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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中国作家读书倾向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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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8 11: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特约记者 沙林 本报记者 舒晋瑜 
来源:中华读书报2007-03-02 14:23 

      被采访的所有作家都对历史表现出了极大兴趣,相反,他们都对90年代以后的当代中国文学表达了不屑。他们还对历史细节器物感兴趣,对文学内在的本质和技巧感兴趣,总之他们对一切纯粹的东西感兴趣,留恋华夏的朴素,青睐西方的纯粹好物。我们蓦然发现,文人和社会透露着某种信息,一场悄然的文化复兴正在来临。

细节,还是细节

  作家二月河最近更多地在读清人笔记,资料性的书对他来说并不枯燥。因为他一向觉得,如果没有好小说看,还不如看资料。“这几年读小说读得少,我自己对历史、对哲学,对社会人文领域更感兴趣。读清人笔记,受益无穷。比如说有些清史的基本知识过去我不知道。一般人只知道银子的计量是几两几钱几分,现在我知道,两以下可精确到小数点以后的13位。”二月河历数十多个计量专用名词,认真的语气让人心生敬意。

  与二月河有些相似的是著名小说家肖克凡,他也对历史和过去器物例制的微细之处感兴趣:“我现在的读书倾向是看回忆录和传记。作为一个写小说的人,我越来越对小说失去自信。我正在读的是三联书店出版的几本书,有何兆武先生的《上学记》,以及《徐铸成回忆录》、徐慕云的《梨园外记》、日本人滨田笃郎的《疾病的世界地图》等。这些书扩展了我的经历,虽然自己也很不小了,但自信多活二百年,是什么感觉?”“读这些书有一种大吃一惊的感觉,举个例子,我原来以为国民党是比较接近西方现代文明的政党,但读史后发现,它与世界上所有西方现代国家的政党都不一样,现代民主政党从没有在入党宣誓时要对个人效忠,而国民党从孙中山起却要宣誓效忠总理(总统)。我还发现,中国搞意识形态是从国民党开始的。北洋政府是一个毫无意识形态的政府,军歌都是什么 ‘常山赵子龙’等,为利益打来打去。而国民党的军队被日本人称为党军,从它开始中国有了意识形态……”

  河南作家李矛最近读的是邱吉尔写的六卷本《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南方出版社):“邱吉尔的文字非常优美华丽。他当过首相,能够站在很高的角度看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看世界格局的演变。他对中国二战写的不多,但也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比如他写一些初识蒋介石的交往细节,对蒋评价不高,同时他又表现出对共产主义的仇恨。他是一个悲剧人物,大不列颠走向没落,他没能挽留住。他对二战有很复杂的感情,他说了一句名言:‘赢得了战争,失去了帝国’。他对英国爱之入骨,总想让他的祖国恢复往日的荣耀。无论如何,我很喜欢邱吉尔这样有性格的人,我希望我们的生活中,我们的改革事业中,有这种明智而又坚强的‘有性格的人’,同时也希望我们的作品中有这样的形象。某种角度讲,他是英雄,有这样那样缺点的英雄。在犬儒化的金钱腐蚀时代,尤其需要这样的英雄。问题是,还能不能出这样的英雄?”

读史是为了创造

  许多作家为了写作而读史。

  著名作家陆天明在读一大批跟明史有关的书,为创作《深圳30年》和《中国三部曲》做准备。“写《深圳30年》也罢,写《中国三部曲》也罢,都必须折射中国的历史。我不可能重新深入研究中国五千年历史,但是必须对明清历史有所感觉。应该说,中国的转变是从明清开始的,宋以前中国在世界上非常强大。我觉得应该有一个对中国比较清晰的认识,才能着手《中国三部曲》的写作。”“总结我过去的创作,更多的是从感性出发。这次写《中国三部曲》,必须要有认知的深度,从理性出发。我希望‘三部曲’无论从思想上、艺术上都是一次自我突破,所以我比较倚重于这几月的读书。”

