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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兄弟》印象 不动声色重重击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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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4 23: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夏琦 新民晚报
来源:www.8dou.net
2005-8-17 15:22:00


  大牌作家闭关多年之后推新作,总是让人满心欢喜地期待。只是让人看过之后觉得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先前美好印象一扫而空的不在少数,不过余华不在此列。《兄弟》里,余华过去擅长的清晰线条和有力的叙述都还在,而残酷描写之中游走的细腻温情,那与死亡并行的爱,更让人逃不离走不开。

    荒诞故事开头  冷静

    余华选择了一个有些荒诞和戏谑的故事来开《兄弟》的头,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兄弟》的上部,加上尚未出版的下部,《兄弟》总长达到40万字,所以作为跨度近30年的小说的开头,这个看似简单的故事承载了背景介绍和引人入胜的双重功能——幼年李光头在厕所里偷看女人屁股被抓,戏谑和象征的意味底下,余华用他惯常的冷幽默,冷静地揭开了李光头、宋钢这对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兄弟异乎寻常的亲密感情的由来,以及前者的母亲李兰与后者的父亲宋凡平相爱的过程。相对于后半段故事中更充沛的情感,前半段的叙述由于承担了太多的功能,显得相对的平淡和琐碎。

    擅长残酷描写  极致

    余华曾经被称之为中国残酷写作第一人,《兄弟》上部描写的故事发生在“文革”当中,要记叙那样一段历史,是不可能简单处理的,于是在短暂的冷静的幽默之后,余华开始了他最擅长的残酷描写。他不惮以最赤裸裸的描写来直面普通的人们在那场浩劫里的遭遇:宋凡平的惨死、孙伟一家的家破人亡,还有那些在原本普通的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恶,都被余华写到了极致。
    虽然余华的残酷描写干净利落,有痛彻心扉的震撼,但那样惨烈的回忆如果没有家庭的温情和忠诚来调和,依然是没有办法让人接受的。于是在《兄弟》里,残酷的描写是以游走在极细腻的温情中的形式存在的,就像一把挥舞着的利刃,在幸福的人儿头上时时挥舞,虽然常常会落下,但斩不断倔强的追求幸福的愿望。

    理想主义人物  亮点

    《兄弟》上部里,宋钢的父亲宋凡平是超过了李光头宋钢兄弟的绝对亮点。这是个绝对理想主义的人物,他高大威猛、乐观开朗、浪漫忠诚,当两个破碎的家庭终于走到一起,他就自觉地承担起了为家庭每个成员营造幸福生活的重任,虽然这任务是那么那么的不轻松。为了不让在上海治病的妻子担忧,已经在看守所中的他用一封一封欺骗的信为她勾画着美好的现实。然而宋凡平的死却正是因为他坚持要实现对妻子的承诺。
    在妻子出院回家的那天,为了去车站接她,他逃出看守所,却被红卫兵发现,遭群殴惨死,回到家的李兰只看到一摊被丈夫鲜血浸透的沙子和家中丈夫悲惨的尸体。没有掉一滴眼泪,李兰把丈夫擦洗干净,还躺在他的身边睡了最后一个晚上。在那之后,为了给丈夫守孝,她7年没有洗头,在临终前终于进了一次澡堂,一洗白头。这样的爱情描写都是在不动声色中完成的,但却让人觉得有被重重击倒的感觉。

    彰显生命力量  动人
  
  《兄弟》在表现温情的时候,有时着墨并不多,与余华写世间残酷时的不遗余力相比,也许只是在人物处于极度困厄时闪亮登场,有时是一句话,有时是一些不自觉的行为,但是,它们却迅速地改变了人物的内心质地,也让读者体会到,与死亡并行的爱,才是余华真正写作的目的。苏妈的一句“你会有善报的”,终于使两个极度绝望的孩子面对父亲的尸体;为了给李光头留住几颗宝贵的大白兔奶糖,宋钢遍寻不到妥当地方,担心“会被蚯蚓吃掉”……这一系列细节描写,彰显了生命存在中最朴素也是最强悍的力量,而这种残酷中的温情,正是《兄弟》最打动人的地方。   
 楼主| 发表于 2005-9-4 23: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余华《兄弟》离畅销很近距经典还远

