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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和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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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6 19:56: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佚名   
来源:http://www.zhsc.net/
2005-4-26


      举世闻名的《永乐大典》,是明皇朝永乐年间修纂的一部大型类书,其性质有点类似今天的百科全书。它保存了大量的我国古代语言、文学、艺术、历史、哲学、宗教、地理以及科学技术等方面的丰富资料,是我国文化遗产中的珍品,在世界文化史上也享有很高的地位。

    一、《大典》的修纂

      早在明太祖(朱元璋)洪武二十一年(1388),就曾想修纂类书,商议过“编辑经史百家之言为《类要》”,但没有修纂成。直到明成祖(朱棣)永乐元年(1403)又旧事重提。明成祖认为“天下古今事物散载诸书,篇帙浩穰(yáng),不易检阅”,于是命令解缙等人组织儒士,编纂一部大型类书,并规定了编纂宗旨:“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毋厌浩繁!”解缙召集一百四十七人,仅用一年时间,匆匆编成《文献大成》。明成祖认为“所纂尚多未备”,不符合他的原意。于是在永乐三年(1405)再命姚广孝、郑赐、刘季篪、解缙等人重修,并召集朝臣文士、四方宿学老儒达二千一百六十九人,分别担任编辑、校订、抄写、绘图、圈点等工作。启用了当时皇家图书馆——南京文渊阁的全部藏书,还指派官员分赴各地采购图书。《永乐大典》修纂时,订出凡例二十一条,全书总的体例是依照《洪武正韵》的韵目,按韵分列单字,每一单字下详注音韵训释,备录篆、隶、楷、草各种字体,再依次把有关天文、地理、人事、名物,以至奇文异见、诗文词曲,随字收载。也就是以“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的编辑方法,把自古至明初以来书籍中的有关资料整段或整篇,甚至整部抄入。据不完全统计,当时辑录的图书包括经、史、子、集、释藏、道经、北剧、南戏、平话、工技、农艺、医学等达七、八千种。永乐五年(1407)定稿进呈,明成祖审阅后,十分满意,亲自撰写了序言,并定名为《永乐大典》。于是开始清抄,第二年的冬天,便正式完成了。全书二万二千八百七十七卷,目录六十卷,分装一万一千零九十五册,约三亿七千多万字。

    二、《大典》的厄运和新生

    《永乐大典》修成后,藏在南京文渊阁,明成祖迁都北京后,即运来北京,藏在北京新宫里的文楼。《大典》从未刊印过,虽然永乐和万历年间商议过刊刻,都因“工费浩繁”而作罢。嘉靖三十六年(1557)四月,宫中发生了一次大火灾,三殿被焚,文楼在三殿附近,明世宗一夜下了三、四道命令,由于抢救及时,《大典》得以保全。为了防止再遭不测之虞,明世宗决定重录一部。重录工作是嘉靖四十一年(1562)八月开始的,由大学士徐阶负责,为了物色缮书人,特地举行了一次“糊名考试”,招募了一百零八人,规定每人一天抄三页,“如遇差错,发与另写,不拘一次二次”,极为慎重,前后用了六年时间,直到隆庆元年(1567)方竣工。副本的字体格式及装帧,全部仿照永乐抄本。自此之后,人们称重录本为“嘉靖副本”或“副本”,永乐年间抄写本为“永乐正本”或“正本”。

    《永乐大典》虽有两部,但它的命运,并没有重录者想要达到的“传之无穷”,而是遭受了种种厄难。首先是永乐正本下落不明,一般人猜测它毁于明亡之际,但史籍并无确凿记载,所以正本的去向,始终是个谜。副本流传至清代,雍正间由皇史宬(chéng)移藏翰林院,乾隆中修纂四库全书时发现已缺二千四百二十二卷,尚剩九千多册,虽曾多方查访,残缺部分始终没有找到。道光之后,《大典》即束之高阁,蛛网尘封,鼠啮虫咬,无人过问。翰林院的一些官员专门研究偷窃术,大量偷盗。《大典》于是逐渐流散出去,这就引起了一些帝国主义者的重视,他们用十两银子一册的高价暗中收购,以致此书亡佚日多。但《大典》最大的厄运还在后面。

