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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口语语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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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5:52: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源:http://www.chinadialect.com/

“北京口语语料库”部分及全部材料(包括印刷件、电子文件、磁带、声音文件、数据库)均为北京语言大学财产,目前归北京语言大学语言研究所管理。在该语料库正式公开出版发行之前,对部分及全部材料的使用均属于内部使用,仅限于本所研究人员和本所以此撰写博士论文的研究生使用。
这里只转贴其中若干片段,以供读者了解该语料的情况。

北京口语语料·说明

一  材料及其整理

“北京口语调查”课题采用谈话和录音的方式,按照社会语言学的抽样原则,在北京城区和郊区共调查了近500个在北京生长的人,得到录音磁带共210盘。课题组经审查确定其中374人120盘录音带的材料为有效材料。课题组对这374人120盘录音带的材料进行剪辑加工,然后进行文字转写并输入电脑,得到所有材料的电子文件及其打印件4册(《当代北京口语语料(录音文本)》,北京语言学院语言教学研究所编印,内部出版,1993年),共170万字。课题组还对其中102人的40万字进行了精加工。

经过多年辗转,上述材料中,精加工的102人的40万字今存有电子文件及其打印件。其余272人的146万字的电子文件下落不明,只有打印件。

为了重建完整、科学、实用的北京口语语料库,我们把无电子文件的146万字的原录音转写文字打印件重新输入电脑,加上原有的40万字电子文件,总共得到全部现有材料的183万字(略超出原有的170万字)的电子文件(word格式),并对这183万字文字材料全部进行严格、仔细的听录音校对(缺录音的4人材料除外)。本书所收的“语料(全文)”就是经过我们重新整理、校对后的374人183万字的“完整版北京口语语料”。

二  体例

1.全部语料按说话人的年龄从大到小依次编排。(详见下节)

2.对录音材料中的口误、脱落、赘述、重复等现象不作任何修改,按原样转写。

3.听不清的地方用省略号表示,并用圆括号括起。对听到的内容有怀疑、不敢确定时,也用圆括号括起。这两种情况都采用加粗字体,以示区别。例如:这(……)|你看到的(辽瓷)也不错。

4.读音上有文白异读、变读、误读等情况的,转写时仍写本字,不另作表示。

5.同音字在字的右上角加小等号“=”表示,例如:油=默默。

6.电脑里打不出来的字、无同音字可写的字,用方框“□”表示,并在方框后的圆括号里加注汉语拼音,例如:窗户也给□(cēi)了,□(nē)喝茶。

7.姓名中的字难以确定本字时,写常用字,例如“刘xīn”写作“刘新”,不写作“刘鑫”、“刘昕”等。

8.语料中的汉字一律使用宋体,罗马字母、汉语拼音、数字一律使用Times New Roman字体。在汉语拼音中,轻声不加符号,例如:油□(zhou)麻花。

9.代号为010-L07、058-L08、173-L10、335-L62的4个说话人的录音已经损坏,无法据录音重新校对,所以这4个人的语料仍沿用以前的转写文本。

三  说话人一览表

本表里的说话人代号及其顺序与“语料(全文)”部分完全相同。

代号的短横“-”前为新代号(本书使用的代号),后为旧代号(“北京口语调查”课题使用的代号)。为了避免因更改代号而引起混乱现象,故把旧代号附在相应的新代号之后。

新代号按以下因素编排(排在前面的为优先考虑因素):

1.年龄:从大到小。

2.性别:先男后女。

3.民族:①汉族,②满族,③回族,④其他

4.话题:

A居住条件、健康状况、游览、恋爱婚姻、福利事业

B家庭、教育、特殊经历或遭遇、生育、社会治安

C学习、就业、摆脱困境、丧葬、旅行

D工作、工资、气候、货币、见闻

E一日生活、市场、文化娱乐、交通

F个人经历、物价、体育活动、拜访或迎送

代号
年龄
性别
民族
地区
文化程度
职业
话题
备注
001-N07
84


牛街
小学
街道干部
E

002-H07
77


海淀
初中
街道干部
A

003-X44
75


西城
小学
售货员
A

004-D01
75


东城
文盲
工人
B

005-H01
73


海淀
小学
工人
A


(下略)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15: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口语语料]001

001-N07  男  84  小学  街道干部  回  E

开始一天的生活啊,每天哪,早起五点钟起床。梳洗完了呢,就出去了。每天上哪儿?宣武公园。到宣武公园儿里头啊,我买了个月票,宣武公园。哎,每天去。这月票啊,一一块钱。每月一块。一天哪,我去两次。这嘿,每天去两次。早起呀,到那儿去呀就是。这个宣武公园儿里头净是练哪。男的女的都是,净是练的,活动身体的。我呀,也不跟他们活动。我单独地啊,也是。瞎活动活动。哎。对于四肢是反正是都活动活动吧反正有好处。再活动完了呢,就出这个花园儿的北门儿,奔国华商场那边儿。国华商场那边儿是干什么去?那边儿有一自由市场,卖菜的什么的,哎。我每天回来,在自由市场那儿呵儿,绕一弯儿,带点儿菜,回家来。到家了呢,我们这老伴儿呀,看不见,双目失明。我回来,买到菜回来,做个什么,洗,做。整个儿这一天的生活,嘿。整个儿的,我担负着。做完了饭呢,也,我们俩吃完饭呢以后啊,哎,中午就是,她就休息了。她休息我怎么样?我中午还出去,还是活动去。哎,活动完喽,回来,该做晚饭啦,啊。做完晚饭就没什么事儿了就是。看看哪,街坊有那个电视,看看电视。嗯,时间也长不了。因为什么哪,那精力就就就什么了就,啊,顶=不住了。反儿顶=这个最迟啊,顶=这个,九点到十点,就睡觉了。睡觉以后哇,就是哎,这一觉儿啊这一觉儿就是,四点多钟五点钟,就醒了。每一天的生活呀,就这样儿,嗯。偶尔地我呀,也是哎反儿哎自己感觉吧岁数儿大了就是,能够,有机会能够外头啊,娱,咳,玩儿会儿,是啊,心里痛快痛快,哎。前天哪,我就上中和戏院,买张京剧票。哎《四郎探母》,哎哎,听着还挺好,老戏,是吧。我我到那个,到戏馆子,我感,我到那儿看了看哪,感觉,听这京剧的呀,净是老人。因为年轻的他不不好看这京剧。年轻的就好看看什么呀,跳舞的了什么的,净这这事儿。嗯,哎这京剧我看着,挺好,嗯。拿这一天的生活,哎,看完了京剧回来,回来呀,家里这,我们老伴儿瞧说,好,都十二点了,你才回来,怎么办呢?我说干脆咱们吃芝麻酱面得了,又省事,和芝麻酱,哎,沏点儿酱油皮子。我们俩正吃,正吃着呢,啊,我们二儿子来了。我们那二儿子呀,他的老伴儿死啦,死二年啦。新近哪,哎,结婚了。带着这个,带他这个,爱人儿来了,嗯。到家看了看,哎。我瞧还挺好,嗯。这位女这位女同志姓薛,啊,姓薛。这这个人我看着挺正派,挺大方,还是。还不像一般的这个,家庭妇女啊那么那么什么,嗯,小挺小气的。这挺好,这人,嗯。在这儿,我给她买了一瓶儿什么,桔汁儿,哈,沏点儿桔汁儿吧,哎。喝完了,后首儿给他们送走了,哎。我看,我瞧着哎,挺高兴,挺高兴。我这个大小子呀,在东郊住,远。快六十了,五十九。那大姑娘啊,在月坛,有有一个老姑娘在樱桃园儿。经常这老姑娘啊,偶尔地,净来。来到家来,看看。现在我们就老俩,一八十三,一八十四。

市场啊,现在市场,我感觉着,很活跃,市场很活跃。市面儿啊,也比过去,我感觉着好得多。主要的原因什么就是,生活都提高了。提高的原因就是什么呀?就是过去呀有很多的种种的限制,现在没有限制啦。您拿这个自由市场,啊,做各种的生意的,都有了。过去受限制很大,这儿不许摆,那儿不许设立什么的。现在随便儿,自一不影响交通,你随便儿摆。各种的买卖,都多了。啧,我个人感觉着哎,是市市面儿这活跃得多。人民的生活,也都都好啦。我的个我的生活呀,我们这老俩是一百块钱,一百块钱。我每月就是哎,一一不存钱,每月光。每月到这月底哎,这一百块钱哪花得也就剩个几块了。嗯,过了这几天哪,过了两三天哪,哎,单位又发工资来,又接上了。就这事儿,挺好,啊,一点儿顾虑没有,嗯。我的思想也没有什么现在什么,咝,攒点儿钱吧,置点儿产业吧什么的,我也,我也没那种思想,我也不置。一月一光,一月一光,也不存。商店也都是活跃。现在大小的商店,生活得,收入,都好,都活跃。每个商店的这个,职工吧,就是说,收入也挺高。过去那阵子商店那是,可了不得,啊。由那掌柜的吧那是,哈,就是这个,种种的什么,就限制。现在商店好。现在的商店这个,服务员儿,态度也好。总的说起来,他们生活也好。现在商店每一个什么,都是,奖金都是,几十块,商店。过去哪儿有啊?过去商店,你买卖做得再好,都是个人的,都是那掌柜个人儿的,啊。掌柜的这收入,赚了一百块钱,掌柜得九十。剩那十块钱,跟这商店的伙计你们大伙儿分。现在不是这样儿啊,是不是?市场也多,市场也多。嗬,这个,货物也多,货也多了。您说现在这个,就这个自由市场,卖什么都有。鲜菜鲜菜、鱼、虾,都有。反正是,您多花点儿钱儿吧,啊。您想买什么都有啊。结果你多花的钱呢,你收入还多了呢,一个样,是啊,活跃市面儿嘛!

