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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渠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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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11 01:25: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卢鸿飞来源:纪录·中国  2004-04-02 17:14:09

  渠陆军,人如其名,是个真正的陆军,而且是个大校,因而常常捧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捧出将军肚)。他称自己那旁人难以看懂的“草书”为“渠体”,还想在家里的墙上挂一个“渠”字,意思是“水到渠成”。

    其实,早在没认识渠陆军这个“捧腹大校”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那时候,我奉命在整理纪学会第八届学术奖研讨会发言的记录。其中,就有他的发言记录。后来,又见获奖名单上有他的作品《兵者》,对这个名字有了个粗略的印象。

    有一天,我发现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传真,是关于《兵者》的论文,署名渠陆军。一看便知这是给我的《纪录手册》投的稿。看见他的名字,我迟疑了一下,想起了曾经见过。心里猜想,这大概是一个三十出头、外表俊朗清爽的军中文艺青年。一直想把这篇文章登在刊物之上,无奈种种原因,一拖再拖,至今也没能刊出,但是心里却记住了渠陆军这个名字。

    一两个月以后的一天中午,领导说约了两个纪录片作者吃饭,因为涉及《纪录手册》的文稿,所以也叫我一起去。我并没有问约的是谁,就答应了。大概是中午略晚些时候,其中一个人因故没能前来,另一个人和他的同伴如约而至。这个人就是渠陆军。

    第一次见到渠陆军,他的样子和我先前的想象相去甚远。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我看上去像个农民。”渠陆军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略有一点儿驼背。一脸胡子,眼睛不大,衣着并不讲究,脚下竟然和我是一样的爱好——光脚穿凉鞋——在现在这个衣冠楚楚的时代,这样的男人实在并不多见。

    吃饭的地方选在了一家日本料理。那里的饭菜做的都十分精巧,一桌子菜却并没有多少可吃的东西。和我们中国的菜量相比,真是有点天壤之别。这些精巧的菜倒是和他这个北方大汉相映成趣。他看上去很是惊讶,其实我们也惊讶,只是没有他这样明显的表露出来。他急急地说到:“这怎么够吃?一样再来一份!”尤其是日本著名的清酒,一壶酒分不上几杯就没了。他一口气就要了7、8壶。

    席间,自然少不了推杯换盏。那清酒的味道温润清淡,只有14度,比啤酒高不了几度,加上杯子也很小,所以,举杯的频率很高。日本的小酒壶和小酒杯似乎无法让这个北方大汉感到惬意和畅快,每次举杯的时候,他总是说:“周了!周了!”

    听见他的话,我感觉非常亲切。因为“周了”是只有北方人才爱用的词汇,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周”字,它昭显的却是北方人那豪爽的个性。而这种北方人的豪爽个性,正合了我这个东北人的胃口。于是,我莫名的对这个人也感到某种亲切。

    那天,我的话并不多,但是,大家的酒,喝的非常痛快;大家的话,也谈的非常投机。尤其是渠陆军,酒似乎更增添了他表达的欲望,一直滔滔不绝。其间,谈的最多的,当然还是渠陆军的新作《老镜子》。这个片子刚刚获得了今年的“金鹰奖”,渠陆军的喜悦自然是不言而喻。他的同伴也说,很久了,渠陆军一直都没有像这样高兴过。他在“非典”期间的劳乏和这几个月以来经历的种种不快,似乎都在这豪爽的畅饮之中,迷烟散尽了。

    一次次的一饮而尽,一次次的续酒,直到杯盘狼藉,大家都有了些许醉意酩酊,已经分不清究竟喝了多少壶酒,方才散去。

    大概是一个星期之后,在武警总部的招待所会议室里,我很快又见到了渠陆军。我们在那里举行纪录片学术奖的初评会,他被纪学会聘为学术奖初评的评委。那天,渠陆军穿着一身军装,依然是一脸的胡子。他和一行人一起进了门。让我有点儿惊讶的是,他竟然一见到我就记起了我,十分热情的和我打招呼。而我通常是要在见了陌生人之后,先记得人家的衣服,然后再见几次之后才分得清谁是谁。

    最后一天的评奖结束之后,我们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吃了顿晚饭。酒席散后,一些人或回家,或另有活动。我们剩下的几个人便乘着酒兴,又驱车到了朝阳门的钱柜去唱歌。

    钱柜的环境很好,音响也不错,大家都玩得兴高采烈。惟有渠陆军很是奇怪,进门没有多久,就坐在靠门口的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肚子睡着了。无论我们的歌声绕梁三日,还是跑调到了爪洼国,他依然“痴心不改”的执迷于和周公对话。

    唱歌房里的音响开的很大,所有的歌声都被电子元件轻易地夸大了若干倍。尤其是何教授那极其高亢、近乎嚎叫的歌声,绝对不愧于“振聋发聩”这个词。高音高到了连我们这些清醒的人都不得不捂上耳朵,还要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从歌声的云端上突然掉下来。如果不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好,简直能让整个大厦里的人都跳出来!而扭头看看渠陆军,依然是一副酣睡的样子,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我不得不无比崇拜的钦佩他睡觉的本事,堪称一绝。

