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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外侃中国(14):你一人旅行,谁给你拍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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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15 01: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安妮;荷兰
文章来源:新浪读书


1.初到广州就惊呆

  98年秋天我第一次来中国旅游,是首先从香港坐船到广州。正午时分当船靠岸后我纳闷起来,早前从电视上得来的印象中国到处人潮汹涌,是个喧嚣拥挤的地方,可眼前这里却出奇地安静,这是中国吗?当我出了海关后刚一走到拐角的路口,我立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成百人密密麻麻地席地坐在小广场上,我愣在人群圈子外面不知所措起来,最后下决心硬着头皮闯入人阵。我先是从四位甩扑克的汉子背后擦过,又跃过一位读报的青年,接着我惊扰了一位正奶着光屁股幼儿的妇女,她瞪起惊异的眼神尾随着我从她脚边迈过,待这位
妇女稍缓过神后,她赶紧捅了捅身后埋头呼噜呼噜喝面汤的少年。那少年抬起头时恰遇上我对着他的面碗好奇的目光,少年呆呆地张大嘴巴,当他用胳膊肘提醒其身旁打盹的一壮汉,估计是他爹来瞧稀奇时,那碗面条被他扬起来的筷子撩了一地。我更加惊惶失措地一口气冲出了人海。

  傍晚从酒店出来到街上找晚餐,我正对着一间饭店门外的大瓦罐好奇地东张西望着,两位着蓝花中式衣服的小姐极热情地迎上来将我领了进去。接过菜单,我这个睁眼瞎一开始先胡乱地从头翻到尾,然后又漫无目的地用手指在菜单上戳戳点点着,我的手指每在菜名上停一下,身旁的一位中年先生我猜大概是经理,他嘴里就叽里呱拉一番,不时还滑稽地拍拍胸口、肚皮,我越看越糊涂。我终于灰心了,打算放弃体验中国民情的尝试决定返回酒店去吃饭,因为那里有英文菜单服务员也会讲英语。当我起身要走的时候,小姐、经理都极力示意我坐下,我搞不懂为什么不让我出门,便只好继续喝茶。不一会儿一位14、15岁左右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开口用英语与我打招呼。她自称是经理的女儿,是一位服务员将她从后面叫出来解围。小姑娘帮我翻译菜单,又表示老师在课堂上教过西方人不习惯吃动物内脏,这时我想起刚才经理拍胸口、肚皮的样子,我猜他那动作是在解释菜的内容。最后我接受小姑娘的建议,吃了三鲜馄饨和炒青菜,十分美味。饭后我请她帮我用汉语拼音写下了:“我不吃心、肺、下水。”和“不要味精。”的字条,经过我一晚上精疲力尽地卷舌头,这几句话在我接下来的旅程中屡见奇功。

  次日清早我赶到火车站想买去北京的车票,在站前遇见位打算去上海的英国记者,我俩来到大厅内奋力扒开人群挤到窗口。售票员回答:“只有五天以后的票。”我们开始在人潮中穿梭着商量对策,身后尾随着几个男女不断地打听我们去哪里。懂汉语的英国记者与票贩子聊起来,一个中年男人嚷嚷着“去北京的硬座票95元一张”。英国人翻译后,我忙掏出一百块递了过去。男人接过钱说声五分钟后回来给你票,然后拔腿不见了踪影。我醒悟过来,气急败坏地对英国记者抱怨:“完了,我也太傻了,这个人肯定拿了我的钱已经逃走了。”显然是中国通的记者安慰我说,他取票去了会回来的,他们也挺讲职业道德的。但我不相信。几分钟后,那男子果然举着票返到我面前还找给我五元零头,这回轮到我看傻了。英国记者最后决定去外宾售票处买软卧票。

