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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卿不怕撑破肚皮吃喝纪录专辑(1):吃大江南北 (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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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28 11:41: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陈晓卿用江湖心态吃遍大江南北(组图)
作者:   mill123    
来源:
http://club.ppstream.com/topic/26/198779/1.html   2006-10-31 22:14:38      

陈晓卿说他们这一代人都是苦出身,处于成长期的时候,所谓的大户人家几近绝迹,在他们的饮食记忆里,美味是和奢华、排场没有关联的。因此,陈晓卿和朋友们从来不去“吃空调,吃地毯,吃转盘桌子”,只要味道好,能选路边大排档,绝不进屋。他笑谈自己的美食品位一直上不去,而事实上,他的确是一个美食活地图,和他在一起吃饭,给他打电话的无非两种人:一种谈工作,一种问吃喝。他在回答问吃喝问题的电话时,极富耐性,把开车的行进路线、餐馆可以点的菜说得明明白白。


   以江湖心态吃遍大江南北的陈晓卿最钟爱的仍是各式面食 
    老饕档案

  陈晓卿
  1965年生于安徽,天蝎座,短发,肤色重,虽爱美食,身材颇佳。热衷于民间小馆,尤喜吃面。现任中央电视台社教节目中心文化专题部制片人,颇受好评的纪录片《见证》就由其操刀。



  虽有“美食活地图”的美誉,陈晓卿还是坚持“能选路边大排档就绝不进屋”的原则。在他看来,美食不是技术,绝对来自民间。

  饭桌上最好吃的其实是人
  陈晓卿不挑食,他开玩笑说,一直在寻找自己不吃的食物,很可惜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对美食的宽容,保证了一个老饕的底色:平易近人。在尝遍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之后,陈晓卿得出一个结论:饭桌上最好吃的,其实是人。
  这本是一个简单的道理,一群朋友们吃饭,聚会的美妙要高于美食的诱惑,在哪里吃,或者吃不吃,都已经是次要的事了。陈晓卿说,他喜欢和沈宏非一起吃,无论沈宏非带他到哪家馆子,都很好吃。于是他有了心得:桌上最出色的一道菜永远不是烧蹄膀而是沈宏非,无论是清蒸还是油炸,无论是刺身还是侉炖,都那么好吃。
  “所谓的会点菜,会选地儿,对爱吃的人一点儿都不重要。”关键是和谁一起吃。陈晓卿是一个啤酒主义者,和朋友们吃饭,兴致高处,也会醉酒,但那是快乐的醉。
      在延吉冷面就餐次数排名前三
  陈晓卿的美食核心区域是以公主坟为中心,十公里为半径画圆,在其中搜索令人心动的馆子。每到一个新鲜去处,他都会和儿子谨慎地挑几样便宜的当家菜。如果试过还可以,记下电话、地址,下次约朋友再来。长此以往,在他的手机里存满了各家餐厅的详细地址、电话,随时可以调出来给朋友们发放。
  陈晓卿对面食情有独钟,其中最爱是府右街北口的延吉冷面,他从1982年开始吃到今天,用延吉冷面经理的话说是“就餐次数在前三名之内”。
  经常去的还有甘家口柴氏牛肉面。另外,白纸坊桥有家兰州拉面馆,据说有个韩国影星最爱此处,每次到北京,一下飞机就直奔那里。他也去吃过多次,据说,这家面馆的最大特点是面汤是粉红色的。
  除了这些,还有山西削面、河北莜面、河南烩面、上海阳春面、四川担担面、杭州片儿川、武汉热干面都来者不拒。陈晓卿说:“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的话,我想,我还是找不到。”
 