  作家在心灵上向历史靠拢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比如报告文学作家赵瑜就说,一个曾经那样打倒孔家店的民族,突然对于丹解读《论语》产生了那么大的兴趣,说明历史走到了机器化工业时代,却突然发现了秦时明月汉时关的美好。“我现在最大兴的趣是读史。发现了一些好书,比如正读的《周扬和冯雪峰》(长江文艺出版社)。我的纪实作品《革命百里洲》(长江文艺出版社),还有已经完成的80万字的《牺牲者——太行文革录》(十几家出版社感兴趣谈判),都与我的阅读倾向有关。我最近一直在思考,史学和文学是什么关系?我觉得两者应结合,这就是纪实。”“过去的历史著作总有一个定论,现在是一种开放的态势,读者可以走进去,参与解释历史。随着参与的加深,认识也加深了。于是历史就有了多种解答。《史记》中司马迁就把读者邀请到解释当中。比如“魏豹叛乱”一节中,就有五种解释,他让读者各选一种。”

  赵瑜一向认为,解读历史,就是要从伟人强者的阴影中走出来,把目光投向普通的中国人:“这是一些新好方法,开放性、无结论性、用艺术帮助今人解读历史。今天的年轻人已经不相信五六十年代,甚至文革的事了,他们只知道一些结论,‘穷’,‘一场浩劫’。我用艺术解读历史就是帮助他们,这是我的责任。”

  赵瑜一向对李辉、韩石山、谢泳等人的写作感兴趣,他们就是用艺术帮助人们解读历史。他最近读了韩石山的《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友谊出版公司),谢泳的《胡适还是鲁迅》(工人出版社)等胡适系列。这些对历史的不同解读,就是他欢呼的成就。他还想告诉人们,读书要用减法,不能躲在象牙塔中无尽地读。“你近期一定要有一个研究主体,读有关的,其他闲书就扔一边。”

  读史显然是为了创造。赵瑜认为读史对写现实题材也很有帮助。他最近要写一部反映中国中西部文化崛起的书。“你不知道,在矿难频发、环境遭到毁坏的同时,山西在文化上又让人仰慕,不说它的文物量是中南十省的总和,就说它的各种文化涌动:贾樟柯、阿宝、谭晶(著名歌唱家)、乔家大院(引发了无数的文化产品)、平遥国际摄影节(中国最大的摄影节)……与矿难、污染一起在震撼着中国,而要写好这些现象,必须弄懂它下面的文化,读山西人的心史和中国文史。”

小说之美

  这次采访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多位作家都对非西方的有伊斯兰背景的作家感兴趣。肖克凡说,他近期仅买了一本小说——阿富汗旅美作家写的《追风筝的人》(上海人民出版社)。

  作家曹文轩也说,他近期主要创作长篇小说,他有一个习惯,越是紧张,越是要读书,要不找不到语感。他喜欢读的也是《追风筝的人》:“我比较喜欢,尽管有人对它有看法,不喜欢它的结尾,但是我认为不一定所有书都要充满失望。那种人性恶的东西得到了消解也是一种方向,不一定都像现代主义那样 ‘恶来结尾’。”

  曹文轩喜欢的另一本伊斯兰文化圈的小说是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上海人民出版社):“这部小说必须反复去看,它不是以情节取胜,每一句话都要注意,有些东西对我们搞创作的人有启发。作者认为一个画家最后的境界是眼睛瞎了的时候,他瞎了的时候去画马能画出最好的马。我想我们中国作家的眼睛太亮了,我认为这样非常糟糕,紧盯现实,没有超越,我认为中国作家需要‘瞎子’。”

  对于《我的名字叫红》,著名女作家徐小斌也很有心得:“奥尔罕·帕慕克是去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很牛的一个人。我原以为这本书很难读,没想到还很好看。我还有了一个副产品,发现了波斯细密画。前段时间的《华丽的沉默和孤寂的饶舌》(湖南文艺出版社),是我的第一本刻纸集。我看波斯细密画,觉得跟我的刻纸有相同之处。我打算下本小说插图就采用波斯细密画。”

  徐小斌看完这本书后觉得中国作家没有涉及更多领域,没有一种文化的关怀,这是跟帕慕克最大的差异。比如帕慕克对细密画的展示非常驾轻就熟,融合在小说里不那么“跳”,“而咱们作家写一些知识就显得那么跳,有一种炫耀感。”