文化娱乐也好啊,文化娱乐。你看,现在,过去很多的那个,京剧呀,很多的不叫唱,京剧。这老人儿爱看京剧。京剧很多的不不叫唱。拿昨天我听那《四郎探母》,过去不叫唱。过去还有这个这个,旧戏,《勒马湖》,哈,这都旧旧京剧,都不叫唱。还一种就是,也属于迷信吧,《探阴山》,包公啊,哎,夜里这什么,灵魂,到阴山去。哎,现在就是唱,唱叫你听着哎,哎,有意思。别什么,那阵儿,说是《探阴山》属于迷信,不许唱。《四郎探母》那四郎到那什么,属于叛徒,啊,里通外国啦,啊,四郎是不是?在北国又上南国去了,又又见他母亲去了,又跟他母亲难舍难离的是不是?那阵儿,后首儿是分析这京剧都这么什么了。所以这京剧种种的,每一出戏,京剧都有什么,都有问题。结果,通过阶级分析,是不是啊?他不是那个,他没靠着这个,娱乐的这方面儿他,考虑。用阶级一分析呀,那简直地是。反正不能忘掉阶级反正,肯定的这点儿。什么事不能阶级都分析。你说做小生意的,吆喝,吆喝一声,吆唤错了,也拿这阶级分析去,你说是吧。所以人闹得人哪,都都不敢迈步,哈。嗯,每办一件事,前思后想,顾虑重重。过去咱们,就拿牛街这地方儿,对于这个礼拜寺,过去有很多的什么。告儿说什么,礼拜呀,拜主儿啦,认为都是,都属于迷信吧。现在,宗教信仰自由。他信仰,他给主磕头,你是无神论者,你你就别别限制着他,是不是?过去这个,因为这点儿,我告儿您,民族之间的,很什么,不团结,搞得。文化娱乐,挺好,现在文化娱乐。这个,拿这个,最近这个什么吧,这电视剧,那个《四世同堂》,啊,很受欢迎。啊,很受欢迎。哎,上回这儿,在这儿开了一次座谈会,我们这马主任还没回来呢,座谈会,关于《四世同堂》的群众的看法儿,大多数,百分之百的,欢迎,这个电视剧。都希望继续这是,播,播演。可能,说是由今天开始又重播了,嗯。《四世同堂》里的那个,那叫什么,那个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那个,啊。就反映的各种的这个人的,啊,在那个社会,各种人的这个,看法儿,阶级立场。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那个那个,挺什么的那个?啊,大赤包儿。您瞧瞧那个人,啊。哎。那个人就,她就那么个看法儿,跟着就吃,喝,啊,往上爬。嗯,自己这个,给自己这个,人格儿,都都没啦!啊。大大赤包儿。老警察,白那叫白巡官是不是?您瞧见没有,处在那个地儿,那个地位,啊,那个社会,还得,他这是,各方面都那么应付着。就提这个这个四世,昨儿谈了谈这《四世同堂》。啊。回想起来呀,我想起这个这个老舍,啊,那是在那个统治阶级那个,人作出这个,和很多的什么呀,《茶馆儿》、《龙须沟》,就这个,都是这老舍作的。就是说,人家那那思想那个,进步的人士啊,啊?那阵儿谁敢什么呀?啊?现在人家,敢做出这个什么反映,反映出那个统治阶级人压迫人的那种黑暗的社会,人就敢揭露出来,啊。尤其看,那个《茶馆儿》那剧我看过。嗯,最痛心的有一个太监,老太监,老太监呢,要娶一小老婆。那个那个卖自己的姑娘,那个姑娘给这小老婆,嗯,带着这个姑娘啊,见这个谁,太监去,这老太监。老太监一瞧这姑娘好,这,给这姑娘吓背过气去了。最后,还是,给这个,当了这个,老太监的小老婆儿了人家姑娘。就说那个社会这个人与人之间,一点儿,甭说感情啊,一点儿人性都没有。一点儿人性都没有。

啊,嗬!那是更了不得了,哎!交通啊,洋车,拉洋车。后首儿那个,那叫什么什么叮=叮=儿是啊?叮=叮=儿车,哎。就是叮叮叮净什么,叮叮=儿车上的乘客有二十个人哪,得有十几个人不买票。十几个人不买票。卖票的就是,就不敢过去卖去。一瞧就是什么本地的巡官,哪儿的巡警,这儿的侦缉队,啊巡官、巡警、侦缉队这都不打票。这个,一天的这个这个,八个小时,这车收回去呀,卖不了几张票。买票的主儿呀,都是一般的这个,哎,老老老老实实的人。稍微的什么一点儿都不买票。一个跟一个学。卖票的紧着一什么呀,打卖票的。这交通。再说啊这个这个,这洋车,拉洋车,那洋车那更苦啦,人力车。你看过那个,电影儿上头有那个人拉的人力车,那人力车那个,更惨,哎。拉着人的,啊?拿着人哪,真是就当个牲口哇,啊哎,他在上坐着,那人拉着。每天每天交车份儿。这车租出去呀,是,二毛钱吧,就这么比方吧。每一天你收收车的时候儿,必须得交这个两毛钱。有的时候儿,就是,拉不着不交车份儿。第二天,头天你交不了车份儿,第二天就不租给你了,这车。车就不租你了。有的时候儿就是差几,差点儿钱。跟这个,熟人儿吧,或者什么,凑合吧,给这车份儿交了。车啊,那阵儿,租车的呀,有一个车场子。这车场子有这个十几个这旧车。每天拉车的,去,上那车场子。上这车场子拉出车去。一拉车的带一号坎儿,就那么一坎肩儿,上头有有那个字,有号码儿。嗯,那个那个坎肩儿啊,是公家,说买卖。没有那坎肩儿你不能拉车。车场子怎么,算,还得公家就卖的这坎肩儿得卖车场子,一个坎肩儿是多少,几毛钱吧。你没这个,没这坎肩儿,你不不不许你拉车呀。就说人与人之间那阵儿,那份儿残酷劲儿呀。人与人之间的这个,感情一点儿都没有。现在啊,你再看,现在交通情况多好。现在交交通情况多好哇!您看看。嗯,偶尔地感觉啊,路窄点儿啦车多了,各种的车。尤其现在就这个,这个这个,骑的这个这个摩托车,戴着钢盔的这个,啊。摩,我一我一瞧,戴着那钢盔哟,往脑袋上一戴,我思思想也是保守吧,我说这是玩儿命呢!这是是不是。戴着钢盔嘛!真真快。啊有的,后,头里戴着钢盔,后头还,还挎着一个,挎着一女的。有的是夫妻俩啦什么的,是啊那交通那份儿快劲儿啊真是,玄,嗯。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15:56:09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口语语料]002

002-H07  男  77  初中  街道干部  汉  A  

要提起说住房吧,在北京来说呀,在老北京来说,过去这房子,很不像样儿。一般来在农村来说更讲究不了。一般地像穷人哪,这个,劳动人民哪住的,房子都是小房子儿,都是土房是哇。上头也没有什么瓦啦,这那,连灰都没有,就是泥土盖的小房儿这个,经过这个,经过这个土地革命儿以后,这农村这个有了变化。现在来说呢,这房子跟过去可不一样了。现在这房子都是,一般来说都是瓦房,甚至还有盖楼的了,是哇。这个大部分人都盖上了,都是新房,都是瓦房,是哇,也不怕下雨了。过去一下雨就漏,就得年年儿得抹,使那泥呀来抹抹这房子。现在呢,不用啦。现在都是瓦房,用不着再抹了。现在一般来说屋子里都宽绰了,是哇,也能够,搁上一些个摆设儿了,什么木器啦,家具啦,都整齐了,都完整了。过去是,不,破烂不堪,现在特别整齐。要提起我来说呢,我过去是,住着是三间很不像样儿的房子,还是一个地主家的房子。后来呢,经过土地改革的呀,这房子谁住就归谁了,所以就归了我自己了。归了我自己以后呢,这房子也没有改,可是经过这个,特别是在这海淀区来说呀,开展这个八大学院的建设。这样儿呢,就把房子呢,都搬迁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像这个五道口儿居民区吧,这个房子呢,大部分都是,原来都是这个破烂不堪的这个,这儿一间那儿一间的这个,都搬到这一地方儿来了,现在都改成新房了,都住的是瓦房,现在。这房子,现在都挺好。我原来是三间房。现在呢,我一人儿是,大大小小有七间房了。人口儿当然也多了,是吧,现在房子基本也够住的。要提起来,因为这个,住处也倒改善了。人的生活呢,也改善了。人的身体呢,也比过去好了。像我来说吧,七十七岁了,本来我一年,一年二年我也不看一次病,是吧,我也没有病是吧。因为生活也好了。主要人呢,他这个过上松心的日子了,所以呢,不愁这,不愁那个的,人呢,这身体自然也就好了,是哇。

