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琐语

魏袖鼎

047诡异的“飞秋”
    “飞秋”即“FeiQ”，是一种类似QQ的实时通信软件，我们公司的局域网内，每台电脑都装有这个软件，用它来传送文件、发布通知等，还是挺方便的。
    由于项目忙，我们有时需要加班，听在这读研究生的隋XH说，他曾有两天晚上没回寝室，在办公室中一个人加班到后半夜就直接睡在这。2011年12月29日夜里十一点多，他正在电脑上算东西，突然飞秋闪了一下，跳出一个“闪屏振动”，他环视周围，再去别的办公室查看，确实没有别人，只剩他自己。细看电脑屏幕，给他发“闪屏振动”的人连名字都没有。把他吓得直接把飞秋给退出来了。
    事后，他给我看了聊天记录，确实如他所说，但从聊天记录上看不到具体是谁发的。

魏袖鼎

048鸽子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下大雨，有一只白色的鸽子，可能是受伤了，也可能是在暴风雨中飞不动了，反正可以看出身体状况不大好，落在我太爷家的后门口，我太爷把它逮住了，请进屋中，算是救它一命。
    后来我太爷把它送给了我。我把这只鸽子养在屋中，怕它跑了，在腿上拴一个细绳绑在柜子腿上，每天喂它水和米。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觉得它休养得差不多了，和我们也熟了，就不在栓绳了，但还有点不放心，把它的翅膀羽毛剪短，让它飞不了多远。再后来，感觉已经驯化得很好了，我爸就在房檐下做了个窝，把它放飞，它每天飞出去后都回来吃东西，在窝里睡觉。这样过了大半年，鸽子和我相安无事。
    有一次，不但它自己飞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只灰色的鸽子，并且结为夫妻，还孵出两只小鸽子。这样我就有了四只鸽子，看着它们一家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我很高兴。可是我有点高兴得太早了，某日，它们全家飞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看来鸽子这种动物忠诚度确实不咋样，是一群无情无义的家伙，难怪现在说某个人不守信用，欺骗别人，就说他“放鸽子”。

魏袖鼎

049最乐观的人
小时候，听同学闫石说，我们村有个人某，喜好诙谐。一次他掏大粪，不小心迸溅到嘴里一些，要搁一般的人，肯定吐出去后就要大叫倒霉了，没想到这个人却在吐出去后，还假装吧嗒吧嗒嘴，说：“还带咸淡味儿的！”

魏袖鼎

050带鞋底儿的裤子
    上小学时，伙伴王东常爱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夸张而有趣，我们都当故事听，也信也不信。
    有一次，他和我说，他小时候穿过一种裤子，特别的是在裤脚下边缝有鞋底儿，有点类似捕鱼人穿的那种皮叉子，穿上这种裤子就不用穿鞋了。一般都在冬天穿，因为下边没有裤子和鞋的接合处，不透风，暖和。
    我听了，觉得很新鲜，回家和我妈说了，她认为这是假的，表示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裤子，还说：“少听他胡说八道。”
    结婚后，和张岩提及此事，当笑话讲给她听，没想到她一脸诧异：“你小时候没穿过？这是很常见的，我小时候就穿过这样的裤子。”后来又和同事讲了这个故事，有些人也表示见过。看来我一直误解王东快二十年了，在我心里，终于可以给他平反昭雪、恢复名誉了。