  徐小斌最近读的另一套书是《罗伯·格里耶作品选集》,三大厚本,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这是她非常偏爱的书。“罗伯·格里耶是实际上的法国新小说代表作家,另一个代表人物是克洛德·西蒙——他的代表作是《弗兰德公路》,我硬着头皮看不完,许多搞纯文学的人也说看不懂。而格里耶的书我就深得其味。中法文化年的时候,他来华访问,中国作协组织见面,我当面问他,有没有人说你的小说和霍伯的画相通?我问这个问题时还比较忐忑,如果他说不知道这个画家那就不好了。我完全没想到,他说:‘对,法国有许多人把我的书和霍伯的画比较。’霍伯是一位美国画家,画了大量的冷冷的写实主义的东西。而之所以称格里耶的作品为‘新小说’,也是因为没有人物,没有情节,没有小说的必要元素,大量的物化的描写,不动声色地静静描述,让人想起霍伯的画,越看越害怕,读出深层恐惧。比如他写一个人物吉娜,让你觉得非男非女非人,把你深深拽进去,一层一层深入、打开,特别有意思。但你决不会认为他是哗众取宠。他是深读古典而生成的一种涂鸦,我觉得中国文化圈应该看看罗伯·格里耶的东西。”

  徐小斌这种对纯小说技巧的偏好,反映了当今文学界的一种倾向:追求纯粹。

  卡尔维诺也是考验读者智力的一个作家,徐小斌说:“《命运交叉的城堡》(译林出版社),被许多人认为难读。因为涉及了西方文化的一种命运观——塔罗牌,一个故事套一个故事,像自我缠绕的感觉,读的时候有一种对自我智力的挑战。如果你长时读平庸之作,看头知尾,没什么意思,还对智力有一种消解。而一种缠绕之美,从中流泻智慧,这就是一种滋养,和技巧上的借鉴是不相干的。”

  小说的纯粹似乎得到圈里的追捧,而阅读和写作是一种智力活动,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现在似乎缺少这种纯和智。

  作家曹文轩最近给《小说鉴赏》写了序。这是由布鲁克斯和沃伦编辑,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出版的书。“他放置在文学而不是社会学上加以分析,它感兴趣的是人物、结构。小说是被当作艺术品来鉴赏,而不是仅仅当做社会学的材料而加以利用。这本书在美国大学里被当作教材。在中国这样一个大文化的批评格局里,中国的大学也要有这样的教材。中国的大学已经是夸夸其谈的没有正经阅读姿态的大学,非常需要这样实在而有针对性的东西。而对普通读者来说,也有助于知道更有效的阅读方式,从而了解小说是什么。”

当代的粗糙和古典的沉静

  与这种先锋小说阅读相反,有些人正沉在古典的静默中。作家张炜正在读多卷本的《名老中医之路》(山东科技出版社):“这书特别棒,是写名老中医的经历和治学过程的,是文学性和知识性结合得最好的书,非常迷人。我20年前读过,现在从头读来仍觉得很好。”张炜说,随着年纪的增长,同一部作品读起来理解和感受的重心也在变化。他喜欢反复阅读过去的作品,市场流行的东西也放在手边,但是结果,却发现这些书中好的很少,大多质地粗糙。

  张炜近来读古诗比较多,一下买了几百本古诗方面的书。李白、屈原、杜甫、苏东坡的诗,他读得最多。他读古诗不仅仅是领略文学的美,更多还是体会古人的生活方式、他们心灵的质地。“今天很多人迷恋网络和电视,就像刚刚脱离农耕时代的农民,都去围观一台手扶拖拉机,围观的人终究会散去,回到好书上。”

  肖克凡也对当代小说的粗糙失望。他说前几天随手翻了本《2006年小说选》,发觉语言粗糙,文字没有色泽,也没有声响,“小说的元素都没有,就是以写现实的那种腐败肮脏取胜”。跟80年代小说相比,文学性、思想性都不如。80年代的作家对语言精雕细刻,而且有一种什么时候都应珍视的责任感。“这么些年,中国在文学上没有进步,对文学的最本质的追求没有了,就剩博取名利的欲望。我很失望。我觉得这是社会的产物,是礼崩乐坏的产物。我们要想想孩子,他们能读什么。回想我们小时候,在文化那么禁闭糟糕的情况下,我们读的都是伟大著作。”
发表于 2007-5-1 09:5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下第一好事,还是读书

