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时代周报》专题：“网络新语文运动”－－专访张广天：网络洗礼语文规则

湘里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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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仲伟丽
原载《e时代周报》第56期
   

      对网络参与较早，并借网络打通了戏剧的任督二脉的张广天，说起这一新语文运动，妙语喷薄而出。

网络给语文发展提供了机会

    “这个时代，没有比网络更重要的工具了，汉语更无法脱离网络。但网络对语文的影响是双向的，网络给了语文新的契机，人是创造语言的主体，人也可以通过语言来推动网络的更新。”

    虽然没有很科学很系统地研究过现代汉语，张广天对语文这个概念还是有自己的看法，他把语文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口语，是来自民间，主要是用来交流的通用工具；一部分是书面语言，一般以印刷体出现，如书和媒体等，是占有主导地位的部分。

    在没有网络的时代，口语永远处于被动地位，民间的声音永远成不了气候。语文的游戏
规则的制定就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但当网络普及以后，是让更多的人能有机会参与到语文的改革和发展中了，原来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获得话语权的普通网民，不论身份也不论地位更不论教育程度，全都可以通过网络来发布文字的东西，这其实就是全民在推动了语文的前进。

    个性的东西通过网络这个熔炉整合以后，就变得更符合多数人的习惯，不再是以前那样规则由少数专家来制定，而多数人却不得不来执行的局面。在网络时代，每个人都是创造者，只要有好的东西，大家愿意去接受，它就是一种非常有积极意义的语文实践。

    “传统的东西要想发展就一定要有变化，网络恰好是语文变革的最好时机。我坚信，是网络给了语文成熟的机会。”张广天坚定地说自己始终是新语文运动的拥护者。

对现代汉语，大家都是小学生

    “我认为现在现代汉语并不成熟。很多我们都一直觉得是标准答案的，不一定就是对的，那只是当时不得已的一个规则。”

    一说到现代汉语，张广天总会举起以前高考的例子，他认为以前中学里学习的句子结构，大都按照西方语系来划分主谓宾等，对汉语本身来说这样的划分未必是最好的，所以他很质疑高考语文的一些标准答案。

    网络的冲击，正好让现代汉语有了反思的机会，张广天很坦诚地说：“面对现代汉语，无论你的研究有多精深，可能都只是小学生的阶段，新语文的出现才能让我们的现代汉语继续升级。”

托物言志已经落伍

    很早就活跃在网络上的张广天，一直庆幸自己就是网络的受益者。“我在创作戏剧的时候就是深受网络的影响。最大的改变就是思维模式的变化。因为网络的表达方法都很直接，所以我的戏剧坚决不讲故事，那种要绕几个小时才能讲清楚的故事被我彻底摒弃。把观众请到剧场里来，费了半天的劲只是要说明一个道理的做法，纯粹是农业时代的手法，那时候很多人都没受过教育，那样的手法的确有效果。但现在的人多聪明啊，都是读过书的，再去讲道理就没人要看了，这也是当今戏剧没落的一个原因”。

    从网络吸取了精华的张广天，把戏剧打造成了直接交流的舞台。比如在他的《切•格瓦拉》、《圣人孔子》等剧目里，不仅在语言对白上能嗅出网络的味道，就连戏剧的结构都酷似ＢＢＳ，剧中的人物对白更是直接的观点交锋。所以他的戏剧在都市里很受欢迎。

    张广天把今天的网络繁荣只看过是新规则建立的第一步，他把这个时间段定位为语文实践。“主要是我觉得现在新语文写作非常多，但真正有分量有深度的作品还没有。就连轰动网络的木子美日记都只能是一种写作方式的改变，它预示着网络的写作不再是隐晦的、遮遮掩掩的，而是极端的公开”。

    不管专家学者们是否愿意承认，也许传承了几千年的托物言志、寓情于景的刻意压抑本性的方式，已经彻底老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