    到了后半夜,就在大家都唱得开始感觉疲倦的时候,渠陆军居然醒了。似乎是睡够了,精神得开始显露他底气十足的歌声。虽然那歌声怎么也说不上是动听,却没能减少他的兴致。轮到别人唱的时候,他就不停的喝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然。但是,喝水所导致的最直接“恶果”就是不断地去“化妆间”,虽然他十分之痛恨非要把toilet说成是“化妆间”。

    而去化妆间的另一大收获,就是他自称每次去时,都能恰巧碰见那个正红的明星李什么鹏。我说,是不是那个演《射雕》的李亚鹏呀?他连忙称是。这点意外的收获,使他有点洋洋得意。不知道那个李亚鹏怎么就和他一样,那么爱去“化妆”,而且时间控制的就那么刚刚好,如同和他约好了似的。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要去“瞻仰”一下这位明星的风采。渠陆军见我是个追星族,就说,李亚鹏就在我们附近的包厢里。我出去转了一圈,也没能找见。周围几个屋子里唱歌的都是些女孩,哪有半点李亚鹏的影子?我十分泄气的回到包厢,向渠陆军抱怨没有见到。他马上“大义凛然”地说:“我带你去!”为了看看明星的真容,我竟然也就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说:“好!”

    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在快到化妆间的走廊里,有一个头带鸭舌帽、身穿银灰色马甲和西裤的漂亮女孩与我们匆匆的擦肩而过。女孩过去没几步,就在走廊里消失了,渠陆军突然回头和我说:“看见了吗?”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除了一个女孩过去,哪有李亚鹏啊?渠陆军见我一脸的疑惑,就说:“就是刚才过去的那个呀!”我这才恍然大悟,仔细回忆了一下过去的人的样子,说:“那哪是李亚鹏啊?明明是周迅呀!”“啊?是吗?不是李亚鹏吗?”居然有人连李亚鹏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真是“奇迹”!于是,就此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经典笑话。

    由于《老镜子》的获奖,我奉命要对渠陆军做一次采访。而采访渠陆军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不但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大概是以后也难得遇到的“奇景”:一个本来只要写两千字的采访,竟然用了12个小时!

    约好的那天清晨,大概是9点,他开着车来接我。我们一路先奔向西单,到那里接他的“糟糠”和儿子。“糟糠”是我听见的他对妻子的唯一称呼,而且他对“糟糠”的解释似乎也有点特别,意思好像是“很糟的糠”。但是他提起“糟糠”时,语气里的怜爱之情却表露无疑。

    他边开车,边和我说着早上的事情:今天早上,我“糟糠”说要去医院看病,顺便在西单给儿子买双鞋。她想坐我的车,我说要来接你,“糟糠”觉得不太顺路,怕我麻烦,就又说,她自己去。我“糟糠”一年到头也坐不上我几回车,很少求我办事,我一想还是送她吧……

    真看不出来,他这么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人,竟然会这么体贴家人。而且,讲起“糟糠”的故事,没有一句不是称赞。说起儿子的事情,也是关心的不得了。

    我们到西单时,他的“糟糠”和儿子还没有出来。车子不能在商场门口停,我们只好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地方。渠陆军怕他们找不到,打电话说,一会你们出来的时候,就在门口等我,我把车开过去。
    其实,车子离商场门口没有几步路,很容易找。要是我,一定会让我的家人自己走过来,所以渠陆军的话有点让我意外。他想的真是很周到,而我却从来没为别人想过这么多。

    接了“糟糠”和儿子,一直送回军区大院门口后,我们才去了要去的地方。本来是想在山上的茶馆里坐下来采访,采访之前少不得先参观参观山上的古迹,结果还没看多久,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于是,下山找了一家小店。店是新开的,不大,但很干净,也还算雅致。来这里是因为渠陆军介绍这里有“黑啤”可喝。

    酒才喝了几口,菜还没有上齐,渠陆军的电话响了,他要去接个人。我等了一会儿,他带着一个穿军装的中尉来了,说是一定要我们去参加一个婚礼。推却不了中尉的盛情相邀,饭虽然还没有怎么吃,不得不搬个地方。

    车开进了北京军区的一个小院子。喜宴设在一个二层小楼里,一进门就看见一大屋子的人围席而坐。其中多数是穿着军装的,而且显然是男性居多。

    我们在一个离门不远的记者席上坐下。一个人给我倒上了啤酒,我本来是想喝可乐,却给了我一杯啤酒。我想,反正最多也就喝一杯,也无所谓了。渠陆军坐在我的对面,还没坐稳,就有人来敬酒了。此后就是各位领导,他的战友,以及新娘、新郎来敬酒。

    令人好生奇怪的是,来了一对新人之后,没几分钟,又冒出来一对。就像电脑里的复制命令似的,一对又一对,没完了。大多数的新娘没有穿礼服,甚至有穿着运动服的,但是头上都盘着发,插着红花。新郎清一色的是军装。过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天呀!这竟然是个集体婚礼!

