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片的原生态与人物化

湘里妹子

作者：吕宏津
　　
      
      荷兰纪录片大师尤·伊文斯在《摄影机与我》一文中指出："纪录片在深入和解释事实的同时，在摆正一部影片中，特殊与一般之间以及个人与整体之间真正的内在关系的情况下，纪录片的合乎逻辑的发展就是要人物化。"笔者在工作实践中感悟到，电视纪录片以长镜头、同期声、跟踪拍摄等手法，带给观众的仅仅是对现实生活的感觉，而真正意义上的情感关照与人性交流，更多的还来源于纪录片的主题以及利用记录下的现实生活素材阐述主题的程度。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在原生态的基础上融入人物化。

中国电视纪录片学术委员会会长陈汉元曾有一文，专门诠释了"讲好小故事很不容易"。他以为：构成"好听、好看"的因素是多方面的，谁能拥有足以反映、表现人物个性的众多细节，谁能捕捉到大量富有幽默感的语言、形体、表情、动作、氛围，谁就有可能把"故事"讲得"好听、好看"。

笔者在做过的节目中，《明叔》、《小镇报栏》曾分别获得省、市奖项，也给自己留下较深的印象。笔者认为，使原生态充分具有人物化，即细节丰富、结构布局得当，拥有大量的让人产生愉悦的真实幽默元素，依靠细节刻画、塑造出人物的个性，是作品成功的关键。

好的题材会使编导人员兴奋不已，没有激情难以创作出好的作品。《小镇报栏》讲的是四川郫县一位八旬老人杨兴仁，八年来自费办起报栏，为过往群众提供阅览的平凡小事；而《明叔》讲的是四川金堂县双目失明的易佑明自强不息、顽强生活的感人故事。当笔者开始接触到《小镇报栏》中耳聋嘴灵的杨大爷和《明叔》中眼盲人巧的易佑明时，立即感到有文章做了。在兴奋的同时如何静下心来，将激情变为理智，捕捉现实生活中原生态的个性化，是编采人员应立即投入的细致工作。

对于纪录片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记录生命状态的过程，记录每个人自己选择和坚持的过程。因为每一种人生都体现了人性，每一种人性都体现了生命的意义。《明叔》中的易佑明，五十出头，当地人尊称"易大爷"。迅速接近，细微了解，使我们很快与他熟悉起来，称呼也由开始的"易大爷"改称为"表叔"，到后来的直呼"表哥"。称呼上的亲近，很快缩短了彼此的距离，为后来的拍摄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很多场景都是在易家成员无拘无束的情况下完成的。比如，正在拍一家人整理青菜闲谈中，突然易家兄弟媳妇在院门外的一声喊："羊生仔了"，各人表情、动作不一。由于我们对易家进行了感情投入的铺垫，当时一家人并不以有外人存在而不知所措，只见易家老母和"表哥""表嫂"先后起身，走出院门后步入羊圈。而我们迅速多角度调整机位，长镜头记录下易佑明手持拐杖步出院门；易母颤巍巍地从临盆小羊嘴里掏出脏物；"表嫂"和易家兄弟媳妇忙前忙后等特大全、中近、特写等精彩镜头，并记录下易家成员当时的现场同期声。后期编辑时，所拍素材一气呵成，别人还以为事先写了分镜头稿本。面对这段满意真实的场景镜头，此时编导才会真正体会到，人物个性化融入到电视创作中给人带来的愉悦。

中央电视台纪录片编导陈晓卿认为：记录人就是拍人。可以说，社会是一个背景，历史是一个背景，活动在前台的就是人。如果没有活生生的人物或贯彻始终的人物的话，我就把它叫做专题片。对我们更高要求的是，不仅能让生活像生活一样展开，还要让生活像诗一样展开，和诗一样，很流畅，很浪漫。
在《小镇报栏》中，笔者在拍摄中就抓拍到这样一段场景，杨大爷同另一位也是年过八旬的老人在一起聊天，杨说："成都的公园对老人实行免票游玩了……"，而另一位老者却谈的是另一件事。尽管彼此耳背、相互并不能十分清楚听懂对方说了些什么，但却乐此不疲。后期编辑时，笔者在选用了一段两位老人的同期对白后，又加了这么一段旁白："两位老人耳背，但就是这样，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杨大爷的心里总是乐滋滋的"。节目播出后，观众对这段场景及旁白印象颇深。

做好"记录真实环境、真实时间里发生的真人真事"，是编导人员对原生态中人物个性化综合把握的理解，是对反映人物个性化稍纵即逝精彩之处捕捉能力的考验。怎样在有限的时间内，勾勒出基本框架，选择拍摄记录下多场景画面，采集足够的背景素材，捕捉出反映人物个性化的闪亮之处，录制好必要的现场同期声，需要的是勤奋、积累和苦干。

（责编：海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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