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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粤语 幽默多变 妙不可言----「漫话粤方言」系列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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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27 17:53: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李大明

  

   粤语的风趣诙谐令人叫绝。在香港,替富人开车者往往戏称自己是「柴可夫」,故意隐去「斯基」(司机)两字。

  

   粤语中存在大量已被口语化的文言字词,即使是受教育程度不高的民众,如图中这位香港中环的人力车夫,也会把「姑勿论」、「於是乎」挂在嘴边。(本报档案照片)

  

   前言 长期以来,华人社交场合流传著这样的说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东人说官话。」广东人嘴里的「官话」(即中国国语)之所以难懂,不外乎两个原因:首先,粤语(又称广府话、白话)发音与国语大相迳庭,「改腔变调」诚非易事;其次,粤语与国语的区别远不止同字异读,两者在语汇、词序、词源、甚至语法上也拉开了距离。广东人要舍此就彼,当然费劲。

  

   尽管广东人的国语可能说得不标准,但粤语本身也是一个极其丰富而精采的世界。这种源自岭南的方言兼有古典美与时尚美,既保留著相当多古汉语的元素,又融入了不可胜数的外来语。

  

   粤语的幽默、多变与形象化妙不可言,它对其他语言的渗透与影响更是令人叫绝。

  

   华人移居美国,广东同胞是「开路先锋」,粤语登陆加州已超过一世纪。

  

   走在洛杉矶的街头,「唔该晒」(太感谢了)、「食饭未」(吃饭了没有)之类的对话随处可闻。几乎所有的华语广播电台,包括「美国之音」(VOA)都设置了粤语节目。两岸侨务官员也视粤语为沟通的利器。

  

   透过本系列的介绍,读者将可一窥「粤语世界」的堂奥,认识粤语的重要地位。

  

   本报记者李大明/特稿 在这个忙碌的地球上,人类的语言(包括方言)据统计不下六千种,但并非每种语言都具有活力。拉丁语早就不再流通;加州境内的印地安部落方言也消失了至少 70 种,以致加州被称为「全世界最大的语言坟场」(The World's Largest Language Cemetery)。与此相反,粤语在时间长河中一直是生机勃勃,历久弥新。

  

   粤语富有活力的表现,一方面是新词汇不断派生,描述新鲜事物的用语不虞匮乏;另一方面是它很能渗透与影响其他语言。 25 年前,如果北京记者笔下出现「电饭煲」、「抢手」一类的「广式」词语,是要受到批评的。但曾几何时,借用粤语俨然成了大陆媒体的时髦。

  

   现在,「中央电视台」(CCTV)的节目主持人会说「我们为您准备的奖品有毛公仔」,「人民日报」的行文中冒出「贺岁片」、「捞过界」、「热身赛」也不足为奇。至於「国脚」、「卧底」、「靓女」、「第一时间」、「发型屋」、「看好」等,更是登堂入室,为各种正统出版物所采用。在口语中,「的士」、「得主」、「货柜」正在取代「出租车」、「获得者」与「集装箱」。

  

   在中国北方的商家与民众中,套用粤语甚至出现了生吞活剥、不求甚解的笑话。有人以为「大排档」(意即路边摊)是指「大牌」、高档,竟将自己新开张的豪华西餐馆命名为「北京大牌档」。更常见的是误解「埋单」(结帐)为「买单」,食客一踏进餐馆就招呼侍者「我买单」,令人哭笑不得。殊不知「埋」是归结、靠拢的意思,例如船舶靠码头就叫「埋头」,算帐也作「埋数」。

  

   与大陆相比,海外华文媒体接纳粤语词汇显然更快、更主动。「波霸」(大胸脯女星)、「临记」(群众演员)、「八卦」(饶舌、多管闲事)、「狗仔队」(打探名人隐私的摄影者)等,早就跻身各报娱乐版。某次董建华批评异议人士到海外「唱衰」(丑化)香港,「唱衰」一词立即被活学活用,频频见诸报端。

  

   为粤语打造新词,香港人无疑贡献最大,广州人则亦步亦趋,跟之唯恐不及。这与香港言论开放的环境、中西合璧的社会结构、民风的诙谐幽默,当然不无关系。六粼年代出现的「分分钟」(随时)、「架步」(色情场所)、「麻甩佬」(缺德鬼),七粼年代以後的「阿灿」(大陆来港者)、「十一哥」(土包子)、「甫吧」(泡酒吧)等,都带有鲜明的时代感与地方特色。

  

   此外,有些事物曾为香港所独有,如「菲佣」(菲律宾籍女佣)、「船民」(乘船投奔香港的东南亚民众)、「凤艇」(女子划的龙舟)等,所以这些新词的发明者遂非港人莫属。

  

