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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青春文学的生存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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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16 11: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徐妍(中国海洋大学文学院, 青岛  266071)
来源:http://www.eduww.com/


提要:2006年,以“80后”为主力军的青春文学写作从整体上看从繁华转向了低靡。这主要表现在文化制造业大规模撤资和“80后”作者群的集体萎缩。不过,正是这一变化,隐含着文化制造业的理性回归、深化了“80后”的分化与重组。由此,2006年的青春文学越来越深地陷入选择与淘汰,自主与依附,文学性与市场性,写作与传播、阅读与消费等等纠缠在一起的诸多复杂性问题。所以,无论从文化研究的视角,还是从文学研究的立场,2006年的青春文学的生产实绩、生存图景、未来困境都不该被学界轻视。

     关键词:“80后”  文化制造业   寻找  依附  独立  

2006年,以“80后”为主力军的青春文学写作从整体上看不仅不再轰动,相反显得有些落寞。不久前被出版界和大众文化市场所追逐的对象,现如今成为了被冷落的对象。据《法制晚报》提供的一份调查数据显示:“在2004年巅峰时期,80后作家群体近1000人。其中,处在一线和二线的有近100人,今年已经萎缩为不足10人。”[1]无论这个数据是否精确,“80后”图书市场的迅速冷却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然而,2006年的青春文学正是在从繁华到低靡的冷却过程中深化了“80后”的分化与重组。当然,随着青春文学作者分化与重组的深化,以往存在的各种问题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凸显。无论从文化研究的视角,还是从文学研究的立场,2006年的青春文学的生产实绩、生存图景、未来困境都不该被学界轻视。

一、文化制造业大规模撤资与理性回归

2006年的青春文学生产从整体上说,是一个为了文学与生计、艰难地寻找生机的一年。这一年,图书出版人从前两年的大规模投资转向现今的大规模撤资。由于前两年文化制造业对青春文学图书非理性的泡沫经济所带来的经济亏损,这一年的文化制造业对于青春文学的打造格外谨小慎微。除非图书出版人能够确定“80后”明星作者自身的名气作为一种象征资本,可以赚得一笔丰厚的利润,其他新人的作品则很难列入出版规划,更不用说为其量身打造,因为在“80后”的利润神话破产之后,出版新人的作品意味着承担一种巨大的风险。

文化制造业对青春文学图书产品投资的大幅度缩减从新年伊始便露出端倪。2006年1月3日,2006年春季图书订货会开幕。该图书订货会和去年的京丰春季图书订货会相比,虽然参展单位在数字上有所增加,但图书的品种和去年相比却没有太多的变化。当时的情形如一位记者的报道:“在去年的春季图书订货会上,青春文学、少儿图书、经管类图书以及人物传记各领风骚,但从昨日的订货会现场看,大部分参展单位推出的图书还是以这几类图书为主,没有太多的变化。而且在这几类图书中,亮点图书也较少。”[2]尤其,以往火爆的青春文学图书市场很是萧条。姑且不说玄幻、新武侠作品占据青春文学的大半江山,而且这些作品大半又是去年库存的系列之作。它们是江南的《缥缈录》、步非烟的《华音流韶》系列,凤歌的《昆仑》、树下野狐的《搜神记》、萧鼎的《诛仙》等。正是鉴于春季图书订货会的平淡景象,人们不禁将期待的目光聚集在1月7日开幕的全国图书订货会。在这个被誉为出版人“狂欢节”的国展上,青春文学图书市场则尽现颓相:它不仅在生产总量上大幅下滑(那些大社和名社很少再花费人力、物力投资于青春文学作者),而且在发行量上露出怯意(以往青春文学作品的首印数常达10万以上,而这一年出版的作品则大多限定在1-3万册)。即便打造“中国青春文学第一品牌”的春风出版社也调整了出版青春文学的战略策略。据一篇消息报道:“2006年,‘布老虎青春文学’除继续密切与郭敬明合作,推出‘岛’书系之外,还将启动‘布老虎青春文学’2006‘星计划’,‘布老虎青春文学’将每月推出一星。”[3]即春风社不再一次性大规模投资、批量包装,而是选取小股份分批投资、个别包装。这种运作方式既可以造成一种气势,又传达出一种谨慎的投资心理。此外,也有出版社在北京图书订货会期间继续打造青春文学的集团形象。二十一世纪出版社、贝塔斯曼书友会、榕树下文化公司宣布展开战略合作,在2006年共同策划推广少女作家郭妮的十本新书,计划每本书平均销售40万册,以每本定价25元计,整个项目的码洋将高达1亿元。但这样的投资方可谓寥寥,而且也未必达到投资方的预期目的,甚至后来还出现了郭妮借用另一位青春文学作者熊静的“小妮子”笔名的尴尬事件。总之,整个2006年北京图书订货会上,有影响力的青春文学图书屈指可数,除了春风社推出的郭敬明主编的《岛·泽塔》、周嘉宁新著的长篇小说《往南方岁月去》、笛安的长篇《芙蓉如面柳如眉》,还有作家出版社推出的小饭的长篇《蚂蚁》等极少数“80后”明星之作。

