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愕的“六十六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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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吉 来源：人民法院报 http://www.bj148.org/public/FaXueLunTan_FaXueYuYanYanJiu.jsp  

《司法与法制》2005年第23期刊载压卷文章《一份判决书66个错》，前加编者按，后有编后语，还在封面印上红笔改错的判决书段落，文章题头印了判决书首部，可见用心良苦。

　这篇文章捅到了司法现状的一个痛穴。诚如编者按所云：“判决书错误现象在我国的目前司法实践中并不是个别的，至于判决书中既无分析论证，亦无法理阐述，简单地套用八股之体，武断判案等现象就更是屡见不鲜。”长期存在的司法裁决文书质量不高，早已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和有识之士的忧虑。最高法院和许多地方法院多年前就采取一系列改革措施，设计规范化样式，推介优秀裁判文本，编撰培训教材，举办各种形式的培训班，等等。平心而论，如今的裁判文书质量已有长足的进步，并涌现出一批堪称典范的“作品”，但问题依然不少，甚至令人哭笑不得、“洋相”出尽的丑陋裁判文书还时有所见。

　司法裁判文书水平不高，甚至存在“低级错误”，当然同审判人员责任心不强有直接关系。但是，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法官的素质问题。司法文书是精神产品，要求制作者具备足够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文字表达能力，这种能力的造就需要经过基础理论和文化教育、司法审判实践的磨炼，打牢根底。不熟悉法律，当然谈不上写好裁判文书；虽然法律烂熟于心，而文字功底太差，同样写不好裁判文书。很难想像，一个连文法辞章基本知识都没有的人会写出像样的裁判文书。熟练掌握和正确运用语文知识，是法官必备的基本功。可是，我们在选任法官的时候，常常忽略这一点；我们在培训在职法官的时候，在提高文字表达能力方面下的功夫很是不够。

　人们会问：写不好裁判文书的人怎么当上了法官？这触及现行法官制度的一个要害问题。长期以来，我们没有独立的区别于一般党政干部的法官制度，而是按行政级别管理法官，规定不同审级法院的法官，要达到一定的行政级别，级别不够，当不上法官；反过来只要熬到了一定的级别，就可以当法官。这样，在法官队伍中就产生了两种现象：一是一些没有司法经历不具备司法能力的人有了法官头衔；二是一些根本没在审判部门工作过、没尝试过裁判文书写作的人也号称法官。于是，就得先天不足后天补，加大投入进行培训，而当务之急是补法律知识之缺，一时还顾不及语文写作。说得不客气一点，有些人由于基础教育缺失，靠在职培训来填补，为时已晚。他们可以小有提高，大的长进难矣。对他们来讲，拟制高水平的裁判文书会一直是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当然，法官法的实施，统一司法考试的进行，会使现状大为改观，但“老人”还在，整个法官队伍的“换血”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由于在用人方面存在重学历、轻能力的偏向，“新人”也未必都能很快掌握裁判书的制作功夫。看来，要将司法裁判文书质量提升到现代司法应有的水平，还得经过长期的努力。

　裁判文书是司法水平的重要标志，也是司法形象的重要视点。司法形象是多面的，最重要的元素体现在裁判书上。司法的内在之美在于公正，外在之美在于裁判书形式完好无瑕，内容和形式的高度统一，是裁判书的最佳价值体现。目前，司法形象欠佳，跟裁判文书存在瑕疵污点有很大关系。大力提高裁判文书的水平，应是法官队伍职业化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解决途径一是治标即加强管理，至少可以避免出现“低级错误”，二是治本即将文字表达能力作为选任法官的一个不可缺少的条件，并辅之以切实有效的培训。

　我这是庸医乱开方，见笑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