   粤语不但影响著中国国语,而且堂而皇之地渗透到英语中。Pak Choi(白菜)、Kumquat(金橘)、Longan(龙眼)、Dimsum(点心)、Wok(镬)、Wonton(云吞、馄饨)、Kungfu (功夫)等,早已随著华裔先侨的脚步登陆北美,成为家喻户晓的常用字,收入字典。

  

   越南与中国的两广山水相连,历史上曾为中国藩属,其语言中粤语的「遗迹」简直俯拾皆是。

  

   可以说,稍带近代色彩的越语词汇听起来多半像是走了音的广东话:Canh Sat是警察、Dong Ban Cau 是东半球、Cao Huyet Ap 是高血压、Van Hoa 是文化、Tac Gia 是作家、Quan Doi 是军队、Ngoc Lan 是玉兰、Kieu Bao 是侨胞、Nhac Si 是音乐家(乐师)……,真是猜也能猜出八分。

  

  一身蚁、四块半 言简意赅 生动传神----「漫话粤方言」系列三之二

  

  特稿凡属流通范围较大、文化底蕴较深厚的方言,莫不以生动形象为其特徵。粤语的生动性与形象化,便达到令人拍案叫绝的程度。在香港或广州街头,若有骑摩托车者差点被汽车撞上,警察会上前揶揄他说:「你系肉包铁, 系铁包肉,你撞得赢 ?」

  

   以「肉包铁」与「铁包肉」区分摩a托车与汽车的驾车人,是粤语生动活泼、言简意赅的典型例子。类似的说法不胜枚举,如「一身蚁」(意即周身麻烦)、「食皇家饭」(入狱服刑)、「真须假牙」(形容年龄老迈)、「四块半」(指棺材,因其用四块半木板做成)。还有,一旦某人无端提起「八月十五」,那多半不是说刚刚过去的中秋节,而是指人的臀部(其状如满月,故云)。

  

   许多专家认为,粤语这一特色的形成,与其大量保留的古汉语遗风有关。文言文简练传神、喜用典故,让广东人从中汲取了可贵的养分,并点燃出自己的智慧火花。「事急马行田」指紧急情况下的破例,典出中国象棋弈法。「忽必烈吞金灭宋」是借元朝皇帝的功绩,影射餐馆或食堂高价宰客、又克扣菜肴分量,其中「宋」是「 」(菜肴)的谐音。如此引经据典,令人叹为观止。

  

   粤语口语中保留的古汉语,多得令人习以为常。在粤语地区,连教育程度较低的农夫、老妪也把「姑勿论」、「於是乎」、「卒之」的说法挂在嘴边。同样脱口而出的文言词还有「企」(站)、「拜山」(扫墓)、「晏昼」(下午)、「师姑」(尼姑)、「差馆」(警察局)、「交关」(厉害)、「狗窦」(狗窝)、「散纸」(零钱)、「摸门钉」(吃闭门羹)等。这些见诸古典文学名著的字词,竟让广东人变作妇孺皆识的市井俚语,应算一绝。

  

   古汉语遗留给粤语的,除了一批古意盎然的字词,还有特别的读音,所谓闭唇音正是其中之一。例如,粤语中的「合」、「入」、「詹」、「深」,必须分别以P或M作为尾音,才能准确读出,否则就会分别读成「瞎」、「日」、「煎」、「新」。这种闭唇音在中世纪以後已从中国北方语言中消失殆尽,所以说惯国语的人学广东话,闭唇音总是不易克服的一关。

  

   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鬼,因此「鬼」在粤语中就成了信手拈来的万能形容词。「鬼 丑样」是说人长得难看,「鬼 靓」却是对美丽的赞叹。同理,太大方是「鬼 阔佬」,太小气是「鬼 孤寒」。自然也可以说「鬼 高」…。若想加重语气,不妨再添上「死」字,「鬼死 快」或「鬼死 咸湿」(「咸湿」即下流)听起来更有感情色彩。总之,粤语就同这「鬼」一样,变化多端、令人无所适从。

  

  动词、名词颠倒使用「未解之谜」----「漫话粤方言」系列三之三

  

  很多人知道,广东人称呼美国出生、只会说英语的华裔子弟为「竹升仔」。这里的「竹升」其实是指「竹杠」,竹杠以粗大的竹子做成,中间多节而不贯通。以此比喻「ABC」(American Born Chinese)不通华语,虽有戏谑意味,但并无侮蔑成分。

  