像我家吧,有三个儿子,有两个姑娘,还有三个儿媳妇儿,还有两个孙子,还一个孙女儿啊。我们这一家人的话呀,从身体来说,都是挺好的,都是挺强壮的,都有自己的工作,是哇。所以这生活呢也有了保障,是哇。这一家人现在过的日子都挺好,是哇。特别我们这家里人呢,比这个,由于这个科学的发展,卫生条件儿好,所以呢,这一家人呢,没有说是什么这个病这个病啊那个病了。我们家还是没有,没有这种病。一直到现在,现在我们这两个老人虽然说都七十以外的人了,也不咳嗽不喘,是哇,就这么情况。我有一个大儿子呢,这个叫朱建国,他原来从这个初中毕业以后呢,就安排到这个青海去工作了,因为青海那儿建设一个拖拉机制造厂,这样儿他就到那厂子去了。去了以后呢,开始一去时候儿呢,很不习惯。那地方儿气候哇跟北京是不一样的。现在呢,已然习惯了,是哇,也也好了,是哇。从那边儿的工作来说呢,是,是个现在也是各方面条件哪都在改善了,是哇,这个生活这方面儿呢,也也跟过去,一乍去时候儿不一样儿了,现在过得都挺好。另外在那地方儿来说呢,去的时候儿呢,像一个男孩子到那地方去呢,那地方儿当地的这个,住着一些个就是什么回族啊,这个藏族,这个,这样儿的人多。这样儿呢,当地的藏藏族呢,愿意跟北京人结婚,是哇,可是我们那孩子呢,他不习惯,他老不乐意。最后呢,还是跟一个东北人哪,这个一个工人,是哇,一个女同志啊,结了婚了。现在,这个也生了一个小孩儿,小男孩儿,现在都八岁了,是哇,都上了二年级的学生了,是哇,现在过得挺好,是哇。每年哪,还有,开始去的时候儿呢,就是说没结婚以前呢,有探亲假。结婚以后呢,就是说仿佛四年才有探亲假。现在呢,条件又改了。根据他去的这个时间哪,是一年哪,一,四年哪又有三次探亲假,啊。这个公家呀,什么路费啊,一切都给报销,是哇,所以现在呢,在那儿挺好,是哇,所以不感到啊这个北京和外地呀,有什么多大的距离了是哇。这思想上来说呢,没有多大距离了是哇。因为四年就有三次探亲假,可以它这,虽然说离着北京有五千地,但是呢,说起来不算什么。一年能回来一趟,这不算什么是哇。现在家里边呢也感到放心。比如说吧,我有一二儿子,他叫朱建生,今年是,今年也是二十九岁了吧。在他搞对象的时候儿呀,这个家里做父母的是,也很担心,恐怕搞不好,第一次呀,这个父母哇就,由我呀,就来给介,有朋友给介绍一个。这个对象呢,是在香山中学呀,教数学的一个老师,是个女孩子。这个岁数儿吗,也就二十六七岁。但是双方一见面儿以后呢,我们这二儿子呀不乐意,看着不满意,不大,合适。说当老师的啊,一天早晚净得备课,离家又远,这多不方便哪。一个在香山住,一个在海,一个在这个,居民区住,这是得考虑考虑,是哇,说老师太累。就把这事儿呢,就放下了。可是做父母来说呢,很担心,说这么大岁数儿,也不搞个对象,怎么什么样儿的才合适呢?一个当老师的,这样儿条件还差呀,是吧。认为,家里认为是合格,合适。可是呢,我这儿子他不乐意,就把这事儿就放下了。最后呢,又搞了一个对象,是一块堆儿的同事给介绍的。是哪儿住呢?树村,就是那个圆明园后身儿那块儿住家,一个女同志。这个女同志呢,今年也有二十八岁啦,是哇,她是清河织呢厂的一个工人,啊,体格儿壮,个儿也高,是哇,高中毕业,是哇,这个挺好。可是呀,接触以后呢,又不行。又不愿意搞。可是我这做父母的又担心了。这怎么,又,还不行啊?这样儿人还不行,还要什么样儿的人哪?根据咱们家的条件,根据你自己的条件,你也是个工人,再搞工人这不挺好吗?后来呢,要吹。这个女方,这女同志呀,这个,看中了他啦,要吹呢,女同志很悲观。啊,说怎么办呢?后来呀,又,做做父母的也好,当朋友,跟他一块堆儿的同志也好,又说,又又动员他,说这个,说可以啦,你不要再再什么了,是哇。像这样儿一个,这样儿一个忠诚老实的一个女同志多好呀,是吧。从表面也好,从她这个面貌也好,也不是怎么差的这么一个人,是吧,说可以啦。通过大家一说呢,结果呢就成了,是哇,后来就结了婚了。在结婚当中呢,这个,征求女方的意见,说咱们都置办什么东西?要什么东西不要?女方提出来呀,说看这样儿什么也不要,要什么也,也没多大用处,只咱们手使的东西能有就行啦。所以呢,就买了一个大立柜呀,什么买了一个三屉桌儿呀,买个床呀,哎,这样儿就结了婚了。结婚以后呢,这个女同志呀,很,一看,这家里人呢,父母也好一看,家里这些人呢,都挺明白,她很高兴。她说得啦,这个好。所以在这最近呢,这个生了一个小男孩儿,都两周岁了,是吧。这一家人呢都过得挺和和美美的,是吧,也没有,谁也没说过什么,是吧。从对象来说也没说过什么,家里人也没说过什么,看来这个日子过得挺好,是吧。

我这大女儿,是个,原来是上高中的时候儿,也就是一九,一九五九年哪,这个中华人民政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年,大庆的时候儿啊,北京有十大建设。这样儿就是,军事博物馆哪,就在那时候儿建设的。建了这个馆以后呢,这个总政啊,有一些个人哪,就选拔一些个呀,当讲解员的。条件啊,较比高一点儿,一个是口齿得好,一个是面貌得好,体质得强。所以我这大女儿呢,就在这个,就被选中啦。那时候儿在四十,四十六中上学,是哇。这一学校好几千学生啊,选才选出两个人来,其中就把她给选了去了到那儿一去的话呀,一个月才多儿少钱哪,三十几块钱的生活费,三十多块钱。去了这么到三年头儿上吧,四九年去的,后来就,工资还没怎么动,哎。没怎么动呢,这个,这个,因为这个开始还没有军籍,后来呢就成为这个正式军人了,是吧。现在呢,她已然到了是副团级,副团级,是哇。她这个,这个职务津贴呢,一月四十来块。这本,加上工资呢,是顶=八十块钱。这样儿一个月呢,现在是拿到一百二十块钱。现在呢感到哇,这个就是说很满意,是哇。要按按开始的时候儿挣三十多块钱,是哇,这个时间呢,就是说,当然是二十来年的光景啦,是哇,就是说有很大的变化。现在福利上来说呢,还有什么职务津贴,还有这个生活上也有些个补助,是哇,这样儿一个月呢,能够拿到一百二三十块钱,是哇,很好,嗯。这是我的大女儿。我的二女儿呢,在北京卷烟厂工作。卷烟厂工作呢,当然开始的时候儿也挺,挺不简单的。开始先让她上哪儿呢,原来在北京食品厂工作,后来给她调到这个卷烟厂,让她先上天津,学习学习卷烟。到天津学习完了回来,不行,又到上海,到上海又学习了几个月,是哇,回来,就说在车间里头带着一部分徒工啊,来搞这个卷烟,是哇。开始时候儿一月一月挣四十多块钱。现在呢,连福利再加起来,是哇,这个能拿到百十来块钱,是哇。就是说这个,有这么一个过程,是哇。因为开始是低,这逐步地就高起来了,是哇,有这么一个过程,是哇。所以现在呢,我这个对于我两个女儿来说呢,我很放心。她们工作也挺好,生活也挺好。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15:58:14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口语语料]003
  