  回到旅馆我与一法国女孩谈起购票经历,她说了自己的故事。法国女孩结束一星期的香港观光后,兜里所剩盘缠勉强还够买张回北京的火车票。那晚10点多她到了广州火车站,不幸的是两天内的火车票已全部售空,她当即傻眼了。法国女孩躲在大厅角落里一筹莫展想不出将如何在广州捱过两天,顿感孤苦零丁、惊恐无助的她,不由得闷头啜泣起来。一个西方女子靠在墙边抹眼泪肯定十分惹眼,这时一位警察走过来安慰她先别哭。他说:“你把事情说清楚,咱们想办法。”警察将法国女孩领进候车室,得知她的窘境后,警察要她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说去去马上就回来。大约10分钟过后,警察领了位女子过来。警察说这女子有票,那女人开口要300元。警察替法国人还价到200元,然后对法国女孩解释说:“比票面贵点,她也是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法国女孩哪敢嫌贵,赶紧付了钱谢过热心的警察就往站台走。

2.车厢是个大家庭

  我持黑市票上了火车,车厢内挤得水泄不通,一些人干脆坐在过道上。想到将绑在硬座上30多个小时,我感到恐惧。于是我找到列车员,将手里中英对照的旅行用语指南指到“我想要一张卧铺票”那行。列车员写了250元的字样,我付款后一小时他转回来将我领进了卧铺车厢。我在自己的铺位上安顿下来后开始环顾整个车厢,我惊讶地发现这里是一个旅游团的包厢,为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呢。因为我瞧见全车厢里的乘客们都在互相亲热地谈笑着,似乎老相识一般,这肯定是好几个家庭组成的旅游团。落单的我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准备掏出杂志
来解闷,此时对面的一对中国男女与我打招呼,并热情地请我吃他们摊开的烧鸡、水果、糕点。款待素不相识者分享自己的食物,我在西方从未遇到过,对此我非常意外吃惊。后面几位青年人也主动与我搭讪起来,他们是内蒙古的大学生,会讲英语。从大学生那里得知,这个车厢不是什么旅游团包厢,旅客们都来自五湖四海,我由此学会了一个词“五湖四海(Five lake four sea )”。他们还告诉我,大家同上一个车厢就是有缘分,互相聊天是很平常的事。与大家寒暄一番加入进这个大家庭后,我捧起一本Time周刊,当我开始翻读时,周围立即围拢过来七、八个好奇者与我一道分享。我感觉不自在起来,我不认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仍可以平心静气地继续阅读,但我的手却故意地抬高了姿势举起杂志,因为我不想让大家失望,更不打算让中国人察觉出我不习惯眼前的事态,至少我十分明确,我有责任展示给大伙看,显然周围人都观赏得津津有味,对杂志画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列车大约行驶了两小时后,与我几铺位之隔的一位中年男子突然亮开嗓门哼唱起来,那音调似乎是中国民歌或戏曲。我对他独特的唱腔非常感兴趣,在西方旅行我从未见识过有人在车厢里欢唱,在中国乘火车原来是这般地愉快开心,我对自己的旅途越发地感到奇妙兴奋。侧耳恭听了一阵后,我决定将这美妙奇特的音乐录音下来。我掏出微型录音机凑到那位先生面前询问是否可以录音,他立马害羞地闭嘴了,令我好一番歉意,后悔打断了人家的雅兴,我只得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20分钟过后,一位内蒙大学生过来告诉我说:“他现在同意再唱,也同意你过去录音。”我赶紧兴冲冲地跑过去,那位先生的演唱实在太有魅力了,我至今仍珍藏着那盘录音带。待歌唱者停下来与身旁人聊天时,附近一圈瞧热闹的旅客开始谈笑起来。大学生为我翻译说:“大家说现在该轮到你为我们表演了。”随即周围人一边笑一边鼓起掌来。我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见人们期待的样子,我当然不能拒绝为这些友好的朋友唱上一曲。我唱了一首美国民歌《乡间小路》,因我猜想中国人可能会熟悉这类朴素老歌,果然几位年青人附和着我一起唱起来,那气氛真感人带劲我从未经历过。唱毕,围观者越聚越多,大伙不罢休地邀请我再来一个,于是我只得又奉上披头士的一支歌曲。我结束表演后,提出每人轮流唱,于是开始了一人起头大家跟着齐唱的动人场面,如此浪漫、激动人心的旅行令我终生难忘。在这次旅途中,我不仅经历了想象不到的愉悦,结交了新朋友,而且我还学会了第一首中文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并了解了中国老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更重要的是,有机会与中国人亲近令我由衷地高兴。

