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vine 发表于 2004-2-21 16:54:27

王希杰:複合詞的深層結構和表層結構及其理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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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里妹子 发表于 2004-2-22 17:58:38

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及其理据性

文章主题: 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及其理据性
发表时间: 2004年02月21日 16时48分
作      者:王希杰 撰(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来      源: 扬州大学学报
发表内容:
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及其理据性
《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2/03,41~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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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复合词也有其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区别。从其深层结构向
表层结构转化的时候,由于音节的制约,可能发生结构变形
和扭曲现象,再加上历史演变的结果,仅仅从其表层结构就
难以揭示其理据性。对复合词的分析,不但不可混淆两种结
构,还要揭示两种结构之间的联系和区别。



  汉语中有些复合词,常常显得有些荒谬,不合逻辑,无
理据可说。这其实是这些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之间
的矛盾所造成的。

  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提出句子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
的学说。笔者以为,其实不但句子有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之
分,复合词也有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之分。例如:

  复合词 父母官 钟鼓楼
  深层结构 偏正结构 并列结构
  表层结构 偏正结构 偏正结构

  “父母官”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是一致的,都是偏正
式。“钟鼓楼”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却是不一致的,深层
是:钟楼+鼓楼。这是两座建筑物,钟和鼓分别放置在这两
座建筑物的里面,而不是一座楼同时放置钟和鼓的建筑物。
所以是并列式。而其表层:“(钟+鼓)+楼”。当然是偏
正式。

  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不是一回事情,而且有时
是一致的,因此在分析复合词的时候,其深层结构和表层结
构是不能混淆的。王艾录、司富珍《汉语的词语理据》中说
:“‘口罩’,既可以理解为宾动结构(‘罩口’的倒装)
,又可以理解为偏正(口上的罩、遮口的罩),还可以理解
为主谓结构(口被罩住)。”其实,作为表层结构,“口罩
”只能分析为偏正结构,其中心语素为“罩”,“口”是修
饰性语素。这个“罩”是名词性语素,“口罩”的词性等同
于中心语素的词性,是名词,不可能理解为主谓结构或宾动
(动宾)结构。但是在其更深层次的逻辑关系上,“口”和
“罩”可能有三种语义组合的方式:

  A偏正结构:“罩”为名词性语素,戴在口上的罩。
  B主谓结构:“罩”为动词性语素,口(被)罩住了。
  C动宾结构:“罩”为动词性语素,罩上了口。

  在这三种逻辑关系中,只有A转化为一个表层的名词,
其余两种逻辑关系只是转化为短语或句法结构,例如:

  他的口被口罩罩住了。‖他的口被手巾罩住了。
  口罩罩住了他的口。‖手巾罩在他的口上。

  B和C类用法并没有词汇化,其结构和意义并没有进入“
口罩”一词,所以“口罩”的结构不能分析为主谓结构或宾
动结构。同类的词语还有:“眼罩、灯罩、床罩”、“枕套
、被套、沙发套”等。

  混淆了一个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就很难正确
理解其表层结构。例如《汉语的词语理据》中一例:“‘使
节’的中心成分是‘使’而不是‘节’,‘使’是使者,
‘节’是符节,古代使者持符节作凭证。它的内部形式应是
‘持节之使者’,而不应该是‘使者持的节’,所以‘使节
’结构方式不是偏正,而应该是‘正偏’。”在古代汉语中
,“使”首先是一个动词,是派遣、命令、出使的意思,然
后转化为名词,表示使者。“使节”的深层结构其实是:手
持符节出使到他国去。其结构模式同“司令、将军”是相同
的,都是动宾式名词,由动作而转指人。汉语中的正偏结构
,其实是后补结构,通常只是:A谓词性语素+补充成分
,如“扩大、说明、打倒”等。B名词性语素+量词性语
素,如“车辆、马匹、船只”等。

  两个名词性语素构成的复合词,意义也有复杂的一面,
例如:

  A酒瓶──装酒的瓶子。
  B瓶酒──用瓶子装的酒。

  其表层结构同深层结构是一致的。但是,也有这样的现
象:

