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语文课文中的叠字形容词没有必要读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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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魏丹（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管理司 100816）来源：http://www.beijing-language.gov.cn/#

　　笔者最近参加了人民教育电子音像出版社小学语文课本的录音监听工作，发现小学语文课本的叠字形容词，特别是ABB式的叠字形容词一律按变调发音，例如：灰蒙蒙huī méng méng要读成huī mēng mēng，绿油油lǜ yóu yóu要读成lǜ yōu yōu。我问了几册课本的责任编辑为什么要读变调，他们都说是经过研究的，ABB式叠字形容词都读成变调，是为了和《现代汉语词典》一致。我认为小学语文课文中的ABB式叠字形容词没有必要读变调。

　　普通话中的叠字形容词主要有三种形式：AA式、ABB式和AABB式，例如：

　　AA式：好好、慢慢、满满

　　ABB式：红彤彤、黑洞洞、明晃晃

　　AABB式：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舒舒服服

　　普通话中的叠字形容词变调现象是指不管叠字形容词最后面的1~2个音节原来是什么声调，读变调时一律把它们读成阴平声调。例如：好好h?o h?o 变读成 h?o hāo；红彤彤hóng tóng tóng 变读成hóng tōng tōng；干干净净gān gān jìng jìng变读成gān gān jīng jīng 。著名语言学家、普通话专家徐世荣先生对叠字形容词的变调很有研究，他认为叠字形容词的变调是一种普通话的口语现象，其变调原则是：1、能不变的可以不变；2、口语中可以变，书面语中可以不变，3、读成儿化的变，不读成儿化的不变；4、描写实际情况的不变。例如：“好好学习h?o h?o xué xí”在口语中可以变读成“好好儿学习h?o hāor xué xí”，“红彤彤 hóng tóng tóng ” 在口语中可以变读成“hóng tōngr tōngr”，“漂漂亮亮piào piào liàng liàng”在口语中可以变读成“piào piào liāngr liāngr”。

　　普通话特别是北京话的口语中，过去的确存在叠字形容词变调比较多的现象，《现代汉语词典》将这一语音现象记录了下来。但是，语言是不断发展变化的。新中国成立以后，人们受教育的程度不断提高，特别是电台、电视台规范的播音用语对人们的影响，以及改革开放以后，大批外地人涌入北京，使普通话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我们可以感觉到，口语和书面语的差别在缩小；口语中的轻声词、儿化词在逐渐减少，仅保留了一些必读的轻声词和必读的儿化词；叠字形容词的变调也在减少，很多人特别是中等以上文化程度的人的口语中，叠字形容词的变调现象比以前大大减少了，仅剩下一些口语色彩比较浓的词读变调了（如果不变调读起来有些不习惯），如：黑黝黝hēi y?u y?u变读成 hēi yōu yōu。这类词如果今后很多人都不读变调，可能过些年这样读大家也就习惯了。

　　《现代汉语词典》在ABB式叠字形容词的处理上采取写实的手法，根据当时（大约20世纪60年代左右）人们的实际发音，对口语色彩浓的ABB式叠字形容词一般都作变调处理，如：绿油油lǜ yōu yōu，红彤彤hóng tōng tōng；对书面语色彩的ABB式叠字形容词一般不作变调处理，例如：孤零零gū líng líng，黑茫茫hēi máng máng，明闪闪míng shǎn shǎn。这种变调和不变调的情况基本上没有规律可循。

　　目前，人教社编写的小学语文课本中的叠字形容词一般都按《现代汉语词典》的注音读作变调，但也有与《现代汉语词典》处理不一致的地方，如：“沉甸甸”（《挑山工》）就读成“chén diàn diàn”，不变调。笔者认为，小学语文课本中的叠字形容词没有必要读变调。因为：1、普通话中叠字形容词的变调现象已减少，不变调读起来不习惯的词已很少，况且，不读变调并不能引起歧义；2、读变调容易给小学生造成不必要的负担。小学生不清楚叠字形容词变调的道理，不明白“油yóu”字在“绿油油”中为什么要读成“yōu”，在其他词中为什么不读“yōu”，这就容易造成混乱，给小学生带来不必要的负担。3、《现代汉语词典》对ABB式叠字形容词的处理基本上无规律可循，会给教师和学生学习、使用ABB式叠字形容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笔者认为，小学语文课文与《现代汉语词典》的读者对象不完全相同，在ABB式叠字形容词变调问题的处理上不一定与《现代汉语词典》一致，可以根据教学对象为小学生的特点，采取自成体系的做法，ABB式叠字形容词处理成一律不读变调较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