  清晨六点火车抵达北京,我路过车站大厅时,瞧见一位中年清洁女工手持拖把正在打扫地面,她不时地用拖把推醒席地熟睡的人群,并对他们大声叫喊着。我为她的粗暴感到吃惊。

3. 如厕的乐趣与麻烦

  我初次来中国旅行时是个汉语白丁,闹出过不少笑话。一天早上在成都,我要搭巴士去机场,我用英语拦住路人打听巴士站,对方摇摇头不明白我嘀咕的是什么。我灵机一动在纸上画了一辆巴士又画了一架飞机,然后用箭头串起两者,中国人看懂了我的儿童素描,可是当人家解释的时候我又茫然了,如听天书。那先生见说不通,便示意我跟着他走,这位好心人就这么一路将我领到了巴士站。另一次印象深刻的是在四川乡间长途巴士上,我突遇三急,我先试着用蹩脚的汉语表示想找厕所。无奈我的发音太糟糕,司机、售票员皆对我的“不
懂话”摇头叹气。我只好又试着说英语,这是辆远郊区县车乘客大都是当地农民,我的洋文自然更不灵光。这时我看到一车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显然大家正群策群力地试图猜测老外的意图,但始终破译不出我究竟想干什么。最后我实在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急中生智,我决定尝试最后的一招,我写下了WC旁边还画了一个女人。这下众人“阿”了一声大笑起来。然后司机开始转来转去打算为我这位外宾找间厕所,在这乡村公路上显然是徒劳。终于司机在无甚收获的情况下停在一片竹林旁,然后他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这里怎么样?”我急忙竖起拇指连说“OK”,蹿下车奔进竹林。这是多么舒心畅快的体验呀,竹林中清新湿润的空气,有幸在这里回归大自然简直是天堂般地享受。我责怪自己早怎么没想到“世界语WC”呢,这样就可免去兜一大圈捉迷藏的游戏了。我回到车上后用生硬的汉语向全车人道了声“谢谢”,众人都善意地哄堂大笑起来,纷纷询问“OK?”,我再次竖起大拇指连声表示:“太OK!”此后我狠绕了一番舌苦练厕所的标准普通话发音,再没发生过此番难堪的意外。不仅如此,我还多学了一些基本生存汉语,如“买这个”、“很好,谢谢你帮助我”、“不要”以及“去机场、火车站、巴士站怎么走?”还有“一瓶啤酒。”

  另一次厕所事件发生在北京。一个下午我与男友在鼓楼附近的胡同里闲逛,我往厕所里刚一探头立即就缩回来了,里面只有水泥坑,每一个坑都是开放式的没有门,入厕者得在别人眼皮底下方便,对西方人来说这实在太不方便了,太没有起码的隐私保护了。我站在厕所门外恭候里面的三位女士都出来后,我央求男友在门外为我把门,禁止任何人入内,因若有旁人蹲在我对面,那样我会紧张得失去感觉。我的男友虽然满腔同情,但他对此艰巨任务则一脸地为难不情愿。待我速战速决露面后,发现门外已被男友拦下了两位女士,人家可都静悄悄地候着。男友感叹说:“中国人真有教养,这二位女士见我一介洋人壮汉恳请她们暂等一下,人家当即愣在那摸不着头脑。我只好据实招来说里面有位外国女士,等她出来你们再进去。二小姐马上就友善地理解了。”

