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汉语成语的长度
姚鹏慈2005-07-05
内容摘要:人们以四言形式为准则,采用径引原文、概括故事、删节或增添词语的方式,将成语凝固在四字格中。笔者通过对《汉语成语小词典》所收录的成语的考察,说明非四字格的成语实在是微乎其微,因而可以得出汉语成语基本上都是四字格的结论。由于汉语成语存在着四字格化的强烈趋向,在鉴别熟语中成语与非成语时,语素组合的长短是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关键词:四字格成语;非四字格成语;“二字成语’’;成语四字格化
一、对四字格成语的考察
汉语成语的长度,即它的字面形式,是以四字格为主,这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先后出版的专著《成语》(马国凡,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8年)、《成语概说》(向光忠,湖北人民出版社,1982年),以及论文《成语研究和成语词典的编纂》(卢卓群,《湖北大学学报(哲社版)》,1991年第5期)、《现代汉语词典》 (商务印书馆,1996年)“成语’’条,一致认为汉语的成语大多由四个字组成。
诚然,汉语中有不少成语是原封不动摘录古籍中的四言形式,直接沿用下来的。如径引自《左传·襄公二十一年》的“宾至如归”,径引自《论语·八佾》的“既往不咎”,径引自宋·包拯《天章阁对策》的“丰功伟绩’’等等,不胜枚举。不过,也有些成语原先并非四言形式,而是逐步凝固在四字格中的。在此,主要采取“概括故事”、“删节词语”、“增添词语”三种方式,最终以四字格而定型的。
“概括故事”者如:“滥竽充数”、“精卫填海”、“杯弓蛇影”、“毛遂自荐”。这些成语不论来自寓言、神话,还是出自传说、史实,无一例外地都以四字格形式而习用于今。
“删节词语”者如:“洪水猛兽”是“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的节录;“汗牛充栋”是“其为书处则充栋字,出则汗牛马”的节录;“日薄西山”是“日薄于西山”的简化;“为人作嫁”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浓缩。
某些成语是在原文基础上“添枝加叶”,成为四字格的。“一决雌雄”原文为“决雌雄”,“别开生面”原文为“开生面”,“短兵相接”原文为“短兵接”,“微乎其微”原文为“微乎微”,“摧枯拉朽”原文为“摧枯朽”。
对于这种现象,刘洁修先生在《成语》(商务印书馆,1985年)中说:“这跟汉语词汇的构造规律、声调规则以及传统的诗文形式密切相关。”当是对的。
笔者对《汉语成语小词典》(商务印书馆,1981年,下简称《小词典》)作了统计:该词典共收成语3559条,其中四字格3340条,占93.8%,而非四字格219条,占6.2%。可见,四字格在汉语成语中占绝对优势,是毫无疑义的。①
二、对非四字格成语的考察
四字格成语占绝大多数,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人们在对非四字格成语的看法上,却有较大的分歧。这里先列举数家之言:
二字成语。由两个单音词组成,例如“推敲、鸡肋、烂柯、请缨、涂鸦、献芹、献曝”等。目前流行的几本汉语成语词典,没有一本收录二字成语的,可能是认为两个字的都是词而不是成语罢,所以拒而不收。(刘洁修《成语》)
成语至少三个音节,但绝大部分是四个音节的。翻开成语词典便可看到,成语的“队伍”基本上是整齐的。(许肇本《成语知识浅谈》,北京出版社,1990年)
汉语成语的音节虽多少不等,少可四言,多则七、八言,但总以四言为主流。 (武占坤、王勤《现代汉语词汇概要》,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3 年)
就字数而言,汉语成语是从三言至十六言。三言以下的,如由“取而代之”压缩的“取代”,由“杞人忧天”压缩的“杞忧”等等,均已凝固为词,不算成语。十六言以上的,事实上一条没有,所以不必考虑。(史式《汉语成语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年)