003-X44  男  75  小学  售货员  汉  A

我们家庭的生活,反正是,就是八口儿人,是啊,八口儿人一室三辈儿。哦,这个,老俩,还中年四个,两个小孩儿,小孩儿一个男,一个女。这个哦男的五岁半了,学,现在学前班儿,礼拜天画几只画儿去。女孩子现在就弹这个,哦,柳琴,弹柳琴。现在,根据,好像我听着好像不错是的,哎,大概呢还保举了上那个少年活动中心,这个什么,音乐什么,哎,现在正在,有时候儿就可以上那儿去学习去。接这个,嗯,接接来宾吧。那她也现在也就说是念书,现在都二年级了,她现在就七岁多点儿吧。她,学这琴哪跟这念书,学琴还在前边儿,前边儿些日子。因为她不认字啊她认得谱。啊,她那阵儿老教她,不是那个一个礼拜里就学这么一个多小时。哎,那么对于现在这小孩儿上学我是每天这个,啊,接呀,送啊。反正从我这个身体呀,我才七十多岁吧,啊,七十,一,一九一一年生人。啊,天天儿八趟。早晨呢,接去两个方面,两趟。中午再接,早晨送,下午还是照样儿,反正八趟。没事儿我就是买东西去吧,给家里买东西去。嗯,我们这个,这个这位老同志,也是做饭吧,都说是老伴儿,就是,让我说就是一块儿过生活,是不是?哎,买东西,什么买什么都得我去买去。这个身体呀,嗯,最近就因为退休了这么十几年了,反正,就说是退休十多年了。这个,哦,身体现在,从前因为爱给人帮忙儿,帮忙儿也是,都是义务的工作。我也是说句干嘛的话,您给我烟抽我都不抽,您甭提别的了。哎,我这腰就是抻了一下子,为什么?我本身也是菜站的,我这当服务员的时候儿也看见这好像似的,就想帮他干,我一看,没想到他这人那挺中年的四十多岁,他半道儿他没有进,这车倒回去了,一下儿我这一下儿扛的力气就大了。我还认为先是先要有千儿八百的,你车倒回来我也不怕,我也能照样给你扛。这个呢,就好像扭着了,歇了一时期,歇了一时,歇,歇一时期就半年,半年,我也在家里看孩子,啊,看我们这小孩儿,也是天天在这哄着,也得在那抱抱。哎,我也能扛,我就是不,他疼他的,不是就疼嘛。哎,反正是吃药呗,哎,大都是吃药还得仗着活动,净指着吃药不行的。人体格儿伤了哇,不管是伤了体格儿,就得大多数得活动,不要说非要吃什么药,什么营养,非得怎么的,那个不见得,那么我不能说不好吧,就是没那么随便,好得那么快。我这些我后来,我说,我也是,哦,这最近,嘿,头一年我又摔了下子。我看,因为人家买一三轮儿车,我说你这车有毛病。啊,街坊的,我也没,自己还是活这么大年纪呀没有忘掉这样的经验。这车轻,这小三轮儿它爱翻。我这么一上,腾,它就折过来了。哟,我说这车可有危险哪。就连我给,我还不在乎,卡在那儿了。这一下子,躺在炕上,这儿,十天,也不吃东西了。哎,就这么干等着它,到十天的时候儿我才,嗯,像,我们那个我家里那个大孩子说;“您哪,您也甭瞧。您就躺在炕上等着吧,多会儿好了算。您要一瞧不行,不能揉您这一下子,摔的。”我就不告诉他们怎么摔的。我不说,跟孩子我不说,说有时候儿说不能,您又这么大岁数老不服气。啊,我,就,哎,这么样儿我就到十天的时候儿我就能下地了。那三十天没有,没有大小便,那几天就没有,是这人都有这毛病。哎,这个现在说话就有一年多了吧。哎,我这好像是左肋底下肌肉,我估计是一块肌肉啊,嗯,还是有毛病,还是自己得抻的。腿也是,你就是得抻。人呢还是懒的不行,主要你得活动。啊,你揪揪它,抻抻它,它就能够好得什么。现在我能动弹了,我还能卖,又能动,动点儿劲头的事儿呀,力气儿活我还能干了又,啊。

当然说是主要问题还是一方面还是由这个这个国家的这个,党的照顾吧,吃药哇,啊,贴膏药了,瞧看吧,是不是,那这个提起这个来还不是,就是说现在体现这个党哪这个这个温暖的生活啊。这个是,啊,那就不用说怎么样那么好哇,是啊,哎,过去你要是干嘛呀,不容易好,更慢,没有人关心哪。哎,公费医疗,北大,我们那儿也有这个医务所,医务所中医呀,西医呀全有,照透视啊都有。有时候儿我说我说,你你这不都有嘛,我说都有我得上北大要药去。因为我有一种药,要药,这最近两个月我也没吃。现在退休这么十多年呢,一直身体呀,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是不是啊。但是就是从前,嗯,喝酒啊,喝酒我一天最多的高峰,哎,一两酒。我一直的,从我小时候儿,十五岁学徒我就喝酒。我原先喝酒,学徒时候儿是这个手艺,啊,不是,手艺买卖,得接触顾客。后来的时候儿因为,这个这个买卖呀让人了。掌柜的回家了,那我就失业了。失业自己就说是,做工吧。帮着朋友做做买卖吧,哎,这我就改在买卖这一摊儿了。哎,这个,这那阵儿为什么说您学徒时候儿怎么还能喝酒啊,说好像不结合实际。结合实际,为什么?你不知道我这是学的怎么回事儿。我学徒的时候儿啊,是这个,就是自行车儿电料这个出了一汽灯,那阵儿不是北京家家都有电灯,是哇,谁家有红白事啊都要点汽灯。哎,一宿一块二毛钱,哎咳,那阵儿时候儿就是这样儿。因为,到为什么又学喝酒啊,那阵儿喝酒就因为到夜里头,冷,那阵儿就说是人家给点儿什么吃啊,啊,夜里赶上夜里没人,你夜里成宿地得看着。冬天,啊,冷啊,人就是说,给你倒,倒点儿酒,就这么一点儿事,打这儿就习惯下来了,以后自己就不断了。可是到了白天不行,一到晚上一冷的时候儿就行了。那阵儿是什么,那阵儿是因为,那阵儿,这个,生活啊,这个,冬天儿,现在我不这身儿嘛。那阵儿我还没这么多呢,还,这儿还有一个棉坎肩儿,那阵儿就一个棉袄,小棉袄。你再多冷也是这一,家里就就这个,没有那条件。啊,我们,嗯,都是学徒。我们哥们儿,我们哥们儿都是没有了,大概,都不见了嘛,没有了,哎。现在说是,您看,嗯,因为有时候儿我们在单位聊起就说,您怎么学徒时喝起了我就是这么喝起的酒。啊,我们常常一宿的时候儿,白天,天亮啊回来,回到自己的柜上,到柜上洗洗脸,去睡会儿觉去。嗯,睡不了这么俩钟头,这回头起来,还得帮着做饭去吧。帮着做饭,给柜上还得做活。怎么?柜儿上活多啊,修理啊,安电灯啊,哪儿有灯坏了啊,还有时候儿夜里给人修理灯去啊,电灯灭了哇,下大雨啊。啊,那时候儿就是说学徒也不是那么简单学,我学这个学会是是这样下来的。

上宣化去,我们做买卖,买果子,南口,就这远,往天津,骑车去,就这个,再往东去,百八十里地吧,很远了没有去过。就是说干嘛呀,这旅游啊,春游啊,因为这春游,我都闹过意见。因为什么闹过意见呢,我刚才不是说嘛,我这人好说直话。我说这个解放了还没怎么着呢,先玩儿。你瞧瞧张嘴就是招人不爱听。啊,因为,到这时候儿不是春游嘛,上南口,十三陵,啊,那回我们那儿组织了,我说我不去。说:“你这还挺有派头儿。”我说都去了,我说,这,这,这他妈的菜也烂了,啊,那还弄不出去呢!嚯,一去去一大汽车。我说这个啊,没多大劲。我说,这个去了,我说这耽误多少事儿啊,心说工会引着人儿说玩儿这个去。他们倒是说,说:“嘿,那个老贾也去了。”我说,我说谁去我也不去。我说,这都走了这更没人儿了。那不,那,那个,那阵儿五八年时候儿更更更甭,我说他妈明明这一个人儿,真,真顶三人儿干,不顶三人儿干,这三摊儿你,这个,我们这屋,就我那个屋子就是三摊儿就我一人儿。整天一人儿啊,卖鱼,卖肉,卖菜。啊,搁着,“您等等,您等等,这就来,这就来。”他,当然没有这阵儿业务多,是不是啊,就说那阵儿时候儿,就确实是这样儿的。这样儿啊,就因为他们走了。好,到晚上回来了,春游去。嘿,打电话来了,打,打电话,那,那边儿打电话,我们那边儿早已,两边儿不是嘛。告诉说,嗯,问问什么事儿,他们春游回来告诉谁,也不怎么摔着了,我说谁摔着了,我一问告诉说老贾摔着了,哎,我赶紧就过来,我说,我说谁摔着了?谁摔着了?告诉我老贾,好,我说他还带带头儿呢,我说他就是头儿啊。我说怎么摔着,厉害,厉害不厉害呀?由他妈那个十三陵那个城掉下去了,我不知道厉害不厉害啊。说是,现在已经到宣武医院了,是一个卡车,拉着在那儿上,由十三陵到宣武医院,顺城墙掉下去了。到宣武医院,没两,没两天吧,我现在就不记很清楚的,反正有一两天的空儿吧,他那个掉下去那,这你说摔折了八根儿也不几根儿一共。啊,当然,就说返回来我就说这个,我就说那个老贾跟我说他要去啊,我说我真想去。因为老贾这个人哪,较比是不错的人。他是,他哥哥是地下工作的,是这个拉洋车的,砸电砸电车的时候儿,那地下工作的,我知道。那个他呀,也是党员,是我们那儿的一个经理吧。我说他逛十三陵,你,你你这多丢人呢,我不说摔一下吧,你还照顾着。后来说是啊,他们齐队走的时候儿啊,上车儿上告诉短人,后来想起说老贾怎没有上来啊?这又都返回去,又这么一趟儿找,瞧见跟那城墙底下那儿,那儿躺着呢。哎,为什么啊?由这以后啊,我更一说春游,我这脑袋就嗡嗡的。还是,您看每年春游必伤人。甭说是不是净是这单位里有啊,别的单位也有,年年我听见情况儿。我说这春游,就没多大劲,好像我看清了没意思似的,你说那无故的就是说,说喝喝酒喝多了,什么又,又心里有烦事。烦事也不能掉,由城墙上掉下去呀?那你还春游干嘛去呀烦事,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啊,这有时候儿这个提起起这春游,你说是,以后,后来组织什么上潭柘寺了,哦,又上什么,我说周围啊,我说潭柘寺我说我也没去过,我还真没去过,那天跟这,我说我还真没上过潭柘寺。我说是你们,一说春游我就脑袋疼。啊,因为什么啊?伤了两回人呢,后来又一个人也伤了。就说这个春游,每年发生事故。后来我听他们说,就他们汽车队的,他们,他们说,有时候儿伤好几个人呢。他一玩儿去他就忘了。

