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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缅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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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7 01:45: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李永燧  
【原文出处】:民族语文
【原刊地名】:京
【原刊期号】:199902
【原刊页号】:18~26
【复印期号】:6  
【分类号】:H1

     【内容提要】:缅彝(彝缅)语群体的先民,源于我国古西羌,是古羌人逐渐南迁的支派。共同缅彝语是原始藏缅语分化过程中一个支流处于一定历史阶段的语言形式。缅彝语言同源语素的分布,反映它们的亲缘关系的重要方面。文章描述了缅彝语语音、语法等方面的一些主要特征。作者认为缅彝语是一个独立的语支,其内部又有缅语(分)支和彝语(分)支。缅彝语的上位语言是羌缅语,再往上一个层级是藏缅语。
【文摘】:
【英文文摘】:
【作者简介】:李永燧 通信地址:100081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
【正文】

    一 、关于缅彝语群体的人文历史背景

        一种语言必定以某个(些)群体为依托,而构拟缅彝语是不是以古代某个群体为依据的呢?从历史上来考察,我国一部分古羌人逐渐南迁,而今我国西南以至缅甸、泰、越南一带的一些民族或支系,他们是古羌人的后裔。他们的语言当是古羌人语言的一个支派,它的原始形式可构拟为共同缅彝语。 关于缅甸境内缅人的族源,多数学者认为,其祖先来自中国西藏东南部高原,源于古西羌;9世纪末定居于怒江、湄公河、伊洛瓦底江上游。11世纪上半叶开始形成统一国家。15世纪陆续移居伊洛瓦底江三角洲。(注:参看《中国大百科全书·民族》,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8年,第259页。)缅人大概是古羌人在历史上逐渐南迁最远的一个群体。彝族是古羌人南下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与西南土著部落不断融合而形成的民族。(注:《中国大百科全书·民族》,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8年,第500页。)

        据史籍记载,隋唐以来,彝族先民地区有乌蛮与白蛮的分化。乌蛮与彝语支语言其他群体的关系尤其密切。各地彝族都有出自仲牟由的传说,按所传谱系推算,约可直溯至战国前期。彝族先民的语言当承自古羌语。从哈尼族传说的父子连名系谱及有关文献看,大多数哈尼族是唐代乌蛮仲牟由及其部落的遗裔。(注:中国少数民族简史丛书《哈尼族简史》,云南民族出版社,1984年,第28页。)隋唐时被称为乌蛮一部的哈尼族先民,当与彝族先民同源于古代羌人,甚至可能同源于传说中的“仲牟由”祖先,其语言当同源于古羌语。纳西族与古代羌人有渊源关系,是“牦牛羌”的后裔。(注:李近春、王承权《纳西族》,民族出版社,1984年,第4页。)隋唐时被称为“乌蛮一部”,族源和语言都出自古羌人。傈僳族首见于唐代《蛮书》,记作“栗粟”,是当时乌蛮的一部分,当与古羌有联系。拉祜族先民,在隋唐时也被认为是“乌蛮一部”,(注:《中国大百科全书·民族》,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8年,第230页。)与彝族、纳西族等同源于古羌人。基诺族的先民在隋唐时也属乌蛮,是古羌的遗裔。(注:翁独健主编《中国民族关系史纲要》,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第880页。)

       上述这些民族都是古羌人在历史上之逐渐南迁者,他们的族源关系意味着他们在语言上也是同源的。通过这些民族的语言比较研究,我们可以构拟共同缅彝语。出于共同缅彝语的还有阿昌、载瓦、浪速、波拉、勒期、怒苏、米苏(毕苏/老缅)、桑孔、普诺伊等语言。有学者认为嘎卓(卡卓)语是云南一部分蒙古人早期转用彝语而形成的一种独立语言,是缅彝语的一个特殊发展。缅彝语言中已消亡的有白狼语。(注:参看马学良、戴庆厦《白狼歌研究》,《民族语文》1982年第5期;郑张尚芳《上古缅歌〈白狼歌〉的全文解读》,《民族语文》1993年第1、2期。)有人认为已消亡的西夏语也属缅彝语。

        二 、关于缅彝语的特点

         2.1   词汇方面
      同源词从一个重要方面反映缅彝语各语言间的亲疏程度。 我们以基本上涵盖了缅彝语的12种语言,进行800左右个固有语素的比较,情况如下:

