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港澳词语”以及“澳门特有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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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汤志祥 来源：http://www.studa.net/hanyuyan/090714/16394188.html

【摘 要】香港与澳门两地的华语有着高度的共通性，它们的共同的词语被称之为“港澳词语”，其构成主要包括：港澳共同区域词语、港澳共同外语借词和港澳共同粤语词语。但是香港与澳门之间却有着各自完全不同的历史背景与文化源流，这就使得港澳之间存在着词语差异，这种差异可分为“香港分区特有词语”与“澳门分区特有词语”，其类别包括：两区不同的外语借词、两区不同的粤语词语。“港澳词语”是全球华语的重要组成部分，大陆普通话曾经吸取了不少“港台词语”，其中大部分是“港澳词语”。

【关键词】华语；区域词语；特有词语；港澳词语；词汇系统  
　　  
　　一、导言  

　　(一)世界各地华语的“特有词语”都是全球华语词汇的组成部分  

　　中华民族繁衍不绝，中华文化声名远播。几百年来，随着华人、华侨的持续迁徙与开拓，随着华文、华语的不断流行与传播，目前世界各大洲各处都能看到、听到、感觉到中国人、中国语与中华文化的存在与影响。尤其是这二三十年来，华文、华语的日益传播造成了中文在全球范围内的日益流行与兴盛。华文、华语逐渐成为世界语言大家族中十分重要而显赫的一员。  

　　然而应该看到，华文、华语现在主要的通行区域还是在以中国大陆、台湾、香港、澳门以及新加坡的所谓“中华文化圈”区域内。在这块可以简单区分为“陆、台、港、新”4大块的地域内，所有华人所使用的华语无论在书面上还是在口头上基本没有很大的沟通障碍。  

　　我们还应该看到，各区域在基本统一的华语、华文下，都普遍存在着明显的“地区差异”，即各地都有着自己特有的“区域词语”。这些“特有词语”既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沟通困难，也反映出各地都存在着特有的社会形态与生活，其中包括各自独特的地理、历史，独特的习俗、文化，独特的心理与表达方式等等。
  
　　我们更应该看到，世界各地华语的“特有词语”都是全球华语词汇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们指称并反映了当地人民的细致的社会生活，它们叙述并评说了所在地区的各类独特的现实与现象。世界各地华语的“特有词语”既充实了华语的语汇库，又丰富了华语的表达能力。因此，我们必须把观察华文、华语应有的目光从中国大陆的中心区域投向更远、更广大的全球各地，我们应该把研究华文、华语词语的范围从“中华文化圈”扩展到所有使用它的全球各地。
  
　　(二) “港澳词语”以及“香港特有词语”与“澳门特有词语”  

　　香港与澳门，地理上同处在珠江三角洲，两地的人民主要来自岭南地区，语言上通行相同的粤语，因此，一般认为，香港与澳门无论是语言还是文化都应该是相同的或者相近的。  

　　但是香港与澳门却有着各自完全不同的历史背景与文化源流。香港有过157年(1840年—1997年)英国殖民地的历史，那时推行英式政治、经济与教育制度，受的是英式文化的熏陶。而澳门有过377年(1622年—1999年)葡萄牙殖民地的历史，那么长的历史时期中推行的是葡式政治、经济与教育制度，接受的是葡式文化的熏陶。这就使得香港与澳门之间必然存有差异。它们之间不会是简单的相同或者相近，而是必然有细致的相差或者相异。因此我们必须观察并了解香港与澳门之间的“同”与“异”，尤其是语言的“同”与“异”，词语的“同”与“异”。  

　　在词语的层面，香港与澳门之间从“同”的方面看，由于两地可以说是“同语(粤语)、同文(中文)、同种(华人)”。而长期以来在人员、经济以及生活、习俗、文化等方面都有着内在的必然联系以及广泛的相互交流，因此香港与澳门地区有着一大批两地通用的所谓“港澳词语”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然而就“异”的方面看，香港与澳门两地也有“异语(英语与葡语)、异文(英文同葡文)、异史(不同的历史)”之处。因而香港有着澳门不太使用的所谓“香港词语”，而澳门也有着只在当时使用的“澳门词语”。这些“相异”的词语前者可以叫做“香港特有词语”，后者也就是“澳门特有词语”。  

　　(三)深入探求“港澳词语”以及“澳门特有词语”  