      咸丰十年(1860),英法联军攻入北京。侵略军对翰林院中的书籍任意焚毁劫取,四库全书文源阁本遂化为灰烬,《大典》亦很难幸免。光绪二十六年(1900),八国联军又侵占北京。藏书的翰林院座落在东交民巷,与英国使馆相毗邻,该地沦为战场,存放《大典》的敬一亭被毁,藏书绝大部分为兵火所焚,余皆散落在瓦砾之间。令人发指的是,侵略军竟用《大典》来构筑防御枪弹的砂囊和做成马槽,更有甚者,侵略军的炮车陷于泥泞时,曾用《大典》垫道,肆意糟蹋。一些稍微懂得此书价值的侵略者,又乘机抢劫。当时任英使馆官员的威尔在《庚子使馆被围记》中写道:“使馆中研究中国文学者,在火光中恣情拣选,抱之而奔。”另一个叫翟理斯的官员,就拿走卷一三三四五的一册,送给他父亲作为纪念品。英人莫利逊亦从废墟堆中取走六册。他们还恬不知耻地吹嘘,“将来中国遗失之文字,或在欧洲出现,亦一异事也”。历此浩劫,《大典》仅剩下六十四册了,才由京师图书馆收藏。一些帝国主义分子意犹未已,还千方百计以重金从中国私人和书贾手中收购,实为攫夺。这部出类拔萃的珍贵典籍,就这样被明抢暗偷,肆意糟蹋,几乎丧失殆尽,令人非常痛心。

      解放后,《大典》得到了新生。党对古代文化遗产极为重视,对《大典》等珍贵文化典籍制订了保护措施。许多公私收藏家,在爱国主义精神的感召下,纷纷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永乐大典》零册捐献给国家。散落在国外的,有一部分也回到了它们离别已久的祖国。斯大林同志领导下的苏联,在五十年代,把沙俄和日本侵略者劫走的六十四册归还了我国,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亦归还三册。据了解,现存于世的《永乐大典》约三百七十余册,北京图书馆的入藏数已增加到二百一十六册,上海图书馆也藏有一册,计藏数二百一十七册,已占《大典》现存残帙的绝大部分,这无疑是一桩令人高兴的事情。

    为了更好地利用和研究《永乐大典》,中华书局在1960年将当时搜集到的七百三十卷影印出版(见上图),此后二十余年来,继续访查,经多方联系,又陆续征集到六十五卷(包括上海、山东新发现的二册五卷),将在近期内影印出版。两次影印本共计七百九十五卷,占《大典》现存卷数约八百卷的百分之九十九,应当说,这是收辑《永乐大典》最为齐备的影印本了。象中华书局这样全面系统地影印,自《永乐大典》诞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所以有人比作“不下于汲冢之文、敦煌的卷子之被发现而公于天下”,是不为过誉的。

   三、《大典》的利用和价值

   《永乐大典》由于卷帙浩繁,故前后体例不一,舛误谬讹之处,亦不在少,清人指责它“割裂庞杂”、“前后错互”,我们认为象这样一部有数千人参加,近乎“大兵团”作战方式下短期内完成的巨著,有这样那样的缺陷是在所难免的,并不影响它的巨大的价值。

     说到《永乐大典》的利用不妨先从历史上讲起。《大典》既是百科全书,但在明代秘藏禁中,别说一般读书人,就连那些翰林学士也难以得到阅读的机会,它只不过是封建帝王的御用之物而已。所以,它在明代对社会没有作出过什么贡献。

