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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欣桥:回顾——纪念“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开办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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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18 20:53: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宋欣桥 (国家语委普通话培训中心)
来源:中国语言文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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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普通话进修班”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专门为全国各地训练普通话教学骨干师资和推广普通话干部的培训基地。50年来,这个班的学员就像推广普通话的火种,撒遍了全国。推广普通话的工作实践证明,举办这个班起到了工作母机的作用,对我国深入持久地开展推广普通话工作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中央普通话进修班”的前身称作“普通话语音研究班”,是新中国建立以来蓬勃开展推广普通话工作的产物。1955年10月,我国语言文字工作召开了两个重要的会议,一个是全国文字改革会议,一个是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这两个会议作出决议:要求各地教育行政部门有计划地分批调训各级学校语文教师学习普通话,同时完成汉语方言初步普查的计划。普通话语音研究班就是从1955年年底开始筹备的。1956年2月6日,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明确指示“教育部应该经常举办普通话语音研究班,训练各地中学和师范学校的语文教师和教育行政干部,各机关、团体、部队也应该派适当的干部参加受训。”这个指示发布10天之后,2月16日,教育部、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联合举办的第一期普通话语音研究班开学了。班主任由当时的教育部副部长叶圣陶先生担任,汪达之先生任副班主任。由于吴(玉章)老的协助,暂借中国人民大学和附设中学的校舍,第一期得以顺利开办。从第二期开始增加许多名额,当时的北京市教育部门拨给一栋楼房作为校舍,地处北京市东北郊土城(元朝北京城墙遗址)西边的和平里榆路村。校址约上万平方米,可以容纳300人左右接受培训。
    当时前三期的普通话语音研究班有两项任务:一是为各省、市、自治区培养推广普通话教学和工作骨干;二是为全国汉语方言调查培养专业队伍。这个班的行政人员由教育部委派,教学人员有当时任教育部普通话教学指导处副处长的徐世荣先生,其他教学人员是由语言研究所德高望重的丁声树先生带领下的方言研究人员担任。开设的课程有“普通话语音”课由徐世荣先生担任;“语音学”课由周殿福先生担任;“方言调查”课、“汉语音韵学”课由丁声树先生、李荣先生担任。除主讲教师大课授课外,“普通话语音”课和“语音学”课还设有辅导课。考虑到学员虽然大多数是教师,但一般都没有教学普通话语音的经验,建立了“试教”制度。(从第四期开始,将“方言调查”课、“汉语音韵学”课、“语音学”课改为“语音常识及方言概况”课。)
    当时学员在普通话语音研究班要学习四个半月,看来时间不算短,可是对于那时各地学员的基础来说,一方面要学习语音理论知识和方言调查方法,还要达到能说比较标准的普通话的程度,必须经过艰苦的努力才能实现,时间还是挺紧张的。第一期的一位学员方音很重,他提出决心要用“铁脸、铁嘴、铁意志”来学习普通话。此后这种“三铁精神”期期相传,成为普通话语音研究班攻克语言关的传统作风。
    为了加强该班的领导,从1959年9月第八期普通话语音研究班开始,由教育部、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三家联合举办,行政领导由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负责。到1960年上半年,共举办了九期,培训了1666名学员。
    1979年2月和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又恢复举办两期“普通话研究班”,共培训88名学员。1980年8月28日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向国务院报告,将普通话推广工作以及专职机构和普通话师资培训班的人员编制划归教育部。教育部在当年10月举办第一期中央普通话进修班。“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名称沿用至今。这个班以培训师范院校、教师进修学校的教师为主,也包括中小学教师等其他教学人员,到1999年共举办27期,培训1100多名学员。为了加强对推普干部的训练,1983年9月教育部、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联合举办第一期中央推广普通话专(兼)职干部训练班,到1994年共举办9期,培训391名学员。1979年至1983年期间,徐世荣先生曾继续主讲“普通话语音”课。从1986年以后,刘照雄先生受国家语委的指派,主管这个班并主讲“普通语言学及国际音标”课;在刘先生指导下,宋欣桥、魏丹开始分工合作讲授“普通话语音”课。在这两门主要课程外,结合新时期语言文字工作的需要,还安排了两个系列讲座:一个是“现代汉字和文字学”,由傅永和先生主讲;另一个是“方言与音韵学”,由厉兵先生主讲。从1997年第25期开始还增设了由宋欣桥主讲的“普通话教学方法”课。在此期间,凡是当时主持国家语委工作的主要领导,先后有仲哲明先生、许嘉璐先生都亲自主持这个班的开学典礼,并就当前的语言文字工作方针政策作专题报告。进修班先后请到了吕叔湘、王力、张志公、周有光、陈原、王均、林焘、胡明扬、周殿福、陈章太、曹先攫、李行健、刘连元等知名语言学家作学术报告或讲座。
