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喽啰”到“老老头”

湘里妹子

作者：刘宪康
来源：http://xsdaily.com/gb/content/2003-10/16/content_93114.htm
2003年10月16日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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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赭山为代表，包括仓前等一方村镇在内的土语圈（简称赭山土语）里，除了大部分常用词汇与萧山南片、东片相同或基本相同外，还有一定数量的词语，是赭山土语里特有和习惯使用的，而这些词语，正是吴语区——太湖片——苏沪嘉方言小片里较为多见的活着的口头语。
　　这里不妨略举数例。如：几个小孩子在一起，赭山土语就用复称，说成““一潮小喽啰”。赭山方音把“喽啰”念成“啰啰”；“小啰啰”就是“小喽啰”。“喽啰”一词有些词典释为“旧时称强盗头目的部下，现多比喻追随恶人的人”。属贬义词。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义。“喽啰”又作“偻”，它还有褒义。在苏沪嘉方言片里，“小喽啰”是对孩童们的昵称。《旧五代史·刘铢传》：“铢喜谓业（李业）辈曰：‘君等可谓偻辈矣’”。这里的“偻”亦即“喽啰”，是指聪明、伶俐的孩子们。

　　赭山土语把“老头儿”、“老太公”叫“老老头”，也是苏沪嘉一带的惯用称谓语之一。清末松江人韩邦庆用苏州方言写的《海上花列传》，就多次出现“老老头”这个词。在某些语境下，它还带有点亲切味。

　　出去串串门，或到一些地方逛逛，走走看看，萧山许多地方叫“做嬉客”，而在赭山土语里叫“孛相”。这是苏沪嘉方言里的特征词之一。柴萼在《梵天庐丛录》中援引《吴江志》：“俗谓嬉游曰孛相。”“孛相”是上海话“白相”的同义词异读。如果你有时间到观潮城去看潮水，我建议你“顺带便”到赭山坞里或仓前老街去“孛相孛相”。

　　萧山许多人把“慢慢来”、“慢慢走”叫“泰悠来”、“泰悠走”，赭山人则习惯叫“百退来”、“百退走”，其实，“百退”即“百泰”的音变。“泰悠”、“百泰”，一个意思。

　　在萧绍一带方言中，常有把“现在”、“此刻”叫“葛卯”、“格卯”、“格歇”的，有意思的是，赭山土语把这叫做“乙卯”。这使我联想到日语中作“现在”、“此刻”解的“今”字。日语中的“今”字音与“乙卯”极为相近。古代很多日本人到中国，往往多在我国东南沿海登岸，其中好些是船经钱塘江从海宁、萧山一带上岸入吴的。日语多古吴音。我想日本人把“现在”、“此刻”叫“yima”，不定与赭山土语里的“乙卯”还有点渊源关系呢！此事我曾同日本研究萧山方言的大西博子讲起过，她颇感兴趣。只是因时间仓促而未及深究。总之，是可以探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