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提高汉语新词语研究的水准
来源:http://www.china-language.gov.cn作者:周洪波 (商务印书馆)
从1955年召开的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到1984年吕叔湘在《辞书研究》上号召“大家都来关心新词新义”,学界出现了数百篇关于新词语的学术论文和数十部辞书,还有几本研究专著。这表明我国在新词语研究和词典编篡方面,已经解决了由无到有的问题,目前面临着提高的问题。
笔者注意到,近年来有关汉语新词语的讨论,已经由学术界扩展到社会各界,每年的 “两会”提案以及新闻媒体都不同程度地关注着新词语的话题。但是,目前汉语新词语的整理和研究似乎已经步入瓶颈,与新词语话题广泛的社会影响相比较,显得势单力薄、力不从心。
关于汉语新词语的整理和研究,笔者认为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一步努力或提高。
一是对新词语进行全方位研究。尽管学界对新词语的认识和界定存有不同的意见,但把新词语的研究范围锁定在新词、新语、新义和新用法上,意见基本是一致的。事实上,现有的新词语研究成果大多集中在新词的研究上,对新义的研究尚嫌薄弱,新语、新用的研究几乎是空白,这就很难真实反映新词语的全貌。譬如,自从电子计算机进入广大民众日常生活后,像“网络”“键盘”等旧词的使用范围、频率等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些变化是否属于新用,值得探索。
二是对新词语进行跟踪调查。语文词典的编篡或修订,必须积极跟踪、搜罗和收录新词语。新词语体现在词典里,看似一个层次,实际上是多个层面的。不同的职业、年龄、性别等对新词语的认可度是有差别的,需要设计问卷进行跟踪调查。即使是同一词典的不同版本,新词语的进进出出也是值得玩味的。如果我们能就《现代汉语词典》历年来多个版本的条目增删作一次全面梳理,不仅能够看出新词语显现和隐退的轨迹,而且能反映当代汉语词汇的实际变化状况。
三是借鉴相关的理论和手段。多年来,新词语的整理基本上是经验型的,条目的收录往往凭借个人的语感,依靠手工收集资料。实际上,很多词语是介于新旧之间的,不经过仔细考核,很难断定。这就有必要在语言变异、潜显理论之外,尝试吸收和运用原型理论、标记理论等。另外,利用计算机技术,建立语料库和新词语数据库已成为新词语词典编篡的基本条件和技术基础,在大规模真实文本中进行新词语的自动判别与提取,是新词语整理和研究科学化的唯一有效途径。
四是将大陆与港澳台新词语相链接。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大陆和香港、澳门、台湾分别出现了一些地区词,而我们现有的新词语词典大多只收大陆新词语,不收或极少收录港澳台以及海外华人社区的地区词。实际上,不少大陆新词语就是从港澳台地区词传进来的,如果能将地区词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不仅做好了词源工作,而且能增加词典的信息量,会给后人省去许多麻烦。这项工作如果现在不做,若干年以后再做就难上加难了。
五是要进行语言观、规范观的更新。我们正处在一个社会大变革、大起飞的时代,新词语不断出现,传统的词语规范观面临有力的挑战。在此过程中,更新语言观、规范观,使自己的思想适应社会生活发生的变化,是摆在我们每个人面前的一个现实的严峻的问题。说到底,新词语规范的目的是为了语言的健康发展。正如许嘉璐先生所说:对新词语“不进行规范当然不行,过分强调规范,希望纯而又纯也不行”(《文汇报》1999年12月30日)。
写到这里,我耳边又回响起吕叔湘先生当年的声音:“唯独现代语词,应该最受重视,可是最不受重视。”(《辞书研究》1984年第1期)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情况并没有得到完全扭转。要知道,关注亿万人的语言生活,引导亿万民众的语言使用,正是语言工作者的重要职责!
原载《语言文字应用》2005年第3期
[ 本贴由 子祺 于 2006-1-523:26 最后编辑 ]
这种学术研究指南式的文章不可多得
周洪波先生是新词新语研究权威,其说值得学人的重视。感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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