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领导人不念稿子的背后

霜叶红

赵楚：国家领导人不念稿子的背后
来源：http://zaobao.chengdu.cn/content-2-33-21177-1.html

　　中国新班子亮相，中外无外乎充满善意期待，对他们上任以来的各种言行，官媒彷佛拿着粉红镜片显微镜，在字里行间不断寻找值得讴歌的亮点。最新的一篇是中新社对以后高层开会不许念稿子的表扬。这个不遗余力的赞美很有趣，因为人们很自然会纳闷三个问题：1、以后高层开会不念了，那是不是中层和低层开会是可以念，甚至必须念的？2、执政党多年宣扬依法行政、依法执政，如今领导人提倡，或要求，是何等法规？3、念稿子是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表现，那么，是不是不念稿子，就遏制住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了，万一没刹住车，那又怎么办？

　　有人说我抠字眼，故意抬杠，其实并非如此。之所以愿意就此事说几句，实在是因为对国家新闻社的无原则拍马屁作风感到愤怒。而就严肃的道理来说，研究重大公共决策，事关国是，参与者应该精英准备，言必有中，有稿子算什么问题？问题是现在的所谓稿子套话连篇，言不及义，这才是弊害。以有无稿子为准，难道以后开会都是随便侃？难道公权的职责行使是大茶馆？堂堂国家新闻社，只知道拍马屁，不明基本是非！

　　我国有所谓官僚主义，开会招待很好，举手如仪，缺少对重大公共事务的严肃政策研讨和辩论风气，在实践中，参与会议者更多的是对上头察言观色，窥测风向，希望投上所好而发言，对下则复制大领导讲话，模仿大领导派头，拉大旗作虎皮，蛮横无理，睚眦必报，这一切并不是所谓形式主义可以解释的，追究根本，其原因在于体制赋予的上下权力，这些权力在自上而下的授权范围内，几乎是无限制，也无责任的。过去发言念稿的套话和空话并不是无意义的，那是在上级面前自保的法宝，基于个人思考的严肃发言，不管有稿无稿，都可能招致政治的失分。这在文革中对刘邓陶一类文章与发言的批判与揪斗中，人们早已熟知。

　　官僚主义这个词本是美国人发明的，本意是指官员缺乏政治伦理和职业责任，行事围绕自身权位运转，对公共事务缺乏真诚关切。而形式主义似乎是一个延安以来的典型中国概念，一般指官员行文做事不关心政策焦点，不关注实质问题，只从事堂皇的敷衍，以捞取和骗取自我的政治利益。从这些简单界定上看，在事关重大国是和民生等问题上，言不及义地念稿子，既不是什么官僚主义，也不是形式主义，而是对现实权力规则的尊重和实践。因为，长期以来，我国已经形成了一种弥漫和强大的风气：直言者死，谏言者倒霉，对在上位的权势者质疑，必然会损害自身正当的利益，而且于事无补。这种风气已经是一种妇孺皆知的法规之外的真正规则，在此规则之下，谁不愿意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

　　广而言之，自中国古代的帝政专制中世纪欧洲的神权政治，乃至20世纪兴起的意识形态政治，政治和政务被塑造成一种精神价值的实践活动，换言之，公共服务不是针对具体社会问题的政策博弈，而是一种证明精神价值正确的活动，因此，在这一理念指导下的权力体系，说到底不是不关心具体政策和所涉事项的，个中人活动的主轴乃是时刻注意自身的与虚拟的最高价值的远近关系，如此，要人呈现责任感，要在政务讨论中展现个性和才具，要摆脱形式主义，那是缘木求鱼。因为，精神和意识形态的权威毕竟是抽象的，人们可以实际面对的，乃是具体的、手握权力的个人，那就是屈指可数的大BOSS们。

　　回到开头的问题。念稿子不念稿子本身不是问题，相反，我们看到历史上决定历史走向的许多重大政治家言论是念稿子的，伯利克里的演说是有稿子的，林肯的葛底斯堡演说也有稿子，《我的一张大字报》是有稿子的，《关于建国以来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是有稿子的。无论正反，稿子不是问题，甚至念空话的稿子也不是真问题，真问题只有一个：在一个权力不受制度有效制约、制衡和监督的体制内，人们无法就所参与的重大公共问题敞开心扉，直言无忌。

