部偏西,有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冈身”地带,这是一条
远古时期上海的海岸遗迹③。冈身迤西掩有今上海嘉定西南和青浦、松江、金
山等县全境的大片土地,它是在第四纪最后一期大理冰期以后海浸时期逐渐
淤积成陆的,以后海岸线曾长时期稳定在这一条由大量泥沙和介壳残骸堆积
起来的冈阜带上。这条冈身很早就见于历史记载,北宋朱长文《吴郡图经续
记》云:“尝闻濒海之地,冈阜相属,俗谓之冈身。此天所以限沧溟而全吴
人也”。清雍正元年(1723 年),嘉定方泰出土唐开元间(713—741 年)的
琅邪人券版,上有“东至广浦三十步,西至冈身二十步”等语,可见“冈身”
这个名称由来已久,形成的具体时间则史无明文记载。
建国以来,文物考古工作者在冈身迤西发现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多处,
为探讨冈身形成的年代提供了重要的佐证。其中在冈身以西约十二、三公里
处的青浦县崧泽遗址,经碳 14 测定,其下层出土物为公元前 4035 年的遗存,
属于马家浜文化类型①。其下层土壤经孢粉分析,水生草本花粉远远大于海滨
盐生的藜科植物花粉,反映当时崧泽遗址土壤中的水分已因距海较远而逐渐
淡化。1972 年,又在冈身以西十余公里的金山县查山,发现了与崧泽同一时
期的文化遗址,说明上海冈身以西地区至少在六千年以前即已成陆,上海先
民们已在那里劳动生息了。
冈身地带东缘的马桥遗址,下层出土器物属良渚文化类型,为公元前
3230 年的遗存,说明冈身东缘的成陆,也不迟于五千多年以前。根据远古时
期居民多选择地形高爽安稳处居住的规律,当时海岸已向冈身以外伸展了。
在崧泽遗址下层出土有磨光的石■、石斧、石箭头、骨箭头、陶网坠、
陶釜、玉块以及秈稻稻粒,说明在滨海的三角洲上人们正过着以水稻农业为
主,并从事渔猎的生活。崧泽上层出土的带细砂的褐色印纹硬陶,其存在时
代为商代晚期到西周。商王国晚期军事征伐曾远及浙江,当时上海冈身以西
地区属于越地,已成为向商王朝提供贡纳的属领。《史记》记载西周建国前,
“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句吴”②,索隐释为“地在楚越之界”,当指今苏南无
锡、苏州一带,冈身以西的上海地区也就成了吴的东境。崧泽的印纹陶与无
锡出土者具有共同的特征,正是受吴的政治与文化影响的反映。
到了春秋时期,吴王寿梦(前 585—前 561 年)统治时期,曾“筑华亭
于其国之东,松江之南,以为停留宿会之处”①。这里的松江系指吴淞江,华

参见本书上册第 186 页图 4-8。

《上海市青浦县崧泽遗址的试掘》,《考古学报》1962 年 2 期。

《史记》卷三一《吴世家》。

嘉庆《松江府志》《名迹志》。
亭在今上海松江县西部,那时上海地区还处于河流纵横,湖沼密布,林木茂
盛的自然景观,寿梦在游猎中筑亭以为停憩之所。松江佘山曾出土过一件镶
嵌蟠虺纹青铜尊,属于春秋中原地区的形制,南方百越文化色彩的装饰图案,
有学者推测很可能是当年奴隶主贵族在那一带活动频繁的孑遗②。
战国初期,周元王三年(前 473 年),越灭吴,上海又成为越国的领地。
周显王三十五年(前 334 年),楚灭越,“私吴、越之富,而擅江、海之利”。
今嘉定县外冈镇战国墓葬出土的“郢爰”,即楚国“郢”的金币,说明上海
在楚国境内行使着统一的货币。楚考烈王十六年(前 247 年),封黄歇于江
东,以吴墟为首邑,统有今苏南上海地区。黄歇称“春申君”,后人也就以
“申”或“春申”作为上海的代称。
2.秦、汉以后上海地区的建置沿革
秦始皇统一中国,于公元前 223 年灭楚,置郡县,“于吴、越故地置会
稽郡”③,郡治吴(今苏州市),时会稽领县二十四。上海地区即跨三县地:
除在今金山县东南置海盐县外;今嘉定及松江、青浦北境属设于今江苏昆山
县的疁县;今青浦西南和松江西境属设于今浙江嘉兴县南的由拳县。秦始皇
三十七年(前 210 年),巡游会稽,循水道及运河至钱唐时,即曾道经由拳。
汉高祖三年(前 204 年),“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郡”④。
会稽郡为霸王九郡之一,上海属楚。五年(前 202 年)平楚后,汉将军灌婴
又恢复原会稽郡建置,其后又先后入荆、吴两个封国境。景帝三年(前 154
年),吴王刘濞纠集七国叛汉,平息后,旧志引《会稽典录》云:“濞反,
诛,乃复为郡,治于吴”,上海仍隶会稽郡。汉末,平帝元始二年(公元二
年)左右,由于地体下沉,海盐县“沦为柘湖,又徙治武原乡,改曰武原县,
王莽名之展武”①。今金山县金山卫城东北柘山附近海滩上的戚家墩遗址,有
汉代板瓦、筒瓦出土,当为故海盐县遗址。由拳县,今青浦西南境,也下陷
而为谷水,即今青浦县的泖湖。疁县,则被王莽改为娄县。西汉一代,上海
地区或为郡,或为国,但其郡县归属不变,仍属会稽郡的疁(后改为娄)、
由拳、海盐三县辖地。
东汉顺帝永建四年(129 年),会稽郡移治山阴(今绍兴),分太湖沿
岸地及浙西东部为吴郡,仍治吴县。分治之后,上海地区属吴郡。在此之前,
安帝时(106—125 年),海盐县治武原乡又陷为湖,是为当湖(在今平湖县
北),海盐县治再移至故邑山(今平湖县南)。
早在西汉末社会动乱时,北方世族地主颇多南迁,及至东汉,“时天下
新定,道路未通,避乱江南者皆未还中土,会稽颇称多士”②,“世为族姓”

的陆续即移居到上海地区。建安二十四年(219 年),陆续五世孙陆逊,以
破荆州关羽有功,封华亭侯;吴黄武元年(222 年),又以攻蜀有功,进封
娄侯,由乡侯升为县侯④。陆逊家居华亭谷,即古由拳地体下沉后的谷水,这

吴贵芳:《从建国以来上海考古发现看古代上海的发展》,《学术月刊》1979 年 9 期。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