      用江湖心态吃遍大江南北
  
      做电视,尤其是纪录片,陈晓卿一年中有很多时间在全国各地,无论到哪里,吃喝都是一件快活的事。陈晓卿说,“在北京吃 麦当劳的钱,在全国百分之七八十的地方都能吃得、喝得脑满肠肥。”
  在成都,他喜欢去人民广场毛主席像背后吃锅豆汤饭,两块五一份,还带一碗高汤;而在重庆又是另外一种江湖菜,来得更加生猛和壮烈,这也和陈晓卿的性格有些相似。
  他喜欢这种 美食上的江湖,按照陈晓卿的解释:“所谓江湖,主要的意思是和名门正派有所区别。比方说,我们平时吃饭都讲究个前后顺序,从喝汤、上凉菜到荤素搭配的热菜,最后再来点水果垫后,一道道程序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江湖菜就不同:咣当一下,一大盆生龙活虎的菜就杵在你面前,没有任何预热就直接进入火辣辣的正题,这种直接而且生猛的味觉刺激往往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艳。”
  在其他地方,他也把美食生活过得井井有条,有声有色。去湖南凤凰,循着黄永玉老爷子的题字去找吃喝,总不会错;而在南京的隆冬里,他会从二楼的窗户吊下一只篮子,要一碗鸭血粉丝汤。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8 11:5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源:陈晓卿博客  人黄猪老  http://hizi17881965.spaces.live.com/
                                                                        
                                                                         昨天的酒局
                                                                         2006-4月12日
      
      昨天的饭局一开始很沉闷,原因是两天前大家都喝高了,这次饭局的主题就是对前天的醉酒行为进行深刻反省,大家神色凝重。


    醉酒嫌疑人王小山、牟森和我都分别做了检讨,但对喝酒过程,换地儿再喝的细节回忆上,口供基本对不上茬儿。

    饭局主持人老六一脸治病救人地说:今天咱们一定要克制,岁数都不小了,不能再折腾。王小山立刻表示赞同,并且强调说今儿就在这喝了,决不换地儿!

    六点半,上菜。

    小山带来了新朋友罗永浩。尽管三表介绍过这位新东方罗老师语录作者长得“太客气”(见三表博客http://lydon.yculblog.com/post.1174291.html),我也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他客气成这个样子--属于那种打了草稿长出来的细皮嫩肉。同坐的、也是朝鲜族的全勇先编剧不干了,说为啥都是朝鲜人,我就更像北朝鲜的呢?隔着坐在“三八线”上的美女杜易桥,南北朝鲜握了握手,很团结。

    罗老师极聪明,声音细弱,但劈啪劈啪闪烁着智慧。在智慧里大家儒雅地小口消耗着酒精,轻声哼唱着记忆中的北朝鲜歌曲,温文尔雅,连孔庆东那篇臭名昭著的讴歌主体思想的帖子都没能让我们愤怒。

    我继续和牟森谈他的哈尔滨犹太人的纪录片,上次被酒打了岔。七十多年前,一部分幸运的犹太人来到了中国,到上世纪六十年代,这些带着财富和智慧的人陆续离开了中国,一共有五万人之多,这是中国的一个重大人力资源的损失。http://paowang.com/news/3/2006-04-04/20060404210543.html牟老跑了好几个国家,采访了一百多位包括以色列现任总理在内的哈尔滨犹太人后裔,积累了几千分钟的素材。

    老六结合回老家扫墓经历说了一个关于民俗的系列选题也让我很兴奋,准备上班就找人落实。多美好啊!小口呷酒,大口吃菜。时间过去约莫一小时后,那少量的酒精开始起作用了。大家从西方式的干杯不知不觉进化成了中国式的干杯,声音也越来越大,进而开始呼朋唤友。

    先是牟森的同学画家王小从朝内小街杀到,接着是BTV的海归美女小卓从单位赶来,然后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凤凰卫视陈晓楠……屋里不停地加座位、添碗筷。王小山在喊加菜,炒六个鸡蛋!罗胖子站起来说他三年没喝酒了,咚地一口干了。啤酒从六瓶六瓶上改成了“八荣八耻”十六瓶十六瓶地上,而老六还在像王成一样屹立在桌边,用透风的牙齿对着手机高喊:“对对对,航天桥,湘鄂春,湖南的香湖北的恶……”
        