作者:甘丹
来源:新京报  
2005-08-19  


  余华回来了,带着他的《兄弟》,带着“余华粉丝”们对他的期待,从十年的沉静中回来了。时隔十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依然是不衰的长销作品,它们像两座高山,不断地提醒读者,余华是中国当代不可取代的一个作家。同时,它们又像两块大石,始终压在余华和读者的心中,余华想超越它们,而读者也期待着余华的超越。

  当上海文艺出版社对外发布余华即将出版十年磨一剑的新作《兄弟》时,媒体开始行动。书未出,各类余华的采访便已见诸报纸。而许多余华的铁杆粉丝,在上周《兄弟》甫一上市时便迫不及待地去购买新书。据上海文艺出版社方面透露的消息,首印20万册的《兄弟》销售看好,现在已经加印5万册。记者从北京西单图书大厦得知,8月9日一天《兄弟》在该书店码堆销售,截至15日,西单图书大厦共销售《兄弟》182本。书店的相关负责人表示,这个销售数量对于纯文学作品来说,已经相当不错。

  然而,急切翻开《兄弟》的读者们,从中读出了那份期待十年之后的满足吗?一位在第一时间读完《兄弟》的读者告诉记者:“如果不是余华的作品,我可能连第一章都不看完,便会放弃。”《兄弟》是否真的有那么差?甚至让读者继续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

  《兄弟》肯定算得上是一部好读的作品,只不过读者对它期待太高。起伏的故事情节,命运坎坷的人物,混乱的时代背景,加之余华一贯的残酷,《兄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部无法阅读的作品。有读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概括自己读到《兄弟》时的感受:“小流氓李光头一开篇便吸引了我,让我在阅读中有一种很强烈的‘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文’的感觉。在荒诞的时代中,我却能从小说中读到那些温情,这些都让我一口气便把《兄弟》读完了。”就像这位读者所说,《兄弟》具备了一本“好读”小说的各种因素,它的“好读”,很有可能让它成为今年图书市场上的畅销书。

  《兄弟》是余华的作品,正因为它是余华的作品,我们便不能仅仅以“好读”这个标准来要求它。无论是读者还是评论家都希望这部作者沉淀了十年之后的作品,能够带给他们比《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更多的惊喜。但是,在读者和评论家的眼中,《兄弟》却没有给他们带来喜悦和超越。“我有点失望。”有读者和评论家说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余华在接受采访时便表示,《兄弟》是一部“强度叙述”的小说,他希望在小说中体现更多的细节。然而这种“强度叙述”在《兄弟》中似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有读者和评论家都反映,《兄弟》的文字不够简练,显得有些??嗦。“在书中,作者大量使用了排比句,但这些排比让人觉得好像是在码字和炫技,余华的表达能力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位读者在谈到《兄弟》时说。

  而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评论家用很简短的语言概括了自己的看法:“我不喜欢这个作品,太??嗦了。”除了语言,《兄弟》中的人物塑造则成为被诟病的另一个方面。文学评论家李敬泽在对《兄弟》的评论中认为余华像刻“红字”一样,为人物贴上了标签,武断地蔑视了人在时代背景下的可能性和人的选择性。用一位读者更为简单的话来概括:“人物形象好像早就被余华设定好了,然后他按照这个设定好的形象,再去安排故事的发展。人物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定局。”于是,我们看到了小说中的小流氓“李光头”,像太阳一样带给家人快乐和温情的“宋凡平”,隐忍而又苦难的“李兰”……他们都像一些木偶,只不过在《兄弟》这场戏中被安排着适时上演,他们的人物形象简单,简单得有些空洞。此外,每个阅读者都还能提出很多的批评,比如“余华自己抄袭自己”,比如“过分地煽情”。

