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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姚鹏慈:成语的一种修辞用法------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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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7 09:41: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成语的一种修辞用法

——谈谈成语的“离析”

作者:姚

    从成语运用的实例中,可以概括出一种新的修辞用法——成语的“离析”。它在语言实践中已不乏其例,而且在表达上也具有特殊的修辞效果。那么,什么是成语的“离析”?它有哪几种格式?本文逐一加以说明。

    众所周知,成语是一种定型的语素组合。它在句子里一般是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充当某一种句子成分的(有时也独立成句),并且入句以后成语内部的语法结构关系一般也不发生变化。但是,我们发现:在某种特定的语言环境中,有些成语入句后虽然仍保持了原书写形式的完整性,可是它的组成部分却分别充当了句子上某几种成分,因而成语内部的组合关系也就发生了分离。成语的这种“貌合神离”的活用现象,我们称为成语的“离析”。显而易见,成语的离析跟它内部的语法结构息息相关,所以,它的几种格式也都是从语法角度来归纳的。

    成语离析的格式主要有以下三种:

    第一,主谓式成语入句后,原成语的“主语”在句中作兼语——既是句子某动词的宾语,又继续充当原成语“谓语”的主语。例如:

    1、事实证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恰恰是加强了马克思主义在思想界中的领导地位,丝毫也没有削弱这个领导地位。(刘少奇《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胜利》)

    2、我自己是早成竹在胸,不过在这一方面,要望你把你的聪明多多发挥一下啦!(《沫若文集》)

    3、若是为了几个字而污了全张呢,那不会使前功尽弃么?(《靳以文集》)

    4、黄国权考虑到“胡闹”县长事件已经招致被动,如果再在太白居事件上失手,将有可能使他的声名狼藉,更不利于今后的行动,就指示刘二虎姑且让步,把事件暂时平息下来。(郭明伦、张重天《冀鲁春秋》)

    例1“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本身都是主谓式,在“让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中,“百花”“百家”作动词“让”的宾语,而分别又是原成语的“谓语”——“齐放”“争鸣”的主语。例2“有成竹在胸”,例3“使前功尽弃”的结构格局同样是兼语式:“成竹”既是“有”的宾语,又是“在胸”的主语;“前功”既是“使”的宾语,又是“尽弃”的主语。例4的情况与例3相仿,只是在作兼语的“声名”前带有附加的定语罢了。从例句看,例1至例3去掉成语前的“让”“有”“使”,基本意思相同,例4删掉成语前的“的”,由“声名狼藉”直接作“他”的谓语也讲得通。但是,作者例句中的用法,又都程度不等地加重了原成语的语义,效果并不一样。这种修辞作用,我们通过比较,是不难领会到的。

    第二,主谓式成语入句后,原成语的“主语”在句中作介词的宾语,再由这个介宾结构来修饰原成语中的“谓语”。例如:

    5、一大叠线装书,排满了不大的三屉桌,读着读着,慢慢,他也全神贯注进去了。(杨沫《青春之歌》)

    6、柘子娘正在侍弄抱窝鸡,见柘子托着那几颗桑蚕种回家,埋怨道:“你迷心窍了?人领着不走,鬼领着飞跑。桑蚕变柘蚕,屎克螂变知了——天底下能有这种事儿?”(高禄堂《柘子》)

    7、《颂》诗早已拍马,《春秋》已经隐瞒,战国时谈土蜂起,不是危言耸听,就是以美词动听,于是夸大,装腔,撒谎,层出不穷。(《鲁迅全集》)

    8、他感到非此中真相大白于天下不可,同时也愈觉贺章中的措辞还不够有力。(蒋和森《风萧萧》)

    例5“全神贯注”是主谓式,“全神”是受事主语,是“贯注”意念上的宾语。在句中,“全神”先同“把”组成介宾结构,再一起作原成语的“谓语”——“贯注”的状语,离析后,“全神”由“把”表示处置,增强了原成语的语义。例6至例8中,“叫鬼”“以危言”“将……真相”等介宾结构分别修饰原成语中的“谓语”——“迷心窍”“耸听”“大白”,也都突出了原成语中的“主语”——“鬼”“危言”“真相”,或强调被动,或强调凭借,或强调致使。例5至例7删去成语前的“把”“叫”“以”,意思差不多,但同现在例句的用法相比较,不能体现作者强调原成语部分语义的修辞作用。

    第三,以动词为主体的状中式成语入句后,原成语的“状语”在句中作介词的宾语,然后由这个介宾结构充当原成语动词的状语。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成语的“状语”一般都是表示处所的。例如:

    9、朱子的意思,不领会《中庸》里的心法,是不能大处着眼,读天下的书,论天下的事的。(朱自清《经典常谈》)

    10、批评者的眼界是小的,所以他不能大处落墨。(《鲁迅全集》)

    11、然而先知者柏洛米修士的预言终于实现了:神与人类如今是面对面的狭路相逢着。(郑振铎《神的灭亡》)

    12、当时在军阀统治下的成都……浑水摸鱼的人多得很。(巴金《新声集》)

    例句中的“大处着眼”“大处落墨”“狭路相逢”“浑水摸鱼”都是以动词为主体的状中式成语,“大处(两个)”“狭路”“浑水”都分别是原成语中的“状语”。作者为了要突出原成语中“状语”这个部分,就在它们前面添加个适当的介词,让这些表处所的“状语”作介词的宾语,再由整个介宾结构来充当原成语“中心语”里动词的状语。例9至例12中,成语前的介词“从”“在(两个)”“趁”去掉后,句子一样通顺。但加上这些介词后,原成语中表示处所的“状语”语义明显地得到了加强,这正是作者的苦心所在。

    综上所述,我们再重申两点:其一,离析后的成语,虽则书写形式“原封不动”,但跟成语的常规用法相比有很大的差距:原成语的组成部分结构上发生了分离,各自充当了句子里的某一种成分。其二,成语的离析跟其他类型的活用都不一样(注)。从形式上看,它的形体未变;它的字数未减;它的语序未改;它的语素未换。从意义上看,它并未被“暂时借作另一意义用”,相反,它基本保留了原成语的意义,还加重了原成语的意义。因此,成语的离析的确是成语的一种新的独特的活用现象,我们须进行深入的研究。

   注:
   参见倪宝元《修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0年6月第1版,110页至116页,“成语活用种种”。

  (原发表于《修辞学习》198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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