《史记》卷八《高祖本纪》。

《水经注》卷二九《沔水注》。

《后汉书》卷七六《任延传》。

《后汉书,卷八一《陆续传》。

《三国志》卷五八《吴志·陆逊传》。
一“仿佛谷水阳,婉娈昆山阴”⑤的三泖地带成为豪门士族陆氏的庄园。西晋
时,陆逊的孙子陆机在洛阳为官,在其所作《怀上赋》中云:“背故土之沃
衍,适新邑之丘墟”,以其上海长谷故里庄园的“沃衍”对比中土的“丘墟”,
可见上海三泖地区经济开发的程度。
魏文帝黄初二年(221 年),封张昭为由拳侯。吴大帝黄龙元年(229
年),改封张昭为娄侯。昭死后,子张休袭其位。明《昆山县志》载:县东
北娄侯村有娄侯庙,即为祀陆逊、张昭及张休而建。三国时期,上海地区在
东吴统治下,为吴郡十县中的娄、嘉兴①、海盐三县辖地。
两晋历宋、齐,上海地区所属郡县仍如旧制,惟东晋咸康七年(341 年)
又设海盐县于马皞城(今浙江海盐县城东南)。至梁大同元年(535 年),
析原娄县地置昆山县,治所在今上海市松江县西北小昆山之北;析原海盐地
置胥浦、前京二县,胥浦县即今金山县的胥浦乡,因昔人曾立祠浦上祀伍子
胥,故称胥浦;前京县旧志多谓在华亭东八十里,近年有学者考证,根据《平
湖县志》:县东南二十七里齐景乡有故邑城址,为东汉顺帝时海盐县武原乡
陷为当湖后,迁治之所,梁时故邑仍存,析海盐为南京,可能即治于其地②。
梁太清三年(549 年),改吴郡为吴州。大宝元年(550 年),复为吴郡。陈
永定二年(558 年),割吴郡盐官、海盐、前京三县置海宁郡③。寻省郡,并
省海盐入盐官④,治所在今浙江海宁县西南盐官镇。
隋、唐、五代时期,上海地区属县分合废置无常。隋文帝开皇九年(589
年),改陈吴州为苏州,废昆山县⑤。十八年(598 年),又恢复昆山旧制,
仍辖于苏州。炀帝大业初(605 年),复改苏州为吴州。三年(607 年),又
改州为郡。时吴郡领县五:吴、昆山、常熟(今江苏常熟县西北)、乌程(今
浙江湖州市)、长城(今浙江长兴县)。上海北部地区属吴郡昆山县;西部
地区原属吴郡嘉兴市,据元至元《嘉禾志》载:“隋平陈,置苏州,废嘉兴
入杭州”,即西部地区随嘉兴入于杭州;南部地区原为海宁郡境,隋平陈,
废海宁郡为盐官县,隶杭州,大业改杭州为余杭郡,则上海西部、南部地区
均属余杭郡。
唐高祖“受命之初,改郡为州”①,武德四年(621 年),改吴郡为苏州,
上海地区除北境的昆山县随吴郡改入苏州外,西境武德七年(624 年)复置
嘉兴县,由杭州改隶苏州,八年(625 年),废入吴县。贞观八年(634 年),
又再度恢复嘉兴县,仍属苏州。南境原海盐据明《海盐图经》载,武德七年
复置嘉兴县时,即以海盐并入嘉兴,景云二年(711 年),又恢复嘉兴县建
置②,于是,上海地区又恢复到秦、汉、魏、晋时三县共有的情况。
唐玄宗天宝十年(751 年),随着上海地区生产的发展,开始建置华亭
县。据《元和郡县志》载:“天宝十年,吴郡(苏州)太守赵居贞奏割昆山

陆机:《赠从兄东骑诗》。

吴黄龙三年(231 年),改由拳县为禾兴县。赤乌五年(242 年),又改为嘉兴县。

谯枢铭:《上海地区疆域沿革考》,《上海史研究》,学林出版社 1981 年版,页 8—12。

《陈书》卷二《高祖本纪》。

臧励龢:《补陈书疆域志》

据明《昆山县志》并入吴县。

《旧唐书》卷三八《地理志》一。

《元和郡县志》卷二五江南道一,苏州·海盐县条记载为开元五年(717 年)刺史张廷珪奏置。
(南境)、嘉兴(东境)、海盐(北境)三县置”③,华亭县设治于今松江县
城,其辖境北到吴松江下游(今虹口一带),东到下沙,南至海。这一上海
地区建立的第一个县城从此就一直存在,并在以后取得了重大的发展。唐时,
海盐又由马皞城移至今县治处。
五代十国时期,吴越王钱镠以苏州为中吴军,华亭县属中吴军。后唐同
光二年(924 年),于嘉兴设开元府,割华亭、海盐二县属之④。后唐长兴三
年(932 年),吴越国钱元瓘称藩于唐,罢开元府,重属中吴军。后晋天福
五年(940 年),钱元瓘“病支郡多阙,而右藩强大”,始复邑为州,奏以
嘉兴为秀州,华亭、海盐二县又同属秀州,上海地区便成为吴越秀州的属地。
二、早期上海的港口——沪渎垒、青龙镇
1.沪渎垒与海塘的兴建
东晋以后,随着长江流域的开发,长江固体径流的增加,南岸沙嘴以外
新淤涨的陆地逐渐向冈身以东地区伸展。太湖入海的重要水道吴淞江的江
口,作为江海要冲的地位也就显得重要起来。东晋成帝时(326—342 年),
虞潭为吴国内史,“是时军荒之后,百姓饥馑,死亡涂地。潭乃表出仓米赈
救之,又修沪渎垒,以防海抄”①。后安帝隆安四年(400 年),吴国内史袁
山松又“筑此城以备孙恩②。沪渎垒地址,据《读史方舆纪要》沪渎城条:“在
县东北。志云:沪渎垒在县北十里。《吴都记》:淞江东泻海曰沪海,亦曰
沪渎。《广韵》:沪,水名。《白虎通》:水发源而注海曰渎。陆龟蒙曰:
列竹于海澨曰沪,盖取鱼具也”③,明确指出沪渎垒位于明时上海县北十里吴
淞江下游入海处,并说明了沪渎名称的由来④。
南宋绍熙四年(1193 年)成书的《云间志》云:“沪渎垒旧有东、西二
城:东城广万余步,有四门,今徙于江中,余西南一角;西城极小,在东城
之西北,以其两旁有东西芦浦,俗遂呼为芦子城”⑤。万历《上海县志》沪渎
垒条又称:“在县北一十里,有东、西二城尽噬于江。旁有芦子渡,俗呼为
芦子城”,说明沪渎垒有东、西二城。南宋时,西城徙于江中;明时,东城
也噬于江,但夹在垒的西城两旁的东西芦浦仍继续存在。同治《上海县志》
西芦浦条称:“即古芦子浦入口处,在今曹家渡南。由康家桥、梅家桥合朱
家浜、西涌泉浜、蛛丝港西通肇家浜,西南流出芦浦桥,合龙华港,以达于
浦”,即由曹家渡引吴淞江水向南通肇家浜、龙华港。东芦浦条称:“一名
溇浦,又名丁鉤浦。引江水入,在徐公浦西合朱家浜、东涌泉浜、■港、南
北长浜,出带浦桥,通肇家浜,南入蒲公塘”,即由小沙渡(今西康路)引

《元和郡县志》卷二五江南道一,苏州·华亭县。

《十国春秋·吴越武肃王世家》云:“宝大三年(926 年),于嘉兴府置开元府,割华亭、海盐二县属
焉”,时间略有出入。

《晋书》卷七六《虞谭传》。

[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五。

《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四,江南六,松江府·上海县·沪渎城。

但同书苏州府·嘉定县·沪渎垒条又云:“志云:在县西四十里,傍吴淞江,……今青浦县青龙镇西有
沪渎村”,又误指沪渎垒在青龙镇西,《嘉庆重修一统志》卷八三及卷一○三亦沿袭其误。