为行文简洁,我们先从“二字成语”谈起。
新时期以来,出版的各类成语辞典、手册、例释等,少说也有近百种。从笔者见到过的四十余种来看,除了刘洁修编著的《汉语成语考释词典》(商务印书馆,1989年,下简称《考释》)收录少许“二字成语”外,其他的一些——包括影响较大、流行较广的《小词典》、《汉语成语词典》(上海教育出版社,1982年)、《汉语成语大词典》(河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中华成语大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年)、《中国成语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汉大成语大词典》(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6年)——都无“二字成语”的一席之地。
吕叔湘先生在《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商务印书馆,1979年)一文中说过这样一段话:“从词汇角度看,双语素的组合多半可以算一个词,即使两个成分都可以单说,如电灯,黄豆。……不妨说,拿到一个双语素的组合,比较省事的办法是暂时不寻找有无作为一个词的特点,而是先假定它是词,然后看是否有别的理由该认为是短语。同样,拿到一个四语素的组合,可以先假定它是两个词,然后看是否有别的理由该认为是一个词。在这里,语素组合的长短这个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
鉴于此,笔者觉得很有必要将典故性的双音节合成词同成语区别开来,而其决定因素就是“语素组合的长短”。查《考释》作为主条收录的“二字成语”共15个,即:垂涎、顶缸、鸡肋、嚼蛆、解颐、借寇、哭穷、烂柯、埋轮、面首、鼠璞、题凤、投醪、投辖、推敲。我们认为它们都已凝结为词,只不过内含典故罢了,不便当作成语;反之,与其相对应的,如“垂涎三尺”、“味如鸡肋”、“死鼠为璞”、“箪醪投川”、“闭门投辖”、“一字推敲”等才是成语,虽然它们结构紧密,在实际运用中作为词的等价物来看待,但仍没有凝结成词。
对“二字成语”的认识,刘洁修先生本人似乎也有过摇摆。他的《成语》一书中罗列的“请缨”、“涂鸦”、“献芹”、“献曝”,以及行文涉及到的“矛盾”、“向隅”、“鼓盆”、“问津”、“墨守”、“齿冷”、“看竹”等,在相隔四年后出版的《考释》中都没有单独列为主条,只是有个别作为“异体”出现,如“芹曝之献”条中的“献芹”,“向隅而泣”条中的“向隅”。《考释》“凡例”说:“二字成语暂且仅收少量含有典故、比较常见的,例如[顶缸][烂柯][埋轮][推敲][投醪]等。”
笔者基于上述考虑,还是赞同大多数成语研究者的判断,即汉语成语中并不存在“二字成语”。
除了“二字成语”外,非四字格成语的状况又是怎样的呢?它在成语中究竟占多大比重呢?我们以重在收录当代人使用的常用成语的《小词典》为依据,进行客观性的定量分析。
《小词典》共收录非四字格219条(即在正文中的条目总数),而减除非主条后的实际数目是202条 (如[牛头不对马嘴]条,见“驴唇不对马嘴”;[百思不得其解]条,见“百思不解”;前者为非主条,是种异体),分布情况为:
三言的总数2条,实数2条;
五言的总数46条,实数42条;
六言的总数42条,实数35条;
七言的总数35条,实数34条;
八言的总数76条,实数73条;
九言的总数4条,实数3条;
十言的总数9条,实数8条;
十一言的总数1条,实数1条;
十二言的总数3条,实数3条;
十四言的总数l条,实数l条。
合计总数219条,实数202条。
《小词典》“凡例”云:本词典“除一般成语外,也酌收近年来出现的一些类似成语或正在向成语发展的词组和一些常用的熟语”。语言学界一般认为除成语外,熟语还包括惯用语、歇后语、谚语、格言(即名言、警言)等。而非四字格成语往往更容易跟惯用语、歇后语、谚语、格言,以及古人诗句等纠缠在一起,况且语言学界的看法又不很一致,其界限颇难划定。那么,我们如何来甄别非四字格中的成语与非成语呢?