不仅北京图书订货会上青春文学群体形象一片黯淡,而且整个2006年青春文学作品的出版都处于零散化状态。青春文学图书批量生产的市场轰动不复存在,文化制造业从批发生产转向零售经营。这样,只有少数青春文学作品(饶雪漫的长篇《左耳终结》、曾炜的长篇《米奇的甜点屋》、“小妮子”熊静的长篇《仲夏夜之恋》、蒋峰的长篇《淡蓝时光》、郭敬明主编的青春系列杂志《最小说》、张悦然的长篇《誓鸟》)获得图书出版人的青睐。当然,对于青春文学市场整体萧条之现状,仍有人做出乐观的预测:“面对高版税、高起印量的青春文学读物将继续反攻,夺取失去的阵地。从网上的点击率来看,韩寒、郭敬明、萧鼎等人气很旺,具有良好的读者基础,如果有好的新作出版,重新占领市场并不困难。”[4]事实上,如果不对青春文学图书市场进行理性分析,这样的期望便只是一厢情愿的设想。

青春文学图书市场为什么迅速从繁华走向颓败?笔者在《满目繁华和遍地危机:2005年青春文学的文化批判》一文中已有分析。文化制造商的过度开采、媒体的推波助澜、青春文学作者的急功近利以及中国主流文坛与青年作者的“交流无能”一同导致了2006年青春文学现状的必然发生。[5]不过,这一现状对于文化制造业而言未必不是一个由非理性回归理性的必经之路。按照我的理解,2006年整个中国图书出版业逐渐趋于理性化生产,图书市场逐渐趋于正常化销售。就青春文学图书市场来说,首先,青春文学流水线上的批量产品已经被视为巨资亏损产品,图书出版人不再具有豪赌的气概和决心。这无疑表现了图书出版人不再相信自己一手制造的“80后”利润神话。其次,个别“80后”明星的单品种青春文学图书大量生产且销完的现象既不能拯救青春文学销售量整体颓败的势头,也不能代表代表2006年整个青春文学图书市场出版及销售的主流,出版人不得不面对现实,把主要人力物力财力投入到多品种的其他种类图书生产和销售中,如名家名著、历史图书、大众文化图书、影视图书等。再次,多品种图书生产和销售有着更深层的商业规律和经营手段,其中不该将青春文学作品的生产和发行排斥在多品种图书之外。总之,图书出版人既需要将青春文学图书市场的短期行为和出版的长线效益结合起来进行整体观照,又需要逐步明确对自身的定位。遗憾的是:整个2006年,图书出版人对自身和青春文学图书只是处于回归理性的过程中,相当一部分图书出版人缺失对市场的引导,而仅仅听凭市场的引导。结果,2006年文化制造业对青春文学的生产不禁从追逐的极端转向背弃的另一个极端。

