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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15 22:49: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最后一刻我们枯坐着寂寞
用懒散去麻醉心窝
不敢去面对却渴望着解脱
盼望着拥抱却害怕开口
——引子
每周二的下午我都会进城看一场电影然后一个人慢慢回到学校,我依旧记得起以前我的生活也是这么继续的。有时在电影中,我甚至可以感到那种沉旧了的气息。
我叫乔,在一个无名大学学习英语,我有无数的朋友,因为我善于与人交流。有人曾说,我能像用钱买东西一样地去用自己的情感交易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在无数的爱情之后,我却终于是安静了,因为我终于在夹缝中彻悟,我还只是一个瘦瘦的孩子,有许多的事我还不懂。我的朋友们私下评价我,说有时乔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简单而又固执,有时她犯了错却使人不忍心责备她,因为没人忍心去对一个天真的孩子说,你做的不对。
这又是一个周二下午,初冬的暖阳安静地倾泄在校园之中。下午没课,我对自己说。那么就进城,我的学校离市中心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所以到达城中心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的光景了。阳光斜斜地照过来,将广场之上和广场之外的人们都搞得昏昏入睡。而我快速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留下自己的背影。有人说我的背影很单薄,透出一种孤寂的气息。
我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我熟悉它的任何一个角落。知道从哪个小巷拐进去可吃到最好的肥肠粉,到什么地方上网会便宜。但那一切都比不上我对我家斜对面那所无名大学的熟悉程度。自我会歪歪扭扭的走路开始,我就喜欢在尾院里四处乱转。喜欢骑着一破旧的自行车从那所大学的这头冲到那头,去看足球上大哥哥们踢球,喜欢提着一袋子的装备拉着一大群朋友冲,进旅游池嬉水一下午。有时我走在那所学校中,总会觉得自己是她的孩子了。我比任何一个在里面就读的人还要清楚什么这个学校中什么地方的墙头比较矮,可以让人轻松的翻过去,甚至清楚这学校那间教室是医学系的停尸房。
但后来我没去那里读书。
所以,我回家的时候故意选了一条要从那里经地的路线。小时候,我总走那条线路去少年宫学素描:老师把白色的石膏头像放在桌子上教我们,五官该怎么布置,哪个角度要怎么透视。经过学校后门的时候,我无意间往外望了眼。
我看见了石头,他快乐地一个人从学校的后门里冲出来向我以前最喜欢去的那家网吧冲去。恰巧这时公共汽车停了下来,有些乘客在下车,而石头也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前进。我在下车的人留下的一丝夹缝中看着他的背影,穿的是那条旧得发白了的牛仔裤,上衣是那件我熟悉无比的运动外套。正当一切在我头脑清晰起来的时候,他却消失了。车门“哗啦”一声地关上,车子开始向前缓慢地移动,在那似乎是永远拥挤却无比遥远的路上前进。
石头是我以前最喜欢的人。
和石头在一起的时间是我永远都不能忘记的记忆。我和他互相牵着手四处游走,我帮他拿着百事可乐,他边走边听着音乐看足球杂志,我和他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互相拥抱,热烈无比。有许多人惊叹说我们如此的和谐,就像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一样。
石头疯狂的喜欢贝克汉姆。因为这样,我也曾经很崇拜那个帅帅的英国男人。但更因为这个原因,我现在更加地厌恶那个英国男人,我觉得他做作虚伪,然后肤浅。
离开石头其实已经很久很久了,可期间却总有人用一种惋惜的目标注视我们。我小声并且怯懦地问自己,这是否会是一条末路。
在许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成了安妮宝贝笔下的一个女子。我倦缩在一个角落中像只猫一样地注视着石头,希望他回头给我一个结果。我曾经无数次小声地告诉自己,他只要再退一步,那么我就放弃抵抗我就投降。但不知为什么,石头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却也不做任何的解释。在那么一天,他忽然告诉我,我们高三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分开吧。
我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我还没到十九岁,今年十二月底深冬来到的时候我才十九岁。所以我知道那个传说中我命中注定的人一定还未出现。我曾听人说,在一生中,有四种人你是注定了要碰到的。一种人注定了你的朋友,一种人注定了是你爱的人,有一种人注定是爱你的人,而最后一种,就是会和你相伴永生的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和石头在一起,我捧着他的脸严肃地问他,你是怎样的一种人,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说,我是那种你爱的人。