      对《永乐大典》的利用,是清代才开始的。最早知道这部典籍价值的是全祖望和李绂(fú)。雍正间开三礼书局,他们得到阅读的机会,发现其中许多是“世所未见之书”,“或可补人间之缺本,或可以正后世之伪书……不可谓非宇宙之鸿宝也”。于是他们相约,每日读二十卷,把要辑的几种书标出来,另由四人抄写。由于《大典》卷帙浩繁,这项工作不是个人所能承担的,到第二年全祖望罢官回乡,无法继续下去,但他们已辑出王安石《周官新义》、田氏《学习蹊径》、高氏《春秋义宗》等十种典籍,他们取得的这些成绩,引起了学者的注意。

      清高宗乾隆年间开四库全书馆时,安徽学政朱筠奏请“校《永乐大典》,择其中人不常见之书,辑之”,得到清高宗批准,成立了“校勘《永乐大典》散篇办书处”,开始时人员为三十人,后又增加九人,著名学者戴震、邵晋涵、周永年等都参加了这项工作。到乾隆四十六年(1781),共辑出书籍:经部六十六种、史部四十一种、子部一百零三种、集部一百七十五种,总计三百八十五种,四千九百四十六卷。如西晋杜预的《春秋释例》;查考唐人世系及生平传记的林宝《元和姓纂》;后来列入二十五史之一的薛居正《旧五代史》;研究南宋初年历史的重要史料《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宋代医学名著《博济方》、《伤寒微旨》;著名的目录学著作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等,都是海内难得的秘籍,全靠这次辑出,才流传下来。这次辑佚的重点在宋元艺文志方面,共辑出的一百七十五种集部书籍中,主要是宋元人的诗文集,它们的被辑出,极大地丰富了我国的文学宝库。

      嘉庆间编纂《全唐文》和道光时重修一统志时,翰林院的一些对古代文化典籍有兴趣的人,都做过辑佚工作,以徐松最有远见,魄力也大,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他辑出的《宋会要》有五百卷,《宋中兴礼书》、《续中兴礼书》也有一百五十卷,象这些几百卷的大书,四库馆臣都没有能办成,却由徐松完成了。此后,光绪间文廷式、缪荃孙等人,也曾做过辑佚工作,但那时《大典》业已亡佚,故所辑之书,均是一些零星小书。

    总的来说,清代利用《永乐大典》所做的辑佚工作,有一定的成绩,抢救出不少有用的文化典籍,对学术研究起过一定的作用。但是也不能令人满意,尤其是开四库馆那次,当时《大典》尚为齐全,条件也比较好,完全可以把工作做得更好些,由于正处于封建专制强盛时期,辑佚的目的,专为封建政治服务,凡前人著作中有触及统治者利益的,便以“有碍”之名,任意删节。许多有进步思想的著作和科学技术著作,被遗弃不收。单就四库辑本而论,抄误和漏辑情况也是严重的,四库总裁于敏中在检查辑本时就承认“偶尔抽看,即有错字如许”。再加上主持人不重视这项工作,认为“非政务之要”,因而在从事具体工作的三十九名人员中,在局数年,“竟有全无所得者”,以致本应抢救出来的文化遗产又遭散失。

    中华书局已影印出版的残存本七百三十卷和即将影印的六十五卷,虽仅占原书的百分之四,由于《大典》每册几乎都是一个历史资料的小渊海,它仍有不少可为研究工作者采择利用的。

      清康熙年间曹寅监修的《全唐诗》,未能利用《大典》这一宝库,所以今《大典》内保存的许多唐人诗歌,其中如著名诗人王维、韦庄、王贞白、李群玉等人的一些作品,都是《全唐诗》没有收录的。至于宋元两代人的著作就更多了,宋代文学家苏轼、陆游、陈亮、文天祥、谢翱、汪元量等,即使今天存有别集,但《大典》可以补充的还是不少。