  A式 B式
  棒冰(上海) 冰棒(南京)
  盒饭(中国大陆) 饭盒(新加坡)
  沙锅鱼头 鱼头沙锅

  A式和B式是同义形式。“我吃冰棒”等同于“我吃棒
冰”,“我吃盒饭”相等于“我吃饭盒”,“我吃沙锅鱼头
”等于“我吃鱼头沙锅”。A式的表层结构是偏正式,B式
的表层结构也是偏正结构。B式的表层结构是不能分析为后
补结构的。如果硬是把B式分析为后补结构(正偏结构),
那就是用意义分析来代替了结构分析,而在构词法的分析中
,是不能混淆意义内容和结构方式的,是不能用意义内容替
代结构方式的分析的。

  所以说,只有正确把握深层结构,才能看清并妥善处理
表层结构。



  大量的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是一致的,分析其
表层结构就可以直接推导出其意义来。例如:“心上人、意
中人、知心人、知情人、人民币、人情味、同心结、连心锁
、连理枝、比目鱼、日光灯、文字狱、文字禅、乡土气、植
物人、木头人、鬼门关、国字脸,瓜子脸、鸭蛋脸”等等。
这些复合词的理据性是很容易把握的。

  由于大多数词语的深层结构关系和表层结构关系是一致
的,是人们所熟悉的,比较习惯的,它就成了一种强势格式
。这一来,语言的使用者和研究者很容易忽视另类现象的存
在,那就是:有些词语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也可以是不一
致的,甚至是矛盾的。

  深层结构同表层结构相矛盾的复合词,如果是成批量地
出现的,至少是有一定数量的,不是个别的偶然的,理解并
不困难,寻找其理据性也还算方便。特别是已经形成了一种
比较固定的模式之后,例如,(A+B)+N式──表层结构
为偏正关系,深层结构为并列关系。例如:管弦乐(管乐+
弦乐)、青红帮(青帮+红帮)、上下文(上文+下文)、
中西医(中医+西医)、东西方(东方+西方)、青白眼(
青眼+白眼)、教职工(教工+职工)、错别字(错字+别
字)、阴阳历(阴历+阳历)、中西餐(中餐+西餐)、南
北朝(南朝+北朝)、南北货(南货+北货)、红白喜事(
红喜事+白喜事)等等。再如,(A+B)+V式──表层结
构为附加式样,词根加上后缀。例如:指战员(指导员+战
斗员)、教职员(教员+职员)等等。由于这些模式已经为
人们所普遍接受,于是人们往往就忘记了其中深层和表层彼
此矛盾的现象。

  如果这一矛盾只是出现在个别的或极其少数复合词之中
,这就会给语言学分析方面带来麻烦,也往往会误导语言的
使用者。例如,“花生”,其表层结构仿佛是主谓结构,或
者是状中结构(花著生,品种齐全)。其实深层结构是一个
复句:花落了(落入地下),然后生出果实来。作为一种文
化现象,花生被作为生育的象征其实是建立在对表层的曲解
的基础上的。这是复合词表层结构多义性的非深层结构意义
的产物。

  这类复合词的理据存在于其深层结构之中,因此只有揭
示出其深层结构,才能把握它的理据性。忽视了它的深层结
构,仅仅从其表层结构出发,就会陷入困境。例如,“肉骨
茶”是新马华人所喜爱的食品,中国大陆的旅游者在品尝之
前,往往以为是一种加上茶叶烹饪的食品,如同“奶茶”、
“酥油茶”“咖啡茶”、“人参茶”等一样。这是“肉骨茶
”的表层结构误导的结果。在表层结构中,“肉骨茶”只能
分析为偏正关系:“茶”是中心成分,“肉骨”是其修饰成
分。依据这一表层关系,其意义似乎也只能是:“肉骨的
茶”。其表层是很难分析为并列结构的:肉骨+茶。其实,
它本来是:同时供应两种食品──肉骨汤和工夫茶。这两者
当然是并列关系。在其深层结构中,“肉骨”是“汤”的修
饰成分,“茶”的修饰成分是“工夫”。“肉骨”同“茶”
没有语义联系,两者不发生结构关系,两者不能相互构成直
接成分。