魏袖鼎

051语音报时的手表
    以前，流行一种能语音报时的电子手表，每到整点或半点时，手表就会说：“现在是北京时间几点整。”或“现在是北京时间几点三十分。”之类的话。在平时，只要人摁一下摁钮，它也会说话：“现在是北京时间几点几分。”这种手表上纽扣电池，能用很长时间。后来又增加了新的功能，比如内置流行音乐、各种鸟叫声等，当然还具有闹钟功能，有的还能变换语种，用英语报时。实际上，这是一种盲人专用手表，很多盲人都用它。
    听某同事说，他们当地有一个盲人，有一块这样的手表，他感到非常实用，十分喜爱，一天到晚都戴在手腕上。后来，这位盲人去世了，入葬前，亲人们在哀悼的同时，纷纷表示要把这块手表随葬，要让它的主人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方便的知道时间。在放入坟墓的最后时刻，一个亲人把手表的电池取了出来，其他人感到很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解释道，这种手表能自动报时，带着电池埋在坟里，如果晚上有人经过坟地，正好赶上整点或半点，手表在坟里响了，还不把人吓着啊？人们听了，都觉得他想问题很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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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不怕蛇的人
    有些人天生不怕蛇，而且蛇怕他，我听说过或见过好几个这样的人。
    先说一个姓赵的，我没亲眼见过他降服蛇的本领，但听人们说起过。据说，他在野地里走，只要蛇看见了他而且他也看见了蛇，蛇就回自己翻白，动弹不得，让他随便捉。又说他有时捉了蛇，放在衣服口袋中，拿回家，说是让它抓耗子。谁都知道蛇是老鼠的克星，效果肯定不错。可是他媳妇和普通人一样怕蛇，而且谁也不能保证由于蛇害怕这家的男主人就连带着害怕女主人，所以蛇在他家待不了多久就在媳妇的唠叨声中被他扔了出去，估计效果也不咋地。
    他儿子是我小学同学，继承了父亲不怕蛇的能力。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在野外玩，碰见了他。他拿着自制的鱼竿，说是去钓鱼。我问他用什么鱼饵，他把鱼竿递给我看，倒下了我一跳，在鱼竿上用鱼线绑着一条半米多长的小青蛇，由于鱼竿是用竹竿做的，绿色的，和蛇的颜色很像，开始时我们都没注意到。他说：“刚抓的，拿他做鱼饵。”我们挺疑惑，这东西怎么能做鱼饵呢？只见他解开鱼线，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顺手一撸，蛇皮就整个蜕了下来，整条蛇就变成了一条白色的肉。然后他拿出小刀，把这条肉切成一段一段的：“这就是鱼饵。”
    听表弟说，他家边上有一个老头也不怕蛇。某年夏天，他戴着帽子，在路上看见了我表弟，朝他一笑，摘下帽子，只见光头上盘着一条蛇：“这东西凉快，要不你也凉快凉快？”表弟脑袋要成了拨浪鼓：“不敢不敢！”蛇是冷血动物，听我妈说，谁手心好出汗，可以养一条蛇，天天握在手中就能治好，看来蛇真能让人凉快。
    听苗老师说，他刚毕业留校时，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有一次，晾的衣服掉到了楼下的草地上，他下去捡，发现一条挺大的蛇。他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立马跑到楼上，想找个工具挑起衣服。这就惊动了住在宿舍中的一位朝鲜族老师，据苗老师描述，这个老师得着信时，眼睛一亮，跑到楼下，到那就把蛇给抓着了。那时正是七十年代，物质极其匮乏，吃肉是比较奢侈的，当天晚上这个老师就把蛇给炖了，还请苗老师品尝，当然苗老师没敢吃。

魏袖鼎

053、零食
    有一种小型水果，叫“黑枣”，比葡萄干大两圈，黑色，无核，吃起来软软的，有点甜，和正常的枣区别很大，估计只是名字中带“枣”，实际上是其他种类的水果。
    听我太爷说，有一年（估计是七十年代），他从外地出门回家，带回来一些黑枣，分发给了孙辈们。那时我二丽姑还是个小孩子，而且就当时的条件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零食。所以在她看来，这些黑枣不啻于珍馐美味，自然是爱吃的很。
    几天之后，我太爷突然发现二丽姑在外边的地上捡着什么，不停地放进衣服口袋中，还偶尔往嘴里放。走过去一看，捡的竟然是羊粪蛋。我太爷赶紧让她吐出来，并扔掉手中、口袋中的存货。原来，那些黑枣早就吃完了，从外表看，羊粪蛋和黑枣差不多，二丽姑年龄太小，没什么分辨能力，就把羊粪蛋误以为黑枣了。
    我当时听了这个故事，感到非常的好笑，现在回想起来，在好笑的背后还多少有点难过，让我感慨于那时无论大人还是孩子，物质生活真的是太匮乏了。