杨潜:《云间志》卷上。
江水向南至打浦桥附近过肇家浜通日晖港。根据东、西芦浦进入吴淞江的位
置,可以推断沪渎垒的东西二城当在今普陀区的光新路两侧,这里也就是东
晋时的海岸线所在。
在修筑沪渎垒后,上海人民又开始兴筑海塘,以御海潮的浸灌,使塘内
土地稳固下来,为沿海地区的开发创造了条件。据《新唐书·地理志》盐官
(县)条下记载:“有捍海塘堤,长百二十四里,开元元年重筑”①。既云开
元元年(713 年)为重筑,则早在开元以前,即已兴建。又据绍熙《云间志》:
“旧瀚海塘,西南抵海盐界,东北抵松江”,可知起于海盐南盐官的捍海塘
乃向东北延伸至吴淞江。近年来,地质工作者发现北起宝山县盛桥、月浦、
江湾,南经川沙县的北蔡、周浦、下沙,至南汇县航头的一条断续的地下砂
带,正是上述开元海塘的遗迹,表明今上海市区唐时已大部分成陆。
随着海岸线的推进,唐代横贯上海大陆北部的吴淞江入海口,在今江湾
与北蔡之间逐渐形成了一个喇叭形海湾。嘉庆《松江府志》谓:“吴淞江唐
时阔二十里”,当即指这一“深广可敌千浦”②的介于江海之间的沪渎港而言。
2.上海地区最早的港口——青龙镇
沪渎垒和海塘的修建,随着塘内土地的逐渐垦殖,农业生产得到迅速发
展。由于生产发展和商品交换,开始具备了出现集镇的条件,位于吴淞江畔
沪渎港的西端开始有青龙镇(今旧青浦)的兴起。青龙镇座落在吴淞江南岸,
去华亭县北二十七公里,有一条顾会浦与华亭县城相通,东距沪渎港海口不
远,溯吴淞江西北可直达郡城苏州,经大盈浦西南行,可到嘉兴,扼水路交
通的要冲。其建镇时间,据明顾清《松江府志》云:“青龙镇在青龙江上,
天宝五年(746 年)置”,又据嘉庆《松江府志》载:唐时镇上于天宝年间
(742—756 年)和长庆元年(821 年)先后建成报德和国庆院两寺,分别称
为南、北寺①,“重楹复殿,观雉相望”,备极宏伟。报德寺有七级宝塔,建
于长庆年间,历代屡经修缮,至今仍矗立于古镇的田野上。据《宝塔铭》说:
建塔之前,沪渎港“与海相接,茫然无辨”,入港船只,“常因此失势,飘
入深波”;塔成后,为入港船只起了航标的作用。以上寺院浮屠的建筑,正
是中唐时期青龙镇海上贸易兴起的证明。
唐代中期太湖流域的经济有了很大发展,苏州已是“珍货远物毕集于吴
之中”②,成为江南道国内贸易的中心城市。白居易诗:“霅川(湖州)殊冷
僻,茂宛(苏州)太繁雄,惟有钱塘郡,闲忙正适中”,说明苏州作为浙西
地区的商业都会,其地位超过杭州。华亭也因有“鱼稻海盐之富”而商贾辐
辏。青龙镇以其“瞰松江上,据沪渎之口”③的有利地位,成为两地海上交通
和转口贸易的活动中心。杜甫《昔游诗》有“吴门转粟帛,泛海陵蓬莱”之
句,即反映了苏州一带的贡物经吴淞江、沪渎港转口北运的情况。唐代青龙
镇已是江南沿海最早的海上交通与贸易港口之一。
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在上海地区大力修整圩田,农业生产有了较大的
发展。时吴越国陆路交通受阻于南唐,与北方及邻国的交通与贸易多取海路,

《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五。

范成大:《吴郡志·水利下》。

宋时分别改称隆福寺及隆平寺。

朱长文:《吴郡图经续记》,海道。

陈林:《隆平寺经藏记》。
因“广置博易务,听南北贸易”④,青龙镇为其北部通商口岸,贸易之盛,当
有过于唐时。
青龙镇作为上海地区的港口城市,至宋代达于鼎盛,以其“控江而浙、
淮辐辏,连海而闽、楚交通”①的有利形势,成为“岛夷、闽、粤、交、广之
途所自出,风樯浪楫,朝夕上下,富商、巨贾、豪宗、右姓之所会”②的港口
城市。时青龙镇已设置市舶务,置于两浙市舶司的直接管辖之下,并设有管
界水、陆巡检司,以稽私巡逻。时人梅尧臣在所著《青龙杂志》一书中,记
载青龙镇有三十六坊,二十二桥,三亭,七塔,十三寺,烟火万家③,惜因该
书亡佚无考。光绪《青浦县志》记载北宋青龙镇“海舶百货交集,梵宇亭台
极其壮丽,龙舟嬉水冠松江南,论者比之杭州”,其盛况可见一斑。
靖康之役后,宋室南渡时,“华亭据江瞰海,……胡马南渡,所过燔灭
一空,而独亡恙”④,当四方之民云集两浙时,华亭人口骤增。据绍熙《云间
志》载:“华亭一邑,旧图经所书,主户五万四千九百四十一,今见管户九
万七千”,增加近倍。中原人士的大量迁入,更促进了华亭县的繁荣。当时
青龙镇的地位愈益重要,《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九记载:绍兴二年(1132 年)
诏:“三月三日,两浙提举市舶,移就秀州华亭县置司”,统辖临安、明州、
温州、秀州及江阴军五处市舶务。提举市舶移就华亭后,青龙镇作为南宋对
外贸易的港口之一,达到其繁荣的顶点。
3.水系变迁与青龙镇的衰落
就在青龙镇鼎盛的时候,由于沪渎湾口沙洲的发育,吴淞江及其支流诸
浦河床淤塞的情况越来越重。北宋景祐二年(1035 年),范仲淹亲自领导疏
浚工作,开五大浦疏导诸水,东南入吴淞江,东北入海,曾收效于一时。庆
历二年(1042 年),因吴淞江风涛常颠覆江南运河上的漕运官船,为保障漕
运的畅通,在太湖出水口筑长堤以减缓流势,导致吴松江诸港泥沙的涨塞⑤,
再加上青龙镇西北安亭港的宋监司为制止走私漏税而堵塞江流,淤塞情况愈
趋严重。此后疏浚吴淞江及青龙江之役,史不绝书。嘉祐年间(1056—1063
年),曾进行较大规模的疏浚。元符初(1098 年),又“遽涨潮沙,半为平
地”①。崇宁(1102—1106 年)中,再加疏浚,将青龙镇西白鹤汇到盘龙浦
(今诸翟镇略北)之间一段逶迤曲折的河道取直,使“直泻震泽之水,东注
于海”②,青龙镇的舟楫之利得以维持下去。
北宋末,“宣和元年(1119 年),秀州开修青龙江浦,船舶辐辏,请复
置监官”③,这次疏浚,带来了南宋初期青龙镇港的短期繁荣。绍兴二年(1132
年),又设置两浙提举市舶司于华亭县。然而,好景不长,吴淞江河床日益
淤浅,江面不断束狭,海舶难以溯江而上,以致“蕃舶鲜至”。乾道二年(1166

