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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奸了语言的修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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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15 09: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姜奇平:“理性的机巧” ——论巴比伦塔的倒掉与重建


来源:中新社
2003年04月14日11:35:58
   

    巴比伦在圣经中,是个通天的地方。  
    据圣经记载,在今天相当于巴格达附近的地方,人们曾想建造一座通天的巴比伦塔,使人类的智慧,达到上帝的高度。上帝害怕这件事情,因此有意把人们的语言搞乱了,使他们彼此不能听懂对方的语言。人们因对立而争斗,上帝却从中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哲学上,这叫“理性的机巧”(die List der Vernunet)。
   什么是“理性的机巧”呢?黑格尔说过:“理性的机巧,一般讲来,表现在一种利用工具的活动里。这种理性的活动一方面让事物按照它们自己的本性,彼此互相影响,互相削弱,而它自己并不直接干预其过程,但同时却正好实现了它自己的目的。”
    我们首先在现代政治中,发现了这种“理性的机巧”。
    在今天的伊拉克战争中,人们的意识出现了分裂。例如已经表现出了修建巴比伦塔时那种语言上的混乱。比如,“民主”这个词,几乎被不同的人,用在了完全不同的意思上:美国人说自己代表民主,但对联合国来说,实行的却是单边主义,在国际上算不上民主。美国人说讨伐伊拉克,是为了实现伊拉克的民主,但如果伊拉克老百姓投票不选择美国,算不算民主呢?恐怕是不算的。因为伊拉克的未来国家领导最重要职务,按美国人的想法,据说都要由美国人亲自担任,并由美国人指定的,并不是选出来的。民主是投票选举吗?好象又有点不象,这回的民主,更象是装在导弹中,一声炮响硬送过去的。有人辩解,只要民主的最终目的是好的,手段民主不民主没有关系。照这个逻辑,侵略可以是正义的,保家卫国可以是可耻的。这个道理可以普遍适用吗?显然不可以。那谁是判断民主的裁判呢?因为谁都说自己是民主的。连萨达姆也说他最民主,因为人民不仅不反对他,连国外他的独裁管不到的伊拉克人,都纷纷要回到国内。可谁又相信萨达姆真的民主呢?如果联合国不能当裁判的话,那唯一的裁判只能是实力了。但苏联入侵阿富汗,也不能由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了,我们还有我们的人民民主(虽然没象朝鲜,直接写在国名里)。卡斯特罗还有古巴式的民主……这样数一圈下来,不民主的一个也找不着了,因为哪一国也不肯叫独裁共和国。可怜的是语言,全都被搞乱了。
    然而深究起来,在语言的混乱之下,是理性自身的矛盾。民主的目的与手段的悖论,不是理性自身的矛盾吗?如果不存在目的与手段的悖离,哪来这么多争论?
    在现代经济中,我们也发现了“理性的机巧”。
    最著名的,就是“斯密问题”了。斯密问题是说,斯密自己写的两本书《国富论》和《道德情操论》自己打起架来了。一个主张自利最为紧要,一个主张同情心最为紧要。其实在斯密自己看来,并不矛盾。因为一个是谈手段,一个是谈目的。自利是“理性的机巧”中,为实现社会目的而采用的手段;同情心,则趋向于通过自利手段达到的社会目的。手段与目的,表面上矛盾,实际上是一回事。从黑格尔的观点看,二者是对立统一的:“让客观事物彼此互相消耗,互相扬弃,而它却超脱其自身于它们之外,但同时又保存其自身于它们之内。这就是理性的机巧(die List der Vernunet)。”
    但问题并没有解决,正如允许(自我声称的)民主的目的可以通过不民主的手段来实现,结果大家很容易忘了前者,而津津乐道后者,并在后者中塞进私货(如民族利益、军火商利益、石油大亨利益等)一样,允许社会公德的目的,可以通过自利的手段来实现,结果大家很容易忘了前者,而津津乐道后者。这种情况实际上确实在发生,而且确实是问题。
    这说明,不是“理性的机巧”内部的逻辑关系错了,而是“理性的机巧”本身可能有某种局限性。意思是,即使这种逻辑关系成立,目的与手段存在同一性,但目的与手段的对立本身,已是问题所在。
    在现代信息中,我们同样发现了“理性的机巧”。
   最著名的,是信息悖论,格里斯曼(S.Grossman)和斯蒂格里茨(E.Stiglitz)等提出的"均衡悖论"认为:1.如果市场上的信息是充分传递的,那么,均衡不存在。2.如果信息不灵的人,必须通过支出相应的成本,获得价格信息,那么市场上不存在通常意义上的竞争均衡。格里斯曼-斯蒂格里茨悖论,显示了信息目的与信息手段之间的矛盾。
    之所以存在这种信息悖论,是因为,价格信息,是一种理性的信息。理性的信息,并不是充分的完全的信息。它永远要依靠各种个性化信息,又要排斥这种个性化信息,通过它们彼此的冲突,为自己开辟道路。
    未来知识社会中的战争,恐怕不是为了民主,从根上说,是这种作为目的的信息权力与作为手段的信息权力的冲突。比如,那时可能会有个“数字化布什”跳出来声称,他那种网络标准、知识标准、价值标准,高于一切,你不服从,就对你的数字神经系统点穴,把你“黑”出这个世界。你要服从,就得在精神上向他纳贡,就象中世纪信徒向教皇纳贡一样。到那时候,是非谁与评说?
