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南疆飞去归来[图]

monkey-EB

Oct.6.06  民丰――塔中――肖塘――轮南小区     震撼于沙漠公路的生命线
  
一个黄色的海，列出一锭浅绿的笑靥， 这就是沙漠。
大队伍出行稍显磨蹭， 当大家都齐齐上路， 一轮银色的太阳早我们到达沙漠边缘。   
  
没有看到沙漠日出的遗憾很快被见到沙漠纵横及沙漠公路的震撼给冲刷掉了。
沙漠公路的起点是片高大的芦苇和湿地掩映的沙漠公路纪念碑。
  
接着一座座低矮的沙丘排山倒海地涌来。  而沿路却是绿意昂然， 灌木长廊直延伸五六百公里。 绿色有多远， 黑色的滴灌水管也爬伸多远。  在每棵灌木下的水管对应位置都精确地刺有一个滴水的小孔，只有蚂蚁洞那么大。 这些水管就像是绿色的长龙的血管， 而给灌水的全线108个漂亮的红顶篮墙复合板的一室三间的小屋就是井房， 井房就像是这条长龙的神经中枢。  在绿色龙身外侧还钉有木杆子架起的网格黑纱网作为最前沿防风沙用， 铺有固沙的草格，这些稍远处的沙丘长有淡黄色自然植被， 是人工灌溉引申出来的自然力量和植被的顽强繁殖生命力让生命延续。 沙漠灌木多为红柳，梭梭，沙拐草和芦苇。  
  
这些低矮的生命手挽着手竟把身后的风沙挡住，是人类和自然配合的杰作。
路上标识非常清晰， 多少井房就有多少停车场。  
我看见过电视电影的沙漠，皆是大太阳金沙丘。 但没想到今日的大漠上竟是覆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沙坡跌宕柔和， 天空似撒下点点寂静的哀愁。  是大地额上的皱纹还是姑娘手中沙纹不同的刺绣？
深入沙漠， 在其他植被不长的地方， 屹立着姿势优美的胡杨， 在低沉天空下如此壮美， 根须伸入地下几十米。 而我们的井房也是因此得到的启发，用大马力的机器钻入地下60-100米， 我走入井房， 了解到汲水灌溉不单纯是个简单的输送过程， 还有排沙，排污过程，否则管道会被拥堵， 井房从民丰到终点轮台的数字顺序递减的。 守护这个085井房的是一对夫妻， 他们正在做饭， 饮用水只能从民丰运来，灌溉水碱性太强不可以喝。  
  
这些井房多雇夫妻守护， 就是因为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单身的人是非常寂寞的。 守护人员不仅负责设备维护还一天多次骑着单车在所负责的区域内巡回保证水管通畅，植物能有水喝。这样连续工作8个月象石油工人那样换得连续的3个月休息。这条公路每年单人工费需要超过3百万。
  
“没有荒凉的人生，只有荒凉的沙漠”。看到这个标语是在公路边一块高沙丘的方格状固沙草上。 固沙草网格外又竖有芦苇杆的防护栏，这种取之于自然，用之于自然的方法让人欣喜。
  
沙漠开始一片暗一片阴一片墨如山， 就像天空的一面镜子的背面。   
  
我们又于046井房再次逗留，司机和该守井人玩象棋解闷儿， 我们几人风潇潇飒爽爽向着守井人说的沙漠稍纵深处的方向去寻红柳沟。   
  
扑进沙的怀里大伙都非常兴奋，禹晨或躺或坐在沙丘怀里摆各种姿势给老大拍摄， 水马爬上最高沙丘只剩一个小红点地摆出投降地姿态。
红顶篮房远了，看不见了。 我们被沙丘包围。  光光停下不走，立在沙峰上不动，当我们越走越远，他就在那成了一个点的定心坐标。   
  
沙漠看似静止的，其实每一刻都在动。 你只需低下头， 每颗沙就是一只蠕动的小生物， 团结地堆起一座又一座沙丘或拆去了一座沙丘。  沙丘与沙丘间凹陷处如沙漠的酒窝， 让人沉醉，不论怎样的抛物线，都结合得如此柔中有刚没有半点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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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浓云正在卷来  
邀塔克拉玛共舞  
抛起沙裙  
天地之歌  
有谁与喝  

原想在酷热中用脚丈量沙的炙热，现在阴天， 所以我们赤着脚越走越远， 沙面微微有点温度， 表层下面竟是冰凉。  听任细沙如婴孩的笑靥拂过我的脚丫漫上我的膝盖。。。沙尘轻扑我的脸， 微风蝉鼓。
  