作者:陈宥含
来源:文摘报 / 2007-04-29            

“人类千百年以来保存智慧的手段不出两端:一是实物,比如长城等;二是书籍,以后者为主。”《季羡林谈读书治学》一书中如是说。该书是季羡林先生几十年治学生涯的集大成之作,读之启人心智,受益颇深。

在季老先生看来,书籍是智慧传承的载体,读书便成了“天下第一好事”。为此,季先生撰写了《天下第一好事,还是读书》《对我影响最大的几本书》《我最喜爱的书》《推荐十种书》《我的书斋》《我和书》《我和北大图书馆》。这几篇文章提醒我们:“后一代的人必须读书,才能继承和发扬前人的智慧。”

获得智慧之后又如何很好地运用智慧呢?这里涉及到为人与为学的问题。越是高尚的品格就越隐于一颗平常之心,不带功利色彩的为人与为学。治学与读书,两个概念的内涵不尽相同,却有着极密切的关系。一般说,读书带有随意性,不及治学的要求那样严格。治学应有一定的对象和范围,追求预期的目标或目的,为了实现目的,往往还须得经历艰辛险阻,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治学可以说是做人的升华,做人要用尽一生去努力,做学问的人必须进行知识的积累、资料的积累、情况的积累、问题的积累等等,然后厚积薄发。治学的过程是苦中求乐,先苦后乐。

无论读书也好,治学也罢,人生有味是清欢,然而万般扰攘之中,清欢何少。

向季老先生学习如何读书与治学,以求知而获智,智达高远。也许,这本《季羡林谈读书治学》能带予我们几许清欢。(《参考消息·北京参考》)
发表于 2007-5-1 10:03:04 | 显示全部楼层
站在季羡林先生的书前

作者:潘采夫     
来源:新京报 2007-02-12   



              
                                     《病榻杂记》,季羡林/著,新世界出版社,2007年1月版


为季羡林先生写书评是有难度的,一个原因是必须时时考虑他95岁的年龄,另一原因是他让人眼花缭乱的出书速度。面对与人等齐的著作、数目不小的“季羡林谈***”,还有大量“季学”研究成果,笔者不敢贸然下笔,深恐有遗珠之憾。

季羡林先生是成就很大的语言学家,同时,他也热爱散文写作,还获得过国际性文学奖,《病榻杂记》是他最新的散文集子。读过本书,我对季先生的记忆力非常佩服,他对自己近九十年前的经历如数家珍,例如对小学同学的回忆,“有劲使不出,无处发泄,便寻求发泄对象,刘志学就是我寻求的对象,于是便开始欺负他,命令他跪在地下,不听就拳打脚踢。”这些童年小故事使读者对季羡林有一个人性化的了解。

《病榻杂记》文字率真、幽默,善于活用成语,不少段落令人莞尔或拍案叫绝。但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作者的真性真情和进取思想。作者为文不拘一格,向来不忌讳“杨朔式结尾”,在不少文章的末尾都布局上可升华灵魂的抒情文字,显示了作者的大家风范。有些文章的结构之简洁,说理之平易,完全可选入中小学课本,成为学生们写作文的范本。

如《周作人论》的最后一段这样写,“我们的祖国早已换了人间。在今天的国势日隆,人民生活迅速提高的大好形势下,保持晚节的问题还有什么现实意义吗?