从这个我们这家庭来说啊,就说是对于小孩儿来说,是不是,我说是啊,咱们这个五好家庭了,是人家承认,我还没承认,是不是啊,对不对?对一个,这个老人哪,你只要让少听些腻烦的事情,这就比什么,咱们也甭说孝不。现在说不是那“批孔”的时候儿了,是不是啊。纪念孔圣之书啊,必达周公之礼,说不讲究还得有点儿。你不让他听些个烦腻的事儿啊,就比你这给他吃强。吃,还没吃呢,您这嘟哝哝几句,又给他噎在这儿了,他更难受。有时候儿我也说这个。啊,家庭生活我们这个,这个方面儿,就说我们这个大孩子啊,结婚呢,他三十六时候儿了,差不多吧,也差不多吧,啊差不多三十六啊,他结婚得晚。他那阵儿时候儿,他由那个军队学校啊一抽出来的时候儿,就是六二年,苏联撤走专家的时候儿,就连他给提溜走了,因为他是制图的,需要那人,那阵儿培养人,需要那画图。啊,后来,一直也没搭理,就,那阵儿净净搞阶级斗争不是嘛,就说是,他结婚就是晚,多少次自己也不想这事儿,那。他说早了也没有意思。他结婚的时候儿,正好我们这孩子七岁,现在就说过也就十年吧,也差不多吧,也就是这样儿。他,他这结婚的时候儿,哼,我都不知道。他的这人呢是他们一厂子的,这姑娘,哎,后来我回去了,我们这后老伴儿说说明儿他就结婚了。我说什么结婚呢,这还没想怎么着呢,就,她说可不是!我就,我认为她跟我说着玩儿呢。好第二天人就来了,骑车就给带来了。哎,我说这是什么事儿,哦,完事儿就是请请。厂子人知道的,干嘛,是个组长啊,主任哪,上这儿啊,请他们喝盅得了嘛。哎,自个儿啊,弄点儿,有个十,十个人,二十人的,大的就是这样儿。他的爱人儿呢,这个姑娘呢,就是这个国家计委的,嗯,国家计委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16: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口语语料]004

004-D01  男  75  文盲  工人  满  B

反儿正我我啦,就是呢,小时候儿啦,就是,哎,个个儿啊,父母啊,父亲哪,那会儿拉洋车,哎,拉洋车又,再做个小工活儿啊,也是那什么。哎。我母亲啦,那会儿在家,哎,这后首儿啦,给人家呀,看过孩子呀,哎,是这么着。我啦,哎,那会儿我小,我才七八岁儿,八九岁,那时侯儿。整个家里,生活,指着我父亲拉车。那会儿晃晃儿也有挣得着钱,有挣不着钱的时候儿。啊,就是我一那什么。后首儿呢,我啦,十几岁的时候儿呢,也是家里啊,哎,帮着家里哇,哎,抓那。就是什么呀?那会儿拣个煤核儿哇。就说到新社会吧,是不是,不是那什么,哎哎,就帮着呀,在家喽,省得买买煤去了。家喽拣点儿煤坯呢,哎,家里。哎,这后首儿,我大了了,也横儿是供我几年的书几年书,个个儿啊,也,不用脑子,个个儿啊,也没往那心里去,个个儿。这都是按这个,现在新社会了,这么一说啦,这就个个儿呀,笨,个个儿不入脑子。为什么不入脑子?你个个儿拿这书哇,不当回事去。这现在,老啦,也懂得这个,这社会的知识啊,哎,这事情啊,也都个个儿明白啦,也晚啦。个个儿再记呀,脑子也不行了。是不是。就过去这这事情啊,哎,合儿老家儿供你书,说是容易吗,也不容易。说那会儿,那念书吧,你不管怎么样吧,啊,为是啊,长大喽哇,能做个事情啊,哎,能认点儿字,能会写写算算。那会儿个个儿呀,没没注意这事情。这是一过节儿。但是,说后首儿就大一点儿啦,哎,这就帮了家里哇,哎,反正抓点儿现钱儿吧。哎哎,什么啦,打个执事啦,拣个煤核儿啦,哎,后首儿不干嘛,做个小买卖儿啊。哎,这后首儿,再大一点儿,十六七岁了,就在这个音乐队里头儿哇,就那会儿我在国子监住的时候儿,哎,就哇,我们国子监西口儿里头儿哇,哎,有一个军乐队,就是,警备司令部的,哎,那什么,在就在那哈儿啊,招人呢。哎,我们就去了。有几个小朋友啊,哎,老都是老街坊了,在那哈儿啊,哎哎,就是一块儿,就是学一学呀。练一练伍的。后首儿,待了哎,也就是五六年吧,六七年的时候儿,后首儿,日本事变,日本占天津时候儿,那会儿呢,个个儿也胆儿小,后首儿就不干了,就回来了。回来,就在家里,又干,做小买卖儿,哎,这么着说是还是得还是得抓抓钱,不抓钱吃什么呀?是不是。哎,跟我父亲,哎,我们就在一块堆儿,哎,这后首儿啦,这个哎,待了几年,做,又做小买卖儿,回来就又做小买卖儿,又做买卖儿,拉洋车。唉,这后首儿了,哎,这就没什么事呀,哎,个个儿呀,就是,那国子监那儿的房子,是刘玉书的房,那个房子,人家要占,撵搬家了。搬家搬哪儿去了,乍一搬,就搬到后井儿去了。打后井儿呢,我父亲呢,他们就搬到花园儿去了。这打花园儿这后首儿哇,哎,又搬到箭厂儿,我父亲。我们呢,在后井儿住,在后井儿呢,后首儿,又搬到一块儿堆儿去,搬到,也搬到箭厂儿去了。打箭厂儿呢,这后首儿,就我们我们就搬到这个城根儿这哈儿来了,就这么呢,哎,啊,就这么着,哎,就这么又是做小买卖儿啊,哎哎,没有我们做买卖,要没事啦,再拉洋车去,跟人家做小工活儿,就这么,就一辈儿辈儿地下去了。这,赶这解放了,这后首儿啦,哎,再。卖做小买卖儿不行了。这羊毛衫厂啊,招工人呢,嗯,我们去了。去了,当炊事员。嗯,当炊事员哪,在那儿干了顶二十年吧。哎,这后首儿老了,让退休咱们退休了。这会儿呢,在家呆了这是,哎,这个个儿呢,就是也没事儿,呆着油=默默的,这后首儿呢,个个儿怎么再找事吧,也不好找哇,再说我也不爱去,而且去,是不那什么,家里也离不开人儿。哎,这后首儿啦,个个儿啊,哎,钉一辆小车儿呀,个个儿又拣点儿砖头。哎,这现在呀,也动活不了了。这怎么办呢,个个儿啊,哎,也嫌累呀,累不了,个个儿没事儿,个个儿弄点儿花儿呀,哎,养活点儿鱼呀,哎,这个个儿就那么,哎,就是消,当消遣似的,哎,我的话儿啦,也就是这么点儿。这个过去的事情呢,就是这么经过的事。

嗯,家里情况呢,就是现在这个,有几个儿子,有仨女儿。哎,也都是,他们都有了工作了。啊,哦,我们这个这奎义来,就在呀焦化厂,哎,我们这个,哦奎安来,他是呀,打,他不是在空军司令部哇,哎在陕西吧,就这么着,哎,这后首儿呢,转业了,他回来了,在办事处,哎,我这五儿呢,不就是上一趟东北,这不是回来啦,他也有病,个个儿腰哇,有什么,受了点儿什么毛病,哎,个个儿呢,也是不怎么好。这后首儿,要求回来啦。回来啦,哎,这在北京啦,这是这个,是什么地方儿来着,他在那儿找个工作,就找一个是,那个,百货的地方,岁数也到了,也差不多快三十了,这不这么在这哈儿。啊,这大女儿呢,哎,在这个印刷厂。哦,哎,哦,二二女儿呢,在这个景山服装厂。她那什么,哎,哦这个哎,老姑娘呢,在这个哦,哦,哦那哪哈儿,哦这脑子真是,哦,咳,在那个和平里,和平南街呀,哎,小小百灵寺儿那哈儿,啊,哎,当服务员儿,她那是售货员儿,当售货员儿。啊,就是这个。我们家里的呢,也没有工作,她也就是,哎,在家里呢,帮着给做做饭呢,看个孩子呀,给他们帮着,哎,就是这个,家里这点儿这情况是那什么。