　　“港澳词语”中这种既“同”又“异”，“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现象，很值得我们去细细分辨与玩味。对这个课题，一直以来不少学者都做过一定程度的研究，也发表了相应的研究报告。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我认为是《澳门·语言博物馆》[1]一书，因为它是迄今为止澳门本地学者对澳门词语所进行的最为细致观察与分析的成果。其研究是有深度的，其成绩是明显的。  

　　为继续推动对华语各个区域的特有词语的深入研究，本文将继续探讨香港与澳门之间相同的“港澳词语”，又特别考察具有本地特色的“澳门特有词语”。  
　　  
　　二、 “港澳词语”的定义、构成及分类  

　　(一) “港澳词语”的定义和构成  

　　“港澳词语”全称可以叫做“港澳区域特有词语”，它所指的是：由香港人或者澳门人所创造，起初仅在港澳地区普遍使用[2]，既能反映港澳地区社会现实，又为大部分港人、澳人所熟悉与理解的那些词语。  

　　“港澳词语”的构成主要包括以下3个方面：港澳区域词语(注：有的研究者把这些词语叫做“社区词”(田小琳)、“文化词”(郑定欧)或者“地区词”(汪惠迪)。)、港澳外语借词和港澳粤语?词语。

　　(二)“港澳词语”的分类(1)：义类分类  

　　“港澳词语”按照词语的义类分，共可大致分为14类。譬如：  
　　1.政治法律类：署理 署任 勋衔 审裁处 政务官  
　　2.治安警务类：警权 佩枪 羁留 灭罪 重案组  
　　3.金融经济类：控股 借壳 溢利 金鱼缸 上落市  
　　4.地产公交类：官地 僭建 做价 屋苑 私家路  
　　5.文化教育类：派位 学能 校董 传意 补习社  
　　6.社会公益类：会所 社工 善款 耆英 街坊会  
　　7.赛马博彩类：投注 赢面 开彩 造马 六合彩  
　　8.商业场所类：酒廊 食肆 扒房 波楼 麻雀馆  
　　9.居屋家具类：豪宅 梗房 村屋 缩水楼 顶手费  
　　10.娱乐演艺类：领衔 艳星 脱戏 圈中人 龙虎榜  
　　11.体育健身类：球证 泳季 攀石 晨运 单车径  
　　12.选美活动类：选美 大热 三围 三甲 沙滩装  
　　13.色情事业类：猛男 骨场 凤姐 架步 寻芳客  
　　14.其 它 类：轮筹 欺场 菲佣 型格 住家工  

　　从以上大致的分类，可以感觉到所谓的“港澳词语”涵盖了港澳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既全面又细致，既生动又特别。

　　(三)“港澳词语”的分类(2)：“港澳共有词语”与“港澳分区特有词语”

　　按照最初产生并流行的地域分，“港澳词语”可以分为“港澳共有词语”与 “港澳分区特有词语”。  

　　所谓“港澳共有词语”指的是在香港与澳门都通行，现在已经较难分辨其地域特点的那部分词语。譬如：

　　按揭、案底、拗撬、摆甫士、包二奶、煲电话粥、报警、爆窃、北姑、波经、泊车、茶芥、差佬、抄牌、炒楼、晨操、冲灯、出老千、打簿、打蛇饼、大茶饭、大牌档、大押、单程证、当更、灯饰、底薪、点心咭、碟头饭、督波、赌船、笃爆、二手、二五仔、发廊、坊间、放盘、风球、港纸、高官、搞笑、个案、更楼、公仔面、供楼、股经、观课、贵宾咭、柜位、豪雨、和味、黑马、花牌、汇市、货柜、即食面、计数机、加料、架步、检获、讲耶稣、教宗、街坊会、金手指、金鱼缸、禁例、酒廊、居留权、开镜、冚档、柯打、克力架、烂尾楼、老千、激光、例牌、连锁店、粮单、律师楼、萝卜头、妈妈生、麻雀脚、买盘、美仙、灭火喉、纳税人、年薪、啪丸、派筹、判头、皮草、旗下、骑劫、抢闸、清盘、球证、屈蛇、雀局、人蛇、入围、私家车、死火、三围、缩水楼、特首、投注、提款咭、外卖、无线咪、违例、洗黑钱、验身、业主、摇头丸、优差、月供、自动波、造马，等等。  