有,而且很迫切……这样的例子还少吗?我们每个人都要警惕。“《悼巴老》一文结尾写道:“巴老!你永远永远地走了。你的作品和人格却会永远永远地留下来。在学习你的作品时,有一个人决不会掉队,这就是95岁的季羡林。”

在书中,季羡林颇有成就感地讲了一个故事,“前几天,病房里的一位小护士告诉我,她在回家的路上一气读了我五篇散文,她觉得自己的思想感情有向上的感觉。这种天真无邪的评价是对我最高的鼓励。”看来,用好的作品鼓舞人,用好的情操塑造人,对季羡林先生来讲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笔者第一次听说季羡林,还是《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的时候,自那以后,季先生越来越令人高山仰止,以神话的速度从学者成为一代宗师。在《病榻杂记》中,季羡林的身份是“著名的语言学家、文学家、东方学家、教育家和翻译家”,国家领导人去探望时,季的头衔是“文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还算恰当。而到了大众这里,季羡林已位列“学术泰斗、国学大师、国宝”。成了擅长“学术十项全能”的“十全老人”。随着大师的崛起,争论随之而来。

1月27日,李敖接受《南都周刊》采访时表示,“他(季羡林)不是国学大师,他是个很弱很弱的教授,他就是语文能力还不错。别人全死光了,他还没死,所以他就变成国学大师了。这些桂冠,他三个都不及格的,根本轮不到他。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李敖的刻薄言论流传甚广,在他之前,王朔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但剖析最深刻的,还是学者葛剑雄在《新京报》(2005年8月16日)发表的《季羡林是国学大师吗》一文,“更重要的是,学者自己要有清醒的头脑。如果不是另有所图,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干什么的吗?当然,如果本人已经丧失了辨别和纠正的能力,只能听凭他人或媒体摆布时,任何高雅圣洁的桂冠都已毫无意义,只能看成为强加的谥号了。”

在《周作人论》一文,作者曾直言,对极少数人来说,长寿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天大的坏事。享受着夕阳无限好的季羡林,也承受着长寿带来的“屈辱”,至于是不是屈辱全看本人如何理解。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值得深层考究,反正有外因也有内因。作者爱好广泛与喜欢发言,也难免给屑小以可乘之机。所幸的是,季先生并没有完全丧失纠正能力,《在病中》一文里,季羡林提出了名动江湖的“三辞”,一辞“国学大师”,说听见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二辞“学界泰斗”,“现在偏偏把我‘打’成泰斗。这从哪里讲起呢?”;三辞“国宝”,“在一次会议上,一位领导突然称我为‘国宝’,我极为惊愕!”

在望百之年而能言能写,甚至能自由发表意见,季羡林无疑比巴金要幸福得多,也更具有经营人生的智慧,从而部分避免了某种悲哀。在百口莫辩的尴尬中,一部《病榻杂记》,让季羡林为自己预留下了应对历史追问的辩护词。
发表于 2007-5-3 09:35:3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年一部巨著

作者:丁陌上
来源:http://www.lotus-eater.net/2007-4-26 13:29:59   

 人到中年,精力确乎不如以往,像2000年前后那样的生气勃勃、横扫千军是难以再现的了。分心事多,家累难辞,这两年好像写的东西比读的东西还多。现在看来,少年时节的努力弥足珍贵。

  还好工作很轻松,高山已经翻越,往后的心态可以更随和,以后还是要一年一部巨著。我这里的巨著有特殊的定义,既要有经典性,出自大师的手笔,又要篇幅巨大,要达到一百卷以上,读起来旷日持久,简直就没人读,甚至没人出版,一句话,是崇山峻岭、人迹罕至之处。《战争与和平》当然是巨著,但是快则一周,慢则一月,也就读完了,不是我这里所指的“巨著”。

  小说确实经不起读。少年时某日开完运动会,从同学那里借了《鹿鼎记》的最后两册。一册大概有三十万字,两册就有五、六十万字。几乎是一路跑回了家,那可是相当的期待,说实在话,主要是想知道韦小宝最后讨了几个老婆。原来设想那将是一个美好的下午,结果到家后两小时就看完了。毕竟是母语,中文可以一目十行,英文怎么也做不到。

  我所指的巨著,是《资治通鉴》,是李维《罗马史》;《高老头》不算,《人间喜剧》才算,《李尔王》不算,《莎士比亚全集》才算。《高老头》、《李尔王》都没读过,那就……我相信大家是太忙了,忙着看《无极》、《黄金甲》,更主要是忙着挣钱。能挣到钱最好,要是挣不到,不如一起看点书。