       2.1.1缅彝诸语言同源语素分布的概率为20-48%。根据同源语素概率的高低,可以把缅彝语言分为两个分支:缅语分支和彝语分支(以下分别称缅语支和彝语支)。同一分支,同源语素一般在25%以上,只是纳西语偏低。
     
      2.1.2在缅语支缅、阿昌、载瓦3种语言间两两进行循环比较,结果表明:(a)这3种语言同源语素在31-40%之间。(b)载瓦和阿昌最为接近,有同源语素近40%。(c)缅语支这3个语言与彝语支语言的同源语素,除载瓦语与怒苏语较多(达32%)外,其余均达不到缅语支内部同源的比率,表现出这两个语言分支在词汇上有一定的差别。

       2.1.3在彝语支9种语言间两两进行循环比较,结果是:(a)各语言间同源语素一般在25-35%之间(取同一语言分别与其他语言比较的平均值)。其中以哈尼反映的同源语素最多,其次为傈僳,再次为拉祜、桑孔等语言。纳西同源语素的概率较小,它与有的语言如米苏、桑孔同源的只有21%左右。(b)根据同源语素的概率,大体上可以把彝语支分为4个语组:北部语组(彝)、西北部语组(纳西)、中部语组(怒、傈僳、拉祜)、南部语组(哈尼、基诺、米苏、桑孔等)。(c)在彝语支语言中,以怒苏语与缅语支同源的最多。

       2.1.4词汇统计学有它不足之处,但其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为我们探讨缅彝语言的亲缘关系提供参考。根据斯瓦迪士的百字表并使用李兹公式推算,可以拟测缅彝语分化的时间。缅语和彝语有46对同源语素,按分化一千年后同源词根语素保持率常数为81%计算,其分化的时间深度为(t代表分化的时间深度,c代表同源词根语素百分比,r为分化一千年后同源词根语素的保留率常数):(注:转引自徐通锵《历史语言学》,商务印书馆,1996年,第418页。误差值的计算方法,见该书第420页。) t=logc/2logr=log46%/2log81%=0.777/0.422=1.841(千年) 缅语与彝语分化的时间已有1840多年,大约于东汉时代起了分化。考虑到这种推算结果的可靠性,让我们采用标准误差值(7/10可靠)的方法进一步审视:缅语与彝语分化时间的误差为1841±254(年);取其上限当为2086年(=1841+254),分化大约始于公元前1世纪西汉初叶。笼统地说,缅语和彝语的分化始于汉代。它们分化的时间,当是缅彝语分化为两个分支的大致年代。从史料上看,(注:《中国民族关系史纲要》,第164页。)古羌人反抗汉朝的武装斗争经常发生,很多次达到相当规模,但每次斗争都被汉朝统治者镇压下去了,他们除大批遭杀戮外,纷纷迁往他地。这与源于南下古羌人的各个缅彝语群体的历史命运不无关系。

       2.2语音方面
      缅彝语的音韵系统有自己的特点。 附图

② 清鼻音声母有演变为s,

,h等擦音声母的,用s表示。 原始藏缅语辅音前缀在缅彝语里有的演化为复辅音声母。下面的例子假定藏文在一定的程度上保留着原始藏缅语辅音前缀的形式,在缅彝语里则变为鼻冠闭塞音声母——纳西语较为整齐,彝语有一部分已丢失,哈尼语则完全丢失: 附图

① 根据《藏缅语语音和词汇》编写组《藏缅语语音和词汇》,中国社会出版社,1991年,第968页。黄布凡主编《藏缅语族语言词汇》,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2年,第566页,“挖”作rko。 可见原始辅音前缀的消失,一部分为复辅音声母所补偿。这里只是举例性质,还有其它类型如各类形式的唇舌复辅音声母(李1989)。总之,原始藏缅语辅音前缀不复存在,使缅彝语的声母4分,并改变了复辅音声母的格局。 我们认为,坚持历史主义原则,坚持语言发展阶段论是完全有必要的,这才是科学的态度。把原始藏缅语辅音前缀的构拟形式作为一个参照项,为原始缅彝语构拟了*c-,*s-,*

,*m(N)-等前缀,并以之区别不同形式的声母(马提索夫1972,布莱德雷1979),这实际上模糊了语言发展的阶段性,我们不取这种办法。没有辅音前缀,是缅彝语这个历史阶段的一个重要特征。 2.2.2韵母 趋于简化是缅彝语韵母发展的一个特点。彝语支语言除南部语言组有辅音韵尾外(一部分塞尾借自傣语),一般都只有单元音韵母。没有辅音韵尾的地区,单元音的形式增多了,有多至10多个的。塞音韵尾的消失(

