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人,你会讲普通话吗——四位初中生对大人说

湘里妹子

摘自《四川日报》　
2003－10－20上传


      成都市二十四中有一群初中生,他们热心“科创”,最近一桩对城市人说普通话问题的调查举动,引起了社会的普遍关注。
　　

　　娃娃论文震惊大人
　　四位初中生的名字叫孔梦、陈典、范奇、白翔,平均年龄只有十四岁,是成都市二十四中初三学生。在首届成都市语言文字工作优秀论文评选中,他们名列获奖名单首位,四人所写的《关于成都市用语规范的调查》竟把全市各系统和单位选送的数百篇论文给比了下去,脱颖而出夺得了一等奖,令大人们吃惊不已。


　　记者浏览整篇论文后发现,该文结构严谨,完全达到了专业水准。这篇论文以“童心看世界”的独特视角关注社会,不乏聪明智慧。孩子们通过调查得出数据———在成都市,10岁以下不讲普通话的人数占到所有几乎不讲普通话人数的最低,占4%,而在所有几乎不讲普通话的人数中比例最高的是40岁以上的人,占23%,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年龄越小越容易讲普通话,这是因为孩子被要求讲,加上周围有一定的语言环境,模仿能力又强的缘故。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成都人对普通话越来越重视。但孩子们同时尖锐指出,成人不应把普及普通话的责任交给下一代而忽略自己的责任,教导孩子讲普通话而自己不讲,这对孩子成长不利。


　　此外,孩子们发现———从事脑力劳动为主的人群普通话普及率高,而从事体力劳动为主的人群普通话普及率低。学校普通话普及率最高,占51%,这是因为学校要求教师必须用普通话授课,要在学生们面前作好表率。窗口单位医院普通话普及率不高,只占28%,这是因为医生接触病人情况复杂,大都来自不同地区、不同层次和不同行业,需要医生区别对待的缘故。普及率最低的单位是省建筑行业,省建基本由工人组成,以体力劳动为主,对语言不会作过多思考,偶尔讲普通话。另外有趣的是女性人群讲普通话普及率明显高于男性。


　　四位学生在整理调查问卷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绝大多数成都人都认为讲普通话很重要,且有超过60%的人认为自己有能力讲好普通话,但为什么成都人不常讲普通话呢?这显然是矛盾的。其中的原因值得深究。成都人对讲普通话有畏难情绪,许多人认为生活在一个讲四川方言的城市里,非要讲普通话,显得有些“别扭”。另外四川方言诙谐有趣,可以说对成都人影响深远,深入到了日常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各个层面。对此,他们认为只有在全民中提倡讲普通话,形成一个良好的氛围,并且“从我做起”,“从孩子抓起”,才能成气候推广普通话。


　　讲普通话仅仅是用语规范的一个方面。在成都市的大街小巷,各色人群中,用语不规范的现象随处可见,方言土语占有一定市场。一些店名、标语、广告、报刊都不忍对方言土语说“再见”。像“巴适”、“相因”之类的词语,常把外省人搞得莫名其妙。而错别字更是频繁地在报章杂志和广告牌上出现,如“疑难杂征(症)”、“谈笑风声(生)”“随心所浴(欲)”等。同学们在老师那里查阅家长写的便条,发现10张中有7张都有错别字,如“请老师愿(原)谅”,“学生身(生)病再(在)家”等,看似细微之处,却从侧面反映出一个城市人群的文化素质。


　　针对成都市用语不规范的现象,孩子们分析:一是成都人对普通话“爱在心头口难开”,关键是“开口”二字办不到;二是党政干部和各单位的领导没有起到很好的带头作用;三是窗口服务行业的示范作用不够突出;四是教育部门没有作好表率;五是成都人缺乏一定的时代紧迫感。


　　原因找出来了,孩子们又提出解决办法。其观点新颖,“海陆空”全方位入手,从管理、教育、宣传三个方面进行阐释,提出建议———全市免费开办普通话培训班、速成班;推行“普通话等级考核制度”,以考促学;要求各个行业和老师一样,把普通话作为工作语言;家长应该配合老师共同教育学生使用规范用语,并带头讲普通话;加大推广普通话和语言规范宣传力度,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要率先使用规范语言,净化语言环境。而当务之急,是在中小学加大普通话考核制度,从小孩抓起。


　　“椒盐普通话”激发他们干大事
　　整篇论文前后花了半年时间,参赛后,他们一举夺得了四川省第十七届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之后他们又参加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获得了第二名。孩子们认为,中国加入WTO后,成都作为西部窗口、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应该与国际接轨。然而,成都人讲方言的习惯根深蒂固,随着城市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外国人来此旅游经商,而许多叔叔阿姨根本听不懂成都人讲的土话及夹带浓重川音的“椒盐普通话”。如果语言不规范,那怎样进行交流呢,如果连起码的交流都不顺畅,那成都怎么走向世界?孩子们感到焦虑。他们认为:要让世界了解成都,让成都走向世界,语言的规范很重要,应该大力推广普通话,这也是他们写论文的初衷。