《吴越备史》卷二。

应熙:《青龙赋》。

陈林:《隆平寺经藏记》。

转引自光绪《青浦县志》。

孙觌:《鸿庆居士集》《朱公墓志铭》。

单锷:《吴中水利书》。

[明]沈■:《吴江水考》。

绍熙《云间志》卷中,《水》。

《宋史》卷一八六《食货志》下八,互市舶法。
年),终因青龙镇日益失去海港的作用,以“两浙路(市舶)置官,委是冗
蠹,乞赐废罢”④为由而罢撤,仅留明州市舶一处。
乾道八年(1172 年),在唐捍海塘外又新建里护塘,加速了海岸线的东
移,海口与青龙镇的距离日远,吴淞江淤塞情况也更趋严重。元大德八年(1304
年),任仁发疏浚吴淞江,使江流得以通畅,青龙港又一度复通舟楫。元末
张士诚及元军先后两次劫掠青龙镇,寺观民舍俱化为灰烬,死者填塞街巷⑤。
青龙镇经此浩劫,“遂鞠为茂草,潮淤水涸,民业渐衰”⑥。明万历元年(1573
年),石继芳以青龙镇“僻在偏陬”,拆除其旧廨,将建筑材料运往唐行镇
建筑青浦县城。从此,青龙镇更是“闾阎凋瘵,几成丘墟”。清初,青龙镇
“所巍然存者独一塔也”⑦。
三、宋末、元、明时期上海港的兴起
1.南宋末江、浦合流与上海镇的建立
宋时改秀州为嘉兴府,华亭县亦改隶嘉兴府。南宋嘉定十五年(1222
年),析昆山县置嘉定县(以年为名,在今嘉定县),属平江府(治今苏州
市),时青龙镇因吴淞江日渐淤塞而渐趋衰微。嘉定县位于吴淞江接海口附
近的江湾镇,因“系商贾经由冲要之地”,一度兴旺起来,商旅多在江湾浦
路直接上下,不到青龙镇地头纳税。早在绍兴六年(1136 年),昆山县知县
张汉之鉴于“走失课利”,曾上书“乞于江湾浦口置场,量收过税”①,另外,
长江口南岸的黄姚镇(今宝山县月浦附近),也成为商舶停泊之所,南宋政
府特在此设立税场。据《宋会要辑稿》食货一八记载,嘉定十三年(1220 年),
黄姚税场已成为“二(两)广、福建、温、台、明、越等郡大商海船辐辏之
地”,“每月南货关税动以万计”,但是,这两座税场都没有能够取代青龙
港发展成为海港市镇,因为另一处条件更为优越的上海港巳代之而兴。
根据各志的水文历史记载,早期作为太湖三江之一的经淀、泖湖群南向
入注杭州湾的东江,自东晋以后早巳湮废不存,其支流黄浦东向冲涤出口,
从今闸港、新场一带入海。自唐、宋两代兴筑海塘后,沿黄浦一带形成盆地,
众流汇聚。宋乾道七年(1171 年),丘崈在其水利条奏中谓:华亭县东北“有
俞塘、黄埔塘、盘龙塘通接吴淞大江,皆泄里河水涝”②。这是黄浦名称的最
早出现,说明当时巳汇成一支主流,向北入注吴淞江合流入海。在此以前,
乐史《太平寰宇记》即有“谷水下通松江”的记载。“谷水”,指黄浦上游
的泖湖;松江,则指吴淞江,可见早在宋初太平兴国年间(976—983 年),
江、浦已相沟通。南宋淳祐十年(1250 年),高子凤为西林(今浦东三林塘)
积善教寺所撰碑记,碑文说:西林“东越黄浦,……盖所谓江、浦之聚也”。
时黄浦水源更为充足,正如明代巡江御史林应训所云:黄浦汇集杭、嘉之水,
又有淀山湖、泖湖从上游灌注,“是以流皆清驶,足以敌潮,不能淤也”。

《宋会要辑稿》职官四四之二八。

《续资治通鉴》卷二一三《元纪》三一,顺帝至正十七年。

光绪《青浦县志》。

[清]褚嗣郢:《重修隆福寺记》。

《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七之三六。

《宋会要辑稿》食货八之二九。
于是原来无法再溯沪渎而上青龙镇的海舶,便改从江浦合流处向南碇泊于上
海浦前,即今南市小东门十六铺的岸边,这个原来很小的聚落,逐渐发展成
为一个港口镇——上海镇。
北宋郏亶《水利书》云及吴淞江南岸自小来浦至海口有大浦一十八条,
中有上海、下海二浦。据元大德年间(1297—1307 年)麻合马等集议治水时
提出:太湖“并淀山湖之水,望东南流于大曹港、杨泽塘、东西横泖,泄于
新泾并上海浦,注江达海”。上海浦当系自南而北流入松江的一条大支流,
上海镇当即得名于上海浦。至于上海建镇的年代,史无明确记载,据谭其骧
先生考证,应在南宋绍熙四年(1193 年)之后,咸淳三年(1267 年)之前①。
由于南宋末上海已成为“海舶辐辏,商贩积聚”②的贸易港口,咸淳三年
(1267 年),正式设置了市舶分司,由提举松江府市舶的董楷“分司上海镇”

。董楷在为上海镇内受福亭(其遗址在今方浜路积善讲寺旁)所撰碑记中描
写了“一市阛阓之所”的兴盛景况。坊、桥、亭、宫、祠、寺规模备具。当
时的市舶司即后来的上海县署所在,坐落于今小东门内方浜路南的光启路
上,受福亭即在市舶司西北拱辰坊后的益庆桥南,亭前即中心市场,东面回
澜桥北并有“上海酒库”。从此,上海镇继青龙镇之后,成为江南的一大贸
易海港。“风驰浪舶之上下,岛夷、交、广之涂所自出,为征商计吏鼎甲华
腴之区”①。
2.元代上海县的成立及其港口的兴衰
元至元十五年(1278 年),置松江府于华亭县,上海镇属华亭县。元贞
元年(1295 年),升嘉定县为州,仍属平江路。
元初,上海镇的海上贸易有了进一步发展。至元十四年(1277 年),上
海镇同庆元、澉浦同时立市舶司②。时本国土产,从泉州、福州运上海者,行
单抽制,蕃货入港,则行双抽制。由于国外海船进出频繁,贸易鼎盛,市场
繁荣。据弘治《上海县志》引元大德六年(1302 年)三月唐时措《上海公署
记》称:“上海襟海带江,舟车辏集”,镇上“有榷场,有酒库,有军隘、
官署、儒塾、佛宫、仙馆、甿廛、贾肆,鳞次栉比,实华亭东北一巨镇也”③;
继谓:“元壬辰(至元二十九年,1292 年)春,圣天子以华亭地大,民众难
理,命分高昌、长人、北亭、海隅、新江五乡,凡二十六保,立县上海,因
以名,隶松江府”④。后世志书多采其说,咸认上海设县于至元二十九年。但
弘治《上海县志》引张之翰《元贞建学记》则谓:“上海旧为镇,……至元
辛卯,割华亭东北五乡立县”①,辛卯为至元二十八年(1291 年),对照《元
史·世祖纪》至元二十八年“分华亭之上海为县”的记载,设县年代应以至