沙丘上并非一无所有， 可以发现蜥蜴的洞穴， 黑黑的如拇指大小的是狼和狐等动物的干粪， 红柳在干枯的已经结出盐碱的沙土中依旧尊严地向天空伸展柳枝。
  
不久，胡杨更震撼地出现在另一片沙丘城堡环绕下的干涸盐碱滩上。没有一种植被具有他那无从描述之多的姿态和神气： 或悲壮或婀娜或挺拔或清秀， 他的树皮皴裂， 或 于每一棵树上每一片都不相同的叶子上显示其仍还青春的生命。  亲爱的，他们不也正演绎着你此世生活的多姿？你能预见每一颗小胡杨能长出怎样的姿势？ 又何能判断生活的路会去到何方？ 我只知道，胡杨会慢慢长大， 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朽。 有棵胡杨他的半边已经枯萎，另半边仍郁郁葱葱地顽强生长。 谁又能说另半边有一天不会复活呢？只要知道我被关心着，那么脸上有一日一定也会焕发出动人的光彩。
  
沙漠公路比新疆的许多道路都好，只是路基都是沙石，若不按它的“P”指示语停放， 就等着车子陷入沙中不可自拔吧。 这就是我们那时的遭遇，怎么也不能让它起来，它越陷越深。后来，多谢一辆过路的油田的重卡帮忙把它拖起来。
  
在肖塘，沙漠公路的井房号码终于降到了001号。 然而沙漠公路还在延续， 但路多坑洼起来。  1号到轮南小区的0起点处竟然养护不周，有个原因是车也多了。 往北，胡杨越黄， 从半绿半黄的惊奇共存，过渡到整株都是黄的。  但到了轮南小区，胡杨被铁丝网圈在里面开辟成了公园，趣味被分割。
  
天黑下来，天上乌云低垂，竟在沙漠上下起了小雨， 隐约还看见了云下挣挣要出的月亮， 给朋友发了短信告知我今日走近了相片里的胡杨。
  
夜快深了，我还在热闹又荒凉的车上，车上的人儿都摇摇欲睡， 窗外戈壁的月终于挣脱出来，很明很亮。  胡杨优雅地沐浴淡蓝清辉，真想和人分享这一刻，还能有谁？ 我又能如何述说这么让人心碎的景。瞪大双眼看看月亮，仍然高挂在云上，是否也飘在你那里的水上。。。把眼睛贴在窗玻璃上，让沙丘 胡杨 戈壁 红柳 一片儿一片儿地换。。。。。。
  
今夜，中秋之夜，沙漠上的中秋之夜。。。我的心还未荒芜。丝丝新绿。
  

monkey-EB

Oct.7.06 轮台--库尔勒--乌市
  
刚出沙漠公路的零起点界碑,就见到了今年涨水泛滥的塔里木河.  许多胡杨浸泡水中但仍郁郁葱葱.   不论洪水还是干旱都无法撼动他们向天伸展的姿态，也无法改变他们天然的美丽姿势。
  
中途加入地这个能引起许多男人注意的神秘黑衣女子阿华在轮台下了车， 不想轮台火车站离轮台县城竟还有40KM路，足显南僵之辽阔。  
她打的士兀自赶回喀什的火车去了。她将加入另一个小队伍开始巴基斯坦和印度的行程。。  这个北大毕业的女孩高挑洒脱， 总是一下出游就是四五个月，即使在中秋之夜也不肯停下脚步，且话里机关重重， 不仅引起男人的浮想联翩也引起了女人的好奇。 这种好奇似乎还维持到第二天。
  
深夜入住库尔勒, 这座新兴的城市正在蓬勃发展,在人民广场一带,宾馆的选择很多,我们住的是新开的民政宾馆, 楼梯口拐角处一付对联颇有意思" 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怡人无须香。“.  走在深夜的库尔勒, 孔雀河的灯火遥遥可见. 已经打烊的酒店又为我们开了夜桌. 白日里, 库尔勒的路宽车多,一副赶超乌市和喀什的繁华气象.   
  