    1985年12月国务院决定将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改名为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1986年1月6日国家教育委员会(原教育部)和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在北京召开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确定了新时期国家语言文字工作的方针政策,其中大力推广和积极普及普通话是新时期的首要任务。为了加强社会推普工作,于1986年11月、1987年5月由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商业部委托上海市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举办两期“社会推普干部训练班”,培训学员60名。1987年7月至9月,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在福建(先期在泰宁,后期在厦门)举办一期“普通话语音与方言调查培训班”,培训学员30名。1994年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同意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成立普通话培训测试中心,刘照雄先生担任第一任主任。该中心在继续举办“中央普通话进修班”的同时,为了贯彻落实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国家教育委员会(现为教育部)、广播电影电视部(现为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关于开展普通话水平测试的决定》,在1994年12月举办了第一期国家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资格考核培训班,到2003年共举办36期,培训3572名国家级测试员。香港、澳门回归祖国的前后,港澳教师学习普通话形成热潮,国家语委普通话培训测试中心积极开办港澳普通话教师培训班,至今有1500多名教师在北京接受了培训测试。
    50年代,普通话语音研究班使用的教材是讲授该课程的先生亲自编写的,大多是油印本。当时正式出版的普通话教材中徐世荣先生编著的系列教材颇丰。这些教材深入浅出,具有许多独到之处,在普通话教育教学方面做出突出贡献。其中《普通话语音知识》《普通话正音手册》等影响很大,多次再版。在徐先生主持下,普通话语音研究班还编写了《普通话轻声词汇编》(1964年商务印书馆)一书。丁声树先生撰文、李荣先生制表的《汉语音韵讲义》是专门为帮助普通话语音研究班学员“通过今音掌握古音系统”的,言简意赅极具价值。这份讲义的油印本流传25年后,于1981年在《方言》第4期杂志上全文刊载,后由上海教育出版社正式出版。周殿福先生在为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开设专题讲座的讲稿的基础上,也出版了《国际音标自学手册》(1985年商务印书馆)。为了加强教材建设,时任普通话推广司司长的刘照雄先生亲自布置,首先编印了厉兵先生的《方言与音韵学》(1987年)供内部教学使用。接着,刘先生在《汉语拼音报》(现名《语言文字报》)连载《语音分析和发音练习》(1991年)共10讲,作为“普通语言学及国际音标”课的辅助材料。《普通话语音训练教程》是中央普通话进修班教材建设的重点项目,1991年开始筹划,并列入了国家语委普通话推广司1992年的工作计划。本书编者参考了徐世荣先生编著的《普通话语音知识》的体系,结合编者在教学中积累的经验和体会,注意参考语言学界的有关研究成果,努力吸取各种普通话教材的编写经验。本书的编写大纲由王均先生、刘照雄先生审阅。刘照雄先生还逐章逐句审阅了书稿,并亲自动笔修改有关章节。王均先生在原版序中指出,“本书无论在基础知识的介绍,还是在语音的分析描写方面,都提供了比较全面、丰富、细致、准确的材料。”“这本书在科学性方面,是经得起考验的。”本教程于1993年正式出版。1992年,在刘照雄先生主持下,以当时普通话推广司的业务人员为基本力量,延聘全国语言学和方言学知名学者共同合作,研制《普通话水平测试大纲》。历时两年,于1994年10月正式出版。这个项目不仅是国家语委的重点研究课题,同时也被列为(93BYY010)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中央普通话进修班为各地不断输送教学和推广普通话的新生力量。1980年举办了第一期中央普通话进修班之后,教育部于1981年1月下发了《关于举办普通话训练班的通知》。《通知》明确指出,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培养出来的学员是推广普通话的骨干力量,各地应该重视这批力量,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发挥他们的业务专长,为各地培训推广普通话师资做出贡献”。通知中还强调,“各省、市、自治区应当根据当地情况,利用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历次培训的学员,以及当地高等学校中文系的力量,普遍举办普通话训练班,为各地培训师资骨干,地、县也要采取各种形式积极培训师资。”充分发挥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学员在各地的作用,成为各地教育部门重视推广普通话工作的具体体现。1982年召开的全国学校推广普通话工作会议进一步强调,“要做好推广普通话工作必须抓好师资培训”,“教育部举办的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将长期办下去”。
    中央普通话进修班的学员在接受培训期间,认真学习国家语言文字方针政策,明确了推广普通话、为汉语规范化做贡献的历史使命。”师资就是动力”(徐世荣1981)。学员返回各地后,为了在各地开展推广普通话工作,无论碰到什么困难,都坚持不懈,无怨无悔,义无反顾地无私奉献。凡是接受过培训的学员们,都自豪地称自己是推广普通话的“黄埔”学员,大家把50年代的学员称为“老黄埔”,把新时期的学员称为“新黄埔”。他们中的许多人成为现代汉语、汉语方言、语言研究方面的知名学者,更多的人成为当地教学和推广普通话的中坚分子。
    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正式发布实施了。普通话已经成为我国法定的国家通用语言。推广普通话的历史证明,培训师资是推广普通话的关键。纵观50年全国推广普通话的历程,中央普通话进修班和它的前身普通话语音研究班为我国推广普通话工作培养了一大批优秀骨干人才,他们的辛勤劳动推动着普通话在全国的普及和提高。

                                                      编者
                                                    2003年6月

说明:1.本文为《普通话语音训练教程》序
      2. 《普通话语音训练教程》  审订王均 刘照雄  编著宋欣桥  
        商务印书馆2004年2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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