　　所谓“港澳分区特有词语” 指的是按照流行区域分类，那些分别在香港或者澳门通行的部分词语。其中一部分叫做“香港特有词语”，另一部分是“澳门特有词语”。

　　顾名思义，“香港特有词语”指的是最初在香港产生、流行或者主要还只在香港使用的那部分词语。譬如：

　　百万行、半山区、便服日、拍拖报、平安米、卖旗、斗零、太平绅士、官守议员、飞虎队、负资产、地茂馆、督爷、东华三院、栋笃笑、陀地妹、通天巴士、劳疫中心、蓝帽子、廉记、两文三语、笼屋、绿印居民、高官问责制、跟得夫人、港男、官津学校、咖啡妹、康文署、皇家工、羁留中心、纪律部队、家乐径、夹心阶层、警花、警鸭、居英权、耆康会、强积金、清洁龙、轻铁、全英赛、徙置区、新地、新移民、行街纸、直资学校、展翅计划、船民、冲锋车、食皇家饭、杀鸡警司、山顶、省港旗兵、双失青年、入青山、孖必、次文化、灿妹、三粒星、隧巴、毅进计划、烟帽队、五台山、哇喇哇喇、外展，等等。  

　　而“澳门特有词语”指的是最初在澳门产生、流行或者主要还只在澳门使用的那部分词语。?譬如：

　　YP仔、博彩、白鸽票、百家乐、煲沙、碧架、牌官、葡国鸡、妈啦、马介休、马交、码仔、买关、妹路檬、打老虎、大孖地、大眼鸡、地牌、地翁、睇医生、叠码仔、电兔、嘟嘟、断缆、特警、堂区、天牌、天翁、泥码、牛仔、啦打、老笠、蓝禀、泵波拿、莲蕊、狗师、狗房、跟风客、骨度、蛊惑狗、鬼牌、科假、揩天、开目、开花、荷官、黑庄、冧价、红毛坟场、红毛装、加沙、起步笼、前地、潜水货、细方、细花、些菲、新狗赛、行为纸、揼码仔、中宝、沙巴度、沙子、收马、手放、梳把、日牌、人情纸、综合体、踩线、司警、司沙、阿囡薯、捱骡仔、亚冬鱼、摇脚丸、咬灰、饮可乐、搲烂脚、文雀，等等。  
　　  
　　三、“港澳词语”中的外文借词  

　　由于香港在1997年前的157年期间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英语曾经长期是香港的唯一官方语言。再加上香港国际自由港的地位以及后来的“两文三语”政策，英语对当地语言的影响是强势的与长期的，因而香港区域词语中有不少英语借词也就十分自然了。  

　　同理，澳门在1999年前长达近400年里曾经先是荷兰人(1602年)后是葡萄牙人(1622年)的殖民地，因而葡萄牙语对澳门区域词语的影响也是不言而喻的。下面分别列举香港与澳门区域词语中的外文借词。

　　(一)“香港特有词语”中的外文借词  

　　“香港特有词语”中的外文借词可以简称为“香港特用外文借词”。它指的是：现代直接从英语或者日语中借用的词语。这些词语直接用外语书写，并没有相应的中文音译(音译词)或者意译形式(意译词)。例如：

　　1.英语借词(按音序排列)  

　　account账号、户口、accountant会计、agent代理人、auntie阿姨、balance(存折)余款、Benz奔驰汽车、boot长筒靴、bra-top胸围装、break小休、短休、budge预算、buffet自助餐、bank银行、bar酒吧、barbecue烧烤、bass低音、camp野营营地、canteen餐厅、case案例、cashier收款台，等等；  

　　2.英语字母词(按音序排列)  

　　A友 同性恋者、AA制 各付各账、Mac记 麦当劳、AV界 影视界、NG 不行、重来、低B 低智商、O记 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OL 办公室女文员、落D 蹦迪、开OT 加班、DC 论文、去P 参加聚会、DJ 唱片骑师、PR 公关、DIY 自己做、好Q 很逗、EQ 情商、Q版 趣味版、Gym 健身、U女 女大学生、U仔 男大学生、IQ 智商、唱K 唱卡拉OK、VIP 重要人物、贵宾，等等；  

