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诗词的艺术境界

虎子

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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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

作者：梅疏英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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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29 12:53   

??毛泽东作为一个非凡的历史伟人，集政治家，军事家，哲学家，诗人于一身，一生著述颇丰，无论在政治、军事、思想、文学艺术各领域他都取得了不蜚的成就。由于特定的历史条件，加之他独特的个性和聪睿的天赋，铸就了具有非凡内涵和魅力的特定人格，正是因为这种特定的人格，成就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古奇才。他用诗词，营造了一个独特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血与火，汗与泪，阴霾与阳光，痛苦与欢欣。这是一个充满魅力的世界，一个举世属目的世界。这个世界无论在艺术风格、情感、内容上与古往今来众多诗词名家相比较，有他自己独自的个性----体现了从打破古典和谐和走向近代豪放再迈向现代崇高的美学轨迹和诗人心态.今天，我从文学艺术——诗词的审美艺术范畴出发，不妨班门弄斧，走进毛泽东的诗词王国，放浪形骸，漫步流芳，去陶冶、鉴赏、领受一下他的“诗词大观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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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崇高美
??崇高作为美的一种范畴，它主要指对象以其粗犷、博大的感性形态，劲健的物质力量，雄伟的气势，给人以心灵的震撼，使人惊心动魄、心潮澎湃，进而受到强烈的鼓舞和激越，引起人们产生敬仰和赞叹的情怀，从而提升和扩大人的精神境界。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提出的“风骨”其实也就是指文学作品中的崇高美，具体就是指文学作品体现了刚健的体魄和骏爽的精神风貌。朗吉诺斯在《论崇高》一文中认为，文学作品的崇高风格包括五个方面的内涵：即庄严伟大的思想、慷慨激昂的感情、辞格的藻饰、高雅的措辞和尊严的结构。毛泽东的诗词艺术可谓是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这种崇高的风貌，其具体来说体现在：理想、语言、自然风光等上面。
??（一）理想
??中外文化为男子设定的生命价值标准是拼搏、奋击：“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陆游到老都还在做梦：“夜澜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那荆轲冒死都要“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象这样的诗文句古今中外皆有，外国的如裴多非的“若为自由故，两都皆可抛”等。由文化灌输给男性又被男性内化为本能性质的男性角色意识，在男性心中培植起事业的成功为最大幸福、最高价值的信念。毛泽东作为一个有志青年对理想的奋力追求也不例外，而且他出生于那个风云际会的历史时代，时代的使命赋予了他非凡的政治抱负和人生志向，铸就了一代伟人的高品高格，在此不凡理想和高品高格下形成的诗词风格也是与众不同。于郁郁葱葱的现代诗词名菀中可谓一树奇芭，展尽了毛泽东诗词崇高的风格。郭沫若云：“径纶之外，诗词余事，泰山北斗”，堪称诗词中泰山北斗的毛泽东诗词，反映着中国革命的光辉历程，体现着一代伟人的伟大思想和“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象台风扫寰宇”的凌云壮志。毛泽东诗词的根须深深地扎根在近现代风起云涌的历史背景和战斗生活的土壤中，生动地表现出一代伟人的自由意识的生命活力，矗立起一个从古典和谐走向现代崇高的抒情主人公的典型性格和典型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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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来看他的《沁园春 长沙》一词，此词塑造出毛泽东作为一个有远大政治抱负的奋斗雏形，他“独立寒秋”，望“湘江北去”，看“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发现“万类霜天竞自由”，又“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再“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他们这一代有志青年，恰“风华正茂”，要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畅谈人生天下事,慷慨激昂,是何等宽阔、博大的胸襟！又是何等的自信和与自豪！这一首登临吟赏词，以一个典型环境为背境，抒写出旧地重游，抚今溯昔的激情斗志。毛泽东在他的诗词中树立起的山鹰般的战斗形象，是那么的博大、雄浑、明睿。当然，这种形象与他那不凡的理想是一脉相承的，如果没有超越常人的理想，就没有词中“指点江山”的豪情满怀。再看其它诗句，象“鲲鹏击浪”，“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天翻地覆慨而慷”，“敢教日月换新天”，“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等，象这样的理想，中国现代诗坛上有几人能和毛泽东并驾齐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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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语言。