魏袖鼎

054、“常荣”
    以前经常听我奶奶等人说起有一种叫“常荣”的神仙，不知道具体怎么写。但我们家乡把蛇也叫成“长虫”，所以人们认为“五大仙”中的蛇仙姓“常”，把蛇仙的名字写作“常金荣”、“常小荣”等，由此我推测这种神仙可能也是蛇仙的一种，大约写作“常荣”。
    这种神仙最著名的法力有点像道教神话中的“大搬运”，即能让某种东西莫名其妙的多起来，但也有不同于大搬运的地方。大搬运是把东西从一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动到另一个地方，也就是说，还符合质量守恒定律，有点损人利己的意思。而常荣的法力却能让东西变多，是变多，而不是从别处搬运来的。
如果某家对待这种神仙心诚，而且心地良善，那他家就可能得到常荣的保佑。具体表现在某些吃的、用的等消耗品或其他物品，在使用或其他过程中，老也不变少或者变少的非常不明显，这当然是很吸引人的。但是常荣的脾气不好，稍不满意就会使人家失去这种机会。
    比如小时候听来的一件事，说有一家，得到了常荣的保佑（叫“出常荣了”）。某年秋收时节，这家在场院中打完粮食，正在进行装袋作业。装了一袋又一袋，粮食还是一大堆，天都黑了，男主人带着帮忙的紧张忙碌着，尽管很累但心里高兴，又是一个好收成啊。女主人做完饭菜等待他们来吃饭，可能等的时间长了，就过来叫。看着月光下还有大堆的粮食，真是愚妇无知，她发牢骚道：“咋还剩这么多呢？赶紧装完回来吃饭吧。”没想到就这一句话就得罪了常荣，失去了常荣的保佑（叫“常荣没了”），剩下的粮食没装几袋就没了。
    我小时候有类似抱怨时，奶奶往往告诫我不要说这样的话，以免得罪常荣造成长荣没了。所以奉劝各位，如果家里剩饭较多，还是不要嫌媳妇做饭没准，最好把它默默地吃掉。

魏袖鼎

055、当兵的故事
    听我大姨夫说，他年轻时当兵的地方气候非常寒冷，冬天时他们在外边，都穿的很厚，还得带大棉帽子、口罩等。有一次他们巡逻回来，每个人的眉毛上都上了霜，全成“白眉大侠”了。还有一个人，在下巴上冻出一个冰溜子来。
    他们当兵的地方条件也很艰苦，冬天时没水喝，得到野外收集看起来较干净的积雪，拿回来后在大铁锅中烧开再饮用。尽管积雪看起来很白，似乎没什么杂质，可是几乎每次烧开后都能用笊篱捞出一些羊粪蛋来。
    听我刚叔说，他年轻时在内蒙古扎鲁特旗当兵，那的条件能好一些，但是也不咋地。他们连部有一个水泥砌成的小水池，离开地面有一定高度，上边有盖子，有点像现在的热水机。喝水、用水时，拧开下边的水龙头，里边存的水就能在重力作用下流出来。
    有一次他们连外出劳动，过了好几天才回来，大家又累又渴，都挤在水池外边争着去取水饮用。人多水少，他们几个人到那时，已经接不出水来了。我刚叔很懊恼，他就把盖子揭开，想拿茶缸子从里边舀出一些残存的水。往里一看，没想到里边泡着一只死耗子，估计是他们临走时盖子没盖严，让耗子掉了进去淹死了。他一阵恶心，一点喝水的心思都没有了。别人知道后，都呕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