二、“80后”群体:依附带来的独立

概括说来,这一年的“80后”写作如一幕舞台剧,有闹、有静。有人发起、参与“韩白之争”[6];有人拒绝为“抄袭事件”道歉;有人发表檄文讨伐“80后”读者的崇拜行为[7]。但这并不影响“80后”以写作的方式寻找自己。更准确地说,“80后”作者若想实现自身与写作在依附之后的真正独立,归根结底在于是否能够寻找到自己。

“80后”以写作的方式寻找自身首先集中体现在长篇写作上。长篇,是有难度、有深度的文体,也是“80后”修炼静气、考验定力的有效方式。回顾2006年“80后”的长篇写作,其不约而同的写作动因就是探寻青春生命的实存有什么意义?何处是青春生命的归属地?从这个意义出发,周嘉宁的《往南方岁月去》(春风文艺出版社,2006年第1版)堪称本年度最优秀的小说。这样说,不是因为小说讲述了不同形式的刻骨铭心的青春爱情故事,而是因为一种执拗的自我发现的灵魂冒险。这一点,如周嘉宁的自述:“迷恋远方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说法”;也如笛安的理解:“与其说周嘉宁的这本小说讲了一个故事,不如说她描述了一种生命力。”[8]不仅如此,自我发现的过程除了与自我生命息息相关,而且与她的时代紧紧相连。在“我”与“忡忡”从东方到南方再到北方再返回东方的行走的过程中,时尚文化环境下“80后”所倾心的绵软的、脆弱的小资情调已然成为质疑的对象。一种强韧的生命形式已然成为追寻的目标。与周嘉宁的执拗的寻找有些相似,张悦然的《誓鸟》(光明日报出版社,2006年11月第1版)表现出一种偏执的追寻,借用张悦然的表述:“我是一个卖梦的人,无度地透支着也往,把自己藏在黑暗里。”(张悦然:《誓鸟》第312页,光明日报出版社2006年11月第1版。)《誓鸟》中,张悦然一如既往地沉湎于梦想构成的写作世界。精神的想象力在梦想的峭壁上飞跃。如信仰一般的梦想对张悦然而言是一种有威力的思想资源、写作资源、情感资源,足以让她寻找孤独的自我。小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它让人过目不忘,除了因为它是一部让人绝望得几乎窒息的作品,一部让信念接受拷问的作品,还在于灵魂被撕裂时作者所承受的心理定力。与张悦然一路在梦想世界里飞翔不同,蒋峰的《淡蓝时光》(中信出版社,2006年9月第1版)开始向现实世界着陆。但是,小说以“他再也不想在广州工作或者是恋爱了”开篇,一开始就确立了小说从漂泊到寻找再到着陆的自我寻找主题。如果将它与作者20岁完成的代表作《维以不永伤》比较,《淡蓝时光》似乎像个“背叛者”。因为它“背叛”了人们对《维以不永伤》遗留下的预想。《淡蓝时光》虽然还选取冷叙述的机智,但曾经渗透小说肌理的渗人的“冷”却有了升温的迹象。不过,这还不能表示蒋峰小说改变的全部因素。更多的迹象,表现在题材从宿命哲学的思考转向青春经验的书写,以及取悦读者的情节设计上。由此,小说通过对先锋手法的内化,以迂回婉转的方式对现实生活中“80后”的孤独、寂寞、迷惘、抵抗、渴望等精神情状进行细致的体察,探索了自我发现的一条道路。