　　3.夹中夹英词(按音序排列)  
　　做artist 做演员、夹band 合奏、组织乐队、散band 解散、bob头 一种女子短发型、book位 订位、bowl 呔领结、行beat 巡逻、复call 回呼、好cheap 很低级、低贱、扮cool 装帅、识do 会做、搞gag 搞笑、gag秀 笑剧、搞gay 搞同性恋、gay佬 男同性恋者、至in 最前卫、咸味joke(粥) 荤段子、啱key 合得来、军look 军装扮相、Out咗 不合时宜，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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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语借词(按笔划排列)

　　人形にんぎょう 木偶，天妇 罗てんぶら 炸虾，水着みずざ 游泳衣，发壳はつばい 发行，时计とけい 手表，刺身さしみ 生鱼片，定食ていしょく 套餐，放送ほうそう 播放，物语ものがたり 故事，映画えいが 电影，特卖とくばい 特卖，祭日(典)さいじつ 节日，募集ぼしゅう 招募，登场とうじょう 推出，弁当べんとう 饭盒，激赏げきしょう 大奖赏，空港くうこう 飞机场，一流品いちりゅうひん 一级品，铁番烧てつぱんやき 铁板烧，暴走ぼうそう 飚车，等等。  

　　(二)“澳门特有词语”中的外文借词  

　　“澳门特有词语”中的外语借词可以简称为“澳门特用外文借词”。 “澳门特用外文借词”的来源特点是：(1)大多数借词借自拉丁语的葡萄牙语。(2)外文借词大多用汉语译音书写。  

　　1.葡文音译词语  

　　阿囡薯arroz (米饭)，煲沙bolsa (奖学金)，碧架bica(浓咖啡)，甲必单capitan(船长)；大孖地tomate (西红柿)，嘟嘟tudo (全部、所有)，骨度quaro (死)，加沙casa (家)，科假folga (轮班制之休息)，啦打lata(厚脸皮)，妈啦mala (手提包)，妹路檬muito bom (非常好)，欧拿aula (课)，司打senado(议事会)，沙巴度sapato (皮鞋)，梳把sopa (浓汤)，司沙sisa (物业转移税)，问打mandar(命令)，些菲chefe (上司)。
  
　　2.葡文义译词语  

　　阿丢tio(伯父)，割头发cortar cabelo(剪发)，前地letrado(大型建筑物前的空地)，文案largo(公务员中的文书)，职程carrira (编制内职位的晋升过程)，职阶escalāo (职程内的薪俸)，综合体complexo(建筑合成物)。  
　　  
　　四、“港澳粤语词语”  

　　香港与澳门通行的社会用语是粤语，“港澳粤语词语”指的是那些由香港人或者澳门人用本地粤语原创的，反映港澳地区独特社会生活的词语。有学者把“香港地区的粤语词语”称之为“港式广州话”[3]。以下是“港澳粤语词语”的例子。我们将“港澳粤语词语”分为“香港粤语词语”与“澳门粤语词语”分别论述。  

　　(一)“香港粤语词语”  

　　“香港粤语词语”的数量不少。其中一些词语在广州话里一时还很难找到对应词语。而这类词语又以名词、动词和形容词为多。例如(括号里为普通话对译词语)：  

　　不文 (下流)，差婆(女警)，差人、差佬 (男警)，抽称 (挑剔、指责)，初哥 (新手)，大哥 (老大)，大状 (大律师)，和味 (好吃)，激 (新奇、刺激)，劲秋 (厉害)，老水 (镇定、老练)，临记 (临时演员)，落簿 (登记)，茅 (不讲理)，清盘 (破产)，杀摊 (赌完)，煞科(拍完、拍竣)，线人 (内线)，一哥(头头、老大)，瘀(丢脸)，择使(麻烦)，斟盘(谈生意)，状师(律师)  

　　(二) “澳门粤语词语”  

　　“澳门粤语词语”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有其特色。简言之，大多数的“澳门粤语词语”有两个显著特点：(1)一部分属于社会方言的，即某种社会团体的用语，也称之为“隐语”或者“暗语”；(2)另一部分是属于澳门特色行业跑狗业与博彩业的行业词语。现分别列举如下：  