  词语的深层结构关系和表层结构关系的不一致现象,是
多种多样的。只有揭示出其深层结构的特殊性,才能发现其
理据性。例如,“蛇人”是养蛇、玩蛇的人。“蛇头”不是
蛇的头,而是特指一种人。“蛇岛”上蛇特多,或以蛇为特
色。“兽医”、“鱼医”、“植物医生”,修饰成分表示的
是受事。“儒医”的修饰成分表示的是医生的身份。但是,
“蛇医”是给被蛇咬伤的病人进行治疗的医生。其表层结构
是偏正结构,“蛇”是“医”的修饰成分。但是,蛇不是医
生,医生也不给蛇进行治疗。这是因为,在其深层结构中,
“蛇”同“医”并无直接的语义联系,在其结构上不能构成
直接成分。“医”只同“病人”发生结构关系,“蛇”亦同
“病人”发生语义联系。



  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之间的矛盾的产生,是有
其内部原因和外部原因的。

  其内部原因指的是语言系统内部的因素对从深层结构到
表层结构的转化的制约作用。例如,复合词音节的长短是有
严格要求的,是最受限制的,压缩复合词的音节数量是复合
词产生演变的一个重要内容。这种压缩过程,往往会改变复
合词的表层结构方式。例如:

  A白条子
  B绿条子、红条子

  表层结构都是偏正关系,“白、绿、红”等颜色词都是
“条子”的修饰成分。但是在其深层结构中,却是:

  C绿(白条子)、红(白条子)

  “绿”和“红”同“条子”不发生结构关系,彼此不是
直接成分。在这一过程中,“白条子”中的“白”消失,其
中的低等级成分的“条子”在表层结构中上升了一个等级。

  “仙人棒、仙人球”和“仙人掌”,表层结构似乎是相
同的,都是偏正关系,仿佛其中的“仙人”分别是修饰“棒
、球、掌”的。其实,“仙人掌”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是
一致的,而“仙人棒、仙人球”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是不
一致的,其深层语义是:“仙人掌科中的形状像棒的植物”
,或“样子像球的仙人掌(仙人掌科中的一种植物)”。

  “师母”是常用词语,普通人是完全明白其含义而从不
思索的。但是它却叫语言的研究者困惑。有一个海外研究生
问我:“‘师母’分析为偏正结构,那该是老师的母亲了,
然而却是老师的妻子呀!”研究词语理据的语言工作者认为
:“‘师母’,意为师傅或老师的妻子,把它看作偏正结构
(师的母亲)是错误的,看作并列结构(师和母)却又不能
尽如人意。”这里首先有一个结构关系同语义内容之间的非
等同性、不一一对应性问题,结构总是简单的,其所蕴涵的
语义内容和类型总是多种多样的。把偏正结构的语义内容统
统都归结为领属关系,这未免简单化了一些。例如“东坡
肉”,恐怕是只能分析为偏正结构的,但是其语义内容可决
不是苏东坡身上的肉!这个麻烦其实是其深层结构同表层结
构的矛盾所引起的。“师母”的表层结构是偏正关系,不是
同位关系。可是其含义不是老师的母亲,而是老师的妻子。
其意义内容同结构关系很难对得上号,不好解释。要想比较
合理地解释其中的奥秘,就得深入到它的深层结构中去──
老师的妻子,我的母亲(比喻式尊称):

  A是我的老师的妻子。(不是老师本人,不是老师的
妻子。)
  B我尊称为“母”。(我尊我的老师为“父”。父和
母是相对称的。)

  在其深层结构中,“母”同“师”不构成直接结构关系
。同“师”有结构关系的是“妻”,但是,“妻”字在表层
结构中没有出现。在其深层结构中,是有一种同位关系的,
那就是:“师妻”(老师或师傅的妻子)和“母”(我的母
亲)的同位,然而“师傅”(老师)并不同“母”(母亲)
构成同位关系。从深层结构转化为表层结构之后,由于压缩
(省略),其同位关系就很难为人所接受。