谭其骧:《上海得名和建镇年代问题》,载《文汇报》1962 年 6 月 21 日。

嘉靖:《上海县志》卷一总叙。

弘治《上海县志》卷七《惠政》。

嘉靖《上海县志》卷一《风俗》。

《元史》卷九四《食货志》“市舶”。

弘治《上海县志》卷五《公署》。

弘治《上海县志》卷五《公署》。

弘治《上海志》卷五《公署》。
元二十八年为是②。
上海县航运事业日益发达,“江南数郡顽民,率皆私造大船出海,交通
琉球、日本、满剌、交趾诸蕃。往来贸易,悉由上海出入”③。民间海船有数
千,从事船舶梢水的人员不下数万④,以至“地方人士半是海洋贸易之辈”⑤。
元时漕粮北运大都,常取海道,大多从刘家港放洋,但据《元史》记载:“吴
淞江实海口故道,……况海运亦由是而出”,并因有“漕河”之称⑥,因而元
初上海也是漕粮北运的港口之一。
但是,元代上海港的发展,因吴淞江的淤塞而受到限制,其上游因江流
日弱,“两岸涨沙,渐与岸平,其中仅存江洪一线”,而“入海故道,潮沙
久淤,凡湮塞良田百有余里”⑦。大德八年(1304 年),都水监任仁发率领
民工疏浚吴淞江下游三十八里,十年(1306 年),再次疏浚,但收效甚微,
诚如都水庸田使麻合马嘉上书所言:“因上源吴江州一带桥洪塘岸樁钉坝塞,
流水艰澁。又因沿江水面,并左右澱山湖、泖诸处,权豪种植芦苇,围裹为
田,边近江湖河港,隘口沙滩,滋生茭芦,阻截上源太湖水势,以致湖水无
力,不能汛涤潮沙,遂将江口淤塞”,因而“吴淞江渐成废疾,不可救疗”⑧。
正因为吴淞江已失去海港的作用,在元代各志书中,再也没有出现“海舶辐
辏”一类词语,早在大德二年(1298 年),即并上海市舶司于庆元市舶司⑨。
由于“太湖不入松江,而北流入至和等塘(即昆山塘),经由太仓,出
刘家等港注于海”①,上海港便逐渐为刘家港所取代。
3.明代上海港的再度恢复与上海县城的建设
明代上海地区属松江府,府治华亭县(今松江)。时松江府直隶南京(迁
都后称南直隶)。嘉靖二十一年(1542 年),析华亭、上海两县西北境置青
浦县,初置青龙镇。万历元年(1573 年),移治唐行镇。北部嘉定及崇明两
县及吴淞江所(今宝山县)、宝山所属苏州府。
明初,吴松江的淤塞巳到了极端严重的程度。“自下界浦抵上海县南跄
浦口,可百三十余里,潮沙壅障,茭芦丛生,巳成平陆”②。吴淞江的淤塞,
太湖之水难以宣泄,泛滥成灾。永乐二年(1404 年),苏、松、嘉水患特甚,
诏户部尚书夏原吉治江。夏原吉采纳叶宗行的建议,放弃巳成痼疾的吴淞江
下游入海的旧江,以畅通黄浦为主,鸠工开浚范家浜,即今外白渡桥到复兴
岛的一段,计疏浚一万二千丈,合 40 公里,再东向经东虬江至南跄浦口入海。
在疏浚范家浜的同时,夏原吉又在吴淞江上游“引太湖诸水入刘家、白
茅(茆)二港,使直注江海”③,时刘家港水道较上海港通畅。永乐、宣德年

参见周维衍:《上海设县年代辨正》,《复旦学报》1980 年 2 期。

崇祯《松江府志》卷一《城池》。

嘉靖《上海县志》卷四《名宦》。

嘉靖《上海县志》卷六《顾从礼奏疏》。

《元史》卷二一《成宗记》。

《读史方舆纪要》卷一九,江南一,三江。

《读史方舆纪要》卷一九,江南一,三江。

《元史》卷九四《食货志》“市舶”。

《读史方舆纪要》卷一九,江南一,三江。

《读史方舆纪要》卷一九,江南一,三江。

《读史方舆纪要》卷一九,江南一,三江。
间,郑和率领庞大船队七下西洋,即多从刘家港出发。后来,黄浦江因南跄
浦口海外沙洲发育,在海潮冲刷力量的摆动下,大跄浦(今吴淞口)决通,
逐渐取代南跄浦及东虬江,使黄浦江的入海口移向正北。范家浜初开时河道
阔三十余丈,以后在潮流的冲刷和继续疏浚下,扩展到二里许④,成为一条通
海的深水河流。从此,太湖之水十之八经黄浦江排入长江,黄浦江成为太湖
流域的总泄路,以及海上航运的枢纽,“自范家浜而巨舰可直驶郭(上海县
城)下”,上海近代良港从此形成。其时应不迟于嘉靖四十三年(1564 年)
沈■《吴江水考》成书之前。
原来太湖入海的主流吴淞江,逐渐南移,成为黄浦江的支流,并日益束
狭,其“狭处仅若沟渠”①,这就是现在的苏州河。原松江旧迹,则系今青浦
县北和嘉定县南虬江,上海市闸北区虬江路,宝山县沈行北虬江,以及川沙
高行北虬江和南虬江。
自黄浦江由范家浜吴淞口入海后,“上海为海运要津,东南通闽越,西
北距江淮”,海商“贩湖、襄、燕、赵、齐、鲁之区”②,只是由于有明一代
屡行海禁,影响了上海港的发展。隆、万时,海禁重开,对外贸易又趋活跃。
据万历《大明会典》记载:吴中丝绸、松江细布及景德镇陶瓷等由上海港大
量出口,处于出超的极有利地位,白银输入每年多达几百万两,松江府城及
上海县城也随之繁荣起来。
嘉靖三十二年(1553 年),上海人民为抗御倭寇侵扰,起筑上海县城垣,
周长七里,城高二丈四尺。城门六座:东名朝宗(即大东门),南名跨龙(即
大南门),西名仪凤(即老西门),北名晏海(即老北门),东北小东门名
宝带,东南小南门名朝阳;水门三座:肇嘉浜横贯县城,东西各置水门一座;
方浜在小东门附近入城,也建水门一座,与城壕相通;敌楼二座;平台二座,
雉堞三千六百余。城壕长 1,500 余丈,宽 6 丈,深 1.7 丈,环抱城外,接通
潮汐③。三十六年(1557 年),增建敌楼三座,沿城增箭台二十;北门与小
东门之间要害处建城台三座:振武台、制胜台、万军台,后于其上分别建真
武庙、观音阁及丹凤楼。万历年间,又在城西北隅的一座箭台上建筑了大境
关帝殿。万历二十六年(1598 年),又加高城墙五尺,并增开小南门水门一
座,引黄浦江水联通城内薛家浜④。
上海县城内有南北、东西走向整齐交叉的街道,三牌楼街、四牌楼街及
新衙巷等十条街巷。城内河道纵横,除肇嘉浜、方浜、薛家浜外,还有侯家
浜、中心河等,从而解决了城市居民用水的需要。上海县署设于元市舶司署
地(今光启路附近),城中寺观园林甚多,主要有永乐年间所建城隍庙,嘉
靖年间所建露香园,万历年间所建沉香阁、豫园等。
明代上海县地域,西与华亭相连,北隔吴淞江和嘉定县接界,东至于海。
四、清代上海港的繁荣