　　1.社会团体的用语  

　　此类社会团体用语的共同特点是：它们大多数都用汉语词素构成，而且只用它们的指代义。  
　　   
　　2.特色行业词语  

　　澳门的区域词语中存在着不少反映澳门的特色行业跑狗业与博彩业的词语。  
　　  
　　五、“港澳词语”对华语词汇系统的影响  

　　(一) “港澳词语”增加了华语常用词汇的总量  

　　应该说，2002年以前国内出版的汉语辞书，收词着眼点主要都集中在汉语的主体中国大陆区域。以最有代表性的辞书中型词典《现代汉语词典》和大型词典《汉语大词典》为例，2002年以前这两本词典对所谓的“港台词语”一律不收。直至2002年5月《现代汉语词典》增补本出版，书中以“新词新义”的处理方式，开始收入那些已经被认定为被汉语正式吸收的来自其它华语区域，尤其是香港、台湾等区域的词语，情况才有了改变。我们认为，这个改变对中文辞书的涵盖面和代表性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因为这标志着中文辞书界或者汉语研究学界对“中文”和“华语”的概念无论在广度上或者在深度上都有了全新的理解。毫无疑问，这个重大的改变与当今汉语在全世界的地位不断增长的现实以及国家规划的汉语发展战略的理念是相一致的。从另一方面看，国内权威辞书的认定也使得香港、台湾、新加坡等地域的华语特有词获得了应有的地位，同时也展现出了它们的相应的影响力。由此，各个区域的特有词语也就大大地充实了华语常用词汇的总量。  

　　(二)“港澳词语”对华语“共同语”发展具有影响

　　“港澳词语”原来只是单一的“区域性”词语，即只流行和应用于香港、澳门地区，但是通过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的二十几年语言接触，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整个华语词汇系统的发展。事实表明：首先“港澳词语”中的一些词语由“单区词语”逐渐变为“双区词语”或者“三区词语”，甚至进入华语“共同语”范畴，这样的语言事实显示出所谓“港澳词语”在华语词汇系统中具有强大的辐射力和生命力。
  
　　其次，每一个词语的底层所反映的是社会和文化的种种细微的现实和观念。不同社会之间不同质的词语产生交流和交融是社会和语言本身发展变化的使然和必然。因此语言接触和交流应该被看作是社会的接触和交流的一部分，语言之间的交流和融合也应该视为社会之间交流和融合的一个有机部分。  

　　再次，“港澳词语”可以给华语带来的如此广泛和深刻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几千年来华语发展史上主要是“共同语”影响“区域语”的进程和趋势，这样的语言事实清楚地显示出华语词汇系统开始同时具有“共同语”影响“区域语”的正向变化以及“区域语”影响“共同语”的“逆向”变化。虽然这种“逆向”变化只是局部和部分的，但是这也说明华语词汇体系已经进入了“正向— 逆向”互动发展的新阶段。

　　最后，随着中国的不断对外开放，华语在全世界的地位和影响也正快速提高和扩大。“全球华语”这个概念正在变得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全球华语”的发展变化给我们提出了很多富有挑战性的课题。应该看到华语越发展，许多全新的语言和文化的问题越值得研究。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新挑战和新任务，语言工作者责无旁贷。  
　　  
　　“特有词语”，即那些由该区域人们所创造，起初只在这个区域内使用，并为该区域人们所普遍理解的词语。四地“特有词语”的产生和发展充分反映了各个地区各自的特有的社会面貌、价值观念、表达习惯和思维特点。因而研究这些“特有词语”，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研究那个社会以及它的文化。这类研究既属于汉语词汇学的范畴，也属于社会语言学范畴，尤其是语言差异研究的范畴。  
　　  
　　[参考文献]  
　　[1]黄 诩，龙裕琛，邵朝阳.澳门·语言博物馆[M].香港：和平图书·海峰出版社，1998.  
　　[2]汤志祥.论20世纪末粤语对汉语和汉文化的影响[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0(2)：37-41.  
　　[3]张励妍，倪列怀.港式广州话词典[M].香港：万里机构·万里书店，1999.  
　　  
　　Abstract：The Chinese used in Hong Kong and Macao have much in common，and the commonly used words are called “Hong Kong-Macao words” that consist of the Chinese words，the borrowed foreign words and the Cantonese words common in Hong Kong and Macao.But the differences in history and culture also lead to the

differences in words used in Hong Kong and Macao.There are Hong Kong-specific words and Macao-specific words.They are the borrowed foreign words and the Cantonese words specific to Hong Kong and Macao respectively.“Hong Kong-Macao words” are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global Chinese.Putonghua has absorbed many “Hong Kong-Taiwan words”，most of which are“Hong Kong-Macao words”.  

　　Key words：Chinese language；regional words；specific words；Hong Kong-Macao words；lexicon syst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