  《兄弟》从它将要诞生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要被关注,被赞扬或者被批评。当它呈现在读者面前之后,从各方的反应来看,《兄弟》距离畅销很近,离经典可能还很远。   
 楼主| 发表于 2005-9-4 23:24:54 | 显示全部楼层

余华:十年等待

孙小宁 韩樱  
来源:北京青年周刊  
2005年08月27日09:26


  这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出生的小说,前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后一个是现在的故事,那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众生万象的时代,更甚于今天的欧洲。一个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四十年就经历了。

  选自余华《兄弟·后记》

  半部《兄弟》

  在小说的江湖里,高手的隐遁,往往会成为传说。余华在这江湖传说里度过了十年。从1995年到2005年,人们所知道的余华,大抵都是他去美国讲学了、他出散文随笔集了、他获意大利某个文学奖了。但这都不是读者眼中的余华。人们期待剑客出招,期待余华的,也只是他的新小说。不出新作的余华,在人们的想像中,就像他早期小说《鲜血梅花》里的阮海阔一样,在杀父仇人的寻找中,显现着过尽千帆而不是的迷茫与混沌。

  2005年,余华以半部《兄弟》复出,十年的光阴打在他的照片上,那个少负才情的余华,如今分明已人到中年。十年的改变也体现在这部长篇里,一个发生在“文革“的重组家庭的四人故事,终于让余华讲得大开大合而又悲喜交加。从来没有过的荒诞出现在余华的小说中,还有那种对苦难中人性善之境与恶之境的铺排。

  一部在苦难年代彰显人性尊严的小说,以14岁的李光头偷看六个女人屁股开始,这在余华的小说中尤显另类。李光头用讲述美女屁股的细节赚来67碗阳春面,混世魔王的形象可谓活色生香。之后是父亲宋凡平出现,与李兰重组家庭,四人家庭的温馨,是小说中最温情的五笔;转瞬间,“文革”来了,背着地主家庭身份的宋凡平被批斗、被毒打致死;但那个因前夫偷看女人屁股而抬不起头的女人,因宋凡平的爱而重获人的尊严,坚强而从容地应对了自己的死亡。小说在此结束,预示着两兄弟的命运将在下一部展开。

  “没有清晰的源头,但就这么写下来了”

  每位作家都有自己的写作缘起与叙述引子。这一点,在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的创作中,可以看得清晰无比。一个在大街上偶遇的老汉,成为许三观的叙述引子,那篇小说就此沿着自己的道路走下去,成就了今天举足轻重的余华。

  但就《兄弟》,余华却找不出这样清晰跳出的引子。他说:“要仔细想,也有。但又不全是。一个很奇怪、很模糊的形象。2003年我从美国回来,看到电视上有一个人准备跳楼自杀,旁边有许多围观的人。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围观的人那种看客表情。我后来依此往下写,但又发现它可能是另外一个故事。但是那种看客的麻木表情在我这部小说中算是体现出来了,从上半部一直贯通到下半部。”

  时隔十年才拿出新作,有媒体因此推理,这部小说写了十年。但余华否认了这一点。“十年中我一直在写,但是到2000年才开始写长篇,这之前我一直在写随笔,听音乐。”“要写新长篇,我必须把许三观忘掉。”余华说。2000年拿起的那部长篇,写了三年,并没有最后完成,因为“失去了漫长叙述的愿望。”去年4月初,开始写《兄弟》,他写得无比动容,看校样也常常泪流满面。如今,后半部还差五六万字,但他已经允许自己拿着它面对读者了。“我觉得这半部分量就足够。”余华的语气透着自信。

  “塑造完美父亲,是我的理想”