  一年一部巨著,还是可以做到的。前几年不说,就这两年,05年有李维,06年有晋书,本来还应该有吉本,最近几个月在翻译一本书,就搁下了。还没有读的有:阿奎那《神学大全》,论典方面有《大智度论》、《瑜伽师地论》,理学方面有《明儒学案》、《朱子语类》,当然,还可以读《朱子大全集》,甚至《大般若经》,甚至还曾想通读一遍《二十四史》,那个工程可就大了,现在也兴趣索然,部头一部比一部大,价值一部不如一部(官修史书差强人意,据说政府要修清史,字数要达到几千万字,这种书谁看谁是蠢材),把宋人编撰的唐书、五代史读完也就可以了。这里还是要感谢互联网,否则这些书到哪里去找啊。《大智度论》倒是看到过,《明儒学案》八十年代出过一次,以后没有重印。

  再往后还能看什么呢?前途还在未定之天,说不定这些书就要看个十来年。毕竟我主要的精力还在于重读经典。毕竟这些书还是枯燥的。毕竟也可以读点现代人的东西了。布罗代尔怎么样?
发表于 2007-5-3 09:59:16 | 显示全部楼层

讀書,算哪行?

作者:大猫
来源: http://www.lotus-eater.net/ 2007-4-9 16:53:29      

學生時代我就對電視節目的低俗、商業化感到不耐。我有種難治的傲慢,認為電視節目水準低落,都是因為製作節目的人不讀書,太過遷就商業利益。而當時我在學校裡修習的課程正是大眾傳播。如今「傲慢」雖已收斂了些許,但我的「偏見」仍然無法消除。有次和母校一位教師談起來,談到今天搞消遣娛樂的媒體人(包括演員及歌星),如果多讀點書,台灣的電視節目就不會是這種局面,水準就不會這麼低,他非常贊同我的說法。他甚至對將我的說法轉告給學生,以一個校友的關切,鼓勵學生多讀點書。
  
  我的意思不是說搞娛樂的人受的教育不高,或專業不足,而是許多人畢了業之後就不讀書了〈讀書,非專業進修,而是養成閱讀習慣〉,可能連書桌燈盞都丟了。如果搞娛樂與傳播的人多讀點書,不只能提昇觀眾的水平,也能改變整體的文化素養,就是連女演員搞出版,也不必老是以胸圍的尺寸作為號召。也許我言重了?或者我根本就是說外行話。
  
  最近讀到《讀書,這一行》,我才真正理解讀書的另一種境界。原來一個電視台的讀書節目「猛浪譚」(Apostrophes)能繼續十五年,造成深刻的風潮,引發幾百萬人的觀賞,背後不只是主持人深厚投注的毅力,超凡的文化品味,也不只是電視媒體敏銳的嗅覺,而是因為普遍的法國人喜愛讀書,把閱讀當一回事。一個節目能持續十五年(1975-1991),歷久不衰,其實是主持人感到疲憊,才讓節目終止,而非觀眾減少。
  
  
  我想起在部隊服役的時刻,相當苦悶,讀書是那個時期最有益的友伴,幫我度過不少艱難時光。但也是那個時期,讓我發現台灣教育體制下大專學生的文化素養。那些苦悶青年人消遣娛樂的方式讓我驚訝,別說理工科系的人不碰書本,連人文科系的畢業生也差不多。台灣高等教育訓練出不少技術員工,但文化層面的貧乏讓人無法想像。日後我從劉大任先生一篇文章裡,找到對應的解答。他用兩個字來表明台灣的經濟與文化現象:飆與爽。其實不只搞娛樂的人不太讀書,對整體的華人世界而言,讀書可能是文化生活中最貧乏薄弱的一環。
  