　　有中国各种会议经验的人不难知道，在各种严肃的主题研讨会议上，不时会有某些领导型、或前领导型发言人，他们的确有过脱稿讲话的发挥，但很多时候，那些发言，破坏会议发言规则，张口万言，不能自休，东拉西扯，彷佛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主持的不好意思打断，听众只好强打精神，假装聚精会神。这种无稿子的发言实际上不也很官僚主义吗？

　　同理来说，为尚未展开自身政策实践，甚至没有鲜明政策阐述的领导人肉麻地唱赞歌的官媒本身也是一个证据，证明一个浅显的道理：当权力的崇拜和恐惧存在，有没稿子，废话、空话和套话都是难以避免的。人们应该记得：中新社的这篇赞歌是有稿子的。（来源：网易博客）

霜叶红

领导的发言 给领导写稿子有用的着请收藏
同志们：
        
        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的_____会议，我认为十分必要，这对于_____工作的开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刚才____领导，以及____同志的讲话,内容生动，十分深刻。对于我们的工作具有现实性的指导意义。希望在座的同志，认真领会，深刻理解。回去后，要传达____同志及____同志的讲话精神，并认真落实。真抓实干，推动_____工作的顺利开展，努力开创_____工作新局面。

      按照会议流程，我再补充一下几点意见：

       一、对于 _____工作，我们要从思想上提高认识，充分领会_____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当前，_____工作正值历史发展的机遇期。在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还要从深度和广度上更加推进_____工作的展开。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提高认识！各级领导要充分领会_____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各级组织，各级部门，要加强关于_____工作的宣传力度，形成上下“齐抓共管”的良好局面，要以这次会议召开的大好机遇为抓手，使_____工作更上层楼。
     
         二、对于_____工作，要加强落实，要把工作落到实处。目前，有极个别同志、个别部门，存在一个很不好的现象，就是：热衷于搞形式主义，热衷于开大会，传达文件。当然，开会是必要的，上传下达也是必须的。但是，光是讲空话。打官腔，是远远不够的。对_____工作，要做好落地，加强落实。各级领导要把_____的宣贯工作，列入日常议事日程，要具体部署。专人负责。认真执行。各级领导要为_____工作创造必要的物质条件和舆论环境，扎扎实实推动_____工作的全面展开。务必要抓出实效，抓出成绩。

　　三、要加强做好协调工作。历史的经验证明：团结，是我们消除一切困难的有力武器。关于_____工作也一样，各级领导要加强协调工作，要把上下左右，各个方面，各个环节有机结合起来，形成长效联动机制，步调一致地推进_____工作的开展。目前，有些部门存在 遇事推倭、互相扯皮。这种官僚主意作风，轻则导致工作效率降低，重则影响我们党在群众之中的威信。我们要坚决铲除这种官僚作风。各级机关及各级领导一定要以身作则，从自身做起，对于这个问题引起高度的重视。

      
      四、要重在实践。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实践中探索_____工作与市场经济有机结合的新路子。_____工作与市场经济有着必然的联系。当前，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正在经历深刻的社会变革，它的影响将波及社会生活的每一个领域，_____工作也不例外，它必然会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因此，如何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如何和市场经济有机结合起来，探索出_____工作的新路子。希望大家认真地思考一下，努力探索，这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五、参与_____工作工作的同志，要从思想上加强自豪感和责任感。同志们，对于_____工作，党和国家是非常重视的。尤其各级组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同志们，你们承担的 _____工作，是肩负着各级组织对你们的殷切希望的，希望你们要脚踏实地同心同德。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工作。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以上五点内容，供各位同志们参考。大家要振奋精神，多干实事，少说空话，不说废话。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努力开创_____工作的新局面。 全面夺取建设_____工作的新胜利。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各位！散会。

　　另外，会后_____宾馆为我们准备了简单的工作餐,请大家留下到———处集合就餐。 届时，与会的同志们可以继续对自己所关心的会议精神及会议内容进行进一步的深入交流与讨论。

霜叶红

倡导领导脱稿讲 开会先来背讲稿来源：http://news.sina.com.cn/c/2010-11-11/034818352483s.shtml

日前，眉山市东坡区委以区委办名义专门发文通知，倡导全区正科职以上领导干部，一般工作性会议一律不用讲话稿。文件下发后，褒贬不一，有人认为脱稿讲话能深入了解情况。也有人质疑作秀，认为这只不过是一时之想。