　　从2001年12月起到2002年4月,四个孩子便利用双休日和课余时间,到市内各处访问并请市民们填写设计好的问卷。经过讨论,他们选择了人流量较大的场所,如天府广场、春熙路、人民商场和人民中路开展调查,获取写作论文的第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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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刚一开始便碰到了“钉子”。孔梦记得调查的第一个对象是位中年妇女,当时他们的胆子都很小,怯生生地上前叫了声“阿姨”,那妇女见他们手中捏着调查表,立即很不耐烦地说:“我还有事,没工夫接受调查!”这样一连被十几个人拒绝,才渐渐地把心理障碍给克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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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上街抽样调查外,大家还广泛发动自己的父母帮忙,到父母单位走访,另外还到四川大学、电子科大、川师大、西南财大四所大学,九中和二十四中两所中学以及回民小学和实验小学进行走访。调查访问的人员包括小区负责人、机关工作人员、学生、公交车司乘人员及乘客、商场售货员和顾客等,共收回400多份有效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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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发放问卷,整理问卷才是真正复杂的脑力劳动。四位初中生没有凭借任何专业人员的帮忙,完全靠自己的数学知识进行认真统计。他们将调查性别分样,题目结果分样,最后得出准确的百分比。很多次,大家聚在办公室里埋头统计,一不留神就统计到深夜12点,连饭都忘了吃。孩子们收集资料时,将成都沿街餐馆的店招出现的错别字用相机拍下来。刚开始他们正面去拍,遭到了餐馆人员的阻止,为此范奇想出一个好主意,就是在餐馆吃饭时,趁人不注意,用“傻瓜机”将错别字悄悄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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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样调查、走访和查资料,孩子们都做得很认真,也记不清克服了多少困难。他们将这些素材逐一“消化”后,才一气呵成完成了这篇名为《关于成都市用语规范的调查》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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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学生都是动手能力强,遇事独立的人。论文在兰州参赛时,没有父母老师陪同,由于不了解参展要求,到了那里原有的三块展览板必须浓缩为一块展出,三人(白翔因事没去)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将原有资料浓缩后打印出来,粘贴到规定的一块展板上。到了参展那天,孔梦带头进行讲解,一整天不停地讲,直到把嗓子说哑。面对评委时,他们的答辩很精彩,论文博得了评委们的一致好评,脱颖而出获得了全国二等奖。此外,论文还获得了首届普通话宣传周论文一等奖,成都教育周刊十佳新闻奖等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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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在谈到这些荣誉时,一致认为和班主任熊老师分不开。熊老师教语文,从初一开始,便着手培养他们在这方面的兴趣以及动手能力。他们都习惯亲昵地称她为“熊老”。而熊老师对四名学生的评价是:勤奋,乐观向上。四个人都是班干部,在处理班级事务方面的能力突出。尤其是孔梦,作为班长的她已经连续几次获得“校三好学生”,并且除这篇论文外,今年她还独自完成了一篇新论文《单亲家庭子女心理素质和心理状况的调查》,获得了四川省科技创新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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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梦、陈典、范奇和白翔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小小少年心中却有了明确的人生奋斗目标。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当代青少年聪明才智和敢于进取的精神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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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讲:“写论文,我们不图获奖,只是尽一个普通市民的绵薄之力,更重要的是给大人们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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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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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届成都市语言文字工作优秀论文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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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届成都市语言文字工作优秀论文获奖名单日前揭晓,令人意外的是,全成都市各系统、各单位选送的数百篇论文中,仅有的两篇学生论文双双从众多成人作品中脱颖而出,分别获得一、二等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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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24中初三的学生孔梦、陈典、范奇、白翔4人的《关于成都市用语规范的调查》是获一等奖的7篇论文之一。4个“小不点儿”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利用节假日与600多名调查对象广泛接触,回收有效问卷400多份,经过分析整理形成这篇近万字的调查报告。报告中提到,随着调查对象年龄的增大,说普通话的越来越少,40岁以上的人群中,常说普通话的仅有2%。为此4个孩子向叔叔阿姨爷爷婆婆们提出了承担普及普通话责任的希望,并提出孩子要带动家长学习、使用普通话等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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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市普通话培训测试中心评委认为:该论文获得大奖有4个原因:选题好,贴近成都生活实际;调查全面广泛;调查方式多样;分析合理,提出了操作性强的建议。另一篇学生论文是成都幼师胡琢勒等同学的《成都市民用普通话情况调查与研究》,获二等奖。

　

　　　

　





　

老人与海

据老夫观察，说普通话是小学生比中学生好，中学生比大学生好，大学生比成人好。
本来在学校里面已经学会了普通话，可是踏入社会后，反而社会和家庭用语都退步了。可见社会的阻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