  
  即使在美國,也很難產生像猛浪譚一樣的讀書節目。我覺得只有PBS由Bill Moyer製作的各種訪談,能有相類似的水平。但是那些節目通常是以人為主,探討思潮或他們的著作衍生的觀念為主體,和猛浪譚以書為主有點不太相同。還有就是當紅的歐普拉製作的談書節目。我剛在網上發現了一則消息:『據美國「出版研究季刊」統計,電視脫口秀主持人歐普拉對出版業可說是居功厥偉,她在節目中推薦的書,幾乎都成為暢銷書。』我看過幾次Oprah主持的讀書節目,也常在書店裡看到她推薦閱讀的書籍:書上貼著Oprah Book Club,代表了暢銷的標誌。我並不怎麼喜歡她的風格,因為就事實來說,談書並非不她主要的興趣所在。書籍暢銷當然是好事,而且許多不知名作家的作品一旦受到青睞,那些積囤在庫房裡的文字,突然找到了出口,一時之間洛陽紙貴,讓出版商和作家笑顏逐開。但是我覺得那種閱讀商業價值,遠大於文化意義,況且她的選書也十分狹窄,很難顯明美國人的閱讀層面。
  
  經過了十五年的努力,Pivot接受訪談時,有這麼一段話,表明他對猛浪譚的肯定,也可說是對他自己的肯定:「然而從1975年起,書史上的重點和思潮中的流派從沒有逃過猛浪譚的注視,它是時代的見證,經由書籍敘述了一個時代的激情、疑問、興奮和荒誕。」而訪問他的學人,也是葛里碼出版社的編輯諾亞(Pierre Nora)在訪談的末尾,雖也對Pivot有點意見,但仍相當肯定猛浪譚的貢獻:「有一個猛浪壇的時代,與文化普及化平行並進,對後者貢獻良多,在表現法國文學傳統和公共精神方面,有特殊的一席,在電視急速擴展的年代裡,自成一格。」
  
  這本訪談紀錄讓我印象最深刻之處,除了猛浪譚的形色多彩,創意獨樹的風格走向,還有Pivot對自己角色的定位與投入。他一直以記者自居,而非一個作家學者的身分。他向受訪的人表達公眾的好奇,扮演中間人的角色。一邊是想學點新知的人,一邊是想傳授新知的人,他在其間穿針引線。由此他作為記者敏銳超凡的嗅覺,表露無疑。所以,他不提那些泛泛的問題,這樣觀眾不會有精采的收獲;他也不問似乎才高八斗的問題,彷若專家對談,讓觀眾被排斥在外。他說:「正是由於我那非學院式沒有教學法的格調,…賓主隨談的方式,通俗而且隨興所至,才造成節目的成功。」
  
  然而公信力並未使他得意忘形,或被商業利益收買。他嚴守分際的態度,讓人佩服。可能有人對他讀書的精神略有耳聞,為了進入這個節目,他每天讀書至少5 -8小時,最多的時候每天12到15小時。從週日到週六天天如此,連續十五年。為了這個節目,他說:「為了全力以赴,我排除了一切的世俗應酬,個人嗜好」。他也堅守原則,不參加外務。就是不參加各類型的造勢活動,避免各類社交場合。他自道,第一這類型的活動令他厭煩,第二會佔去他讀書休閒的時間。最重要的就是害怕這類活動會使他失去獨立性。出版社的邀約,利潤必然可觀,就像中國話說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他說那些主辦活動的企業主,如果在活動之後幾天突然出書,或他的親友出版新書。無論書籍好或不好,都會使他失去獨立自主的立場。他能抗拒諸多誘惑,成為專業的讀書人。並非他神聖、不沾鍋,而是電視台待遇優渥。
  
  一個讀書節目的主持人,能得到優厚的待遇,不須其他外快,讓讀書成為一種行業?我想這在華語世界是不可能的事。不要說今天讀書的人不夠多,就算有相當數量的讀者,也沒有太多人會觀賞讀書節目,讓讀書、購書蔚為風潮。如果連作家都很難靠文字謀生,要靠讀書謀生,產生讀書一族,我看也是癡人說夢。讀完了書,我總算領會,不只要有會讀書、喜讀書的傳播娛樂界,還得讓中國人從喜歡掙錢轉而成為喜歡讀書的民族,或說同時兼顧,像猶太人一樣。他們雖然富有,但同時也被稱為「書的民族」。我們的閱讀文化必須產生深刻的質變,華文版的「猛浪譚」,我覺得才有可能出現。
  
  最近在網上發現關於畢佛的介紹:法國讀書節目老招牌 畢佛退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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