笛安的《芙蓉如面柳如眉》似乎没有遵从寻找自我的道路,甚至有意规避了《告别天堂》中“不知不觉地将我二十一年地每一种情感都放在里面”的自我影像,但它不过是从另一条路径——通过告别青春的方式来纪念青春并思考青春生命的意义。如果说《告别天堂》“并不全是”(笛安语)一部青春小说,那么《芙蓉如面柳如眉》则是测量自己距文学大师的作品有多远?正是这种高视点使得小说出手不凡,叙述故事的手法精道。小说骨架干净,血肉丰满。它既关注人物的命运,又体察人物的内心。而这一切归根结底呈现的不仅是才情,更有祛除青春期火气的自我重塑。同样,颜歌的《异兽志》(《青年文学》2005年第8期至2006年第10期连载。)似乎离寻找自我的主体有些遥远。那些具有魔幻意味的写作给人一种超验之感。但是《异兽志》并非凭借魔幻叙述吸引读者,而是以人性的剖解震撼读者。其中,越来越迷醉的写作状态与越来越犀利的人性透视令人惊叹。这种功夫源自作者对自我的不断审视。还有,王小天的《红香》(大众文艺出版社,2006年11月第1版)似乎走的是“好看”小说的趣味路线。它杂糅了传奇、性、野史、恋情等诸多具有诱惑力的小说要素。其实,这种远兜远绕的叙述,不过是为了传达:“80后”在新历史主义支配下对历史的承担。当然,上述长篇大多表现出结构掌控的力不从心之处。即便如此,它们对于自我的探寻已经有了一个自觉的意识。

此外,不该遗忘去年岁末上市的“80后”两位领军人物韩寒和郭敬明的长篇小说《一座城池》和《无极》。它们形成了新年伊始“80后”两位巨星的大比拼。由于它们的发行策略依然延续了市场化制作的路数,图书出版方和媒体在竭力为两部小说造势之时,极尽赞誉之词。但是,平心而论,两部长篇人物单薄、结构松散,它们所能够提供的只是一种娱乐化的消费。就连韩寒自己也承认:《一座城池》“在故事情节上极为薄弱,以至于自己都无法概括它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与自己的经历无关”。[9]其实,无论多么天才的作者,如果在写作过程中任自我娱乐化,写作不过变成了一次客串,至多是一次倾情客串。

2006年,“80后”以写作的方式寻找自我还表现在短篇小说的创作。“80后”是从表达自身出发的,随着心理与写作的逐渐成熟,他们不再满足于单一的倾诉式表达,而是探索多重叙述方法。其一,叙述的理性之光。“80后”写作曾经陷入情绪化状态下难以自拔。理性的叙述既符合叙述的美学,又反拨了情感的泛滥。徐璐的《李莫愁们的念去去》(《布老虎青春文学》第1期)因此颇值得回味。徐璐小说一向坚持校园生活的题材,以一种理性的理想主义见长。该篇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为高学历女孩子所做的“翻案”文章,但它的意义却在于:在反击世俗成见的同时,尝试建立80一代人的新理想主义成长观。小说中,爱,感动、阳光、理想与痛、遗忘、阴霾、幻灭相互纠缠在一起,却又在纠缠中被理性分析。小说让我们重新领会了80一代人理想的质地。它是宽厚的,敏锐的,柔软的,忧伤的,更重要的,它是理性的、坚韧的。其二,叙述的素朴之真。“80后”小说曾经迷醉于玄奇的写作倾向,素朴的叙述可谓对自身的反思。而且,这种叙述方式可以抵达现实之真、审美之真。小饭的《一个普通的早晨》(《长城》2006年第1期)、水格的《永远的十八岁》(《山花》2006年第7期)、王唯径的《狼来了》(《青年文学》第3期)都是稳扎稳打地讲故事,一系列先锋的技术隐蔽在素朴的形式内。它们的情节并不复杂,都是围绕少年乡土记忆展开,但小说呈现的语言风格、少年和成人相参照的视角、不同的现实层面的挖掘以及许多细节的设计、技巧的变化都来表现出厚实的小说创作的“基本功”。其三,记忆的诗学叙述。“80后”在成长与写作过程中,记忆的诗学开始参与小说的叙述。文珍的《色拉酱》、徐敏霞的《记忆里的地方》(《上海文学》2006年第2期)、苏瓷瓷的《左右》(《收获》2006年第4期)既体现了记忆与现实的冲突,又表现出一种特异的抒情品质。其四,叙述的智性之刀。相当一些“80后”乐此不疲地投身于小说形式的实验中。在如迷宫一样的叙述中,作者周旋在结构的设计上。李海洋的《乐器》(2006年《萌芽》第7期)、杨哲的《杨程的故事》(《青年文学》第1期)、石留:《死的反面》(《青年文学》(下半月)2006年第4期。)等都属于形式的智性探险。此外,还有相当数量的“80后”作者依然不愿割舍青春经验的倾诉。九月的《荸荠的舞步》(《布老虎青春文学》2006年第3期)毕亮的《阁楼里的男孩》(《布老虎青春文学》2006年第2期)讲述了让人动容的隐秘的青春心事。

