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全球华语词典》在中华文化传承中永生

常舟人

汪惠迪

今年5月，由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全球华语词典》甫在新马两国面市，就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随后笔者就收到马来西亚朋友发来的评述这部词典的电邮，接着在《中国报》《南洋商报》和《星洲日报》上拜读了马来西亚朋友撰写的书评，感到由衷的高兴。
《全球华语词典》收录全球各主要华人社区的特有词语和名异实同或名同实异的词语共计约一万条，并逐一注明使用的地区。这是一部国际性的、具有鲜明特色的新型工具书，填补了中国辞书出版的空白。
《全球华语词典》折射了华语的多元，展现了华语的姿彩，凸显了华语的魅力。它是全球华人交流与互动的成果、津梁和向导，对各地华语在交流与互动中自然融合将起积极的导向和促进作用，有助于全球华人构建和谐的语文生活。
词典出版之日，就是修订开始之时。朋友们对这部辞书的肯定与赞扬是对全体参与编纂、出版的工作人员的鼓励；朋友们对这部辞书的商榷与批评是编者在修订时的重要依据。因此，笔者愿意借此机会，向大马关心这部词典的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交流与互动、探索与研讨是进行学术研究，也是提升辞书质量的最佳方式或途径。为此，笔者愿意就大马朋友的批评作出回应。
笔者首先要说的是，《全球华语词典》是一部描写性的词典，而不是规范性词典，这在词典的“前言”中已经作了明确的交代。举例来说，马来西亚的媒体是采用“英联邦”还是“共和联邦” ，是采用“东盟” 、“东合”还是“东协”，是采用“路墩”还是 “路隆” 、“路拱”“减速带” 、“减速条” ，词典的编者尊重当地的使用习惯。如果马来西亚朋友愿意向中国的普通话倾斜，那么词典建议采用“英联邦” 、“东盟”和“减速带” 。换句话说，虽然《全球华语词典》是一部描写性词典，但是，对异名词语的选择是表明了语用导向的。
其次，有位朋友在评论中说：“《全球华语词典》编辑部似乎并不尊重我国，因为马来西亚只有一位代表，而他却不在学术界。”（夏君：《〈全球华语词典〉收词标准评议》，《星洲日报》2010年10月21日“言路”）笔者想澄清的是，所有参加《全球华语词典》编写或审定的人都不是其所在国或所在地区的“代表”，因为“代表”是须经一定的程序产生的，而我们的编审人员都是志同道合者，或毛遂自荐，或经朋友介绍走到一起的。在历时5年的编纂过程中，笔者亦曾不断通过电邮向在马来西亚华文媒体或教育岗位上服务的朋友请教，个个有求必应，默默奉献，令笔者十分感激。所以笔者想说词典的编委会不存在不尊重马来西亚的问题。
说到马来西亚只有一位朋友参与编写工作，笔者想多说一两句。这位朋友是马来西亚人，长期为马来西亚、新加坡和香港的华文媒体服务，在新加坡工作时曾被派驻印尼首都雅加达多年，他对马新印（尼）文（莱）华人的语文生活是比较熟悉的。这位朋友多年前已取得南京大学的硕士学位，并正在攻读复旦大学的博士学位。虽然他“不在学术界”，但是他熟悉东南亚主要华人社区的语文生活，是我们合适的人选。
第三，夏君先生一针见血地评议《全球华语词典》说，“我国使用频率很高的词语 ，使用地区并没有列明马来西亚，反而注明是新加坡、港澳、大陆、台湾专用词”，又说“遗漏了我国经常出现的地方词语”。异名词语漏注使用地区马来西亚及遗漏了一些马来西亚本土使用的特有词语,如“拿督公”“阿里巴巴”等等，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或者说是词典的一个缺陷，这些唯有留待修订时补充了。
由于受到人力资源的限制，《全球华语词典》在收录东盟10国的词语时，以新马泰三国为主，共计收录大约2000条。须要指出的是，新马两国一衣带水，两地华人交往甚密，而两国华文报章都设专版每日大量报道对方的新闻，如此长期亲密互动的结果是在两国华语中有许多相同的地方性词语。夏先生评议说《全球华语词典》的收词标准在东南亚地区“主要以新加坡为首”，“在收词上出现了不尊重我国华语的情形”，这不仅与事实不符，而且言重了。
第四，夏先生说“有些词语解释错误”，例如“大马”条下关于“大马”得名之由，词典解释说可能跟“大马来西亚计划”有关，夏先生说，“我们并不知道此典故来自何处，应该是闭门造车吧”。其实“大马”得名之由词典仅采用一说，另有两说：
一是称“大马”是为了区别Malaya和Malaysia。Malaysia成立时，媒体音译为“马来西亚”，或照字面翻译为“泛马来亚”或“大马来亚”，简称“大马”。“大”含有Great或Pan-的意思。二是马来西亚的成立意味着原来的国家“马来亚”变成一个更大的国家。在马来语中，更大的“马来亚”是 Malaya Raya (Malaysia 就含有 Malaya Raya 之意)。马来语的Raya 是 “大”的意思，因此媒体把马来西亚简称为“大马”。
鉴于对“大马”的解释众说纷纭，因此词典特在所选用的一种解释前用了“可能”一词。夏先生批评我们是“闭门造车”，遗憾的是夏先生未给出一个他认为是正确的答案。
第五，夏先生说pasar malam，新加坡叫“巴刹马兰”，而我们却不那么叫，而是“夜市场”，他如马来西亚只说峇拉煎、炒粿条、炒鱿鱼、车厢、抢购、出老千、晨运、德士、犯法、副文化、大跌眼镜，不说马来栈、炒贵刁、炒鱿、车卡、扯购、出千、晨跑、计程车、触法、亚文化、跌破眼镜。然而我们所收集的语料证明，大马也说马来栈、炒贵刁等等，因篇幅限制，例句从略。
最后，夏先生说：“马来西亚华语规范理事会最近出版的《译名手册2》，收录了许多我国专有的食品和水果译名，希望以后该书再版时可以作为参考。”笔者了解到马来西亚华语规范理事会历来十分重视人名、地名、食品和水果等华文译名的统一工作，并出版了《译名手册》，这是值得称道的。要说明的是，《全球华语词典》一般不收人名、地名，食品和水果名仅是酌情收录，为数甚少。将来修订，若扩大收词范围，当参考马来西亚华语规范理事会所公布的规范名称。
中国第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许嘉璐先生在为《全球华语词典》所作的序中说，“我更希望它能动态地，在以后的版本中及时地反映华语在不同地区的新变异，《全球华语词典》将在中华文化永不歇止的进程中得到永生”。笔者诚恳地希望马来西亚华社的朋友们继续对《全球华语词典》提供宝贵的意见，以期在以后的版本中能及时地反映马来西亚华社词用的新变异，使这部词典更贴近马来西亚华社的语文生活，更好地为为马来西亚华族服务。（原载2010年11月2日早马来西亚《星洲日报》言路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