《天下郡国利病书》第六册《苏松·上海县志》,四部丛刊本。

[明]张弼:《治水议略》。

弘治《上海县志》后序。

潘恩:《筑城志》,转引自乾隆十五年《上海县志》卷二。

同治五年(1866 年)为阻挡太平军又在晏海门东新建“障川”门。
清代上海地区属江苏省松江府,于今松江分置华亭、娄县二县,于原朱
泾镇置金山县,南桥镇置奉贤县,南汇咀中后所置南汇县,川沙堡置川沙厅。
北部吴淞江所置宝山县,与嘉定、崇明县同属太仓州,州治今江苏太仓。雍
正八年(1730 年),分巡苏松道移驻上海,并加兵备衔。从此,上海县事务
直接置于“上海道台”管理之下。
自明代中期欧洲殖民主义者东侵,清政府建立后,为巩固其统治,即采
取闭关政策,不让中国人民和外国人接触;另一方面,郑成功在台湾建立抗
清政权,清政府为了隔断沿海人民和台湾的联系,厉行海禁和迁界。欧洲各
国来我国贸易的商人都集中到澳门,而沿海商船和渔船一律不准下海,直接
阻碍了包括上海在内的沿海港口的发展。
康熙二十二年(1683 年),清政府平定台湾的抗清政权。次年,开江、
浙、闽、广海禁,上海港口重新趋于活跃。二十四年(1685 年),清廷设江
海关于华亭县滨海的漴阙,旋移驻上海县城宝带门内。雍正八年(1730 年),
又移宝带门外。时“往来海舶俱入黄浦编号,海外百货俱集”,“邑商有愿
行货海外者,较远人颇便,大概商于浙、闽及日本者居多”①。据《上海县志》
记载:“自海关设立,凡远近贸迁者,皆由吴淞江进泊黄浦。城东门外,舳
舻相接,帆樯比栉”②。
上海松江地区,早在明代中期即成为棉花棉布生产的中心,有“衣被天
下”之称。到了清代,棉纺织手工业已遍及上海各城镇,上海县城也发展成
为棉纺织手工业的中心,并为棉布加工、印染、踹■业的集中地。至道光初,
巳“甲于松、太”③,凌驾松江之上。所产木棉,不仅“行于浙西诸郡”④,
闽、粤商人亦于每年二、三月载糖霜来卖,入秋购买棉花运回,“楼船千百,
皆装布囊累累”而归⑤。上海出产的标布,“俱走秦、晋、京边诸路”,中机
则“走湖广、江西、两广诸路”⑥。上海沙船,装运布、茶、南货北运山东、
直隶、关东,载回豆、麦等粮食①。到乾、嘉时,上海“南市十六铺以内,帆
樯如林,蔚为奇观,每日满载东北、闽广各地土货而来,易取上海所有百货
而去”②
自道光四年(1824 年)清政府因运河浅阻,漕运艰难,实行南漕海运后,
上海港又成为漕粮北运的港口,苏、松、常、镇、太仓四府一州的粮食,全
由上海港出洋海运,当年即雇佣沙船千艘,“三不象”船数十艘,分两次装
运一百五、六十万石,并设海运总局于上海,分局于天津③,规模之大,可以
概见。
位于我国海岸线中心的上海港,清代成为南北航运的枢纽。“出吴淞口

叶梦珠:《阅世编》卷三《建设》。

乾隆《上海县志》卷一《风俗》。

《安民四种·齐民四术》,《上海县新建黄婆专祠碑文》。

《阅世编》卷七《食货志》。

褚华:《木棉谱》。

《阅世编》卷七《食货志》。

《见闻续笔》卷二。

《上海钱庄史料》页 6。

《清史稿》卷一二二《食货志》海运。
迤南,由浙及闽、粤皆为南洋;迤北由通海山东、直隶及关东皆为北洋”。
行驶北洋的是上海及其附近地区制造的沙船,航运南洋的为来自南洋的乌
船,其他还有从浙江来的■潭船,福建来的三不象船,广东来的估船,山东、
直隶来的卫船,长江沿岸城市来的江船等。据《皇朝经世文编》等记载,当
时“沙船聚于上海约三千五百余号”,这些大、小船舶云集在黄浦江上,“自
南及北,五、六里密泊无隙”。康熙五十四年(1715 年),沙船业行会组织
的商船会馆,建立于上海县城东的马家厂。乾隆至嘉庆朝,又先后建立泉漳
会馆、潮州会馆及浙宁会馆等。在闽、广商人经营的专门发售洋货行号集中
的洋行街上,船商商号、铺户、会馆林立,“阛阓居奇百货盈,遐方商旅满
江城”④。
上海港在清朝也是对外海上贸易的商港。康熙四十九年(1710 年),上
海拥有数十艘商船的巨商张元隆开设洋行,立意造洋船百只,“请关县牌照,
籍请贸易,往来东、西两洋及关东等处”⑤;乾隆二十五年(1760 年),曾
有商船十六艘,携?缎五百二十八卷,银三十八万四千余两,并置买药材糖
货,“责成浙江之乍浦、江南之上海二处官员照例秤验输税出口,办铜供铸”

,由上海放洋去日本。嘉庆《上海县志》叙述鸦片战争前夕,“闽、广、辽、
沈之货鳞萃羽集;远及西洋(按指今西南太平洋)、暹罗之舟,岁亦间至;
地大物博,号称烦剧,诚江海之通津,东南之都会也”②。清政府限广州一口
对外贸易的禁令早已松弛。
上海港国内外贸易的发展,也反映在江海关税额的增加上,康熙二十九
年(1690 年),关税税额 23,016.33 两;乾隆十四年(1749 年),增至 62,
000.00 两;二十九年(1764 年),更增至 77,509.00 两。
正如《枭林小史》弁言所描绘的那样:“迢迢申浦,商贾之集,海艘大
小以万计,城内外无隙地”。鸦片战争以前的上海港,已成为仅次于广州的
东南沿海最大的海港。
五、近代上海都市的形成
1.西方殖民主义者租界的设置
鸦片战争西方殖民主义者用炮舰打开中国的大门之后,上海首当其冲,
成为《南京条约》五口通商的口岸之一,道光二十三年(1843 年 11 月 17 日),
正式对外开埠。二十五年(1845 年 11 月 24 日),英国驻上海领事巴富尔利
用“虎门条约”第七款中有关通商口岸租赁房屋或基地的规定,迫使上海道
公布《上海土地章程》二十三款,在上海取得了东临黄浦江,南至洋泾浜(1915
年填平,即今延安东路),北至李家庄(今北京东路)地。次年(1846 年 9
月 24 日),又议定西界为界路(今河南中路),面积为 830 亩的第一块居留
地。二十八年(1848 年 11 月 27 日),英新任领事阿礼国,又迫使上海道台
应允扩充租界,西面推展到泥城浜(今西藏中路),北面推展到苏州河(即
吴淞江,西人以其通达苏州称苏州河),扩大后的面积达到 2,820 亩,比原