无论长篇还是短篇,“80后”作者试图通过不同的探索寻找自己。其中包括自己在文学上的突破以及突破的限度。由此,“80后”作者在依附之后逐渐形成了独立意识。

三、“80后”:一个被制作的商业神话的终结

2006年,大多数“80后”作者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80后”称谓便遭遇了图书市场残酷无情的遗弃。市场制造了“80后”的商业神话,但在认定它的商业价值被开采殆尽之后又粉碎了这一神话。尽管一些有远见、有实力的“80后”作者早已预见了这一结果,例如张悦然自2005年出版的《鲤鱼已乘水仙去》时,就宣称告别“80后”。最近长篇《誓鸟》发行时,张悦然再度强调告别青春文学。她说:“希望媒体不要再把我归类于‘80后’,我的文学已经不再局限于青春文学的樊篱,更不是流行一季的时令水果,这部作品正是我向青春告别的成年礼。”[10]但是,这种声音只适宜于有底气、有实力的“80”后作者。对于大多数“80后”作者而言,这一天这么快地来到还是使得他们陷入仓促和被动之中:他们一经失去了“80后”旗帜的庇护单打独斗便显得人单力孤。加上生存困境的艰难,大多数“80后”写手不可避免地放弃写作、另谋生路。不过,青春文学写作处于危机最大化之时,也是重新出发的起点。正是由于祛除了商业化效应、媒体炒作等各种非文学因素的依附,“80后”才由燥热之气转向静气修炼和定力培养,最终进入独立写作的阶段而脱离“80后”称谓。无论怎么说,2006年对于“80后”而言已经到了告别“80后”称谓的时刻。这个判断,一方面是由于市场对“80后”称谓的抛弃,另一方面更在于“80后”经由这一抛弃而摆脱了曾经对市场的依附,获得了“独立”表达的可能。

进一步说,“80后”自身确证了“市场”并不是理想的天堂,甚至不是他们所能够依附的地方。尽管“80后”比他们的文学前辈更适宜于在市场上打拼,也更懂得利用市场的成功之道,但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经验与市场的老到相比还是太稚嫩了。目前,不要说大多数“80后”作者没有生存保障,就是优秀的“80后”作者也在为生存而奔波。不过,由此彻底否定市场的资助也不够客观。确实,市场的“资助”有可能销蚀“80后”作者的“独立性”,滋养依附性,但有时这种“资助”也能为“80后”的文学写作提供保障。市场不是衡量文学作品的有效标准,也不是罪孽深重。片面强调“80后”作者所受到的市场的伤害,也是一种偏见。不论在什么社会制度的国家,市场“资助”都是普遍现象。问题不是市场“资助”是否必要,是否合法,而是如何建立一种有效的、尊重文学作品的、有合理评定标准的、有一定公信力的市场导向和制度。