库尔勒到乌市路上，阳光暖暖照进来让人昏睡。 男人们开始八卦阿华这个女孩时大家才又清醒了。 人们从她外表年轻且成熟漂亮还有热爱骑马带点野性开始谈起， 开始回顾她不论什么南疆保守之地都基本穿着短裤，秀着两条玉腿。  对此，有人反映水马曾问，“你不怕冷吗?”,  师傅曾问，“你不怕热吗？”， 燃烧曾问，“你不怕晒吗。”。。。大伙从她住其尼亚克地友谊楼开始讨论她可能很结实的物质基础， 有两个女孩猜测她不是嫁了老外就是嫁了有钱人。 而我则更愿意为她的自立能力辩护， 同为在外曾独走的人，我能说，大多数女孩是不会太喜欢中秋夜还一个人行走的。这个女孩有故事但我并不想知道。 “好女孩也走四方”。那也许有一种无奈。于有些人，一人行走更多的是忧伤，几乎没有太多快乐的时候，只是，在路上走着走着，学习着，思考着。。。
记得我们俩在一起在沙漠里跋涉着跋涉着，突然谈起宗教信仰的事。  
她说，
“信教的人是幸福的。在这个茫茫沙漠里，更需要的是意志。 这片沙漠会让人的意志先于人的身体跨掉。 有信仰的人也许比我们好些。”
“只要不上升到国家角度。”我们几乎同时这么认为的， “是的，于个人来说，有信仰也是一种幸福。”我们对笑了一下，两人似乎达成一种理解。是的，即使是在这片荒漠里，心灵的共通和理解仍然让人觉得可贵。我们因此由陌生隔阂变得有了些熟悉，我由她想起了熟悉的他来。 虽然也许沙漠一别我们永远都见不到了，我某些时候应该还是会把她想起。
  
光光开始为他推荐给她买的刻罗汉的和田玉不是粘合的与一些人展开辩论。。。直到我们走进达阪城幽静的榆树荫，达阪城姑娘的话题才成为新一轮兴趣。但是我们并没看见太多大眼睛长辫子的姑娘，可能漂亮的都进城去了。
  
达阪城的郊外牛闲人悠， 处处显出超然世外的精致。  王骆宾老人的歌似乎翔上了树梢， 渗透着阳光：
  
  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西瓜呀大又甜，   
  那里住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   
  
   你要想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你嫁给我，
   带着百万钱财，领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来。   
  
站在街头，车少人少，我喜欢的。 而众多XX大豆店的红标牌和盛满大豆的麻袋和萝筐直铺到街边外。  我本以为大豆是黄豆，原来这里卖的是各式各样的蚕豆（云豆）， 什么草莓大豆， 芝麻大豆， 茴香大豆， 麻辣大豆。。。生的熟的， 剥皮的没剥皮的。。。数不胜数。
而酸奶碗子就随意一小溜地摆在大豆店前的空廓街上， 诱你就着大豆的香味喝下。
我想着王洛宾唱的哥哥能够带着百万钱财，那大多是大豆贩子吧。 而能在这样阳光璀璨，心情透明的地方生活，又何须百万钱财。
  
这个达阪城是我喜欢的样子，只是一个人留下总是寂寞，于是还是随他们又回了乌鲁木齐。 回程中路过王洛宾老人的纪念馆， 一所二层的普通红砖房在草野中显得有些孤寂。
  
黄昏回到乌市， 他们准备去师傅介绍的宴会厅吃大餐看民族歌舞， 我则需要告别先到机场附近找地方住下， 赶明早8：30的飞机， 也就是乌市时间6：30分天未亮的那一趟。
  
最后搭车巡游了一趟这个城市的巴扎和广场， 临行前越发体味出这里的生活气息是那么浓烈， 人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挣钱，我甚至突然有些害怕回到SZ的忙碌和机械的生活中。  各民族各种服装在同一部车上绽放其他城市没有的色彩。
  
我在一家叫做七百碗的连锁面馆前停下， 看见纪小岚的一首感恩诗，“一踱二踱千百踱， 雪漫荒漠故人泊。 携得天山风味至，七百碗中恩情多。”于是走进去要了一碗招牌面和仨串烧烤给自己做个告别小宴， 坐在对面的一个小女孩是维汉的混血儿，她有着一双淡灰色的眼睛， 澄澈而冷静乖巧， 色泽很像这里的阳光，不由得看呆了。。。
她的母亲对我笑了一下。  告诉我这里离机场只有40分钟的车程了，不必太着急，慢慢吃。。。
  
（达坂城的风车）
  
风不转风车转
风车不转
达坂城的姑娘
心儿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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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8.06 乌市--深圳
  
