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后”一词该不该改？——兼谈汉语新词产生与确立条件

柴禾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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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巨龄
来 源：《中国教育报》
" ~1 S% u+ C5 ^' m2003年4月8日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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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0月的《英语辅导报》刊出一篇题为《斗胆质疑“博士后”一词》的文章(下称《斗》文)。该文认为“博士后”的提法“不妥”，建议改为“后博士”，或“高级博士”。最近持类似观点还有一些同志。鉴于这里提出了一个具有汉语词汇构成规范的宏观性质问题，若讨论该词是否得当，是否应予“纠正”等，就需要从研究语言发展、词语产生及其确立的条件的角度加以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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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3 G1 W4 A4 L6 j  I语言的发展史表明，新词语的产生和确认，要具备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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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6 N  E5 W条件一，语言词汇是社会生活的产物，其内涵意义是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日益丰富和发展的产物。据有关专家统计，近年来我国每年要有1000多个新词语产生，平均每天3个左右。它们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是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以及人们精神和物质文明发展的见证，同时也极大地丰富了我国的汉语言文字的宝库。“博士后”并不是一个新词语，而是一个外来词语的意译，但它在社会生活特别是现代科学和教育事业发展中得到人们的认可、使用，并同近20年来涌现的汉语新词一样，是新时期社会生活的产物。

7 _( N$ _" o# Q" P$ L条件二，新词语产生和最终确认，是人们的语用实践和社会认同。此处不妨看看人们熟知的“大哥大”的演变经历。早在十多年前，新加坡的华人社区就不喜欢这个词，亦不通行了，但在同期的1993年的北京，“大哥大”却被评为“十大流行语”之一，且高居第4位。当时，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先生就该词风行问题作过精辟的分析。指出，“据说，黑社会叫小头头为‘大哥’，叫大龙头为‘大哥大’。‘大哥大’很神气，喜欢手持移动电话。于是把移动电话称为‘大哥大’”。但这个称呼“名不副实，俗不可耐”。果然，几年以后，用者渐少，仅留存在新编词典内，在社会语言应用中，被“手机”和更为规范的“移动电话”所替代。然而，“博士后”一词却与它不同，正如《斗》文所说的那样，它不仅“应用已有20年的历史”为“人人皆知”，而且为“各种媒体认可”了。就是说，该词经过人们20年语言实践的筛选，不仅没有消亡，且未被任何人歧义地理解为“博士”的“夫人”。“博士后”，即是“指获得博士学位后，又继续从事本专业研究与学习的一种制度，或人员”。“积非成是”、“约定俗成”是语言发展普遍现象之一，更何况“博士后”这样的本无其非、已为广大群众予以认可的词语呢？

条件三，新词语产生和最终确认是专家、学者的规范化、标准化的研究成果。语言发展讲“积非成是”、“约定俗成”，并不是说要人们的语言实践随意乱造和使用有失规范的词语，而是专家学者根据语言文字发展规律和社会交际需要，进行理论与实践上的规范化和标准化的研究。词汇的产生和语言的发展，以及确认，是一个与时俱进的社会现象。尽管《斗》文作者“查遍汉语字典、词典、辞海”而均无“博士后”一词，这是他修改该词理由之一，但汇集了众多新词语研究成果的工具书，《斗》文作者恐怕未必查阅和涉及。原国家语委委员、教育部语用所研究员李行健为主编的《新词新语词典》就是近年来令人注目的语言重要成果。该书不仅收入了“博士后”一词，而且给予它恰切的注释(见1993年该书修订本第30页)。此外，商务印书馆等部门，也于其辞书研究成果中，收入了该词语。

& \% ]7 u- }/ k综上所述，一是社会的发展，二是人们的词语实践，三是专家、学者的研究成果，这三者的相互结合，互为补充，不仅是“博士后”这样译释词语，也是汉语新词产生和最终确认不可或缺的条件。据此，笔者认为，“博士后”一词，当具有汉语表述的规范性，不宜再做修订。(作者现为湖南理工学院中文系特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