  就书名,《兄弟》是讲李光头、宋纲,但谁都能看出,《兄弟》里的灵魂人物是父亲宋凡平。余华的小说里从来不缺父亲,卖血的许三观,已经足够令人感慨落泪,但宋凡平则近乎于完美。他在苦难年代所表现的人性尊严,让人常常会联想到意大利电影《美丽人生》中与孩子做游戏的父亲。胳膊被打折了,他对孩子说:是让胳膊悬荡着休息一下;教孩子扫堂腿,他故意一次次被踢倒,告诉孩子:我教你们的最后一招没有对别的孩子教。而他被打死的那个场面,几千字里全是细节迸现,一种余华小说里从没有的惨烈,大概只有梅尔·吉吉逊的电影《基督受难记》中才有。

  余华说:“这是我心中理想的父亲,在我少年时期所处的那个时代,的确有很多这样的父亲,他们承受的压力比现在大多了。我记得我一个同班同学,跳井自杀前一天,我还看见他拉着儿子在大街上说话,样子笑嘻嘻的。‘文革’的世界有特别丑恶的一面,也有特别美好的一面。宋凡平这样的父亲,代表了中国传统家庭中的典型父亲,他们没有办法在外面实现个人价值,便把所有美好的人性都在家庭中释放出来了。我的父亲靠边站后,最颓废也就是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不给我们一点气受。相反,我们现在做父母的,反而没有这样的心理承受力。”

  “叙述统治了一切,这是写小说的最佳状态”

  半部《兄弟》,给人印象深的仍然不是情节,而是氛围。为赚取阳春面,李光头绘声绘色而又欲擒故纵地与大家分享女人屁股的秘密;宋凡平与李兰结婚,一家四口拉着板车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下走过;两个孩子在公共汽车站认出死去的爸爸、李兰出城为死去的丈夫送葬……可以说,余华在这部小说里的文字铺排,超过了以往任何一部。因为铺排,余华在《许三观卖血记》中那些令人叫绝的短句子,也因此被抒情长句所代替。因为铺排,这个原本计划中只有10万字的小说,一下子变成了40万字。

  对此,余华一再说:“是叙述统治了一切。”“李兰为宋凡平出城送葬那段,假如按以前的叙述,几千字也就结束了,但现在我这么写,而且基本保持了一口气。我觉得这样的叙述比以前更有难度,因为它绝对不是反复的铺陈,而是故事的推进。”

  “写长篇,最好的状态就是叙述控制着我,人物也像自己在寻找所要走的路。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失控,但对写作者来说,近乎于最完美的状态。”回忆《许三观卖血记》,余华说,写到四分之一,这种状态就有了。而到这部小说,则是还不到十分之一时。“一年多我写了40万字,相当于前面三部的总和。”余华说话的口气里透着快意。

  余华小说中最让人动容的段落,莫过于李兰为宋凡平出城送葬,那种压抑中的哀伤,就像柴可夫斯基的音乐,终于在最后爆发,有了感天动地的力量。这也是余华最动心的地方:看校样我就哭了好几遍,定稿时又哭了无数遍。不过,余华仍然觉得,写得最自在的是李光头这个混世魔王。“我一点不担心这个人物,他一出场就蓬荜生辉,一开口语言就闪闪发亮。后半部中尤其如此。

  下半部是众声喧哗

  《兄弟》结尾,临终的李兰对宋纲交待后事,她说:“最后一碗饭你们兄弟分着吃,最后一件衣服你们兄弟换着穿。”但是在小说开头,已经透露出下半部的蛛丝马迹:李光头已经开始设想搭坐太空飞船游太空,而宋纲已经死了。

  一个从“文革”跳转到改革开放后的故事,在余华心中,有着更宽广的时间纬度。余华形容,那是欧洲从中世纪到现代欧洲的跨度。“一个西方人活400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40年就经历了。400年间的动荡万变浓缩在了40年之中,这是弥足珍贵的经历。”

  前半部惨烈温馨,后半部又当如何,余华用了四个字概括:众声喧哗。“像余拔牙、童铁匠、点心铺里的苏妈,他们在‘文革’那个年代只能承受命运支配,但到了改革开放,他们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美丽的女一号给了前半部中被李光头看了无数遍的林红,余华还安排了李光头追林红。相依为命的李光头、宋纲二人,关系变得复杂,甚至宋纲之死的惨烈,也不亚于宋凡平,李光头在其中也难辞其咎。余华承认,后半部更有故事性一些,也同样让人笑让人落泪。   《兄弟》是怎样诞生的

