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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观照非偷窥——访《姐妹》制片人陈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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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7 22:50: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南方日报:《姐妹》聚焦发廊妹 温情观照非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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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01月27日12:23  

  最近,一部以“发廊妹”为主人公的18集电视纪录片《姐妹》在湖南、浙江等地播出时引起强烈反响。电视台在短期内应观众要求多次重播,其收视率竟超过了同期播出的许多电视连续剧!

  《姐妹》以一间20多平方米的发廊为中心,

  记录了来自浙江衢州的一对亲姐妹的真实故事。主人公章桦、章微姐妹和她们招收的湖南的小芳和贵州的阿文等“洗头妹”,因坚持正规营业、拒绝色情服务而惨淡经营,而她们的感情生活也同样饱经痛苦:有的离婚,有的遭男友始乱终弃,有的苦苦等待杳无音信的孩子的父亲……为了生存,为了孩子,她们苦苦与命运搏斗。

  从2000年初到2003年年底,为了真实地记录这群“发廊妹”的悲欢离合,剧组人员“全天候”跟踪,辗转8个省;编导兼摄像李京红每天都与片中主人公共同生活,实现了“零距离”拍摄。最终,剧组拍下的长达300小时的素材,被剪辑成总长度为13.5小时的18集纪录片《姐妹》。

  《姐妹》这种新型的记录生活“原生态”的电视片,让长期被胡编滥造的电视剧浸泡得麻木不仁的许多观众眼前一亮。据悉,广东南方电视台即将播出该片。为了对《姐妹》这一“新生事物”的拍摄过程和创作理念有更进一步的了解,我们昨日用长途电话采访了身在长沙的《姐妹》制片人陈镭。

  对话探秘

  用摄像机为时代划下刻度

  记者(以下简称“记”):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花近4年时间拍摄《姐妹》这部纪录片?

  陈镭(以下简称“陈”):最初的想法是摄像师李京红提出的。2000年,他认识了在北京开发廊的浙江姑娘章桦,章桦的经历触动了他,他拍了5个月以后提出与我的制作公司合作。最初只是打算拍一部50分钟的纪录片。

  记:当时你觉得这个题材怎么样?

  陈:很好。“发廊妹”是一个新兴的群体,而且在世人眼里,这个行业本身就带着一层暧昧的色彩。作为艺术工作者,我们没有能力去改变些什么,只能通过作品去表达一些想法。然而,与其概括生活的本质,不如用镜头记录真实的人生。我希望通过摄像机为时代划下刻度。

  是温情观照而不是“窥视”

  记:波兰电影大师基斯洛夫斯基曾经说过,在真实生活中,人们不会让你拍到他们的眼泪,他们想哭的时候会把门关上。《姐妹》里面牵涉到拍摄对象很多私密性的东西,她们同意你们记录这些东西吗?

  陈:开始时我们告诉她们“不用紧张,是拍着玩的”,一段时间以后,等她们对我们有了一定的了解才慢慢去说服她们。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态度,要让她们感觉到我们不是猎奇的“窥视”,摄像镜头不是一种监视工具,而是温情的观照。让她们面对镜头完全放松,处于自然的状态很重要,这就涉及拍摄者与被拍摄者的关系,或者说摄影机与所要拍摄对象的契合力的强弱。

  是人文关怀而不是怜悯

  记:近年中国纪录片所选择的对象大多是在政治、经济上都没有优势的非主流人群以及由他们构成的亚文化。你拍摄《姐妹》也是想体现对社会弱势群体的一种关注吗?

  陈:我不承认她们是弱势群体。强势和弱势并不是由职业或社会地位的高低决定的。她们只是社会中特殊的一群:从农村出来,没有文化,得不到城市的接纳,几乎所有职业的门槛都太高。但她们实在是穷怕了,不愿意再回去,只得去做城里人都不愿意做的事。她们扮演着一个特殊的社会角色,在生存和尊严之间选择了前者。

  记:我曾看过一份《姐妹》的宣传资料,上面写着:“走近她们,每个人都要准备好悲悯的胸怀和同情的眼光”。“悲悯”和“同情”无疑都有居高临下的意味,你怎样保证在拍摄中使用的是“平视”而不是“俯视”的角度?

  陈:这句话是写给观众看的,看完之后观众会产生同情和怜悯。但我们在拍摄中绝对没有这样的态度。以前说艺术创作要深入生活、体验生活,其实都有“俯视”的意味,而我们是融入了生活的,拍摄中有时甚至出现李京红的声音,为她们出点子,提建议,和她们“平视”地生活了近4年,在记录她们的同时也在记录自己。

  “人生改变”指生活态度改变

  记:有报道提到,片子拍竣后,剧中“姐妹”的人生改变了,章桦自己也拍起纪录片来。为什么不做“洗头妹”就叫做“人生改变”?你们把自己放在了拯救者的位置上了吗?

  陈:这是一种误解。“人生改变”指的是她们生活态度的改变,比方说,章桦从前会觉得有钱就是幸福,但4年之后她的想法变了,现在她拍的纪录片就是表达关于自己对“幸福”的理解,她选择了北京一个修单车的中年人以及他的家庭作为拍摄对象,他们没有钱,但同样生活得很快乐,很幸福。

  “零度叙述”是不存在的

  记:虽然你们追求“没有虚构,不加渲染”的原生态呈现,但真正的“零度叙述”是不存在的,因为对近4年3万多小时生活的选择,对300多小时拍摄素材的取舍,本身就带有主观色彩。不知这种主观的创作倾向会不会带有说教的意味?

  陈:片中解说词只是想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主要还是用镜头说话。生活本身有自己的逻辑,我们只能尊重,不能凭空捏造。例如我们原计划拍到小芳姐妹结婚,片子以“大团圆”结束,然而生活远比我们的想象复杂得多,小芳的婚没结成。拍纪录片不能全凭创作者的意愿进行,“零度叙述”虽然不存在,但你必须跟着生活走。

  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记:4年当中有没有错过了重要的镜头?

  陈:有。2002年底,我们跟了阿文回贵州老家,这边厢章桦无力支撑,只能以1万多块的低价把发廊转让了出去。有时候两边的事是同时发生的,你只能选择你认为最有价值的一边去拍,不像拍电视剧,还可以重来。

  记:将300多小时的原始素材剪辑成13.5小时的完成片,是根据怎样的原则去剪辑的?

  陈:剪辑的时候,我个人创造了一个名词:量心说。问问自己的心,哪些地方最有震撼力,哪些地方最感动自己,符合的就留下。例如,章微的女儿——小贝尔的故事播出以后牵动了无数观众的心,当初恰恰也是最感动我们的地方。在剪接的时候我们把自己当成观众,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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