这样,“80后”在告别“80后”之时,不必全盘地将这个称谓否定得一无是处。“80后”无论从文学研究的视角还是从文化研究的立场,不仅仅是一种过渡性称谓,而是一种实存。更确切地说,这个称谓铭记了整个“80一代”在市场经济下的一切集体记忆和时代。包括他们的打拼和梦想,市场的“资助”、捧杀和抛弃。因为“80后”称谓记录了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和时代记忆。即便“80后”从此分化与重组,已经不再是市场“资助”的抢眼的品牌,但记忆的财富仍在,它提供的特殊的人生经验、丰厚的精神资源和日渐增强的理性意识,总让我们期待他们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尤其,“中国的80后是未来超级大国的劳动者”[11],他们将领导中国的文坛、创作中国的文化,这些潜在的要素也许是这场“80后”写作现象能够成为一个有价值的存在的根本原因。当然,告别了“80后”的“80后”作者,大多行走在转型的探索之路上。飘浮感无处不在。离开了市场的“资助”,他们将挂靠何处?“80后”尽管重新定位,但再度出发将奔赴何方,有时还是一脸茫然。尽管如此,“80后”已经开始反思“愤青的狂怒与绝望、小资的残酷与忧伤,对崇高与美的疏离,对经典与传统的消解”[12]等虚无主义情绪。仅此一点,值得欣喜。


注释:

[1] 佚名:《80后作家笔耕者无几 九成人另谋生计》,见2006年8月21日《法制晚报》。

[2] 甘丹:《06春季图书订货会 奇幻武侠当道》,2006-01-04《新京报》。

[3] 《春风社打造“中国青春文学第一品牌”》,腾讯读书,2006年1月9日 10:55。

[4] 王小琪、陈品高、戴云波、毕建伟、曹培红:《2006年出版展望与思考》,见《中国图书评论》2006年第3期。

[5] 徐妍:《满目繁华和遍地危机:2005年青春文学的文化批判》,见2006年1月28日《文艺报》。

[6] 韩寒:《看韩寒如何反驳韩寒》、小饭的《叫我如何不激动》,见《萌芽》2006年第8期。

[7] 张悦然:《当郭敬明成为宗教》,见《80后》第11期。

[8]笛安:《蔷薇蔷薇处处开——读<往南方岁月去>》,见《布老虎青春文学》2006年第5期,第131页。

[9]彭骥:《韩寒一座城池价值200万》,见2005年12月21日《江淮晨报》。

[10] 《张悦然<誓鸟>出炉宣称告别“80后”》,见2006年11月6日《新京报》。

[11] 关雪菁:《他们将领导中国》,2006年8月22日《新世纪周刊》

[12] 儒帅哲师:《80后文学:泛审美时代的颓废与虚无之花》,2006-11-2 10:38:05左岸文化网站。


[1][13] 佚名:《80后作家笔耕者无几 九成人另谋生计》,见2006年8月21日《法制晚报》。

[2] 甘丹:《06春季图书订货会 奇幻武侠当道》,2006-01-04《新京报》。

[3] 《春风社打造“中国青春文学第一品牌”》,腾讯读书,2006年1月9日 10:55。

[4] 王小琪、陈品高、戴云波、毕建伟、曹培红:《2006年出版展望与思考》,见《中国图书评论》2006年第3期。

[5] 许嘉俊:《成也书商败也书商 80后作家跌入出版低谷》,见2006年9月21日《 文汇读书周报》。

[6] 徐妍:《满目繁华和遍地危机:2005年青春文学的文化批判》,见2006年1月28日《文艺报》。

[7] 韩寒:《看韩寒如何反驳韩寒》、小饭的《叫我如何不激动》,见《萌芽》2006年第8期。

[8] 张悦然:《当郭敬明成为宗教》,见《80后》第11期。

[9]笛安:《蔷薇蔷薇处处开——读<往南方岁月去>》,见《布老虎青春文学》2006年第5期,第131页。

[10][11]彭骥:《韩寒一座城池价值200万》,见2005年12月21日《江淮晨报》。

[12] 《张悦然<誓鸟>出炉宣称告别“80后”》,见2006年11月6日《新京报》。

[15] 关雪菁:《他们将领导中国》,2006年8月22日《新世纪周刊》

[16] 儒帅哲师:《80后文学:泛审美时代的颓废与虚无之花》,2006-11-2 10:38:05左岸文化网站。

南方文坛200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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