　　“一般的会议我们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但不是所有的会议都要求脱稿。”昨日，东坡区区委办主任李维义称，此举旨在转变会风，促进力戒空话套话，切实改进文风会风，提高会议质量效率。

　　发文倡导 脱稿讲话

　　昨日下午2时许，眉山市东坡区某部门的小王刚到办公室，一位领导就跨了进来，让他写份讲话稿。而在小王的桌面上，一份东坡区委办倡导正科职领导干部一般性会议脱稿讲话的通知摆得端端正正。通知上，东坡区委办不但倡议全区正科职以上领导干部，一般工作性会议一律不用讲话稿，还要求讲话要短、新、准、实和真。

　　“每写一份讲话材料，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深化、强化、增强、研究……”在学校，小王是公认的“才子”，文笔优美。“但在这里，文笔完全用不上”。

　　不到两小时，小王就将讲话稿送至领导张某手里，在简单修改了几处错误后，一份讲话稿成型。

　　以前念稿 现在改背

　　“以前可以照着稿子念，现在不行了，区上下了文件，只能背下来了。”拿到稿子后，关上办公室门，张某开始记了起来，“只能记住大部分，但记了下来几天都不会忘记，以前念稿子，念完就忘。”

　　“搞个形式，过几天完了就算了。”一位就职于东坡区某部门的李姓工作人员坦言，“正科职的基本上年纪都比较大，有些照着稿子念了几十年了，要让他们完全脱稿，现实吗？”此外，也有不少人对脱稿讲话给予了高度肯定。“领导们讲话时间明显短了起来，虽然听那语气就知道是背下来的，但空话套话少了很多。”

　　精简会议 效果不错

　　昨日，东坡区委办主任李维义称，此举旨在转变会风，促进力戒空话套话，切实改进文风会风，提高会议质量效率，更有实效性，更有针对性，有利于领导深入了解一些事情。

　　“区上以前就下了规定，一般的会议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脱稿讲话迫使会议变短。”李维义说，“但不是所有的会议都要求脱稿，比如政府工作报告等一些重要的、大型的会议的讲话，就不能脱稿。”

　　如果有领导在一般性会议依旧拿着稿子讲话怎么办？李维义称，“我们会提醒他。从目前的效果来看，开的几次会领导都是脱稿讲话，效果不错。”

　　陶广汉 成都商报记者 蒋麟

霜叶红

不得不说的职业感慨：给领导写稿子的甘苦

     前不久在网上看到一篇给首长写稿子的心得文章，里面既有可供参考的部分，也有会误导读者的瑕疵。从事文字秘书的职业，需要很高的综合素质，例如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敏感的政策领悟力、基础扎实的文字功底等等，这些都是共性的、大概念方面的要求，拙文不予涉及。我也给领导（不敢说首长，按照惯例，一般要到中央一级和部队里，才会称首长）写了半辈子稿子，也忍不住想把自己给领导写稿子的体会，包括经验和教训说说，算作是自己给自己的过去职业生涯的这个侧面做个简单的总结吧。
         
     其实，给领导写稿子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贴身秘书的主业，秘书分成文字秘书和事务秘书两大类，贴身秘书就是事务秘书，文字秘书不会是贴身秘书，实际上就是秘书处里的写手。文字秘书默默无名、辛苦劳心，提拔机会也远远不如事务秘书。省级以上领导班子的稿子都有专门的写作班子操刀代笔，有的是办公厅里的秘书处，有的是办公厅直管的调研处。虽然有写作班子，根据文稿的不同作用、不同的领导层次，写手秘书也有主次之分，一般的重要大稿，基本上是集体创作，根据不同的部分，分由不同的秘书撰写，最后由大秘，一般是秘书处处长、负责文秘的副秘书长汇总、修改、审定，然后提交程序规定的权威会议讨论以后才能定稿。
         