下文笔者将对《小词典》中的202条非四字格,依次进行四个程序的“筛选”,逐层摈弃非成语,再把公认的“真”成语留下。这四个程序先后如次:
程序1:以《考释》正文中的主条为准绳,先剔除该词典未收录的条目,后摈弃该词典以四字格为主条而《小词典》以非四字格为主条的条目(如“无敌于天下”,《考释》主条为“天下无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考释》主条分别为“风声鹤唳”与“草木皆兵”;即便个别非四字格是成语的话,《考释》也只是把它当作一种异体来处理的)。至于《小词典》为一种形式的非四字格作主条,《考释》为另一种形式的非四字格作主条的情况,我们仍保留《小词典》的非四字格形式(如“可望而不可即”,《考释》主条为“可望不可即”,仍保留其六言形式)。
程序2:《考释》“凡例”云:“本词典……亦酌收一部分常见的熟语,如有源可据或有例可引的谚语、俗语等。”鉴于此,对经“程序1”后剩下的119条非四字格,须进一步加以鉴定。在此,我们的依据是熟语专著、②一般词汇学著作、③惯用语和歇后语辞书、④语言文字学工具书中有关“熟语”的条目、⑤以及《〈汉语大词典〉收词原则》(1981年)。凡上述专著、著作、辞书、条目原则中认定是非成语的,都一律淘汰(当然,对极个别非四字格,在上述有关材料的阐述中也有不同看法,笔者暂且均以非成语对待)。
程序3:经“程序2”的操作,还留下67条非四字格。我们再根据《汉语谚语词典》(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和《中国古代名句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6年)加以鉴别。前者“凡例”说:“本词典收集汉语常用谚语(包括俗话、格言、少量警句和成语)6546条。”后者“凡例”云:“本辞典着重收集长久流传的名句,注意选录哲理性强、表现生动、至今仍可资引用的警言佳句。”由于这两本辞书在界定熟语的下位类型时较为模糊,为求统计准确起见,笔者将这两部工具书与“程序2”所列的著作、辞书等有意加以区别,而单独作为一项“筛选”程序。凡在这两本辞书中列为条目的非四字格,我们也都当作“非成语”而将其排除。
程序4:至此还有24条非四字格。笔者查检《汉语大词典》(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86年至1993年,下简称《汉大》),凡未被该词典列为条目的(笔者认为其未取得成语资格),都摈弃在外。
“程序1”至“程序3’’“筛选”结果是,余下的非四字格分别为119、67、24条,经“程序4”则仅剩18条了。
至此,我们对《小词典》非四字格的考察已基本结束。笔者再列出下表,看看它在常用成语中的权重(其中《小词典》四字格的实数,也是在减除非主条后的数目,如[地旷人稀]条,见“地广人稀”;[煞有介事]条,见“像煞有介事”;前者为非主条,是种异体。四字格在正文中的条目总数是3340条,而减除非主条后的实际数目是3128条):
{说明:因为表格难以粘贴,文中只好从略。}
可见,非四字格成语实在是微乎其微了。这里我们再退一步讲,即使“程序3”中根据《汉语谚语词典》、《中国古代名句辞典》淘汰的43条不甚准确的话(因其界定熟语下位类型较为模糊),那么笔者打个半折,只认定其一半(权且为21条)是明确无误的非成语。那么“程序2”后的67条,先减去21条非成语,再减掉“程序4”《汉大》不收的6条,该是40条,它占成语实数3168条(四字格3128条加上非四字格40条)的比例,也只有1.3%。
最后,我们将《小词典》经“程序4”剩下的18条非四字格,逐一罗列出来,并把其中各条可以省略为四字格的,或者可以凭四字格的形式单用的,都在后面注明(凡不加括号说明的,根据均来自《考释》):
“一言以蔽之”可省作“蔽以一言”;
“无所措手足”可省作“无所措手”;
“依样画葫芦”可省作“依样葫芦”;
“覆巢无完卵”可省作“覆巢毁卵”;
“不可同日而语”可省作“未可同日”;
“不登大雅之堂”可省作“不登大雅”(《汉大》);
“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省作“拒人千里”(《汉大》);
“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可省作“十目十手”,亦可各自单用;
“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亦可各自单用(马国凡《成语》);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可省作“经天行地”,亦可各自单用;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可省作“运用一心”。
这18条非四字格成语中,可省略为四字格,以及可分别以四字格形式单用的,就有11条,占61%。
其余7条,从表义上看,都是无法再压缩为四字格的,它们是:“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眨眼”、“敢怒而不敢言”、“放之四海而皆准”、“有过之而无不及”、“庆父不死,鲁难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由此观之,汉语成语四字格化趋向,同词的双音化趋向一样,也是汉语词汇发展的一条重要规律。
三、几点结论
结束了对四字格成语与非四字格成语的考察,我们可以得出以下三点结论。
第一、成语与非成语的区别,典故不是决定因素。
熟语中成语与惯用语、歇后语、谚语、格言等非成语之间,既有同又有异,有时还互相渗透,界限模糊,这些确实是客观存在的语言现象。譬如少许成语就是由非成语转化而来的:“崭露头角”来自惯用语“露头角”,“项庄舞剑”来自歇后语“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投鼠忌器”来自谚语“欲投鼠而忌器”,“青出于蓝”来自格言“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等等。而由于“典故”的介入,它们之间的“纠葛”就更为复杂了。