   那 ,粤语为何称「竹杠」为「竹升」呢?这涉及一个有趣的语言现象:避讳与追求「好彩头」。粤语中「杠」与「降」同音,为避「降」之讳,所以反其意而创造出「竹升」一词。

  

   出於同样的动机,「空屋」的「空」与「凶」同音,易被误为「凶宅」,所以广告行文中便改作「吉屋」。「猪舌」的「舌」与「蚀」同音,「猪肝」的「肝」与「乾」同音,「蚀」与「乾」都不吉利,故须取其反义,所以超级市场只卖「猪利」与「猪润」。

  

   这还不够,粤语中还得改「通书」为「通胜」(因「书」与「输」同音),改「丝瓜」为「胜瓜」(「丝」也音近「输」),改「伯母」为「伯娘」(因「伯母」与「百 」同音,而「百 」就是啥也没有)。现在,连祝贺过生日的朋友,也不宜说「生日快乐」了,只因「乐」与「衰落」的「落」同音。

  

   汉语的许多方言有个共同特点:虽然发音各异,但书写形式与标准汉语尚能保持一致。例如,「录取通知书早晨已经寄出」这句话,湖南人、四川人、上海人写来不会有太大区别。

  

   然而在香港报刊的版面上,「录取」却变成「取录」,「早晨」会写成「晨早」,「已经」则可能作「经已」—三个常用词都被颠倒了前後次序。

  

   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现象,将其归咎於「语言发展失去了共同背景」,也许失之武断;理解成「古汉语的残余」也很牵强,因为一些出现时间不长的词汇同样被颠倒使用,如「素质」、「裤袜」便作「质素」、「袜裤」。

  

   有的学者认为,词序颠倒体现了岭南人某种「微妙的排外心态」。据说,从秦汉之际南越王赵佗分庭抗礼开始,便播下了「排外」的种子。後来的太平天国造反、辛亥革命、北伐战争,都以岭南人为主导者。直到中共赢得内战,才出现北方人挥军南下、担任各级领导的局面。

  

   不管这种观点是否站得住脚,近代广东民众接受北方人的领导及其语言、风俗确实有过一些勉强与抵触。解放军进城时的秧歌舞、腰鼓队,广东人觉得听不惯,便形容其锣鼓点为「餐、餐、食豆腐,逐餐逐餐食豆腐」。

  

   更有甚者,连中国大陆国歌、军歌,也被人以类似粤曲填词的方式,窜改得面目全非。例如「解放军进行曲」中「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祖国的边疆」一句,就被改作「肥佬个肚腩大过越秀山个篮球场」。

  

   在广州、香港两地上过小学的人,十之八九会记得这些恶作剧。

  

   总之,把国语的一些动词与名词颠倒使用,是粤语研究中的一个「未解之谜」。例子之多,不胜枚举(以下每一对词语,前为国语,後为粤语):秋千—千秋,夜消—消夜,隐私—私隐,吓阻—阻吓,狐臭—臭狐,公鸡—鸡公,客人—人客,蔬菜—菜蔬,便利—利便,整齐—齐整,责怪—怪责,拥挤—挤拥,尾数—数尾,底下—下底……。

  

   当然,粤语「万变不离其宗」,无人打算否认、也无人能够否认它是汉语八大方言之一。粤语的丰富内涵、粤语在海外的特殊地位应受充分肯定,但任意夸大粤语与国语之间的区别,过多地自造方言用字,置语言的纯洁性与标准化於不顾,则属无聊与短视之举。前几年洛杉矶某华文报纸的四格漫画以粤语「松 郁你蒙查查」为标题,使许多来自广东、香港的读者也看得「一头雾水」,就不值得提倡。(大洋论坛:http://club.dayoo.com)
发表于 2005-12-21 15: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粤语口语中保留的古汉语,多得令人习以为常。在粤语地区,连教育程度较低的农夫、老妪也把「姑勿论」、「於是乎」、「卒之」的说法挂在嘴边。同样脱口而出的文言词还有「企」(站)、「拜山」(扫墓)、「晏昼」(下午)、「师姑」(尼姑)、「差馆」(警察局)、「交关」(厉害)、「狗窦」(狗窝)、「散纸」(零钱)、「摸门钉」(吃闭门羹)等。这些见诸古典文学名著的字词,竟让广东人变作妇孺皆识的市井俚语,应算一绝。
既然是保留,就不应该有”变作“一说,因为上述词汇是一直存在于广州话日常口语中的,当然是谁都会说。
其次,越南语中汉越词的语音跟广州话语音多有相似,甚至一些绝大部分越南人都认为是”纯越词“的词汇,其实在广州话里沿用至今。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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