生活情况现在呀,这生活情况呀,现在呀,比过去强了。怎么比过去强了呢?现在呀,那会儿呀,指着我一个人儿抓钱,他们都小,都不能挣钱,也没有工作,怎么来。这后首儿哇,就这这个解放以后哇这都是他们,哎,也安排了,有工作了。哎,哎,他们也都能挣钱了,是不是?哎,哪个也全都出去了。他们也在在农村儿里头,平谷啊,是是哦,那哪儿,还有是是什么,公社里头哇,它不是那会儿劳动,哎,在那儿这后首儿也上来了,也都有了工作,有了工作了。这都是家里生活儿,这现在没什么问题了。怎么,家里比过去强了。怎么,现在呀,大米白面的,哎,都是这么吃着,月月儿都有都有个收入,都有都能挣钱了。哎,这个个儿呢,家里呢,也算不错,比过去强了。哎,嗯,那会儿也就是,那会儿指着个做买卖呀,唉,抓呢。哎,就是啊,哎上学,后首儿也供应不起。怎么,你说上学吧,连书钱带带什么伍的,带穿啦,哎,也什么(……)了吧,也是跟我呀,也是帮着帮着家里哇,也是这么奔。那会儿孩子呢,你说我做这买卖吧,拉拉这豆汁儿卖吧,也是那样儿,哎,帮着我啊。哎,早上帮着我拉豆汁儿去,哎,跟他爷爷,我们都那什么,在,那会儿在一块儿堆儿。后首儿哇,哎,回来了下学,那什么,拉回豆汁儿来,半半道儿,这孩子们就得上学,就是这么那什么。啊,你就说这上学呢,这个长得也都大了,个个儿一点儿一点儿的哎就能够啊,哎头就找工作。就拿我们这个我们这个奎义吧,哎,先头在呀,煤气公司吧,是那个什么,后首儿转的呀,是焦化厂站的那什么。这个我们那个奎安啦,那会儿我在,就在羊毛衫厂啦在羊毛衫厂呢,他是六六几年去的,我可不记不清了,这后首儿哇,打学毕了业啦,哎,他考的这个那哪儿,这个海,空军呢,空军司令部哇,那哈儿,整那什么,哎,那老师就给介绍过去了,介绍过,就是上那哈儿就一直去呀,去了十好几年。那会儿这样儿。我们这个老儿呢,那会儿他小呢,他就那什么呢,哎,完了,那毕了业了,在那后首儿,这赶上这个文化大革命,赶上文化大革命呢,怎么样儿啦,哎,他们就上啊,就上东北了。这个去了也就是,十几年呢,哎,是不是。这后首儿有了病了,个个儿哇,腰受了毛病了,在外头,哎,就个个儿啊,就跟这哈儿领导要求哇,就说是说,又回来了。回来这后首儿啦,这就找了这个百货商场,是吧,就是这么样儿。

我这一辈子呀,跟那净是,净劳动。反正在,你说进这工厂的时候儿,也是那样儿,也就是当工人呢,在厨房里头干活儿呀,哎,我后首儿哇,在面案上啊蒸馒头哇,哎,帮着做饭,卖饭伍的,哎,就后首儿到这个一年一年岁数大了,哎,就个个儿这个,哎,工资呀,那会儿也低,我呢,也涨没涨上去,涨工资的时候儿。这(……),快退休了,这才涨了三回呀,这还我才涨了一回。涨了一回呀,没多少日子,没几个月,这后首儿就退了,就是这么过节儿。就是这个那什么呀。就打小儿时候儿就劳动吧,反正除了拣煤,你算算,这个做小工活儿,别的不那什么,我这,您瞧别的呀,是没有什么,反正别的,苦是反正没少受,哎,你像打个执事啦,拣个煤核儿了,这都是苦处哇。跟人家做小工活儿呀还得,有人,托人还得,去干去。人不干嘛,人也不要。拉洋车吧,那会儿晃晃儿租个车啦,哎,个个儿就反正维持这家里生活,就拉扯这孩子。你瞅容易啊,就是不容易。就是,唉,就是这么一点儿一点儿地凑合,一年一年的,就这么,就这么,这一阵儿一阵儿就过来,就这么。哈哈,女儿哇,哎,有俩结婚的,儿子呢,也有俩结婚的,除了我们这个奎义还没结婚呢,都反正是这个好。我说这好的是原因在哪哈儿啊,就是一个呀,哎,父母哇,一个,少担负,这是一个。再一个呢,上班下班的呀,省点儿心。跟那个旧社会就不一样了。旧社会儿子啊,女儿,嗬,多多养,多好,临完了,倒闹一个呀不好。他这不好的原因怎么呀,你得陪侍他,你得拉扯他,啊,作妈妈的呢,哎,得受多大罪啊。嗯,作父亲的呢,得外头得给他们奔去,合儿奔了来呢,就吃,奔不来呢,就得那什么,哎,说得不好点儿杂和面儿粥喝呀。唉,哎,反正就是唉,吃窝头儿呀,就反正就这个。现在呢,就是这社会呢,大米白面吃着,啊,都是要是比那会儿呢,不是强多了吗?啊。你说这,儿女呢,也都有工作了。我呢,退休了,有劳保了,啊,然后然后一个月给我几十,什么也不干,这不是挺好的事情。你要那会儿,你老了,谁给你钱。你有力气,人用你,人给你钱,不用你,给你什么钱呢。这个现在新社会了,哎,有党的关心,我们,这个工人呢,都是老了,退休给养老费,都是维持个个儿有个,有个生活好呀。女儿呀,全一样,我说现在。怎么,为什么一样呢,哦养儿子,你得培养大了,他长大了,他得好好的还得,干,不听话呢,到时候儿喽,父母呢都得跟着呀,也得挂念着,就是这样儿。

治安情况啊,也不错。现在吧,我呢,哎,哎,这个,哎派出所呢,哎,也给我一空儿。到时候儿,退休了,不是都工人呢,退休的啦,哎给给,那什么给,维持呀治安伍的,保护啦,街,街道啦,哎,不出事故。有什么事情呢,报告派出所,这这是这么样儿。啊,到时候儿,现在呢,我这个,那回告诉我啦,要礼拜二,哎,八点多钟啊,哎,值会儿班儿,在门口儿,带着箍儿哇,哎,站会儿,哎,累得慌啊,个个儿坐会儿。不累得慌啊,哎,就溜达会儿也行。渴啦,进来还能喝点儿水,抽点儿烟伍的,这随随便便的,这么维持哎,帮帮着办事处啦,派出所啦,反正维持维持治安。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16:0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口语语料]005

005-H01  男  73  小学  工人  满  A  

完了,我们这是在旗的呀,是就是三间房。不管多少口儿人,一间两间三房,这是公用房,就是那是八旗嘛,是哇。嗯,嗯我们是蓝旗,有个镶蓝,是哇。镶红、正红、镶白、正白,嗯,还有一个正红,还有一个镶红旗就在就在那个,万寿山后头那儿。那边儿是红旗。我们这镶镶蓝旗呢,在蓝靛厂的那边儿拉那边儿拉,是这么个事儿。我们是蓝旗,就在这此地。啊,这房啊,就是三间,一条脊,这都这房子都改了。从前,都是都是一巷子一巷子的,再不价都是一亩三分地,这叫。有个后院儿,一直到门口儿。那是一亩三分地,都是,尺寸都是一样的。就这么个情况。房钱不给,哎,不给房钱哎,我们也吃俸,那叫吃俸就是拿钱粮。嗯,大口小口是每人一斗米,五十斤,嗯。我嘛,生活方面儿呢,这房子情况儿就是这样儿,是公房,就是阴阳瓦的公房,是哇,漏了坏了有人修,就是国家的,不是国家的,那就是万寿山恐怕有个过去有个,也有个管这玩艺儿的,房子,哎,是这样儿。房就是这么个情况,啊,就是三间房,啊。阴阳瓦三间房,现在不现在不是啦,现在这房子早坍塌,早坏了,它早就没有了就。这半间这半间。他们住那一间半。他住那半间儿,他住那半间,这是三间房子,这么一劈呢,这。我住的前边儿,他住的后半间儿。是吧,我这不这一间吗?那边儿拉也是一间这劈开了,我住这边儿了,他住那后半拉,他住一间半。这是三间房子。这是房管局的房子。那边儿姓焦家,那边儿啦他不是此地人,他是外县人。

现在人口儿少了,现在就我们老两口儿了。都是有工作的了。嗯,有结婚的了。姑娘结婚了。儿儿子嘛,有宿舍了。就我们老两口儿了,现在就。给我们小姑娘儿看小孩儿呢,在清华园儿那儿呢。身体呀,身体都差不多。我们这一般的岁数儿呀,要我父亲死的时候儿就是八十四。我母亲死的是八十一。那是,我姐姐死的也是八十,也就八十的边儿上吧。

