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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词性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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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4 14: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卜祥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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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现代汉语中“到”在句中的位置,我们可以把它分为三种:第一,“到+名词”单独充当谓语中心,如:我到北京/火车到站了。可以称之为“到?1”。第二,“到+名词”用在动词的前边,如:他到北京学习/大家到操场上跑步。可以称之为“到?2”。第三,“到+名词”用在动词的后边,如:学习到半夜/从早上工作到晚上。可以称之为“到?3”。?   其中,“到?1”一般认为是动词,而关于“到?2”和“到?3”的词性则有分歧。下面先看一下各家的说法。?
    多数学者认为是介词,如:?
   丁声树等《现代汉语语法讲话》中认为“到”是次动词(相当于一般所说的介词)。举例如:
    当艾艾长到十五那一年/他们正说到这里,小飞蛾正走到当院里/从此吴天宝每逢跑车跑到这儿,必定到姚志兰家里来。?
    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指出,介宾短语作补语,限于“到”、“在”、“给”。如:走到家里/等到天亮/说到他信。?
    赵淑华在《介词和介词分类》一文中认为:“到”(动、介)表示终点。指时间或处所的终点,有时表示动作等到的状态数量。“到”也可以作补语。如:到操场上锻炼/送到洗衣店/写到十二点/难到谁也答不出来。?
    但也有人并不赞成“到”作介词的说法。吕叔湘主编《现代汉语八百词》中,虽没有明确提出“到”不具有介词性,但我们可以从该书所举的例子看出这一点。如指出“到”作动词用,有时相当于“往”,且必带表示处所的宾语。例:到历史博物馆参观去/到我那儿谈吧。再如“到”作趋向动词的几个例子:好容易走到了/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他回到了家乡/大风刮到下午两点才停止。而且,在该书《动趋式动词有关句式表》的“主语+动趋+宾语(处所)”
    句式中,举了三个例子:这几个敌人我看跑不到哪儿去/问题已经摆到了桌面上/你把我们领到哪儿去了?如果我们拿这些例子跟上面的例子作比较就会看出,前面各家所谓作介词的“到”,《现代汉语八百词》都是只作为一般动词或趋向动词看待。?
    赵元任虽然认为介宾短语作补语时,介词只限于“到”、“在”、“给”,但他在提到黏着的短语补语时,又说:“第一动词没有宾语而第二动词为‘在’或‘到’的时候,……第二动词‘在’或‘到’后边的宾语只能是时间词和处所词”,并举例:走到张家/说到天亮。他指出:“这里的结构是:一个动词加上一个动宾短语,后者由于第二动词的(语音上的)附属地位黏着于前边的动词。”(《汉语口语语法》第177页)从这些论述我们看出,作者在“到”的词性的归属上似乎存在着矛盾。?
    朱德熙《语法讲义》中指出:“能够带狭义处所宾语的动词为数有限,除了‘来、去、进、出、上、下、回’等趋向动词以外,还有表示运动的‘上(上北京)、飞(飞北京)’和表示位置的‘在’和‘到’。”“狭义的时间指表示位置的动词‘在’、‘到’以及由‘在’、‘到’作补语的述补结构后头所带的时间词或时间词组。”举例如:射到靶子上/扛到火车上/拿到展览会上。在这里,朱德熙明确地把“到”作为动词看待。?
    高更生《汉语语法问题试说》中,曾从“到”所处的位置入手来考察其词性。一是后面有谓语动词的“到”,一是前面有动词或动词素的“到”。最后的结论是,“到”只有动词词性而没有介词词性。?
    各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究竟“到”有没有介词性呢??
    我们先来看一下“到?2”被认为是介词的例子:大家到操场跑/他到北京学习。在这种例子中,很多学者认为“到”和“操场”、“北京”分别构成介词短语作状语。?
我们再来看这样的例子:他上北京学习/他去北京学习。这两个例子一般都认为是连动式。连动式的特点就是不止一个动词性成分连用;所有的动词性成分共用一个主语;而且每一个连动项都可以连着主语单说。如上面两例可以分解成:?
他上北京学习→他上北京/他学习?
他去北京学习→他去北京/他学习?
    而“他到北京学习”也是可以这样说的:?
他到北京学习→他到北京/他学习?
    根据介词的语法特征,“到”如果是介词,“他到北京”便不可能成句。但我们经常听到诸如“我到济南”、“他到天津”之类的话。这种句子中的“到”一般都认为是动词。如果说“他到北京”句中的“到”是动词的话,为什么在“北京”之后加上类似于“学习”、“玩”、“参观”等动词后,“到”就变成了介词呢?这是没有多少道理的,只能算是一种硬性的规定。否则,根据类推或变换原则,“上”、“去”便也可作介词看待了。?
    如果再从“到”的意义来看,“他到北京学习”肯定是从北京以外的地方到北京,“到”有一个明显的位移义。所以,把“到”看作动词更符合语言实际。另外,这个句子还可以这样进行提问:“他到不到北京学习?”肯定的回答是“到”。而介词本身则不能单独成句,不能单独回答问题。?
    最后我们再看一下该句的扩展形式:?
他到北京学习→他自从到了北京才认真学习?
    试比较:?
他上北京学习→他自从上了北京才认真学习?
他去北京学习→他自从去了北京才认真学习?
    可以发现,三句的扩展式是一样的。这里,“到”和“上”、“去”一样可以在后面附加动态助词,而这也是介词所不具备的语法特点。?
    因此,无论从语法功能、特点还是意义上看,“到?2”都应该是动词。?
    我们再看“到?3”。?
    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中提到这样的例子:我在八里之外,就闻到香味了/我哪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93页)并认为其中的“到”单独作补语。?
    朱德熙认为“由‘到’字作补语组成的述补结构都是及物的”,并举例:谈到半夜/爬到山顶上。?
    很明显,由于“到”可单独作补语,所以此处的“到”不是介词。?
    但有人认为“到半夜”、“到山顶上”的情况是“到”加表时间、处所的词语构成介词短语作补语。我们考察了一下这些例子,发现“到”后都可加助词“了”,而且其后可以没有名词性成分,如:山顶爬到了/操场跑到了。这些都是动词的语法特点而非介词的语法功能。?
    再者,因为介词必须同它所介引的成分共同构成介词结构再与其他句子成分发生联系,所以,相比之下,它与介引成分的联系更为密切,而与其他成分的联系要松一些。这一点可以通
过语音的停顿表现出来。如:?
书被人借走了→书·被人借走了?
我的侄女昨天从乡下来了→我的侄女昨天·从乡下来了?
我们来看“到?3”的一些例子。正确的语音停顿应该是:?
贴到·大门的两侧/送到·车站/跑到·操场/睡到·半夜?
而不是:?
?×贴·到大门的两侧/?×送·到车站/?×跑·到操场/?×睡·到半夜?
   很明显,“到?3”也不是介词。《现代汉语八百词》把它作为趋向动词是比较合理的。?通过对“到?2”“到?3”各方面的综合考察,我们认为“到”没有介词词性。
发表于 2004-4-16 21:46: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最近正为“到”的词性困惑。这篇文章给了一个全新的观点。请问一下是发表在哪里的呢
发表于 2004-4-16 23:3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出自香港文化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语海新探》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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