      据《大典》目录卷一三九六五——一三九九一,载有戏文三十三种;卷二○七三七——二○七五七收杂剧九十余种。这些戏文和杂剧在乾隆时尚完整保存着,由于辑佚者的封建正统文学观的偏见,弃之不收,以至绝大部分亡佚,今戏字韵一册,仍收有《小孙屠》、《张协状元》、《宦门子弟错立身》三种南戏剧本。南戏是宋元间流行在浙江民间的著名剧种,除现存的《荆钗记》、《白兔记》、《拜月亭》、《杀狗记》和《琵琶记》外,这三种是我们所见的最早南戏剧本了。

    《大典》中有关宋元史料,极为丰富,清人法式善说:“苟欲考宋元两朝制度文章,盖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者焉。”这样的称誉并不过分。如卷一四六二○——一四六二九收有《吏部条法》一书,这是一部有关宋代官吏铨衡、考绩制度的档案汇编,所记截至南宋理宗一朝,可补《宋会要》修至宁宗朝为止的这一段空缺。过去罗振玉仅据日人所藏《大典》二卷中的《吏部条法》影印,已视为珍宝秘籍,现在还可据《大典》再补辑七卷,这将更有利于我们对宋代职官制度的研究,堪称一代宏典的《元经世大典》,虽《大典》中仅存片断,亦可为研究元代典章制度者用以取证。元代另一部巨籍《元一统志》,原书近八百卷,记载元代地理区划、沿革以及山川河渠、物产土贡、往古遗迹等甚详,也是研究元代历史的重要文献。今人赵万里有辑本,但摭拾未尽,尚可补辑,使之更为完善。

     《永乐大典》中的方志,犹如一座蕴藏丰富的矿山,四库馆臣对志乘一门,几乎完全放弃,只是后来徐松、缪荃孙等才稍加留意。方志所记各州、府、县的山川、气候、物产、风俗、人物、艺文等资料,尤为详尽可信,并可补他书之缺。现存《大典》所收方志约略有数百种,除少数为明初外,其余皆为宋元志乘,较为完整的就有《临汀志》、《太原府志》、《湖州府志》、《汀州府志》等。如卷一一九○五的《南海志》,所记元代广州赋税、土产及舶货、诸蕃国名等,是了解元成宗大德年间海外交通的珍贵史料。《太原府志》中记有山西各地煤矿的分布和开采情况,这一重要内容,为以后的方志所无。我们今天可以此方志为线索,采用先进的仪器设备,进行实地勘探,可进一步了解矿产分布情况,对加快开发山西煤炭资源,极有参考价值。

      监修《大典》的姚广孝,本医家之后,担任医学副总裁的赵同友、蒋用文又是太医院的名医,《大典》医学部门不仅编纂精审,而且征引医籍特多。清人在辑佚《大典》时仅辑出二十一种,现存《大典》至少还可辑出五十多种,这些医籍都是远在李时珍《本草纲目》之前的宋元医学名著,内容包括内、伤、五官、儿、妇、产等诸科,所记验方,均切实可行。《大典》中还有不少医案验方,对治疗疑难杂症,亦颇有功效。这些医药著作,对研究古代中医学、药物学以及继承和发展中医事业,都有值得参考和借鉴之处,可惜尚未引起医学界的足够重视。

    《永乐大典》可征引的书籍,皆据明文渊阁所藏宋、金、元精本摹写,与今天的通行本相对照,《大典》本“无不文从字顺”,足可订正今本文字讹误。象卷一一一二七——一一一三九、一一一四一等卷几乎保存了一部宋版《水经注》,又如《商君书》、王子年《拾遗记》皆以明刊本为最佳,今以《大典》相校,不仅文字远胜明本,而且有逸文。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前辈学者缪荃孙、傅增湘、陈垣等,曾用《大典》雠校群书,所获綦多。我们在整理古籍时,也可用《大典》相校,一定可以整理出更好的版本来。

   《永乐大典》对保存我国古代文献的功绩是巨大的。我们相信,在党的整理古代文化遗产的方针指引下,这部五百七十多年前的珍贵典籍,在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设中,一定能作出新的贡献,重新焕发出它的魄丽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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