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道的师傅

flyingbi

“封面的背影”之六：
                                                    厚道的师傅
                                                       ——封面人物之王海兵

                                                         卢鸿飞

    “海纳百川，海的宽厚、博大和力量是我所爱。”
说这话的是谁？谁这么喜欢海？
    还用问么？当然是名字里有“海”字的那个人了，纪录片界的大腕——王海兵。
    师傅又是谁呢？当然也是王海兵了。
    他是谁的师傅呀？咳，大家都叫他“师傅”，说不清是谁的师傅。当然，最能说得清的，首先是梁碧波的师傅。
     没有考证过，也不知道刚刚当了国际评委的梁碧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的这个师傅。反正，从若干年前直到现在，梁评委一直在各种场合口口声声地称王海兵为“师傅”。他讲话时的开场白通常是这样的（注：此人是四川口音）：“对这个问题，我师傅王海兵和我是这么认为的……”或者：“我师傅和我有这样一种想法……”云云。
      经过交游广阔、口若悬河的梁评委这么无数次的人际口头传播，本来就人不多的纪录片界，还有谁不知道王海兵是他师傅呢？以至于后来，“师傅”从泛指演变成了“专指”，认识王海兵的晚生后辈们，也都和梁碧波一样改口称王海兵为“师傅”了。于是，王海兵就变成全国人民的总师傅了。（梁碧波语）
      还没见过面时，素不相识的师傅便非常热心地帮我解决了一个封面的难题。这年头儿，这样的好人到哪里去找呢？我自然是感激不尽。更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见面，师傅竟又在众位国内的纪录片精英面前十分有力地肯定了《纪录手册》的价值，这更加使我受宠若惊。
      话不多，只一句，但一句足矣，因为得看这话是谁说的。（碰巧，最近也有人对我说了一句话，只一句，却足以让我心灰意冷）
      我没敢把师傅的话当作表扬，而只当作是鼓励，因为我知道，《纪录手册》还远远不够好。
      和师傅相识，是在一个会议上。那是会议的第一天下午，散会的时候，我一边犹豫着，一边走向正准备离开会场的师傅。我十分清楚自己来参加这个会的重要目的——有好几件工作上的事情要达成，当然不能放过这么绝好的机会。只是，之前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情，直到那时，我和师傅说过的话总共加起来还不超过50句，他会答应吗？我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当我心怀忐忑地问他能不能给《纪录手册》做封面时，出乎我的意料，师傅竟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么顺利，真是让人欣喜万分！
      我说看过网上很多他的照片，最喜欢的是他架着机器在山顶的那张，很酷。
      师傅说：“那是我的招牌照。”
      “就用那张吧！”我不由分说，便一槌定音，仿佛生怕他会变卦。
      第二天吃过晚饭，会议组没什么安排，大家自由活动。我跟着师傅等一群人企图出去找一个酒吧继续喝酒。刚一出门，冬日夜晚的寒风无情地扑面而来，穿透毛衣，我不由得一个激灵，而后是一阵哆嗦。
        师傅注意到躲在人群后的我的狼狈相，立刻说：“很冷吧？穿我的衣服吧！”
      “这……”我很迟疑，师傅除了外面的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淡薄的衬衫：“您也会很冷的。”
        “没关系，我刚喝了酒，没事的。” 师傅脱下了他的大衣。
        我还在迟疑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风的确很冷，我终究没能战胜想获得温暖的诱惑，穿上了还带着师傅体温的棉衣。
     没走多远，我们便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同荒郊野岭。既不见人家，也不见其他的任何场所。于是，不得不丧气地返回。
      宾馆大堂里，恰巧撞见正四处乱窜的梁碧波。他看见我竟然穿着他师傅的大衣，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我身上的大衣说：“你就是这么尊师重道的？师傅的衣服你也敢穿？”
      “我，我，我……是师傅要借给我穿的，谁让你不把衣服借给我呢？！”除了反攻，我真的找不到理由。幸好只出去了一会儿，不然，真把师傅给冻坏了，我可没法交待。
       我们一群人落坐在西餐厅里喝酒聊天，叮叮当当的酒瓶撞击声清脆地响着，嘈杂的人群热火朝天地聊着，若秉烛夜谈：纪录片这，纪录片那；纪录片的辛酸痛楚，纪录片的搞笑段子……