乾嘉《上洋竹枝词》。

张伯行:《正谊堂文集》卷一,《海洋被劫三案题请敕部审拟疏》。

《清朝文献通考》卷三三《市籴》。

嘉庆《上海县志》陈文述序。
来增加两倍多。同年,上海道应允美国圣公会主教文惠廉的要求,将苏州河
北岸虹口一带作为美侨的居留地,但无正式协议。翌年(1849 年 4 月 6 日),
又应法国领事敏体尼的要求,发布公告,将南起护城河(今人民路),北至
洋泾浜,西至关帝庙褚家桥(今西藏南路附近),东至潮州会馆(今龙潭路
附近)沿河到洋泾浜东南的 986 亩土地划作法侨的居留地,这就是英、美、
法三国最早在上海建立的租界。
咸丰十一年(1861 年),法国又借口 1849 年划界时误将福建会馆当作
潮州会馆,迫使上海道同意将租界扩展到小东门外城河地区,面积增加到 1,
124 亩。
同治二年(1863 年 6 月 25 日),美领事熙华德迫使上海道台议定美租
界界址:西起护界河(即泥城浜)对岸之点(约当今西藏北路南端),向东
沿苏州河及黄浦江到杨树浦,沿杨树浦向北三里为止,从此向西划一直线,
回到护城河对岸的起点。但未细加勘定,树立界石。同年 9 月 21 日,英、美
二租界正式合并,成为英、美公共租界。
同治十二年(1873 年),美领事熙华德提出重定虹口租界北面界线,拟
从租界西面苏州河北岸起点,划一直线到老靶子场(今武进路、河南北路附
近)稍北之处,然后再由此划一直线到原定租界东界的北端杨树浦以北三华
里处,这一界线后被外人称为熙华德线。在上海道台拒绝承认的情况下,租
界当局工部局擅自扩大其管辖及于该线以内,置上海道台历次抗议于不顾。
至光绪十九年(1893 年 7 月 22 日),最终迫使上海道台认可,此界内面积 7,
856 亩,连同苏州河南原英租界 2,820 亩,使英、美公共租界总面积增至 10,
676 亩。
光绪二十四年(1898 年),法殖民主义者制造第二次“四明公所事件”,
胁迫清政府将八仙桥附近一百多亩土地划入法租界。翌年,英、美殖民主义
者又胁迫清政府扩充公共租界,经扩张后之公共租界其四至为:北自小沙渡
(今西康路北端)起,沿苏州河,至接连泥城浜(今西藏路新垃圾桥)之西
约七十码之处。由此朝北至上海、宝山两县之交界线(即今海宁路西端),
循此界线(即经过今海宁路西段,浙江路、河南路北段),至接连虹口河(今
横浜河)地方(今虬江路东尽头嘉兴路桥北首),朝东直至顾家浜口(今军
工路平凉路口);东沿黄浦江,自顾家浜口至洋泾浜口(今延安东路外滩);
南至洋泾浜(今延安东路),自洋泾浜口至接连泥城浜处(今西藏路),由
此向西循大西路北首支路及大西路(今延安西路)至静安寺镇后面之五圣庙
(今延安西路东端);西自五圣庙朝北至苏州河小沙渡”①。公共租界从这次
扩张中,新取得面积为 22,827 亩,连同旧有洋泾浜北首租界面积 10,676
亩,“总计面积 33,503 亩”②。
光绪二十六年(1900 年 1 月 27 日),法国胁迫上海道台承认其对法租
界的第二次扩张,东至城河滨(今人民路西段),西至顾家宅关帝庙(今重
庆中路、重庆南路北段),南至丁公桥、晏公庙、打铁浜(今方滨西路、西
门路、顺昌路、太仓路),北至北长滨(今延安东路西段、延安中路东段),
总面积由原来的 1,124 亩增至 2,135 亩,增加几近一倍。

《1899 年工部局报告》页 268。

《费唐报告》卷一,页 30。
此后,英国又力图进一步扩充租界,将宝山全县划入界内③,在中国各界
人士的反对下,未能得逞。他们便采取“越界筑路”这种“借取巧和法律以
外”的手段扩展其地盘,即在租界境外收买土地,修筑道路,并派出警察进
行巡逻。公共租界工部局先后在界外修建了白利南路(今长宁路)、大西路
(今延安西路),虹桥路、罗别根路(今哈密路)、北四川路等多条马路,
就这样,“几乎未被人所查觉,租界的界限渐渐在向外推展”①。
法租界也在界外陆续修筑了宝昌路(今淮海中路)、吕班路(今重庆南
路一段)、金神父路(今瑞金二路)、薛华立路(今建国中路)等多条马路。
民国三年(1914 年),又乘袁世凯卖国求荣之机,攫取了“北自长浜路,西
自英之徐家汇路,南自斜桥徐家汇路沿河至徐家汇桥,东自麋鹿路、肇周路
各半起至斜桥为止”②的 13,004 亩的大片土地,使其越界所筑以上一些马路
地区均并入法租界的范围。
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租界的大扩张,殖民主义者在这近五万亩的土
地上,建立了一套完全独立于中国行政体系和法律制度以外的统治系统,成
为近似殖民地的“国中之国”。他们从房地产投机事业中获取巨额利润,征
用大量中国劳动力,兴建楼房,开辟马路。原英租界马路南北向者多以省名
命名,如四川路、江西路、河南路、浙江路等;东西向者多以重要城市命名,
如福州路、汉口路、九江路、天津路、南京路、宁波路等①,其中南京路“市
街广阔,房屋高敞,为沪上冠”,而“福州路、广东路、山东路、山西路、
河南路、福建路、湖北路等,皆为繁盛之区,店铺林立,货物山积,往来行
人,毂击肩摩……”②。原美租界即虹口一带也人烟稠密,“百老汇路(今大
名路)及北四川路等,亦有市肆嚣尘之势”③。法租界马路多以法国人名命名,
如霞飞路、吕班路等,其繁华“以公馆大马路(今金陵东路)为最”,“余
如兴圣街、吉祥街、紫来街等处,皆为商贾荟萃之所”④,以上商业区的形成,
显示了上海作为现代化城市的繁荣风貌。
被称为“外滩”的原来芦苇丛生的沼泽地,以其临江(黄浦江)靠河(苏
州河),南近县城的有利的地理位置,更被开辟成宽阔的沿江马路,高层建
筑鳞次栉比,成为西方殖民主义者经济侵略的心脏,洋行和银行的集中地。
2.华界面积的扩大与发展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当租界扩张向上海西部境线迅速延伸时,华界
也向北部及南部扩展,有了闸北的兴起以及县城和南市的改造和扩大。
当光绪二十五年(1899 年)公共租界大扩张与苏州河以北的闸北南境毗
邻时,闸北地区还是一片村舍寥落的旷野。上海、宝山两县地方人士为抵制
殖民势力的渗入,共同发起组织“闸北工程总局”,后改为官办的“上海北
市马路工程局”,辛亥革命后成立“闸北自治公所”,翌年改为“市政厅”,