4.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平常在学校的小卖部买电池什么的小东西,有时递过去一百元,售货员会说找不开而拒卖。基于这样的经验,那次我与男友在阳朔山顶上观光时,一位9岁的小姑娘跑到我们面前兜售风景明信片,5块钱一套。身旁的男友翻看着满感兴趣,我知道兜里没有零钱,于是就提醒男友说:“还是下山到旅游纪念品商店再买吧。我这里只有一百元的大钞票,这么个小姑娘肯定没有零钱找给我们。”那小姑娘居然听懂了我的英语,她马上用英语回答:“你们没有零钱是不是?没问题,我可以找给你们。”边说边麻利地掏出95块钱来展示给目瞪口呆的
我们。我瞥了一眼小姑娘的腰包,顿时吓呆了,那里面大票小票一叠钱,俨然一介小生意人。在西方对于一个9岁的小姑娘,不能想象会有机会掌控如此大的财权,我知道一个中国人的中等月收入不过千来元,眼前这个小姑娘多么了不起。出于对小姑娘的赞赏,我们买下了两套。后来我对中国朋友提起此事,他们皆轻描淡写地告诉我,那不稀奇。并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我有一位女友在杭州读书,暑假时她领我到其大学宿舍里坐坐,十平米的房间共有八位姑娘同住,与这么多人分享(S hare)自己的私生活,这令我们西方人难以想象。在北京的外国留学生被安排为两人一间宿舍,这对于西方人来说是个新经验,因为在西方孩提时代会有与兄弟姐妹同卧室的情形,不过一旦成年后就会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我进到女友的宿舍,她的同屋都离校度假去了,女友邀请我攀到她上铺的窝,我们肩并肩靠在床头听音乐。一会儿她匍匐着用床单将铺位四周都围起来,我们躲在“密室”里,她开始给我讲清皇宫内慈禧太后的情爱野史。末了她凑到我的耳边说:“你体会到了吗,这里是个人天地,是我自己的冥想室,每当我钻进来时就有了一个人的感觉。”她的这番话对我来说太新鲜了,八个人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有私人冥想空间,怎么可能有“一个人的感觉”。但我不得不承认中国学生了不起,他们能在集体生活环境中创造出自己“一个人的感觉。”,也更加令我佩服中国学生的学习毅力。

5.汗毛多劲冻

  在黄山旅游的路上,一位妇女关切地问我穿短袖T恤衫冷不冷。我答“不冷”。她便盯着我的胳膊发感慨:“啊呀,汗毛多,就是劲冻。”“不冷”,成为我与中国人见面打招呼的常用词。比如开春时中国人都还着毛衣,我已穿衬衣出门了。路上遇见中国朋友,每一位都会关心地问我:“冷不冷,穿这么少,小心着凉。”在中国旅行常遇到的问题还有:“你怎么一人出来旅行呀”。无论在火车、汽车、轮船及旅游胜地,都有中国人问同样的问题。有些人还会问:“你一人出来旅行,那谁给你拍照呀?”起初我对此问题很鄂然,想象不出为
何会问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后来我注意到,中国人每到一处旅游景点后,首先会张罗着拍照留念,这是他们旅游中的一个重要项目。所以一个人出来旅行,无人给你拍“到此一游”的纪念照片,无疑是个很大的损失。

  我离开家乡出门在外,总习惯随身携带着家人的像片,这样就可以向外国朋友介绍“鬼子”也有家庭。每每我将家人的照片展示给中国朋友看时,大家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我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大姐、哥哥,还有我的父母、祖父母。每次中国朋友都饶有兴致地说:“哎呀,你妈妈看上去真年青。你祖母这么大年纪了还敢穿那么花哨的裙装,妆化得真艳。瞧,老太太还穿着红色高跟鞋呢。”于是我的家庭照片在众人手中传来传去,我发现中国人看照片时很喜欢随便捏起来,从不会珍惜地托住或用手指夹住两边,每回我的家庭介绍报告完毕后,我的那些照片上总是印满了指纹印。后来我学来中国人的方式将照片都嵌入相册里,以后再展示给中国朋友看时,我就不必一个劲地心疼那些照片会被手指们胡乱地“践踏”了。

6. 美金买屁股

  待我的中文可以开口后,笑话也就不断了。比如我夸奖女友的魔鬼身材时,我说成:“你的魔鬼‘肉’材,可真靓。”有次在酒吧里,我对一起的中国朋友说:“对不起,我得先走了,很无奈。”他们都挺吃惊的样子,你先走一步,有什么“无赖”的呢?汉语里的四声简直就是老外的天敌,当我在教室里气哼哼地抱怨:“谁拿走了我的笔,我的笔总是不翼而飞。”时,可恶的是我的四声走了调,出口的竟然是:“谁拿走了我的‘逼’,我的‘逼’总是不翼而飞。”一次午餐,上海人告诉我说,他们都想多搞些美金买“屁股”。吓得我将
正喝着的茶喷了出来,我胡思乱想起来,“美金买屁股”,是不是三陪小姐如今涨了行市只收美金了。身旁朋友见我犯傻,便解释说,人民币只能买A股,若想炒B股就得有外币。每次出洋相后,我都感慨中文可真是为难外国人,怪不得中国人老说学无止境呢。