尾是这类韵尾的最后形式),大都转化为紧元音或紧调(一部分地区这种特征也已完全消失)。鼻音韵尾的消失,有转化为鼻化元音韵的,但无鼻音特征的地区极广阔。缅语支语言有一整套鼻音(如-m,-n,η等)和塞音韵尾(如-p,-t,-k等),但有的地区已不完整。古缅文以及现代缅语支语言的辅音韵尾是构拟共同缅彝语这两类韵尾的依据。原始藏缅语的续音韵尾如-r,-l等到缅彝语阶段已消失,并且未发现其消失后比较一致的补偿形式。根据古缅文的形式似乎可以给共同缅彝语构拟-*s韵尾(或作-*c)。

          2.2.3声调 原始藏缅语没有声调,到了缅彝语阶段产生了声调,并有自己的声调系统,这是区别于其他语支/语群的。缅彝语声调在发生学上是一元还是多元,有不同意见。但是,缅彝语有自己的声调系统,已为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同;虽然各家对声调系统本身的认识并不一致,但也有共同点。例如认为缅彝语有3个舒声调,这似乎是多数人的看法。至于促声调有几个,算法不那么一致,对其分裂的条件也有不同说法。但是把一个或几个促声作为一个大类,与3个舒声调相对,一般说来是大家都能接受的。作者认为缅彝语有A、B、C、D4个调类。D调为入声(促声)。这个声调系统有坚实的声调对应规律的支持。各个调类的分化条件及各子类调的对应关系,也是十分清楚的(李1992,1995,1996)。汉语音韵学里的调类理论在缅彝语里可以得到广泛的运用,甚至在声调比较时,一些具体的操作方法都可以从汉语得到启发。 我们所建立的缅彝语4个祖调及其多个子调的声调系统,支持声调一元论,即缅彝语言的声调同出一源。但是,似乎也不能排除声调多元论。也就是说,缅彝语言的声调也可能是分别出自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言集团,它们有相当数量的同源词,这些同源词形成的语音对应规律包括声调上的对应规律。所建立的调类可能只是声调对应规律的一种抽象,未必是声调起源的深层反映。不过。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缅彝语有自己的声调系统,有自己的调类概念。说缅彝语没有调类,是初期研究过程中出现的一个错觉,随着研究的深入发展,自然把它扬弃了。

         2.3语法方面
         缅彝语属单音节词根类型的孤立语,有一定数量的词缀,以前缀居多,有少数后缀,中缀不多见。

         2.3.1关于范畴
        原始藏缅语大约没有量词或者量词十分贫乏,未能成为一个独立的范畴。缅彝语有了量词,虽然藏缅语其他语支/语群也有着大体相同的发展,但缅彝语的量词比较丰富,在用法上与藏、景颇等语支/语群也有所不同。缅彝语个体量词的最初形式往往来自相关名词自身。例如: 附图

哈尼语的陈述语气助词ηa[33]还可以用于其他人称代词句,可能是人称意义的进一步失落。 可以认为,缅彝语一些语言保留了古人称代词反响型句*SOVO'S'的某些遗迹。这比“代词化”语言如嘉绒、羌等语言的句式SOV更为古老,因为后者的反响式代词已演变为词缀(代词的减缩形式)附在动词上,句式简化了。根据上述这些遗迹,可以构拟共同缅彝语反响式人称代词。这类代词与羌语支以及其他“代词化”语言的人称后缀有发生学上的联系,彼此存在一定的对应关系(李1998)。

        2.3.2关于词缀
        如上文所说,原始藏缅语辅音前缀在缅彝语里已不存在,或者融到声母中去,形成复辅音声母,或者消失后改变声母的发音方法或发音部位,使声母变异,也有的转化为音节型前缀。我们说缅彝语没有辅音前缀,不等于说没有前缀,只是说没有辅音型的罢了。缅彝语的音节型前缀,看来多是后起的,语言间缺乏普遍性的对应关系。 原始藏缅语辅音前缀在缅彝语里消失,其所表示的语法意义也随之消失。以数词辅音前缀为例,试比较: 附图

