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热炒：孔子是文化渗透高手？

虎子

作者：周庆安  来源：《广州日报》  2007-06-07    

　　加拿大滑铁卢大学的孔子学院成立仪式的热闹气氛还没有散去几天，一股不和谐的声音已经悄悄占据了加拿大舆论。据加拿大新闻社报道，5月底披露的一份加拿大保安情报局的解密报告称：“中国在全球设立孔子学院目的就是施展‘软功’，争取全世界的民心。”加保安情报局负责人贾德甚至还承认，他们花费了大量精力监控中国方面的活动。

　　的确，出于对中国文化的敬意和对孔子学院的承认，在今天许多国家的舆论中，已经将孔子学院和德国的歌德学院(Goethe Institutes)、西班牙的塞万提斯学院(Cervantes Institute)和法国的法语联合学院(Alliance Francaise)相提并论。这些文化交流机构的性质，的确也有许多类似之处。只不过相比后二者创办的历史来说，这位“孔子”还实在太年轻。如果说孔子是中国文化渗透的高手，那么歌德、塞万提斯等就是德国、西班牙“和平演变”的领袖。只是不知道这种说法，会不会被德国人和西班牙人笑掉大牙？

　　近一段时间以来，讨论中国软力量发展开始成为西方学者热衷的话题。远的不说，近的有约书亚·柯兰奇克的新书《魅力攻势——中国的软实力是如何改变世界的？》。这本书认为中国软实力外交的整体战略就是要和发展中国家发展友好关系，尽管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提高的确有走向“挑战美国”的可能，但是目前根本没有发展到这一地步。应该说，这个意见相对客观地反映了目前中国软力量的基本态势和发展阶段。

　　然而，我相信对于孔子学院的误读和疑虑，决不仅仅只是加拿大保安情报局一家。将孔子学院视为中国文化侵略的桥头堡，实际上还是一种传统的国际政治现实主义思想。这种思想把世界当作一个资源有限，非此即彼的大蛋糕。从这种思想出发，一个国家的发展，是以资源占有和利用能力为基本标志的。对于这种思想来说，在文化上也必然存在类似的情况。一个国家开始与世界进行文化交流，其目的势必要改变国际社会或者目标国家的意识形态，瓜分国际舆论的意识形态蛋糕。那么对于一个远离中国的情报部门来说，孔子看上去就有一些面目可憎了。

　　但许多现实主义者恰恰忘了，从根本上说，软实力战略是和国家对外战略联系在一起的。有什么样的对外战略，就有什么样的软实力战略。对于一个刚刚进入国际体系，秉承和平发展道路的中国来说，软实力的作用更多的是为了改善自身的形象，并且推动世界接纳中华文化的精髓。而文化渗透的本质却在于，通过文化输出改变一个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文化渗透作为一种国家战略，有着极强的进攻性利益目标。至少我相信，中国在北美那块遥远的土地上，还不会有这样的利益要求。

　　另一方面，这的确也提醒我国对外文化交流领域一个事实。那就是中国对于世界来说，仍然是一个十分陌生和遥远的国家。在这个国家进入世界体系，并为国际舆论所接受的过程中，文化交流自然成为了先行者。但是先行者未必都是最先接受鲜花和欢呼的，某些时候文化交流要首先承受异样的打量和审视。中国进入国际体系的速度越快，这种不友好的打量在短时间内就越剧烈。因此我们不能因为挂上了孔子的头像，就坚定地相信整个世界都和我们一样推崇“仁”和“爱”。

　　话说回来，文化交流的目的，其实正是要解决这样的误读和审视。既然这个世界都可以坦然地迎接汤姆·克鲁斯们所代表的情报渗透高手，又有什么理由担心孔子是个文化渗透高手呢？

　　如果说孔子是中国文化渗透的高手，那么歌德、塞万提斯就是德国、西班牙“和平演变”的领袖。我相信对于孔子学院的误读和疑虑，决不仅仅只是加拿大保安情报局一家。文化交流的目的，正是要解决这样的误读。

周庆安(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

子祺

误读的一个重要背景仍是国家利益的冲突和价值观的差异，我相信随着历史的发展会逐渐缩小这种差异，但不寄希望于完全消除误读。和平是通过斗争获得的。
虎子要注意休息啊，常常看到你工作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