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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巧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台湾少数民族人口约50万人(未包括平埔人),约占台湾总人口数的2%,族群种类时有更新,目前认定的有14个族群,包括阿美族、泰雅族、赛夏族、布农族、邹族、排湾族、鲁凯族、卑南族、达悟族、邵族、噶玛兰族、太鲁阁族、撒奇莱雅族和赛德克族。少数民族语言的数量也有不同说法,关于台湾族语保护工作,我们知道的不多。为此,本报记者特别采访了两位从事相关工作的人士,他们分别来自台湾政界、学界,并对“族语教学”、“濒危语言保护”等问题有不同的看法。通过比对,以期为濒危语言保护工作提供一些借鉴。
切实加强台湾少数民族语言保护工作
巴苏亚·博伊哲努((浦忠成),阿里山邹族,现任台湾“考试院”考试委员,中国文化大学中文系兼职教授)
“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员会”曾对少数民族开展族语认证工作,共分了42种语言。这些语言目前都是被正常使用的活语言,但是人口数较少的族群如邵族(约600—700人)、赛夏族(约5000—6000人)、邹族(约7000人)及与汉族混居的卑南族(约1万人)的语言使用、传续遭到严重威胁。保存最好的还是人口最多(约17万人)的阿美族、排湾族、泰雅族等。
在台湾,“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及各大学会对少数民族语言进行调查研究。在行政上,“教育部国语委员会”则负责推动相关传承事项,台湾少数民族语言书写系统就是由这一部门公布实施;同时“教育部”与“原民会”依据“原住民族教育法”的规定,分别在学校与小区、部落进行语言文化的教学。目前,“原民会”每年会进行族语认证,同时少数民族学生可以凭借族语认证通过证明,获得进入高中与大学35%的加分优惠,如果没通过,则只有25%的加分,希望藉此鼓励家长、孩子学习族语。
我本身是阿里山邹族人,在担任“考试院”考试委员之前,主要在师范院校及大学担任教职。我早年受教于研究《文心雕龙》的名师王更生先生,进入博士研究后,发现很多人对已经进入濒危状态的民族语言与文学视若无睹,作为台湾少数民族的一员,我深感担忧。所以我的博士论文研究主题就确定为“阿里山邹族神话”。之后近二十年,我频繁进入山区部落进行调查,搜集过邹族、布农族、太鲁阁族、阿美族、卑南族等族的口传文学和语言材料,先后撰写了《台湾邹族风土神话》、《叙事性口传文学的表述》、《被遗忘的圣域:台湾原住民族的神话、历史与文学的追溯》、《台湾原住民族文学史纲》等专著。
我还曾经主持一项阿里山邹族辞典编纂的计划,同时曾与俄罗斯社会科学院通讯院士李福清(B. Riftin)一起翻译俄籍学者涅夫斯基在1927年到台湾阿里山所记录由俄文、罗马拼音写成的《台湾邹族辞典》。另外,本人还曾经参与台湾少数民族有关教育文化相关的法规的制定,如“原住民族基本法”、“原住民族教育法”和语言文化短中程计划的拟定。目前“原民会”定期举办族语认证及台湾少数民族学生升学优惠族语认证办法,本人亦曾参与制定。
长时间对少数民族语言的关注,我感到难以忘怀的是,由于部落耆老日渐凋零,外来文化强势入侵,部落与族群语言文化快速消亡,这使我非常难过。而少数民族语言的复杂性与使用人口数量的局限,使语言文化的复兴显得极为艰苦,但是我们这一代仍然坚持要传承祖先遗留下来的重要遗产。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所以语言不仅是口说的工具,它蕴藏民族文化丰富而深沉的内涵,也是文化多样性的基础,所以保存一种语言就是维系一种文化宝库。虽然有人认为,全球化时代大部分语言消逝是一种大趋势,这可以省却翻译的麻烦。但语言的差异与翻译并不是严重的问题,何况工具性的技术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难题。
我们还是要采取各种方法,切实保护濒危语言。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种措施:一是进行语言的全面调查整理,编撰各种语言的工具书;二是大量训练师资以及相关工作人员,从事教学、研究与推广工作;三是将族语纳入学校教学活动,让族语师资进入学校参与教学;四是将族语作为公务用语,在台湾少数民族地区作为第一语言;最后是可以给予一些优惠条件,鼓励台湾少数民族家庭实际去讲、实际去用本族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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