??马克思说：“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又说：“语言是一种实践、、、、、、现实的意识。”因此，作为语言艺术的文学，尤其是诗歌，语言不仅是构成形式的因素，而且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内容本身。诗歌的语言，必须是富有暗示性和富有启示性的语言。毛泽东词的语言可以说是和他的精神世界水乳交融，相互渗透。其胸襟之浩阔，真是扫空万古；其意境之高远，允称横绝六合。总的说来，他的豪放词中的语言之大气，它们所体现的精神和形象超过了我们的感受力和想象力，以至我们有一种控制不了，掌握不了，驾驭不了的感觉。我们面对这样的语言时，不是受震动，就是受惊骇，它们所塑造的形象始终高高地踞于我们之上。但是，这时候的诗人，不是消极地匍匐在自然的面前，他有整个人类文化所蓄积起来的精神教养和人格理想，他以文化人的本质力量和外界粗野的自然力量相博斗，他自己的本质力量有了舒展和用武的场合，感到自己提高了，胜利了。就如曹孟德在他的诗句中写道：“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诗人用“日，月”来体现大海吞吐天地的气势，其实也是表达他自己一统天下的雄心和抱负。这样的语言真正是体现了美学上崇高的内涵，毛泽东诗词语言很多符合崇高的范畴。
??读《沁园春 雪》，一开始就以“千里”，“万里”开启视野，极言降雪地区之广；然后是长城，黄河尽收眼底，极言所见之物之大；接下来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极言所咏之物理想之高。这样的语言在毛泽东的诗词中随处可见，它所给予人们的审美感受，已经成为我们民族文化中的一部分，即那种不屈精神的象征。面对威力无比的大自然，我们的民族世世代代生生不息地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空！（《愚公移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这样的句子在他的诗词中还有很多，如“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天河”，“看万山红遍”，“万类霜天竞自由”，“粪土当年万户候”，“寥廓江天万里霜”，“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飞起玉龙三百万”，“百万雄师过大江”，“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搅得周天寒彻”、、、、、、，这样的形象化的语言，不能不让我们感到一种劲健的物质力理和精神力量，心灵不得不受到一种强烈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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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自然风光
??康德说：“粗犷的、威胁着人的陡峭悬崖、密布苍穹、挟带着闪电惊雷的乌云，带有巨大毁灭力量的火山，席卷一切、摧毁一切的狂飙，涛呼潮啸、汹涌澎湃的无边无际的汪洋，以及长江大河所投下来的巨瀑，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东西它们那巨大的威力使得我们抗拒的力量相形见绌，渺不足道。但是，只要我们在安全之境，那么它们的面目愈是狰狞可怕，就对我们愈是有吸引力。 我们欣然把他们称为崇高，那是因为它们把我们灵魂的力量提升到了那样一种高度，远远地超出了庸俗的平凡，并在我们的内心里发现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抵抗力量，它使我们有勇气去和自然这种看来好像是全能的力量，进行较量。”毛泽东的诗词中，这样能够提升我们灵魂力量的自然景观随处可见：
??读《娄山关 忆秦娥》一词：“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啼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埋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词中的“西风”、“雁叫”、“霜晨”，都是秋天肃杀景象，初读：西风凄紧，雁声悲鸣，霜华满地，残阳天边，更兼苍山，残阳，还有低沉，悲壮的军号声，让人感到一片凄凉、肃杀、阴沉。再读：在这种肃杀的风景下，雄关漫道如铁，其实不是漫道如铁，而是人如铁，人面对莽莽雄关时的精神如铁，再难的关山也不怕翻越，！在这种肃杀的自然景观下，诗人不是颓废，不是为秋天的肃瑟而悲凉，而是显现出诗人旺盛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三读：更显现出诗人百折不挠，一往无前，事业必成的超人抱负—— “而今迈步从头越”具有深沉哲理性的这一句，与李白《忆秦娥》：“箫声咽、、、、、、年年柳色，霸陵伤别、、、、、、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一对比，毛豪壮、奋发，李衰飒、颓沉，自然是人生理念不同，自然风光所展现的精神内核也不一样。
??再读毛泽东的〈〈十六字令三首〉〉也是一首极具代表性的力作：
??其一：“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尽三。”
??其二：“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其三：“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十六令〉〉三首，限于短窄，字句过少，极不易写好，但作者以雄奇简练的笔法描绘了莽莽群山的奇特形象和红军战士的伟大气魄，每首各写出独特的意境，合起来又构成一幅雄伟壮观的画面。第一首写山之高、山的突兀。用“离天三尺三”把山的巍峨，人的豪迈，马的骏利烘托出来，给人以深刻的印象。第二首写山之大，山的峥嵘。首句仍用一个“山”字起，然后写层峦叠嶂，连绵起伏，千山万壑，争趋竞走。接下来用“倒”、“翻”、“卷”字以及“奔腾急”、“战犹酣”等词语，酣畅淋漓地写出山的动态，既雄放，又生动。毛泽东在这里写的是山，反映的是人，是红军战士包括诗人自己的雄浑博大的气势、汹涌澎湃的心潮。第三首，写山之坚，写山的峻峭。前两首是群山，而这首则是写独峰，在这里用了个比喻，把山峰比喻成剑，它矗立于宇宙，逼指青天。刺破了青天，又支撑住青天。这种坚挺峻峭的山的形象，乃是身兼革命统帅的伟大诗人面对云贵高原的山峰所达到的艺术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