于是我们就真正地安静了,我想问他,其实你就不爱我吧。然后,石头拍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照做了,我用力地盯着他,似乎要从那双瞳中找到一些什么一样。最后,他终于是退却了,他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一边,愣愣地看着我背后的远方。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看见了那张我们熟悉无比的海报,贝克汉姆用酷酷的姿式浅笑着。在那一刹那,我第一次觉得那个英格兰男人一点也不帅,却反倒有几分的木讷和白痴,你看他那发型,多像个疯人院出来的,一节一节就像是没煮熟的玉米粒。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十七岁。十七岁的时间就是一条时而欢快时而深沉的长长河流。我和石头手拉着手站在河岸憧憬另一边的美好。我抱着他对他说,就让贝克汉姆到尤文图斯来和因扎吉在一起吧,就让我们这样一直下去,直到我嫁给你吧。每到那时,石头就会有意的岔开他的目光,看着河对岸的那片浓雾,小声说,那好啊,那好啊。其实我很喜欢那时的他,因为我知道他的心已经在向对岸游去了。
于是我挽起自己牛仔裤的裤腿,拉着石头连蹦带跳地向前冲去。我的十七岁河流在我眼前一点点向十八岁的尽头流去。那里是我们的大海,我们在里面会拥有一切的自由,还是蔚蓝色的完美。
过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石头拉着我去看电影,他和我坐在电影院中看了一部很喜剧的英国电影,一个女人带着自己的男友到自己的家里拜见岳父大人,结果岳父大人因为戒备闹出了无数的笑话。但在最后,女人却终于发觉自己并不需要征得谁的同意,因为她的爱情是真实的。
电影落幕的时候,我用力地拉着头的手,我告诉他,我也是一个成年人,尽管你永远觉得我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你知道刚才吹蜡烛时我许了个什么愿吗?石头说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因为这时许的愿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于是我说好,那就不说了。
日子一天天过来,在那么一天,我觉得自己终于靠岸了。我挣脱牵着石头的手,向岸边的浓雾冲去。我清楚地记得我很快就慌了起来,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把纸巾打湿了一大片。
以前看见一大片雾,我总会冲进去,因为冲进去我就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一切。而这次呢,当我冲进大雾,我才发现这片雾是如此之浓以至于在我发现四周都是灰色而我伸手也看不见自己的手指。我把自己的手举起来,向脸的位置移来,最后终于我的脸发觉有东西冰冷地触摸着她,终于我的手发现又碰触到了他。我的手慢抚摸着那张我熟悉无比的脸,我摸到了他的眼泪。
在大雾中,我看不见我们未来河流所谓的美景。
但是没过多久我就要十九岁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中旬了,在我的记忆中,生日总是一个幸福的字眼。我可以张着手向妈妈讨要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可以直白地告诉石头我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但今年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为我是一个人住校,因为石头已经离开了我。
但总有人说,我的脸上却残留着他的痕迹。有时我说话的时候,说到一半就会停下来,因我发觉身边的朋友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问他们“你们干什么啊?”他们却不肯说,直到后来有一次我才发觉,我刚才说话的口气和石头是一样,甚至连表情都如此相似。我终于告诉自己,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被对方所同化——不晓得我是不是就是这样,于是我故作生气地告诉所有人,我一点也不喜欢那块石头了,我一定要忘记他,一定要。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落。就好像一个小女孩搞丢了自己最喜欢的娃娃,有人问她想不想自己的玩具,她却昧着自己的心说那个娃娃已经旧了,我不要了。
但是身边的人却都没有看出我的失落,他们以为我是想开了,就不再安慰我,开始继续他们自己的生活。
那天最后我是一个人回到的学校。一个人吃晚饭,我吃的那道菜端上来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抓起一双筷子放在一边的位置上,头也不转地说,石头,吃饭啰。那时已经很晚了,食堂中只有我一个人,然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一直在这样的生活。
于是我一个人坐在食堂中看着那盘菜,呆着。
第二天。
乔安静地坐在教室戴着耳机上英语听力课,她的右手边,放着一个沉旧的笔袋,那是以前石头给她的生日礼物。乔无意间转头看见了它,她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但是她没有哭。
看看窗外,冬天已经来了,一切变成灰色,这是她的十九岁生日的天空的颜色。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阿   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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