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思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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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思生命
    生命，多么熟悉又严肃的字眼。古今中外，多少文人墨客都曾举笔挥写生命的赞歌，同时也不乏对生命的鞭挞。事实，于不同的历史时期，生命都放射出不同的光芒，但这光芒，永远都照亮着后人前进的路。
    面对生命，我的笔没有解剖刀的锐利，只有深深的低思。
    一年前的今天，是我背上行囊，踏上远方的列车，带上父母亲人的叮咛，还有自己的梦，求学的日子。前一天的晚上，父亲与我聊了许久，从来都没有这么般认真。他的话语，表情，至今让我深深地记忆。一时间里，我仿佛知道了许多，明白了以前很多不明白的。也许，我真的读懂了父亲那深深的叮嘱，那布满皱纹的脸,那深陷的眼睛,那略白的头发,那略弯的脊梁,还有递给我一万元钱时那双手上的老茧和一而再的叮嘱。
    我的家在农村，理所当然我和父亲就是农民。常听奶奶说：父亲从懂事开始，便背起了锄头，拿起了镰刀，尽管还在读书。可社会的景况，生存的压力最终把没有读完初中的父亲赶回了家。从此，父亲面对着大山，依靠着土地，生儿育女，一下就是几十年至今。我似乎明白，父亲的声声叮嘱是对生命的诉说，是对大山的诉说……
    几十年的农村生活，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永填不平的烙印。农村的一年四季，彰显的都是青山绿水，静静的梯田，由光秃秃而绿油油而金灿灿。没有热火朝天，亦无“冷冷清清”，变化与发展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父亲用勤劳的双手耕耘着大山的土地，一年下来没有几天是闲着的。但人们也许会认为，春节期间不是清闲的吗？表面看来，这些天手中没有了锄头和镰刀，确感清闲了许多。其实不然，于父亲的眉宇间，跳动着困惑。作为他的儿女，这困惑并不难猜想：准是“钱问题”。春节马上就要到了，这买年货的钱，该往那里要啊；春节一过，学校就要开学了，这孩子的学费如何去找啊……而时为小孩的我，那时是不能洞察父亲的愁云的。如今，面对城市的繁华，更增加了我对故乡的感慨，特别是对父亲深深的思念和回忆。
    春节刚过，春光明媚，普照着大地，一片生机勃勃，令泥土也在蠢蠢欲动，等待着主人在它那里播下种子，以显示它的生命，从灰色变成绿色，从黄色变成绿色，从黑色变成绿色。早早，父亲便拿起犁进行翻土，然后播下水稻的种子，紧接着便开始大面积犁田。二十天的秧期很快就过去了，插秧也就开始了……每
每此时，父亲在天还没有亮就喂饱牛，背起犁往田间走去。当我被母亲叫醒吃早饭时，父亲也会赶着牛回来了。如此而来，我和母亲，还有姐姐就不会到了田里而要等父亲犁好田再插秧了。
    插下了秧，父亲接着管理禾苗的生长，期间还要种其他的作物，如：花生、黄豆、玉米等等。若遇风调雨顺之年景，那就不用为水而愁，但若遇缺水之年，又要为抽水灌溉而花上大把的时间和力气。眼看着阳光一天比天灿烂，金黄的稻谷告诉人们，盛夏已经来到。带火的阳光叫人不敢正视它一眼，就是在屋里也能感觉到它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令空气像变成了水蒸气一般包围着人们的全身，叫人难以忍受。路上的行人，没有不低头的，但看着这金灿灿的一片，又不得不戴上草帽，抬起头，勇向田间。此时，父亲的担子就更重了，十几天下来，父亲被晒得更黑了，也瘦了许多。母亲也一样，因为过于劳累，而不断增添着白发。刚收割完稻谷，接着又得插下秧，从复着春耕……
    收割稻谷时，我想起了插秧。稻谷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它以自己的倒下，扶起了人类的站起。
    风的凉爽把人们带到了秋天的收获之时，仍然从复着盛夏的收割，只是收割好后就不用再接着插秧了，就要等到明年的春耕了。
    南方的冬天不很冷，但有的早上亦让人畏缩。父亲在这样冷的日子里，也不会晚点起来，只要天一亮，就去放牛了。通常，父亲在这些日子里要去做其他的事，以挣点钱养家糊口。有时，父亲一走就是一个月多，要不就是早出晚才归。
    年复一年，父亲面朝黄土背朝天，与土地打交道，为着原始的生存生活着。在他生命的光环里闪耀着他勤劳朴素的光芒，这光芒如同朝阳般红灿灿，温暖又火热，照着这个家，催我前进，促我成长。

                                                                           梯田
                                                                    2003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