① 本文缅文转写音标a~α,th~ht,tθ~th,sh~hs。参看《缅文与国际音标对照表》,分别见《藏缅语语音和词汇》第1381页;《藏缅语族语言词汇》第681页。 ② 本尼迪克特认为:“藏语通过*r-gya同brgyad‘八’的混合,产生了brgya‘一百’”。见《汉藏语言概论》,乐赛月、罗美珍译,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语言室,1984年,第100页。 本文原始藏缅语的构拟形式,均采自本尼迪克特《汉藏语言概论》。藏文的形式用来与缅彝语对比。可以看出,原始藏缅语数词前缀*g-,*d-,*b-,*l-,*r-,*s-等在缅彝语里都已丢失,引起声母的变异(*nh,*rh,*gh等送气音声母的构拟,参看上文声母四分法。*kr,*hr是复辅音声母,或把-r-看作介音)。不言而喻,缅彝语数词没有了辅音前缀及其所体现的语法范畴,即没有数词词类标志。本氏所构拟的辅音前缀,不是不可以讨论的。看来,把其所构拟的这些辅音前缀和其后边的声母视为一个整体——一个复辅音声母,未尝不可。因为这些前缀的语法值有限,概括性很小,在上面列举不到10个基数词中就有6个前缀。从另一方面看,这些前缀也不是专一的,还见于其它词类,还有其他用法。(注:参看《汉藏语言概论》第108-132页。)这样一来,它们一方面似乎是数词的语法标志,另一方面又作他用,这种多重性使其体现的语法意义显得淡薄甚至模糊了。如果这些构拟的前缀可以看作只不过是一种语音分布的形式,缅彝语的数词更是谈不到有什么辅音前缀了。原始藏缅语辅音前缀的消失,有演变为屈折变化的语法形式的。在本氏构拟的所有6个前缀中,颇有意思的是前缀*s-。本氏说:“前缀*s-加在动词词根上表示使役、命令或加强的意义。”(注:参看《汉藏语言概论》第110页。)按这个假说看去,现代缅彝语言动词使动形式的屈折变化是原始前缀*s-的消失使然的。例如彝语: (a)不送气浊音与不送气清音交替 附图


          三、 关于缅彝语的谱系地位

        缅语和彝语的亲近关系,早已为藏缅语言学家们注意到。谢飞(1955,1956)在他的分类表中,汉藏语系下位的第二层面设有缅语区(Burmish section);缅语支和彝语支是这个语区的主要成员,此外还有霍尔语支(Hor Branch)和西夏语支。谢飞的分类没有完全被人接受,但对形成缅彝语这个概念有所增益。本尼迪克特、伯令、马提索夫、西田龙雄等学者则明确提出了缅—彝语(旧称缅—倮倮语,或称倮倮—缅语)这一独立的语言形式,把谢飞的缅语区其他语支排除在外。霍尔不能认为是一个语支;西夏语支或许可以并入缅彝语支。不过,给缅彝语划界历来有争议,它包括哪些语言有不同意见;对其在谱系中的地位也有不同看法。

        我国学者的传统看法是,在藏缅语族下位的分类中,分出缅、彝两个独立的语支,与藏、景颇等语支并列。但也承认缅、彝两个语支比较接近。我们仍然保留缅语支和彝语支的说法,不过它们实质上是缅彝语支下位两个不同的分支,与藏、景颇等语支不在一个层面上。 下列一些语言的归属,以及缅彝语上位语言的问题,提出来讨论一下:

        1.纳西语 西方有的学者认为,纳西语与缅彝语相近,但不属缅彝语,似乎这两者属同一上位语言(布莱德雷1975)。我们认为,不宜把纳西语排除在缅彝语之外。如上文所提到的,纳西语与缅彝语言有一定数量的同源语素,其比率较缅彝语内部其他语言虽然稍有偏低,但它仍然是向着缅彝语的核心,而不是背离这个核心。在语音上,它与缅彝语其他语言的对应关系较复杂,但仍可归到相关的音类,如声调的交错对应,有分有合,但调类不乱(李1992,1996)。在语法上,纳西语有自己的一些特点,但仍属缅彝语范围。

       2.土家语 我国学者大都习惯于把缅语支和彝语支分开,一些学者把土家语归入彝语支,以此推断土家语当属缅彝语。根据我们目前的认识,土家语与彝语的同源词较少,大大低于缅语与彝语同源的。土家语语法也很有特点。如果说缅语和彝语属于一个大的语支尚有保留态度,那末把土家语归到彝语支去,就很难理解了。我们以为,土家语不属缅彝语支语言。我国学者一般认为,土家语在藏缅语族中的地位待定。