    酒不能不喝,只是这一拨接一拨的来敬酒,真是难以招架!渠陆军本来是不应该喝酒的,但是无法推却,在不知道是多少杯之后,已经面有难色了,而我则早就和关公成“兄弟”了。

    总算在再也喝不进一滴酒的时候,酒席散了,幸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还不逃之夭夭,更待何时呀!

    坐在车里,我已是半醉半醒之间了。心想,看来今天这个采访是进行不成了,这个样子采访出来的结果一定是“关公战秦琼”。看渠陆军的样子也是醉意昭然,竟然还开着车。幸亏是在郊外的小马路上,人和车都不多,也没有警察叔叔。也许是为了更清醒一些,别让自己睡着了,渠陆军开始大声“咿咿啊啊”地练起声来,全然不顾可能招来的路人侧目。就算此时,他还居然没忘了不断地夸奖自己的“啊”比“咿”练的更专业!在“咿咿啊啊”的一阵之后,我有点儿听不下去,就开始夸奖他那天的《蒙古人》唱的好,于是,《蒙古人》的歌声便嘹亮的响彻在一路之上。别说,这样挟着几分醉意,开着车一路高歌,倒是别有趣味,颇有些古人“携三五好友,踏歌郊外”的惬意。

    我们停在了一个小茶馆里,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两点的光景。渠陆军的一个伙伴石秀冬也来了。喝了几口茶之后,我和渠陆军都趴在桌子上,说不出话来。石秀冬玩着笔记本电脑,无聊地等着我们两个醉鬼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渠陆军在打电话,显然他已经没多大事了,并且在“办公”,而我还是抬不起头来。又不知有多久,我觉得有八九分清醒了,就说咱们开始采访吧。

    整个采访我并没能问几个问题,因为渠陆军一直在“遨游四海”,他把我想问的不用问就说出来了,我只有听的份儿。如此好的采访对象,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说到动情之处,能看见他眼里有淡淡的泪光闪动;说到激愤之处,横眉立目。才发现,他在谈专业问题的时候是如此的严肃认真,全然没有一点儿平时嬉笑的样子。与其说这是一次采访,倒不如说是渠陆军在倾诉他的《老镜子》之情!

    我的头从不清醒到完全清醒,我身边的人从石秀冬换成了任友红,采访仍然在继续。天黑了,已经是7点半,渠陆军的《老镜子》终于到了尾声。我粗算了一下,这次采访渠陆军竟然讲了3个半小时!

    而后我们一行三人又在附近的饭馆里吃饭,一直到九点半多。当然,席间说的还是《老镜子》,只是不像刚才那么正式,有笔录,更近乎闲聊。

    等我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想了想,这个花了我12个小时的采访,大概只有采访渠陆军才会遇到!好在不辱使命。

    这个“捧腹大校”身上最像人们印象中军人的一点,不是他的军人气质,而是他那暴躁的脾气。颇有点儿将帅之风(我可不敢说是军阀之风),但绝对不是儒将。有时候,只是一点儿小事也会使他大发其火,甚至拍案而起、高声怒吼。我惊讶于他已经是四十不惑的年纪了,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火气。我开玩笑说,他这脾气恐怕只有他老婆能忍受,换了别人怎么受得了!依渠陆军那个个性,世界大战都打得起来。所幸的是他从来不打女人。

    如果说渠陆军谈纪录片的时候就像“天使”一样,那么在另一个时候他就像个“魔鬼”了。这就是渠陆军“超乎寻常”的骂人水平。绝对让我闻所未闻,在任何书里也没见过,在任何地方也没听见过。除了目瞪口呆之外,真是就只有望洋兴叹和望尘莫及的份了。估计听过的人多半会和我“心有戚戚焉”。

    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有口头禅。而你很难猜到这么个脾气暴躁,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的中年北方大汉的口头禅是什么。他的口头禅确实有点特别,竟然是“宝贝儿”和“亲爱的”。倒不是这两个词很特别,而是这样的词居然会出自他这样一个人之口!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新新人类及其以后的年轻人的专利,没想到在他这里也用得如同“同志”(非另类之意)一般自如。更为稀奇的是,只要是稍微熟悉一些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均一概被他惯称为“宝贝儿”或者“亲爱的”!他还有一个口头禅基本上是在饭店里经常对服务生“专用”的,就是喜欢称服务小姐为“孩子”。幸亏人家都把顾客看成上帝,脾气也好,才没有人和他计较。我想,他大概是当解放军叔叔当习惯了吧。

    认识渠陆军的日子不长,却因脾气相投而有点儿忘年之交的味道。因而,斗胆写下以上文字,作以为念。毕竟“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只求渠陆军看过之后,不要变成“魔鬼”,否则,就是逃之夭夭也来不及了!
发表于 2009-11-28 10:52: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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