    黑格尔说:“理性是有机巧的,同时也是有威力的”。但我要反过来说:“理性是有机巧的,同时也是可能被机巧所误的”。理性也是有局限的。正如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样,理性也可能反被理性误。
    理性“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一般道理在于:人们往往为了目的而发展手段,以工具理性为手段,不想,却导致手段本身坐大,直到为了手段而忘记目的。比如,目的本来是民主,但为了实现这个目的,要杀许多人,结果发现从杀人中发财,发展军火工业,比民主更有吸引力。结果变成以民主为幌子发军火财。拉姆斯菲尔德那种陆军打头阵的怪异战法,显然是一种与民主无关的利益集团私利的暴露,他想的根本不是早点结束战争,而是发现了战争本身的“乐趣”。
    这正是工业文明的弊端。目的与手段的对立,是理性的本质特征,是工业文明的本质特征。在工业文明范围内考虑问题,是永远绕不出去的。我看到网友们还在争论民主是目的还是手段,这仍然是一种工业文明式的设问方式。
    按照信息文明的思维,要问的是:目的与手段分离这种方式,为什么还有存在的合理性?意思是,我们不要争论“理性的机巧”内部,目的与手段是何种关系。而是要问,理性本身造成的这种目的与手段的对立,在何种历史条件下是必然的,何种历史条件下是可以消除的?或者再换一个说法,我们不要总说事物背后那个本质。不要总说为了这个本质,我们可以牺牲多少多少“表面现象”。我们能不能回到事物本质,让本质复归存在。做到这样判断:不符合存在的,就不符合本质?!
    这才是第三次浪潮的问法。我认为,真正的信息社会,主旨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海德格尔虽然不懂互联网,但我觉得他的思想,渗着互联网思想方法的骨髓上的精神。他说:“历史的演进是在世的演历。此在的历史性本质上就是世界的历史性”。意思是,不要象工业社会那样,用理性的机巧,把目的与手段割裂开想问题。没有与当下的现象割裂开的本质,我们必须习惯在当下之中,思考本体。用海德格尔的话说,“为什么又不应从所操劳之事与‘所体验之事’来规定此在的‘联系’呢”?套在伊拉克战争上,我们不可能脱离开幼童撕心裂肺的哭叫、母亲抱着两个炸烂子女尸体的绝望、阵亡战士家属抱头痛哭……这些“现象”,来思考民主的抽象的理性。而必须思考民主的当下的含义。推而广之,在战争中,在经济中,在技术中,凡一切理性,都要接受当下人性的检验!对萨达姆、对布什、对我们自己,都一样。
    最后,收束我的话题。
    在伊拉克经历血与火的当下,我们思考巴比伦塔的意义。
    我以为,巴比伦塔的倒掉,正是人类理性启蒙的象征。人们有了彼此对立,才有了上帝的“理性的机巧”;而正因有了“理性的机巧”,人们才彼此对立,产生异化。今天,伊拉克的毁灭,并不是理性的胜利,而是它危机的开始。人类可能再次陷入“理性的机巧”的循环。
    另一条出路是,人们将重建巴比伦塔,其含义是,消除理性中目的与手段的疏离性,让手段复归目的;复归到一切活生生的存在,来重评、重建一切本质。这才是信息文明的真谛。
    这样一种新的生存生产方式,在思想领域,叫本质直观;在IT领域,叫体验;在经济领域,叫个性化;在社会领域,是当下的权力(不是“权利”)。它们有一个共同特点,贴在当下的现实上把握持久的东西。
巴比伦塔已经倒掉了,何时重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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