       人们的兴致，在酒精的作用下愈发不可收拾。师傅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的话不多，酒量可不小。他说，“时间的重量”还有半斤，如果“时间的重量”没有了，那就是喝多了。
       也许是真的很高兴，师傅竟然还唱起了歌。声音不大，只有我们周围几个人能听见。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歌，从来没听过。过后，我再次向他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竟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可见，那时候，“时间”已经没有“重量”了。
      师傅长着一幅憨厚的外貌，一看就是老实人，和梁碧波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对我说：“还是师傅厚道吧？”
       我连连点头，说：“那当然了！”那个梁鬼子常能把人气得半死，哪有一点儿厚道的样子？
     从做人到做事，师傅的确是个踏踏实实的厚道人。我想，认识他的人都会和我有一样的看法。说起来，师傅还是我的系友，不过这个学长有点儿太大，他和我的老师是同学。因此，无论怎么算，我都得叫他师傅。
       也许，我和师傅真是有缘人，一见面就挺投缘。所以后来，师傅还真成了我的师傅。
       师傅是学摄影出身，但在他身上却能感觉到文人的书卷气。他的个性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内敛的人。每次电话里，我几乎听不出来他是喜是悲，仿佛永远是那么一幅稳稳当当、不急不躁的样子。其实，师傅也会有愁苦，也会焦头烂额。只是，他似乎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比较好。在极其无奈的时候，他的处理方式也十分特别。
     前两年，师傅曾经担任过一个大型系列片《飞越四川》的总导演。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定有大量的航拍镜头。在中国，航拍的东西直到现在也仍然不算多。在技术上很难是一方面，另外，国内的电视台也极少有自己的航拍飞机，基本上要靠部队的飞机来成事。
     有雾的天气，在多山的四川盆地简直是家常便饭。哪天能够航拍，那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当然，也要看飞行员兄弟们的脸色。求着别人办事，总是不如用自己的东西方便。可自家偏偏没有，又有什么办法呢？
      空军仿佛是一个酒精战斗力特别强的部队，对此我也早有耳闻。师傅的酒量再大，毕竟也会寡不敌众。没有让飞行员们喝得痛快，飞机自然也会因此而飞不起来。
      于是，那个国庆七天长假，师傅只能困在家里。偏巧那几天，老天爷非常高兴，一脸的阳光灿烂。对航拍来说，可真是难得的绝好天气呀！这可急坏了师傅，却又毫无办法让飞机起飞。眼瞅着窗外天空蔚蓝，阳光明媚，师傅真是痛苦极了，无奈极了。痛苦到一定要拉上窗帘，遮住那时时刺痛着他的耀眼的光芒，只有这样，他的痛苦仿佛才能稍稍减少一些。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看见敌人就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没想到，即使是师傅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掩耳盗铃的时候。那种无奈，谁曾体谅？
      别看平日里，师傅的话不多，却常有令人意外的妙语连珠。倘若你问他什么问题，他的回答往往像是机智问答的答案。
      接触多了，你还会发现，厚道的师傅并不缺乏幽默感，而且他的幽默里总是闪着智慧的灵光，让人在忍俊不住的同时，又不得不钦佩于他的聪明才智。
      我的一点小把戏，当然逃不出聪明师傅的法眼，总是还没等迈出第二步棋，就已经立刻被他识破了。
——师傅，来当我们的评委吧。
——不敢当。
——您不敢当还有谁敢当呀？再说，难道您不想见到我吗？
——是你想见师傅了吧？
——哈哈，师傅就是师傅，我的诡计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我当然想见师傅了。（因为你还欠着我东西呢！）

      师傅喜欢海，是因为他的名字里有海。师傅是海上兵，我是江边鸟，梁师兄是绿色波浪，我们都离不开水。只是师傅最博大精深，如杜诗。


2004年6月12-13日
于北京

湘里妹子

来源：http://www.swtv.com.cn/celebrity/whb/whb.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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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祭

还记得我吧？嘿嘿，去年一起在宜昌开会，随你们一起到北京的大个。问纪学会各位老师好~有机会来云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