我二姐也是七十八死的。到我这儿呢,刚七十三,看起来也不行了,跟不上那时候儿了,不行了。嗯情况,生活情况儿就是这么个情况儿。我们这儿呀,拿我这儿哈儿呀,好喝点儿酒,好抽点儿烟,哎,就这提着点儿精神呢!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儿啊。这生活情况儿嘛,是吧,哎,也就这支持。反正家庭生活负担那是没有。没有负担了。我有退休费,嗯,老伴儿是家庭妇女,有孩子们养,供养着。我们老伴儿身体挺好,她,她比我,她比我小小一点儿。她今年七十一。她身体好,身体棒,比我棒,吃得也比我多。她要吃一,吃一,吃一顿儿,我得吃两天。她身体情况是这样儿。姑娘啊也不错。这俩姑娘都不错,身体都挺好。我们那小姑娘儿呢,身体也也也可以的,今年也快三十了。她在钢院教学,当老师,啊,嗯,也,身体也挺好。我们这孩子也是在在这个二轻局开车,那也身体也挺好,跟我这个儿似的也。他身体也不错。他,我们这这儿子呢,在二轻局,在永定门外头。那儿那儿有宿舍。他们那儿给了给了宿舍了。啊,这个负担没有了。我们这大姑娘啊,是在北影。我们这姑爷是拍电影儿的,拍片子的。哎,那儿那儿有宿舍了。我们这小姑娘儿,是在清河红旗大院儿,那儿给了宿舍了,情,就情,宿舍的情况儿就是这样儿。有时候儿他们常来常往,到我这儿来,哎哎,可以来一趟。他们住一间,都是一间的多。我们这大姑娘住一间半。我那儿子带俩带俩孩子啊,他们住一间。他们也就这么大一间吧,也就这么大一间。嗯,也比较紧张点儿。

    哦,那个,我们这儿很简单。嗯,什么三转儿六转儿啦,什么大吃八喝,没有。我儿子结婚,哎,就买点儿糖,买点儿烟,连酒都没有。就这结婚了十几年了也。啊,孩子都上中学了,是吧,很(……)还笑话我呢。他说这老头子,就这么一儿子,你不办办。我说办办咱们也没有这么多亲亲的厚的,咱们也得不走这玩意儿。不好,也再一来浪费,咱们经济条件也不怎么不怎么充足,是吧?就买点糖喝点水,就解决问题了。我那大姑娘也是这样,我连一个箱子都没给都没给,哎,就介绍人跟这吃顿饭。哎,基本,人家也来接,我不让人来接。别(……)买点吃的,接就讨厌,我最讨厌这玩意儿,是吧?干吗呀,这名不其实,这他妈的跟这人瞅着,说这一家怎么怎么回事呀,这个呀,哎,介绍人人家带着哪,坐公共汽车给他送去了。二姑娘哪,当时也是,哎,办了两两桌、因为他们同学,老师太多了,四十多个老师都来了,也是没有吃没有吃。也是买点儿糖,买点儿烟哪,沏点儿茶呀,这摆摆,大家,哎,热闹热闹,就解决了。就这么个情况,没有花钱。

看法儿,也有点儿太悬殊了,有的是。看有没有的问题了。我这儿,刚才我介绍那情况儿。孩子,我就跟您说,明儿结婚,我就,过去我就有这么看法儿:你有多少的钱,也不行。因为还完账,明儿还过过生活呢,是不是?不是说借三百五百,明儿还人家不还人家,净顾这这个脸呢,能好看吗?不行。我一说,头头一个儿子结婚我说:“你呀,甭给我钱。你挣四,五五十来块钱,你甭给我花,一分钱我都不要。咱们家里,你回家吃饭,吃,赶上什么吃什么。你这钱你攒着。结婚时候儿你别跟我,‘爸爸,管我拿二百。’我可没有,一分钱可没有,我是这么说的。我们大姑娘,我也这么说的。她在农场那边儿,那儿工作,那几年,攒了十,攒了几百,嗯,我说:“你呀,有什么就穿。买皮鞋也好,你买什么也好,我不管,对不对?你安排啊。我这儿裤衩儿钱都没有。”我就就这么,我就这么说。我们那小姑娘儿,我也这么说的,对不对啊。她参工,参加工作也不少年了。我说你攒着钱,对不对。应用的各人儿买,对不对,还是这样子。是你的东西,明儿你结完婚后(……),啊,完了,我嚷嚷什么呢?我这儿要什么,有有有房子住,有床睡就行了吧,是不是啊?在生活上头没问题了吧,是不是啊?我就这样儿考虑。要按人家一般人考虑的不是这样儿。我是说,咱们还是没有钱。人有的结婚,摆个十几桌,二十桌,这不要钱哪?净顾了收人家暖壶了。明儿人家一结婚呢,还得给,哎,还得给还得给,还是还得给人拿回去。礼嘛,是不是啊?不能说人结婚你捂着耳朵,捂着眼没看见没听见,那就不对了,不好了,是不是?我也不省人情。

我说谁家亲戚,哪儿请客什么的吃饭,我也不去,不去不去。我给个十块八块钱,这给五块钱拿不出手去,我我紧出五块钱来真难。我就这三三四十来块钱,不知道我们两口子,你瞧我这要就有个人情我给拿十块钱去,我生活还过不过了呢!我就为这吃一点儿,喝两盅酒,我回家我他妈有一块钱买五毛钱肉打二两酒,这儿一喝这个赚痛快是不是啊?我这就有这么个想法儿,是啊,可能也是不对。您说请了半天儿不来,这老头子,这个那个,抱怨。得,我说谢谢谢谢。自个儿谢,还得给人道谢,谢谢人家,人家好意呀!来了咱这儿算请咱们来了,哎。连我那外甥那儿要结婚,我都来了,我说别别让我去。我说我不去。我说我这么大年纪,你说都是小年轻儿的,我跟人坐不到一块儿,跟人说不到一块儿,这是真的。人都说这个说那个的,回头我怎么掺和这玩艺儿呢,是不是哇?不去。我也不,我有这个礼行,我也不我也不去我也不去,我一概不参加,谁的我都不参加。我不随。拿五块钱拿不出手,让我拿十块钱我真心疼,不是,我心疼啊,我这是。我还过日过日子不过了?那可不我们俩是,都在一厂子,一块儿退休的,我们在,我们俩一单位的,是不是哇?是吧?知道吧?我老拿十块钱,我他妈一月我也趸不出来呀!

遇见遇见这印象上深的呀,就是年轻人倒腾。俗有一句俗话,是这个“老不征北呀,少不往南”。不,别上南边儿去,不往南边儿去。剩不下钱剩不下钱,就是这么个道理,花花世界呀,这我对印象上深的,我也不上那个当。可是挣钱也不多,那阵儿才挣十八块钱的现洋,挣十八块钱,我得,还得往家寄点儿,是不是?我们那阵儿伙食钱一月六块,还得往家寄个寄个五六块钱,六七块钱儿。那跟着到北京,六七块钱儿,我们我们这个老两口子,我父亲和我母亲这个这,过挺好的日子啊。那棒子面儿才多少钱一斤哪?才一吊二块钱一斤,是不是啊。到那边儿去,这是一个,我就,不出门儿。人说我死性。不敢出去呀!出去咱们得给花钱,那地方儿花钱不像咱们这儿似的呀,是不是呀?夜晚不不能出门儿,我多会儿,“你们去吧,你们走吧玩儿去吧,我得睡觉,我不去。”到成都也是那样子。成都那个地方儿啊,也是够呛。倒是不欺生,那点儿。有这么好的一条儿,不欺生。咱们他们那边儿,管那什么叫叫“下江人”,为什么管叫“下江”,北方人这么说得了,“下江人”是指上海那么样儿说“下江人”,对不对?嗯,我到那儿到那儿去呢,我也是那样儿。

后来结果这国国民党这么一,那,哦,这一一,这么一这么一那什么吧,一打内战,粮米一涨钱,这就,我就伤了脑筋了。不给钱,给那钱没用啊,简直的。买不出东,没有钱买不出东西来。给米,一月给五十斤米,给五十斤大米,不给工资。这怎么办呢?我也想。解放了,后来这解放了解放了,我就想回家。我想,就想回家吧!家里这儿,十好几年没回来了,攒了俩钱儿,也跟,给自个儿勒裤腰带了,可那,俭省。那交通也不便,那成渝铁路修了好几年,他妈蒋介石修了好几年都没通。我净盼着修通了呢!老不通。怎么?弄弄,工人不修了,没有吃的,他们都买不出吃的来,后来修到直到内江,再往北就没有了。你说这怎么着啊?坐坐汽车,坐到重庆,他妈,好,这钱不少呢,坐汽车,那一段儿。你到重庆你再回来搭船呢,你还得搭到汉口,是不是啊,我是那么计划的。其实我要走走错了一步棋。虽然我是跑这外边儿有点儿经验呢,在外边儿跑是有点儿经验,要我也回不来。我攒了俩钱儿,我就买了点儿,弄了点儿现洋弄坏了!那时候儿那国民党的票子不值钱哪!啊,我在重庆还换了点儿。那阵儿多少钱啊,五百块钱吧换一块钱。看那家伙!横我带了一共是二百块钱吧,我记得。完了!就吃这亏了。住旅馆,我顺打着,到汉口,奔这个什么,这个京汉路啊,坐京汉路到北京来,结果到花园儿那儿就走,这车呀,不通了。就是,共产党跟那个那个那个,那叫樊城吧,花园儿,那一带,嚯,桥炸了,也不成了,把我蹲在那儿了。怎么办?回也回不来。走,往那儿走走不了。这那儿有旅馆住旅馆吧,好,晚上他妈查旅馆。你瞧这倒霉劲儿,我告诉你。我带着那么一个柳条儿包,行李,带,等,带着不少钱,查旅馆,一检查,好,现洋犯了法了。他说我是八路军探子,好好好家伙!挨一通儿打还不说,把我弄走了。蹲了一夜,一天一夜,让我当兵。他就问我,合着给我出主意,问你当兵不当。哎哟,我的妈呀!我说他妈的,当兵不当,我要不当呢,我心里说,考虑问题呀,不听枪毙!你八路军探子。跟你这儿老说这个。当兵吧当兵吧!就是啊,我冬天哪,我连给我一双袜子,连一双袜子都没给。全认了,全吹了。就跟这这么一转,转了这么有二年多,这是四六年的事儿了。四五年四六年,四五年末,可能是,四五年四五年末。什么襄阳,樊城啊,什么蔡县哪,信阳呀,驻马店哪,南阳啊,这么转哪,也一,我净想开小差儿跑跑跑不了啊!怎么跑啊?你说穿这军衣,他妈就混,兵荒马乱的,逮着就枪毙了!那逮着就枪毙呀,那玩艺儿。这是真的,逮着就枪毙!哦呀,嗬,好家伙,跑,晚上走,你东南西北都不知道,往哪儿跑,穿着身儿破军衣,往哪儿跑啊你?是吧,没地儿跑啊,一瞅着你就不灵啊!哎,就,到哪儿了?到安徽了。