  “现在我的家底都放在上海文艺出版社了,我新挣到的也会陆续放进去。”这是余华在刚刚谢幕的2005上海书展与读者见面时说的话。其实这段话的意思早在去年年初余华就公开宣布过。

  2004年年初,以出版当代文学精品著称的上海文艺出版社推出“余华作品系列”,这是一套开放的作品系列,它包括了余华以往的全部作品:长、中、短篇小说及随笔,共计12册,也将收入余华今后的所有作品。

  2005年7月,余华的读者们终于等到了一个令他们兴奋的消息,余华的最新小说《兄弟》已杀青付梓,即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推出。一时间,全国媒体闻风而动,余华不得不每天坐在电话机前七八个小时接受采访。7月29日,《兄弟》在厦门的海峡两岸图书版权交易会上举行了隆重的首发仪式,至此,余华沉寂十年之后的破冰之作终于浮出水面。

  关于《兄弟》的诞生,余华坦言,虽然这部小说的具体写作只用了一年多时间,但其中的经历可谓曲折。他在后记中交待了这个过程:“五年前我开始写作一部望不到尽头的小说,那是一个世纪的叙述。2003年8月我去了美国,在美国东奔西跑了七个月。当我回到北京时,发现自己失去了漫长叙述的欲望,然后我开始写作这部《兄弟》,起初我的构思是一部十万字左右的小说,可是叙述统治了我的写作,篇幅超过了40万字……”

  几乎每个读过这部小说的人都承认,他们是一口气读完它的,而伴随着整个阅读过程的,是无法遏制的眼泪和会心的笑声。

  余华马不停蹄创写神话

  2005年8月6日至8月12日,为配合《兄弟》的宣传活动,余华在上海逗留了一周时间。“麦莎台风走了,余华旋风来了”,这是沪上一家著名时尚报纸在上海书展期间的醒目标题。余华名副其实地成为2005上海书展最耀眼的明星作家:连着三场签售,场场爆满,而四天卖出3000多本的数字,更是创造了整个书展单本销量第一的纪录;不到一个月,出版社首印的20万册图书已经发行一空,正在火速加印中;在全国各大书店及网上书城的排行榜中,《兄弟》的“座次”每天都在迅速攀升,在北京的当当、卓越网,上海的季风书城,《兄弟》的销量超过了《达芬奇密码》,跃居首位——所有这些对于一部纯文学作品来说简直是不可想像的,然而《兄弟》做到了。

  在这之前,7月31日,余华带着《兄弟》来到了他的出生地杭州,继浙江图书馆演讲后,在庆春路购书中心一小时内签售了400本《兄弟》,连同《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书,三个小时签售了近千本,为接下来的上海之行做了一次热身。

  8月5日,“麦莎”台风逼近上海,风雨交加,为保证翌日上海书展和上图讲座活动的进行,上海文艺出版社总编郏宗培连夜驱车赶往海盐,把余华接到上海。8月6日下午2时至4时,余华在上海图书馆进行了题为“读书有益身心健康”的演讲,他从但丁、普鲁斯特、卡夫卡、博尔赫斯等西方大作家的作品中拈取出生动的片段和细节,细述他的阅读感受,他从小说的“心脏”说到文学中的想像与真实的关系。场外雨横风狂,场内座无虚席,面对十年未出新书的余华,读者的问题层出不穷,余华笑称自己回答问题比演讲要精彩,当读者问及怎么为下一代选择书时,余华兴致盎然谈起了给12岁的儿子开的书单,从《基督山伯爵》到《三剑客》,以及接下来准备让儿子读的《大卫·科波菲尔》……他还不无得意地透露,自己给儿子开的书单竟然与当年巴金开给儿女的阅读书目不谋而合。

