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当代独立制片

湘里妹子

来源：《后窗看电影》
2002-4-20


上个世纪末，中国独立制片呈现出一片可喜的繁荣景象。1999年8月，由BJ电影工作室独立投资的超低成本影片《男男女女》在第52瑞士洛建诺国际电影界上获得国际影评大奖，由艺玛公司投资的《洗澡》在圣巴斯蒂安和多伦多国际影展上获奖, 标志着中国独立,制作电影的两种路线和成绩。


由崔子恩编剧、刘冰鉴导演，杨青、于博主演的超低成本个人独立制作影片《男男女女》自去年8月以来频频亮相于瑞士、法国、英国、瑞典、加拿大、韩国、奥地利的重要电影节，除正式参展获奖外，所到的展映活动中无不受人瞩目，影评人和观众们都惊异于编导人员对女/男同性恋开放而平和的态度，以及影片对中国公厕文化饶有趣味的"展示"。


关于《洗澡》这部片子，我在这里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媒体的大剂量的炒作，已使得它在短时间内已经家喻户晓，这一点从市场上盗版的数量就可见一斑。


王全安导演的《月蚀》据说也是"好评如潮"："影像节奏与风格显得格外年轻，充满张力与活力，在'叙事'上也打破'秩序'，将不同的时空混合搅拌，并让任务跨越时空的阻隔并得以'对视'，其中的惊人之笔俯拾皆是"。但是我不会去看这部片子，早在1991年，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就导演过一部名为《维罗尼卡的双重生活》（The Double life of Veronique）。《月》片中对它有着太多的模仿。


自1990年张元独立制作低成本电影《妈妈》以来，中国独立制作领域已经历了坎坷的10年。在国际影坛，这些由个人或小公司出资拍摄的影片不仅赢得了一大批国际影展奖项，而且对海外观众形成了强有力的冲击。不仅如此，它使生活在我们这片国土上的一些真正热爱作为艺术表现形式的电影的人们看到了希望。尽管很多诸如此类的片子，我们暂时还无法看到，但是我们绝对有理由为中国冉冉升起的独立制作精神而感到激动和振奋。尽管中国的独立制作电影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途中免不了由一些跌跌撞撞，一些冲动甚或是幼稚，但我们会报以欣喜的微笑，看着他一天天成长起来。


80年代末90年代初，从事独立创作的电影人很少，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最初完成电影制作并在国际影坛获得好评的主要由三个人的三部作品：张元的《妈妈》、何建军的《悬念》和王小帅的《冬春的日子》。这三部片子都无一例外的使用了黑白胶片，并在欧洲地区的国际影展上获取过奖项或赢得好评。在他们的带动下，中国的独立制片业蓬勃地发展起来。截至1999年年底，这类影片已将近30部，其中在国际影展上入围的已有20多部，获得各类奖项（包括几项金奖）的已达10余部，将近占独立制片总数的一半。


自《妈妈》从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载誉而归之后，张元又接连推出《北京杂种》（1991）、《儿子》（1993）、和《东宫西宫》（1995）三部独立制作的剧情片。其中，《儿子》获得了荷兰鹿特丹电影节的金虎奖，《东宫西宫》获得了阿根廷马格帕罗塔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奖。《儿子》一片取材于一个北京普通家庭的真实故事，片中患精神分裂症的父亲、舞蹈演员出身的母亲、两个儿自己两个儿子共有的同一女友，都是由现实中的真人扮演。《东宫西宫》由王小波和张元共同编剧，是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全面涉及同性恋题材与现实的影片。


继《悬念》在荷兰鹿特丹国际电影节获得费比锡国际影评人奖后，何建军又拍摄了制作精良、剧作优秀、摄影雅致的力作《邮差》（1995），从而一举获得了鹿特丹国际电影节金奖、希腊国际电影节金亚历山大奖和新加坡电影节朱丽奖，与张元的《儿子》共同标志着中国独立制片电影的成熟。


1998年，中国独立制片领域出现了三部颇值得关注的影片：贾樟柯的《小武》、吕乐的《赵先生》、康峰的《谁见过野生动物的节日》。《小武》在柏林影展的青年论坛、釜山电影、南特三大洲电影节等影展上获得了五个奖项，《赵先生》获得第51届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的金豹奖。三部片子涉及到的题材都相当边缘。《小武》的主人公是一个县城里的小偷和一个三陪小姐，动荡不羁的影像和声音环绕着他们之间无望的命运和爱情的铺衍。《赵先生》以稳定坚实的剧作布局和影像风格准确地表现了一个男性大学教师与他的妻子、情人、"梦中情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距离与"意外"。 《谁见过野生动物的节日》只有十多万元的投资，却深入而尖锐地对现行的知识谱系、律法结构、权力游戏进行了剖析与批判：影片中未成年的主人公江子在公厕中遇到同性性骚扰之后，将怎样行动，行动的后果如何，一直是导演康峰所密切注视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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