机场边的青年公寓只30元一人， 人在楼下登记时，上面已做好准备，二人床位因只入住我一人， 备了简单一个纸杯一双拖鞋一个脸盘。 我被很合适地安排在洗浴室隔壁，方便是方便了，但老让我想起水马那个恐怖故事，说的是一个男士上厕所，听见隔壁女厕传来一句话，后来女厕有人遇害， 该男士做证人，因了那句话抓住了凶手。 我们猜不着，水马说那句话他一说， 女孩就往男孩怀里扑。 那句话就是：这个女的头发可以当拖把。  
赶紧把头发在被窝里藏好。  
突然醒来，半夜有走动声，还有钥匙在我的门上转动的声音。 “谁？ 房间有人”我喊，只听得一个女的说，“这间住的是女的，我另开一间。” “好。”一个男声。 我的心方定下来。睡到与Morning Call一起醒。 迟了几分钟没有搭上7点送机场的巴士， 只好前后各背一个大包穿过一个雕刻有美丽的白衣少女和两只白鹤的池子及种有花草的公园，就来到了候车楼。 一个人速度自然快，短短几分钟就办好了登记手续。  
机上和来时一样，一半是驴群。  
  
飞机经天山山脉时，只见突兀入云霄的褐色山峰峰尖积满了雪， 唯博格达峰顶牵着两朵花儿似的的白云。 天山山脉呈现清晰的血管脉络，又如庞大的根须趴在地表， 匍匐在山脚下的是大片沙漠。 因飞机飞得高， 沙丘的峰一波波只是略有起伏，象是黄海上的波浪。 在往前地势越发平坦。 太阳照在沙坡南侧使这向阳波形成一条条金线的毛细血管。 而戈壁滩上面起的个个小土包就象面包发酵起的疙瘩。 天山山脉只看到顶峰积雪， 祁连山脉则因其海拔高呈现和藏区雪山可以媲美的连绵雪山。 有几层纵横白浪般起伏， 又似白龙般绽放银鳞片的耀眼光芒，在这光芒中，天边倚着梦幻少女般的碧蓝青海湖。  
  
当雪山渐渐消隐， 出现成片更平坦的黄土，一条更黄的带子呈S型婉约地萦绕在黄色土地上，那就是陕西境内的黄河大拐弯。 再往南，则出现黄土中占比例很小地块状物体即人类栖息的场所， 线形的绿色开始间隔方块时就进入了河南，水汽开始增多， 云彩渐浓把下面的地表景色掩住时，我们刚用了早餐行至半程。越往南，水汽越重，云也越厚， 直至飞机穿过云层雨雾机翼劈过雨幕我闻到了长沙的湿润。  
  
飞机上看，SZ上空罩着一层厚重难散的雾霾，这是今日从北到南贯穿的城市中污染最严重的城市， 更多的工业区，更多的汽车，更多的楼房，更快的脚步，更慢的放松，更多的富人， 更少的满足，更躁的年轻人。。。  
  
望着灰蒙蒙的雾霾，在略显疲惫的人群中找不到熟悉的眼神， 我想着要向谁说说我回来了，却又不知有谁，有谁又会说他现在不忙，机场巴士走走停停， 把我的两颗泪珠儿抖下来。 到那么辽阔地方走了这么一趟还是照常有些伤感， 也竟是在归时感慨积蓄着释放了出来， 我自嘲地对自己说，“月，你又回来了。”。。。  
  
（全文至此写完了， 等数码图片来，有合适的可以配上一些。有时间就稽错修改完善。
若如此面面俱到长篇大论的原因可以分割，  那么就是3部分， 一是为了长久以来无法释怀的那份对于他人的爱慕之意， 二是为了有缘同行的纪念和珍惜认真看过我的流水帐的身边朋友的纯淡如水却不能缺少的友谊， 三是为了我自己对所走过的土地和人民的喜爱和记忆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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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醒的晨雾
抚过木屋的肌肤
飘摇的小溪
洗过村庄的脸蛋
风儿轻轻刷响桦叶
飘荡着新鲜的召唤
禾木，禾木。。。
  


当第一缕阳光
把你的影子照暗
五彩城开始灿烂


艾提尕尔
朝着麦加的方向
真主阿拉
可曾听清内心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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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五次的吟唱啊
直到广场的灯又亮
喀什街头的都它尔
一直伴奏到梦乡
为何只有在梦里
你才不会再彷徨

胡吉成

好像老虎当年巡游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