典故是诗文中引用的有来历出处的词语。它们可来自古代寓言、传说、历史事件或前人作品中的词句。它们的形式,除了四字格外,还有二字格、三字格和四字格以上的。这里,正因为语素组合的长短这个缘故,四字格典故差不多都可以当作成语来对待,它们就是所谓的典故性成语。但是,含有典故性的词语并不一定都是成语,合成词、惯用浯、歇后语、谚语、格言等也都可以含有典故,只不过是所占比例不如成语多罢了。如合成词“题凤”,惯用语“破天荒”,歇后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谚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格言“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甚至一些古人诗句,像“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等都是非成语,而不必因为它们“含有典故”而把它们当作成语的。另外,成语中也客现存在着不少非典故性的,我们也没有理由因其“不含典故”而把它们一律排除在成语大门之外。
因此,倘若划不清典故与词语、典故与熟语、典故与成语这些属于不同范畴的概念的界限,那么在确定成语的范围时,就往往容易将成语与非成语混为一谈。
第二、成语与非成语的界定,四字格具有重要作用。
由于成语四字格化的强烈趋向,决定了在确定一个熟语是否为成语时,“语素组合的长短”这个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涂鸦”是个典故性合成词,而四字格的“信笔涂鸦”就加入了成语的行列;“煞风景”是个“含有典故”的惯用语,而四字格的“大煞风景”就是成语中的一员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是条歇后语,而以四字格形式单用的“八仙过海”是个地地道道的成语;“铁杵磨成针,功到自然成”是公认的谚语,而四字格的“磨杵成针”则是典型的成语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是条格言,而由此产生的四字格“千虑一失”与“千虑一得”都是老资格的成语了。
总之,我们拿到一个四字格的熟语,完全可以先假定它是成语,然后看看是否有别的理由该认为是非成语,或是处于成语和一般词语之间的“类成语”。⑥这种方法较为简捷方便。也许正是基于“四字格在界定成语与非成语时具有重要作用”这种认识,所以《〈汉语大词典〉收词原则》中关于“典故”这一部分里明文规定:“四字格典故,一般均应作为成语收列。”
第三、汉语成语基本上都是四字格。
拙作《成语九章》(合著,浙江教育出版社,1990年)曾经这样写道:“汉语成语的语言形式简洁、明了。四字格是它的主要形式。”而经过进一步的深入调查,事实告诉我们,非四字格成语数量极少,比例极小,实在是微不足道。因此,我们的表述有必要作如下修正,使其更贴近于语言实际,即:“它的书面形式基本上都是四字格。”正是出于我们这种语感上的直觉,笔者参与编写的《汉语成语九用词典》(主编倪宝元,浙江教育出版社,1993年)所收录的四千余条成语,清一色都是四字格。最近有学者明确提出,成语的“外在形式”“应定于四字格”,这也是颇有见地的。⑦对此,周祖谟先生在为《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撰写的“成语”条中有过类似的看法,即“在语言形式上,成语几乎都是约定俗成的四字结构”(但他在行文中又说:“成语一般都是四字格式,不是四字的较少”,前后措词不很一致),这个观点,得到了我们考察结果的验证。
附注:
①另有学者的统计可参见:“《中国成语大辞典》收条目17934个。其中由四音节构成的有17140个,约占总数的95.57%;非四音节构成的有794个,仅约占总数的4.43%。”(周荐《论成语的经典性》,《南开学报(哲社版)》1997年第2期)
②马国凡《成语》,马国凡、高歌东《歇后语》(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年),武占坤、马国凡《谚语》(同前,1980年),马国凡、高歌东《惯用语》(同前,1982年),唐启运《成语谚语歇后语典故概说》(广东人民出版社,1981年),谭永祥《歇后语新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84年)。
③张永言《词汇学简论》(华中工学院出版社,1982年),王德春《词汇学研究》(山东教育出版社,1983年),刘叔新《词汇学和词典学问题研究》(天津人民出版社,1984年),符淮青《现代汉语词汇》(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
④《歇后语词典》(北京出版社,1984年),《歇后语例释》(商务印书馆,1985年),《惯用语例释》(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85年),《汉语惯用语词典》(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5年)。
⑤《辞海·语言文字分册》(上海辞书出版社,1978年),《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8年)。
⑥⑦见徐耀民《成语的划界、定型和释义问题》,《中国语文》1997年第1期。
笔者说明:
拙文原载于《广播电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年第1期。这次发表仅作了些文字上的校订与表述上的些微变动。另外,因表格难以粘贴,在文中只好从略。
讲了这么多,怎么就不对成语先作个定义呢?有点遗憾。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