  现代汉语中有两个“给”字,一个是动词,一个是介词
。在句子的深层结构中,本是:“他给给她一本书。”但是
,在其表层结构中却是:“他给她一本书。”深层结构中的
两个“给”字因为相同语音的连续而省略或重叠了。这种现
象也出现在复合词中。例如,“大姐夫”一词,有两种切分
方式:

A大姐‖夫,
B大‖姐夫。
其意义好像是一样的。但是,似乎不能因为切分后的意义基
本相同,就认为两种切分同样都是合理的。这正如:

A爸爸的‖爸爸的爸爸,
B爸爸的爸爸的‖爸爸。
两种切分的意义基本相同,但不能认为两种切分都是合适的
。虽然“大姐夫”的两种切分可以指同一个人,但是A式是
从其配偶角度来限制修饰的,而B式则是从他自身利益来限
制修饰的。

  与“大姐夫”同类的,再如:

大姑妈──大‖姑妈,大姑‖妈。
大舅妈──大‖舅妈,大舅‖妈。
大姨奶──大‖姨奶,大姨‖奶。

  但是,有的似乎并不是两种切分都可以的,例如:

  表姐夫──表姐‖夫 表‖姐夫(?)
  姨姐夫──姨姐‖夫 姨‖姐夫(?)
  外孙女婿──外孙女‖婿 外孙‖女婿(?)

  因为具有姨表关系的只能是姐妹本人,而不是她们的配
偶,所以后一种切分是难以成立的。但是,前一种切分也很
难成立,因为“姐夫、舅妈、姑妈”等结合是固定的,是为
社会所广泛接受了的。外孙是男人,他也不可能有丈夫(女
婿)的!

  词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不可再分割。其中的语素不能独
立地接受修饰或限制,例如“布头”,“小布头、新布头”
,修饰的是词,不是其中的某个语素。如果要修饰其中的语
素“布”就得说:“新布布头、土布布头、麻布布头、印花
布布头”等。再比较:

  大气压←大气‖气压

  可以认为,表层的“大气压”在其深层其实是“大气气
压”,从深层向表层转化的时候,因为两个“气”字的连续
出现,为发音方便而省略了其中的一个,于是造成了这种表
层结构的重合。“印花布头”可以认为是“印花布‖布头”
的重叠省略。

  因此,似乎也可以认为:

  大姐夫←大姐‖姐夫 表姐夫←表姐‖姐夫
  姨姐夫←姨姐‖姐夫 堂姐夫←堂姐‖姐夫
  外孙女婿←外孙女‖女婿 侄女婿←侄女‖女婿

  这也是语言系统美不胜收的原因所引起的复合词的深层
结构和表层结构的矛盾。

  有些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之间的矛盾是由外部原因引起
的。由于社会的演变,构成复合词的理据的环境消失了,也
会导致一些语素意义的变动,相应地出现了深层结构同表层
结构之间的矛盾。例如:“胡说、胡搅、胡搞、胡来、胡闹
、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胡作非为、胡搅蛮缠”等等。其表
层结构都可以分析为偏正关系,其中的“胡”字是不讲道理
、蛮横无理的意思。在其共时平面上,这一分析没有错。但
是究其产生的原始含义来说,这“胡”字指的是胡人,中国
北方的少数民族。这些复合词的结构本是主谓式:“胡”为
主语,其中的动词性成分是其谓语。这些词语中都有民族偏
见的因素。但是汉语在发展,在现代汉语中,“胡”已经从
民族的称谓,逐步转化为形容词性语素了,那就不必、甚至
不能再分析为一个表示民族的名词性语素了。



  复句式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也往往不一致。汉
语中,有些复合词,居然是一个复句的紧缩,或者是紧缩的
复句。例如:“花生”,其实是:花落了,果实生出来了。
或:花落了,生出果实来了。第一个分句的谓语省略了,第
二个分句的主语省略了。在其深层结构中,“花”同“生”
是没有结构关系的。两个汉字竟然是一个复句,真的不可想
像。这可以叫做“复句式复合词”。