郭泰纳夫:《上海自治区与华人》页 35。

威罗贝:《外人在华特权和利益》。

《中外旧约章汇编》第二册,《上海法租界推广条款》。

广州路因英语为 Canton,译成广东路,后即相沿使用,成为例外。

宣统元年(1909 年)《上海指南》。

宣统元年(1909 年)《上海指南》。

宣统元年(1909 年)《上海指南》。
积极领导市政建设。二十世纪初,宝山路、新大桥路、新闸桥路、南川虹路
等马路先后建成,楼房平地而起,协和、久成等缫丝厂首先创办起来,接着
织布、制革、碾米、水电厂以及肥皂、面粉、火柴公司等一些规模较大的近
代化企业纷纷建立起来,形成了一个新的工业区。1909 年,沪宁铁路通车,
设在宝山路西边的上海车站成了上海对外陆路交通的枢纽,更大地促进了闸
北地区的繁荣。火车站、宝山路及新闸附近成了闸北地区的繁华中心。闸北
的兴起,扩大了上海城市的北部境界。
租界的建立,使上海出现了南、北两市,人们称十里洋场的租界为北市,
县城外十六铺以南为“南市”。租界的畸形繁荣,映衬着上海县城的衰落;
“上海一隅,商务为各埠之冠,而租界日盛,南市日衰”①。在城市近代化建
设的不断推动下,县城和南市的市政建设终于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县城内的
城河由于潮汐日至,带来泥沙,日益淤塞浅狭,“上洋潮退,河沟皆涸”②,
海潮盛时,咸水侵入,兼以居民倾倒生活垃圾,水质污染,“多不堪饮”;
傍河居民,侵河筑建,展拓屋址,既阻隔交通,又影响卫生,妨碍市政建设。
清末民初开始填没污浜,在上面开辟街巷。如填肇嘉浜为今复兴东路,方浜
为今方浜路,侯家浜为今侯家路、福祐路,薛家浜为今尚文路、黄家路等,
也造起了不少楼房。
为开发县城南面的旷地,地方官吏以“一经马路开筑,市面既兴,地价
必昂”③为由,奏请开辟沿江马路。光绪二十二年(1896 年),清政府成立
南市马路工程局,次年(1897 年)十一月,建成沿浦江的长 804 丈的“外马
路”,“昔日之瓦砾荒滨,今则化为康庄大道,从此铺户繁多,商贾屯集,
市面为之振兴”④;继又在外马路内侧建成一条“里马路”,与法租界外滩的
滨江之路相衔接。县城南门外南达浦江,西抵龙华的大片土地,也开始得到
开发,包括城南的东西干道陆家浜路,西南的南北干道黄家阙路——车站路,
方斜路——肇周路,以及一条从制造局经日晖桥、大木桥、小木桥、新桥直
达沪上名刹龙华寺的长道龙华路相继建成。
光绪三十一年(1905 年),地方绅商鉴于“南市则外濒黄浦,内逼城垣,
地窄人稠,行栈无从广设;城中空地尚多,而形势梗塞,以致稍挟资本之商
皆舍而弗顾”①,严重地影响了城内外的交通及市政建设,具禀上海道,建议
“拆去城垣,环筑马路”,但遭到守旧顽固派的反对。后经折衷派“作调停
之策”,于宣统元年(1909 年)新辟尚文门(小西门)、拱辰门(小北门)、
福祐门(新东门),并拓高放宽宝带、朝阳、晏海三门,至此上海县城增至
十个城门,但交通阻遏的问题并未根本解决。
1911 年辛亥革命,上海光复后,军政府明确表示:“为商业一方面论,
固须拆除城垣,使交通便利,即以地方风气、人民卫生两项论,尤当及早拆
除,以便整理划一”②。上海市政厅成立了城壕事务所,筹款集役,于 1912
年 1 月 19 日正式开工拆城,于城壕下埋设瓦筒作为阴沟,上面修建环城的“民

《上海县续志》卷二。

[清]葛元煦:《沪游杂记》,1876 年版。

《上海县续志》卷七。

1897 年 12 月 4 日《申报》。

《上海县续志》卷二。

《时报》1912 年 1 月 15 日。
国路”(今人民路)、中华路,并继续建起四通八达的马路,使公共租界、
法租界、华界的南市和闸北“三界四方”联系在一起,融成为近代上海的新
城市。
3.上海港成为外国殖民者经济侵略和全国对外贸易的中心
自五口通商后,西方殖民主义侵略者的战略重点,由华南移向长江流域,
上海成了“冒险家的乐园”,他们以攫取到的租界为阵地,从事掠夺性的商
业活动。自道光二十三年(1843 年)上海开埠后,仅一年(1844 年),英、
美即在上海设立了 11 家洋行。十年后,咸丰四年(1854 年),外商在上海
设立的洋行便激增至 120 多家,其中著名的有怡和、沙逊、旗昌、颠地、仁
记等洋行以及大英轮船公司等。他们利用“协定关税”的特权,大量倾销商
品,输入布匹、毛呢、铁皮、玻璃器皿等,其中仅布匹一项,道光二十五年
(1845 年)即进口 144 万余匹,价值 112 万余英镑,使上海地区的手工棉纺
织业受到沉重打击,“松、太布市,销减大半”①。尤其是鸦片的大量输入,
更毒害了中国人民。道光二十七年(1847 年),上海进口鸦片 16,500 箱,
价值 834 万余元;二十九年(1849 年),即增至 22,981 箱,价值 1,340
万余元;占全国消费数的 53.3%②。
中国农副产品和工业原料的出口,也操纵在外商手里。江、浙、皖出产
的大宗丝、茶,上海开埠后即不再绕道南海广州而径由上海出口。道光三十
年(1850 年),丝和茶即分别占上海港出口总值的 52%及 46%;咸丰四年
(1854 年)以后,中国生丝出口即为上海港所垄断,茶叶也绝大部分由上海
港出口。上海港出口货值在整个中国出口的比重,道光二十六年(1846 年)
还只占七分之一,咸丰元年(1851 年)即增长至三分之一,在紧接的以后几
年中,就超过全国的半数以上③。
道光二十四年(1844 年),上海港进口船舶 44 艘,合 8,584 吨;咸丰
二年(1852 年),进口船舶 182 艘,78,165 总吨;五年(1855 年),增至
437 艘,157,191 总吨④;十年(1860 年),更达 625,000 总吨⑤,自道光
二十四年起,在短短十六年间增加了 718 倍。
上海港凭借其水深、道宽、流缓,以及地处全国海岸线中心,扼长江入
海之咽喉的优越条件,不仅长江上、中游的商品可顺流而下,沿海也北通旅
顺、大连,南连广州、香港,均有航线可达。国外航线方面,北至海参崴,
东至日本、美洲,南至南洋、澳洲,西至欧洲各国,都可通达。从十九世纪
五十年代开始,便取代广州港而成为全国对外贸易的中心。
在殖民主义者的侵略与垄断下,上海港又是一个典型的半殖民地都市,
造成了畸形的繁荣。

包世臣:《安吴四种》。

黄苇:《上海开埠初期对外贸易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 1979 年版,页 173。

莫尔士:《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卷一,页 357,385。

莫尔士:《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卷一,页 357,385。

《上海港口大全》1920 年版,页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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