  晚上七时,余华到达书展中央大厅主会场进行讲座及签售,同样顶风冒雨而来的“余迷”们把中央大厅挤得水泄不通,签售队伍排成长龙,后因闭馆时间限制,不得不停止签名。

  8月7日下午,余华赶赴上海书城进行签售,场面依然热烈。书城的读者大多是20岁上下的年轻人,他们中的很多人对余华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作品如数家珍,面对余华的新作,当即毫不犹豫地买下,他们说,因为相信余华不会令他们失望。有位高中生一下子买了30几本《兄弟》,说是要送给他的朋友和兄弟们。还有个小女孩送给余华一个石榴,说石榴寓意丰收,祝愿他在创作上不断收获新的果实,余华珍惜地说要把石榴带回北京。

  8月8日下午五时左右,余华马不停蹄地赶到九久读书网,与读者进行网上聊天,他的老友、上海著名作家陈村是聊天主持,两人天马行空,妙语横生。有网友问到余华国外优秀作家对其作品的影响,余华说:“一个作家接受其他作家的影响,就像是树木接受阳光的影响一样,重要的是,树木是以树木的方式在成长,而不是以阳光的方式在成长,所以所有的影响都是健康的。”

  8月9日,应读者要求,在书展组委会的支持下,余华破例在书展会场进行了第三次签售。出于上次签售队伍太长堵塞通道的教训,主办方特意在文艺总社主题馆设计了签名处,没想到排队的人群依然很快就沿着楼梯从一楼大厅延伸到了二楼大堂的楼梯口。预定签名时间是下午3点到5点,可到了预定结束的时间,队伍还是望不到头,不得不延迟到6点。虽然余华的签名速度在作家里面是出了名的快(最快时一小时能签1000个名),但当天每个读者的平均排队时间至少在45分钟以上。因为椅子坐着不舒服,整整三个小时,余华一直坚持站着签名。次日报纸上有记者戏言:如果要评选本次上海书展的劳模,余华是当之无愧的首选。在媒体不断闪烁的镜头和读者崇拜的目光中,余华保持了一贯的冷静,他微笑着为每一位读者签名,和他们简短地说几句话、合影,实在站累了,就伸手捶捶腰,调整一下站姿。当记者问及他最幸福的时刻是何时时,他平静地回答,在创作中感受到的幸福才是最大的幸福。

  令人期待的《兄弟》下部

  在签售时,有位读者对余华说,《兄弟》上部让我们等了十年,下部可不要让我们再等十年了!余华深受感动,他告诉这位读者,《兄弟》的下部已基本完成,正在修改,明年年初就可以把新书交到读者手上。

  一部小说分两次出版,《兄弟》开创了文学作品的出版先例。对此,出版社有自己的考虑,上海书展是一个非常好的亮相机会,《兄弟》上部此次的隆重推出,满足了大量“余迷”对余华的期待,从效果来看,虽然上部留下的悬念令人牵挂,但大多数读者对于能先睹为快还是乐意的;再者,从小说的内容和分量来说,上部完全可以独立出书。余华认为,单就上部,已经是一部不逊于《活着》与《许三观卖血记》的作品。
 楼主| 发表于 2005-9-14 21:4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05-9-16 08:49: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余华谈新作《兄弟(上)》

来源:梅州日报
2005-09-03   
         

     “文革中有许多家庭空前团结,就是靠着这种温情,中国人才能度过那么艰难困苦的时代。”

      在《兄弟(上)》里,余华的叙述走向两个极端,外部世界的极端残暴和家庭内部的脉脉温情同时正面展现,读者的情绪也随之在愤怒恐惧和伤感会心两个极端中变幻,这在他过去的小说中并不多见。

       余华说,之所以正面描写暴力,是因为“文革”是一个环境非常恶劣的时代,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恰与“文革”十年相随,不断见到有人死去,有人被打伤。有一天他父亲也突然被打倒,这样的事每天发生,他觉得忐忑不安,因此他无法把那段岁月写得美好。