  来中国访问经商的西方人,通常赴中国前夕都会雇佣昂贵的国际公关公司了解对中国人应做什么,不应做什么。比如,中国民俗专家会建议珠宝商将礼品盒上的白丝带换成红丝带,因为在中国白色代表死亡,而红色代表幸运喜气。即使行前自以为做足了功课,但到了中国后仍发现会挂一漏万。有一间美国公司定购了一批名贵闹钟,准备做为纪念买卖成交的礼物赠给中方。闹钟运抵北京后,我从该公司一位雇员那偶然得知了此事,我当即提醒对方送钟恐怕是个错误,因中文听起来如同“送终”极不吉利。还有一次美国农业部一行人访问中国时,每到一处都赠送主人绿色的垒球帽,但接受礼物的中国男子无一位将那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而在场的女士们往往抿嘴笑成一团。后来中方一名翻译告诉美国人,在中国“戴绿帽子”等于老婆出轨,才终于制止了美国人发放绿帽子的不智之举。中国特色的风俗之多,即使对于最老练的汉学家来说也避免不了失误。一位学了半辈子中文的德国人,对于北京人坚决反对他将一种德国香肠定价为250元的时候,感到迷惑不解。后来当地人笑弯了腰告诉德国人,“二百五”就是指某人愣头青。刚到中国的老外因不懂中国民俗的确颇闹尴尬。有西方妇女无意中进了寿衣店,立即被那些中国传统风格的寿衣吸引住了,便买下来穿到晚会上展示,吓得中国来宾魂飞胆散。还有西方人将中国人祭拜亡灵用的黄色草纸当成宝贝,中国人称其为“马粪纸”,但西方人却特喜爱它的原始古朴风味,将其制作成圣诞贺卡,在上面写上“恭贺圣诞新年”的字样寄给远方的亲友。

  前辈汉学家由于历史原因往往偏重研究古汉语,闷头考据的他们开口讲中国话的机会微乎其微,于是这些满口之乎者也的学究,在北京乘出租车到了地点后便拖着长调抑扬顿挫道:“止也。”我们这一代人虽然不至于闹出那般古典笑话,但也不过是半斤笑八两。我刚来北京留学时,到街上的小餐馆叫了麻婆豆腐、宫爆鸡丁。没一会儿小姐就送过来了,对此我兴奋不已,因来中国前在欧洲上汉语课时曾操练过多次菜谱,眼下还是头一回实地演习。饭毕,我起身再接再厉得意地大叫一声:“算帐。”举坐霎时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地将头扭过来盯着我瞧稀奇。后来我才恍然大悟如今流行广东话“买单”。在北京住了这几年后,我越发地迷上了北京话,胡同里老北京们字正腔圆时不时滑出来的京腔,听上去是那么亲切舒服。尤其是北京的方言土语特别有味,比如犯糊涂叫“晕菜”,对方吹牛大了,就叫他“歇菜”,生气叫“撮火”,出丑叫“露怯”,强词夺理叫“穷矫情”,与众不同的人叫“各色”,尤其是亲吻更妙叫“相一口”。早上遇见邻居打招呼是:“遛弯了您。”对送你出门的主人,客人的敬词是:“回了您。”。

  北京胡同里有说不完的风趣故事。那天傍晚,我正往租的四合院家里走,一汉子冷不防地蹿到我面前问:“你们吃米还是吃面。”我愣住了机械地回答:“吃面。”他“噢”了一声就走开了。我突然想多解释几句,便追着其背影喊:“现在我们也开始吃米了,尤其上中餐馆的时候。”那汉子头也不回地应了声:“谢了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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