  三字格中的复句式复合词比较多。例如,“生死恋”,
其意思是:“生(活著)相恋,死也继续相恋。”这就是一
个复句。要构成一个复句,按理说,起码得有四个汉字(其
实是“语素”!),于是复句式三字格都是省略复句。例如
,两个分句的主语是相同的,而省略其中之一的:“鬼见愁
”──两个分句的主语都是“鬼”,第二个分句主语承前省
略了。就是:“鬼见了,鬼也发愁。”两个主语相同而全都
省略了的,例如:“随身听”──主语是某人,省略了。他
随身带著,随时都可以听。

  两个主语不同的,省略其中之一的,例如:

  人来疯──第二个分句省略,指小孩。可以是条件复句
,也可以是因果复句。
  胃痛宁──第一个分句的主语是“胃”,第二个分句主
语是“人”,省略了。
  夜来香──第一个分句的主语是“夜”,第二个分句的
主语是“花”,省略了。

  两个主语都省略了的,例如:

  开门红──某人开门,门外是一片红。

  三字格复合词中,谓语也是可以省略的,例如:“龙虎
斗”。其实是“龙争虎斗”,是一个并列复句。第一个分句
的谓语省略了“争”,因为与“争”和“斗”是同义词,承
后省略。

  表层结构往往是省略的结果。省略之后的表层结构常常
是多义的,例如“老来俏、老来瘦、老来福、老来穷”等,
其深层也可以看作是:两个分句的主语相同而省略了的复句
。但是就其表层结构而言,如果分析为偏正结构,应当说是
合适的:老来‖俏、老来‖瘦、老来‖福、老来‖穷。

  表层结构的多义性,很容易造成误解。例如因为“龙虎斗”的表层结构是主谓结构,本来是:“龙”和“虎”的联
合短语作主语──“龙争虎斗”(像龙和虎那样地争和斗)
,但是,“龙虎斗”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其表层的主谓关系
却变成了:“龙”为主语,它去同虎争斗。“介词+虎”作
状语,介词省略了,没出现。“龙同虎去相互争斗”于是就
成了一种流行的文化现象,于是就出现了与中国传统文化中
的龙虎同义意象相反的龙和虎相互对立、互不相容的另类文
化意象。

  其实,许多复句式复合词,就表层结构而言,分析为偏
正结构是比较适合的,例如:人来‖疯、龙虎‖斗、鬼见‖
愁、开门‖红、夜来‖香、随身‖听、胃痛‖宁、老来‖俏
、生死‖恋等等。既然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是不同的层面,
对其结构分别采用不同的分析方式,也是应当的吧。

  词汇学是语言学中比较落后的一个部门。改变这一状况
,需要寻找新的视角,需要加强方法论原则的建设。本文的
目的是:寻找词汇学研究的新视角,探讨复合词研究的方法
论原则问题。

(一)
乔姆斯基提出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概念,是语法学的概
念,构词法本可以认为是语法学中的一个部分。在汉语中,
复合词、短语和句子,在其结构方面是很一致的,是互通的
。因此把原先用于句子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概念扩大到
复合词的内部结构方面,我们以为是行得通的。
(二)
更重要的是,由于存在著复合词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不
一致现象,仅仅就表层结构往往很难真正把握住复合词的结
构方式。因为,表层形式中的语素同深层结构中的语素不完
全一样,深层结构中的结构关系常常不能在表层形式中得到
真实的表现。这就是一些词汇学家反对运用句法结构模式来
分析复合词的理由。但是,复合词表层结构分析所遇到的麻
烦,并不能证明复合词的表层结构就是不可运用句法模式分
析的。所以在复合词的分析中,引进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
概念是很有必要的。
(三)
将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引进复合词的分析之后,不仅要求给
复合词确立合理的深层结构,而且要研究从深层结构向表层
结构运动中的规律规则。从深层结构向表层结构的转化中,
制约因素有语言世界本身的,也有非语言的,物理世界、文
化世界和心理世界的因素,应当区别对待。
(四)
在复合词的研究中引进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概念,其实就
是复合词结构分析从纯静态研究走向动态研究的一个开端。

  我们相信,复合词研究中的新视点的引进,是有利于复
合词研究的科学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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