       但他认为,现在很多作品写“文革”中的人和事,太把注意力集中于负面的东西,写亲人的反目,而事实上,在那么一个恶劣的环境里,有许多家庭空前团结,相互忠诚,相互爱,很多人就是依靠着家庭成员的相互支持生存下来。在中国,人们能度过那么艰难困苦的时代,都是靠家庭的空前团结。

       余华说,小说里的“好爸爸”宋凡平没有原型,要是有,起码也有一千个。他一直记得一件往事,小时候的一天晚上,他看到一个同学的爸爸拉着这个同学在街上笑嘻嘻地说话,而第二天凌晨,这父亲便投井自杀了。让余华感到震撼的是,那位父亲一定是难以忍受肉体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可他竟然一点都没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在“文革”里,这样的父亲非常多。

       “一个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活四十年就经历了”。

      在《兄弟》里,异姓兄弟李光头和宋钢依靠着彼此间似亲情又似友情的情谊度过了“文革”和“当下”两个时代,他们的命运和这两个时代一样翻天覆地。

      余华说,这是一个叙述者千载难逢的时代。在与一些同龄的国外作家聊天时,他意识到了这代中国人的价值,因为他们的经历是外国同行没有的,欧美作家大多一辈子生活在一个没有多大变化的时代中,而这代中国人却生活在一个裂变的时代。

      在《兄弟》的后记里,他这样写道:
前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后一个是现在的故事,那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众生万象的时代,更甚于今天的欧洲。一个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活四十年就经历了。

      而今天生机勃勃的中国社会又充满了传奇性,说不清道不明,写上半部时会随着情节又哭又笑的余华,在写到下半部时开始“哭笑不得”。这个时代在《兄弟》的下半部究竟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呈现,我们只能从他的简要描述中一窥端倪,“在一个像‘文革’那样压抑的环境里,这对兄弟的关系可能持久不变,但在今天这样的社会,他们的关系肯定会变得复杂,拥有完全不同的命运。我想通过他们把我们时代的特点写出来。”

[ 本贴由 Ostrich 于 2005-9-16  08:54 最后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5-9-16 09:00:47 | 显示全部楼层
《兄 弟》后记

  
五年前我开始写作一部望不到尽头的小说,那是一个世纪的叙述。2003年8月我去了美国,在美国东奔西跑了七个月。当我回到北京时,发现自己失去了漫长叙述的欲望,然后我开始写作这部《兄弟》。这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出生的小说,前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后一个是现在的故事,那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众生万象的时代,更甚于今天的欧洲。

  一个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四十年就经历了。四百年间的动荡万变浓缩在了四十年之中,这是弥足珍贵的经历。

  连结这两个时代的纽带就是这兄弟两人,他们的生活在裂变中裂变,他们的悲喜在爆发中爆发,他们的命运和这两个时代一样地天翻地覆,最终他们必须恩怨交集地自食其果。

  起初我的构思是一部十万字左右的小说,可是叙述统治了我的写作,篇幅超过了四十万字。写作就是这样奇妙,从狭窄开始往往写出宽广,从宽广开始反而写出狭窄。这和人生一模一样,从一条宽广大路出发的人常常走投无路,从一条羊肠小道出发的人却能够走到遥远的天边。所以耶稣说:“你们要走窄门。”他告诫我们,“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我想无论是写作还是人生,正确的出发都是走进窄门。不要被宽阔的大门所迷惑,那里面的路没有多长。
                                                                                           --------余华
                                                                                            2005-7-11

作者简介:
  余华浙江海盐人,1960年4月3日出生于浙江杭州,后迁居海盐。中学毕业后,余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进入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自1987年发表《十八岁出门远行》后,接连发表实验性极强的作品,在文坛和读者中引起震撼和关注,成为中国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

  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中短篇小说集《现实一种》、《鲜血梅花》、《黄昏里的男孩》,散文集《高潮》等。


[ 本贴由 Ostrich 于 2005-9-16  09:04 最后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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