淮海战役呀,那是四八年了吧?是四八年,淮海战役。好,逮捕了,被围了被围了。没有吃,四十多天都没有饭吃,连水都没有。结果我带着几个人哪,一块儿私奔去了。反正这点儿事,不应该跟你说,说实在也没关系。我那档案上都有,都写着呢。啧,我说咱们这儿死啊,咱们是他妈冲出去死?我就跟我们那几个人在一沟儿里头,那大平地,要落了一炮殚,不定打着几个呢!都挤在那个荒堆——那叫双飞集呀,都挤在那个地方儿了,好几十万人。你就来一炮弹,他妈就得,就得撂倒几个,都在那麦地里就挖一小沟儿,就那么偎着,飞机来了,扔米,扔大米。几个他妈的,好家伙,他们抢去,我负伤了负伤了。负伤怎么办呢?我说咱们走出去吧。说顺哪儿走啊?说听哪儿喊呢,哪儿声音近你就往哪儿跑,就顺那儿出。这儿喊了:“交枪吧,交枪这个那,优待你们啊,绝对不杀。到这儿的,有有饭吃,有烟抽。” 嗬,这个那个,一天这天天儿喊哪,那四面八方都喊,这,都活了心了。走吧,干脆!晚上啊,就顶=到后夜了吧,我们就慢慢儿爬,还有一道沟呢,一道河沟儿呢。那儿最严密。我们一共是七个,记着是七个,是八个是七个?我就爬过河沟儿去了。嚯,我们这几个全过来了,倒是。刚一过来啊,后边就呱唧起来了,好家伙!呱唧了,打倒仨,有俩负伤的,连我,仨负伤的。刚一,就,转过一道弯儿来,就就顺这儿到门口儿这么样儿一转弯儿,“哎,同志,那欢迎啊!过来!”立刻我就害怕了。“不要紧,咱们都是……”怎么怎么回事一说。说,走呗,吃饭!那那儿煮白薯啊。嚯,这肚子饿的!“哈咳呀!大口口的来,你卷棵烟抽!”那卷大炮啊,那叫。(……)“抽!抽!”嚯!我说这怎么那么着,别回再杀咱们,别这,吃饱了,喝足了的,说“放心,不会,他造谣呢!”怎么回事儿。还真不错,吃饱了找一个,一人给一床被卧,“你们先休息睡觉,知道你们没睡觉呢!”一,走了二里多路,找一地方儿一睡觉。第二天看都负伤的这个都雇个牛车,拉后方医院,哎,到医院去了,治了估摸我们那儿住了统共有四个多月吧。住了四个多月,那就解放了,那就双飞集就已经解放了,宿县都解放了。那会儿南边儿就是永城了吧,永城也快打进去了,就把我们送回来了。

一人给一百斤粮票儿,给北海币呢,那是给多少钱来着,我忘了。给一大衣,给一床被卧,我们这坐车呢,他说坐车,你们能走就走,现在它,铁路都不通。我们这走了统共是两天两夜吧,到了那叫什么地方儿来着,哎,有有一趟车。没没走了他妈的半天儿,没坐半天儿,车不通了,就下来又走,合走了。到天津,走到天津。到天津搭车到了北京。这是四九年,四九年到的北京,这回家一来,哎哟,好,家里告诉早,认着我早死了,这个,坏了!哎。家里还当是我趁了票儿了。嚯,这发了财了。我说啊来,我这儿北海币这儿还有二分钱,就剩二分钱。那你不根本没有买买,没有什么买的呀?买什么呀?啧,就跟老乡要着吃,要饭的这就要回来了。这过程,这是我这一辈子的过程就是这么样儿,在家十几岁就卖苦力气。什么做小工儿啊,抬杠呀,抬轿子呀,架打执呀,挟死孩子吧,打听哪儿死人哪,哎,我净干那个,我这这一这一生没干过别的,就这回把我害了。这还不错呢,有共产党啊,要没有共产党,我说社会,我就说,早就完了,那吹了,那就。我老伴儿也是后老伴儿,我回来,结的婚。要不那阵儿谁跟我们这臭要饭的,跟我们这这,他妈这玩艺儿结,结婚呢?这不就是没有共产党,您说行不行呢?是不是啊。我这就是这样儿,我档案上也是这么谈的也这么谈的,这这个无所谓,没关系,是不是啊?是不是啊。这也不算保密的事,人所共知,是不是啊,是不是我这一段儿,这一生的这一生的过程啊就是这样儿,就这么样儿糊涂糊涂的,也算得了,对国家一点儿贡献没有,对不对哇,一点儿,没有什么多,没有贡献,是不是?现在不是就是退休了拿几个钱儿,那么生活上有点儿保障了么,就是说,啊,总归有点儿我不瞒你,十全十美嘛,这是。要旧社会,有这个事儿吗?做梦也做不着啊,哪儿能做着这个梦去呢?

    小时候儿我倒听说过。嗯,我在清华大学捡球儿。捡球儿,就是说打网球儿啊,打飞了,哎,就捡那个。能捡一场啊,能赚两毛钱,哎,来来两毛钱,是哇。您说那个那个学生啊,敢情那时候儿就有共产党,这头五十,六十来年啦,就有。咱也不懂,你不懂。这确实不懂。晚上就请我们上,到那学堂里头啊,给我们,让我们给我们成立一个夜校。一人发一块石板,一块石笔,给一本儿《贫民千字课》,这我还记得呢,《贫民千字课》。天天儿晚上去上那儿去。什么?上完课,给上幻灯,看幻灯,人挺不少呢!都小孩儿啊。后来就给我们上课,那叫什么,平均地权,节制资本,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嚯,我说是嘛,人人有有饭吃?我说,现在?明儿明儿早晨我们还不知道吃什么呢!我说嘿,瞧瞧,嘿!这净宣传!后来晚上我们没有衣裳啊,冷啊,哎,晚上人学生呢,都就跟里头攒出来的,旧大衣呀,什么旧旧衣裳呀,晚上都,晚上黑了,送来了。这不是吗我记住了嘛,这点儿,我记住这点儿了,还真实现了!我坐根儿哪还那什么跟人说,我说我说这块土地要给咱们多好啊,明儿咱种。那学生那那那同,那学生就说了:“不是,你看这一点儿土地,这土地明儿将来都是咱们的。”说那天怎么那小孩儿说,“谁要山哪?”“啊,山,是宝的,宝山那是,都在那山里头呢!”要不我这话我都记着呢,这一说话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还跟那位……这时候儿我真不相信,哪儿相信这个事儿呢?这好家伙!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让耕者有其田,叫这么大的买卖节制资本?现在你瞧不都实现了吗?啊,土地改革,对不对?公私合营,这不都有了嘛,都实现了嘛!说山不好,都靠,都是矿石,都是从,都是都是山里出来的,是不是?实现了嘛。这从前我们不是那小姑娘儿么?谁逗你似的,那会儿您您能领会得到吗?您的政治觉悟有您有那么高吗?无不这几年您反应起,您不错能记住几句,是不是?要现在我们学这东西,跟您说,您一百个您也不爱听,您不爱听。哎那时候我不懂哪,您说这玩艺儿!是不是吗?就是这么个事儿。

福利我们就拿退休费,就退休。我拿三十,四十四十三块八毛五,每月。没有别的。您问她呀,哦,这不是,不是瞎说,没,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不说这个,他们福利,他们他们有吧,他们有,没有我们,与我们与我们俩没有关系,与我们俩没关系。就是他们挣钱儿多了啊,哎,给他母亲点儿,我也不要,像这我不跟他们要钱。哎,给他母亲点儿,这给个十块,那给五块的,哎,就这样儿就这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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