     领导普通场合的讲话稿、公文稿，一般会交由资深、熟练的秘书撰写，这种秘书领导用惯了，也适应了用他的稿子，有了写作任务，直管领导也会把稿子压到这种秘书头上。所以，当一个资深秘书，掌握了娴熟的文字功夫，不见得是好事，工作压力会很大，需要处理的文字稿件也会特别多。碰上有良心的领导，遇到提升的机会会想着给他撰稿的秘书，遇到没良心的领导，这种秘书很难提升，因为领导要用他，提拔了谁给领导写稿子？此外还有一些几乎没有机会给领导个人撰稿的秘书，只能在组织大稿的时候充当一个组成部分，这种秘书的前景不妙，如果没有特别的机遇，很容易一辈子都处在等候提升的队伍里。
      
      一般的普通稿子，比方说临时的讲话稿之类的，会由领导信任、习惯、常用的秘书个体撰写，而不会动用写作班子，我这里主要讲这种由秘书个体撰写的稿子。
      
      首先，秘书对给些讲话稿的领导要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起码要对他的语言习惯、思路走向有相当程度的掌握。俗话说功夫在戏外，秘书的功夫在稿外。因为要写出能够充分表达领导思路、适合领导阅读习惯和讲话风格的好稿子，就要求秘书争取尽量多的机会听领导讲话。我认识一个很好的文字秘书，领导每次讲话，不管是不是念他的稿子，只要能脱开身，他都要现场去听，有条件的话还要录下来，回去以后反复琢磨。他这是在琢磨领导的语言习惯、表达风格和思路走向，同时还能总结其他秘书的优势和长处。
         
      一个成熟的秘书，在接受撰稿任务以后，动笔撰写之前，会厚着脸皮抓住一切机会和领导主动沟通，摸索领导讲话的思路、表达重点等等方面的问题。其实，对于秘书这方面的需求，一般情况下领导也会很配合，只要有时间，会喜欢和秘书交流这方面的意见，因为，稿子毕竟要领导去念，领导也希望稿子能尽可能的传达自己的意图、适合自己的阅读习惯和表达方式。
        
     其次，秘书撰稿还有个运气问题。所谓运气，就是看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领导。从念讲话稿这个特定的角度区分，领导有三种：一种对秘书的稿子习惯于照本宣科，也喜欢那种照搬照抄的官样文章。遇到这种领导秘书就有福了，基本上可以从网络上扒文章，再和本单位的实际结合起来就可以，因为这种领导比较好对付。另一种是领导本身水平能力不怎么样，却对秘书的稿子挑三拣四、总也不满意，不到屎憋到肛门口不会放过秘书，遇到这种领导，秘书只能自认倒霉。第三种是水平能力较强的领导，总是希望秘书提供的稿子能够尽可能体现自己的风格、思路，不喜欢那种官样文章。这种领导对稿子的要求很高，秘书撰写的稿子既要对稿子表达的内容非常熟悉，也要对领导的风格有充分的掌握，遇到这种领导其实是秘书的福气，因为给这种领导撰稿的过程，实际上就是难得的学习机会，给这种领导当上几年文字秘书，肯定什么稿子都能应付过来了。遗憾的是，遇到这种领导的几率实在太低，我做了半辈子秘书，掰着手指头算算，遇到的这种有水平、有思路、对提高秘书撰稿有教益的领导不超过三个。
        
      再次，秘书给领导写稿子，最重要的是心理上、意识上、视角上的“移形换位”，一定要从领导的角度想问题、看问题、谈问题。道理很简单，你是给别人写讲话稿，不是给你自己创作作品。也就是说，你写的应该是别人想的东西，而不是你自己想的东西。这个道理说起来简单，真的做起来其实很难。人的主体意识总是会自觉不自觉的掌控写作的全过程或者部分过程。一个好的文字秘书，应该具备创作剧本、撰写小说的能力，拟境、拟人、拟己应该成为基本的能力。如果你给领导写的稿子，谈的问题、语言风格、表达的思路走向都是你自己的，这种稿子领导是肯定不会用的。
        
    我也遇到多很多从事文字秘书的写手，毕业于著名院校，有很高的文化造诣，也有很好的文笔基础，却因为没有这种“移形换位”的能力，写出的稿子经常被枪毙，以至于后来只能担任大稿校对的文字秘书，这种秘书应该文字秘书中混得最惨的，因为他甚至连听听领导念自己稿子的那种最单纯、初级的成就感都享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