       3.白语 汉语对白语的影响较深,白语中有较多的汉语借词,其与缅彝语同源的较少。从表层难以看出白语与缅彝语的亲近关系。有学者认为其应属彝语支,(注:赵衍荪《白语的系属问题》,载《民族语文研究文集》,青海民族出版社,1982年。)亦即属于我们所说的缅彝语。我们目前不取这种观点。

         4.景颇语 有的学者把景颇语归入缅彝语。(注:盖兴之《试论缅彝语言的谱系分类》,载《民族语文研究文集》,青海民族出版社,1982年。)从比较的结果看,景颇语跟缅彝语同源的语素,其比率低于羌语与缅彝语同源的,较之藏语与缅彝语同源的也逊一筹。景颇语语法与缅彝语差别也较大。历史地看待问题,不宜把景颇语归入缅彝语支,也不宜把它归入羌缅语群。

         5.缅彝语的上位语言 一般都认为,缅彝语的上位是藏缅语。我们提出一个新方案供参考。在分类法上,我们赞同以词汇为主,形态和句法是次要的原则。(注:参看本尼迪克特《汉藏语言概论》第2页。)以100个词根语素进行比较,缅语与羌语同源的有41对,与藏语同源的32对,与景颇语同源的25对。

        缅彝语支除在词汇上接近羌语支外,在语法上尽管有较大差别,一些重要语法范畴仍可找到它们的同源形式。例如,羌语动词人称的粘着式后缀,与缅彝语支反响式人称代词有同源关系。羌语支动词趋向前缀,与缅彝语方位宾语有一定的同源关系。羌语支一些实词虚化来的词缀,有的与缅彝语相关的词也有同源关系。可见,缅彝语支与羌语支关系密切。

        限于手头材料,未能把缅彝语与库基、那嘎、博多语支/语群以及克伦等语言进行适当的比较,我们的工作有待深入。但是参考别的学者的经验,并通过我们的初步观察,我们设想,把缅彝语支与羌语支归为一个语群,称羌缅语群(李1998),与藏、喜马拉雅语支/语群,景颇语支/语群,库基、那嘎、博多语支/语群、克伦语支/语群等语言集团相对,能更好地反映藏缅语族语言的历史发展以及它们间相对的亲疏程度。缅彝语的上位当是羌缅语。羌缅语群内部除羌语支和缅彝语支外,可能还有西夏语支(或归入羌语支)。羌缅语的上位是藏缅语。

【参考文献】:
1 Benedict,P.K. Sino-Tibetan:a Conspectus,Cambrige,1972.汉泽本《汉藏语言概论》,乐赛月、罗美珍译,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语言室,1984年。

2 Bradley,D. Proto-Loloish,Curzon Press LTD.Lodon and Malmo,1979.汉译本《彝语支源流》乐赛月、陈康、鲁丁译,四川民族出版社,1992年。

3 Burling,R.Proto-Lolo-Burmese,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merican Linguistics 33(2),part 2,1967.

4 李永燧《缅彝语声调比较研究》,《民族语文》1992年第6期;《缅彝语言语素比较研究》,《民族语文》1994年第3期;《论缅彝语调类及其在彝南的反映形式》,《民族语文》1995年第1期;《缅彝语言入声研究》,《中国语言学报》第5期,1995年;《论藏缅语言同源语素的分布》,《中国语言学报》第6期,1995年;《论缅彝语言的称代范畴》,《中国语言学报》第7期,1995年;《共同缅彝语声母类别探索》,《民族语文》1996年第1期;《彝语先喉塞声母考察—兼论缅彝共同语鼻音声母的分类》,《语言研究》1996年第1期;《缅彝语调类:历史比较法的运用》,《民族语文》1996年第5期;《羌缅语刍议》,《民族语文》1998年第1期。

5 Matisoff,J.A. The Grammar of Lahu,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73.

6 马学良主编《汉藏语概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

7 西田龙雄《罗罗—缅语言比较研究中的问题》,《东南亚研究》6(4),1969年。

8 Shafer,R,Introduction to Sino-Tibetan,Wiesbaden,1974.

9 Wolfenden,S.N. Outlines of Tibeto Burman Linguistic Morphology,London,1929.

10 藏缅语族有关语言简志,民族出版社,1981-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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