     到幸福大街主唱阿飞姑娘和刚刚在网上被韩寒爆锤的高晓松到来的时候,屋里的气氛已经完全走样了。我大概也就在这时失忆的,能记得最后一帧画面是,我们已经被下班的服务员请到了外面,王小山坐在晓松的车上挥手:“陈老,换个地方再喝!”接着他就像六十年前的吉普女郎一样倏地消失在夜色中。

    今天酒醒后 ,我努力回忆着昨天的细节,一切都很恍惚,但我努力把它纪录下来,为的是教育自己和朋友们。又发了一遍誓,今后再不能这么喝了。但我知道,像我这种人总是发一辈子誓,喝一辈子酒,丢一辈子人的。

    但我们是怎么把朋友聚会变成娱乐圈狂欢的?我想作为著名男交际花的饭局局长老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天在MSN上见到,老六说:“昨天俺彻底喝大了,晓松是谁叫来的俺都生生不记得了,怎么就失控了呢?”

   “是啊是啊,太值得反思了。”我说,“要么,这两天攒个饭局总结一下,可好?”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8 12:03:22 | 显示全部楼层
                                                            面     瓜                                                                      
                                                                         2006-4月26日
                                                                        
                                                                                
          照例,和儿子开始了每周一次的美食探险。


       没办法,交友不慎,经常有人问我又发现了什么新的好吃的地方。我这个人好面子,打肿脸充胖子也要说出个子丑寅卯。这其中的很多心得都来自与我和儿子的北京西部美食搜索行动。

       以公主坟为圆心,半径十公里就是我们的非洲热带丛林,没有罗盘,没有向导,仅靠着我在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分局警犬分队的训练,完全凭嗅觉找到一些浆果、凤梨以及红毛丹。

       每次找到一个新鲜去处,我和儿子都谨慎地挑几样便宜的当家菜。如果尝试还可以,记下电话、地址,下次约朋友再来。当然,买单的都是薛局、沃德杰夫、苟大大(这些大款今后会渐次向大家介绍),或者其他一群狐朋狗友。

       昨天的探险活动,历时一个小时,最后因儿子饥饿的肠胃而终止,在增光路紫玉饭店门口,儿子说,“爸,歇了吧,哪儿吃不是吃?”停车的旁边是一家叫京都苏氏牛肉面的饭馆。

       当我知道这家面馆就是原来航天桥的那家苏氏的时候,黯淡的心情顿时又晴朗了起来。苏氏牛肉面,那里埋藏了我多少可爱的回忆啊。从上个世纪开始,我的很多节目加夜班,最后都是在这里结束的。记得我们机房有个叫毕军的技术权威,曾经变戏法似的两分钟吃完一大碗刚出锅的拉面。

       一吃,果然是原先的味道,服务员的态度也还是那么恶劣,我太喜欢了。从吃全聚德烤鸭开始我就培养出了对饭店服务员的敬畏感,后来有了九花山烤鸭店,鸭子和菜都比全聚德味道口感好得多,但我仍然觉得不过瘾。终于到了有一天,我需要加菜,在喊小姐的时候,过来一个阿姨,厉声说,“我们这儿只有服务员,找小姐上别处去。”我才觉得,这家饭店才真正够了“档次”。

        所谓店大欺客,如果菜做得不好,服务员是不敢耍态度的,这是我在北京居住了四分之一个世纪最大的收获。

       我和儿子享受完了一碗宽汤细面以及服务员的恶劣态度之后,相视一笑,的确,我们爷俩儿是一对面瓜,我们太爱吃面了,对北京西半部的所有面馆几乎了如指掌。

       曾经带着剧组的十余人呼啸着去甘家口柴氏牛肉面。队伍中有位叫徐小明的实习生,当场高呼不解,“这么大老远,就为吃这么一碗,面?”我原谅了这个北方出生的,味蕾发育不全的女孩,柴氏牛肉面是我们看着从一个街边的苍蝇小馆发展到今天接近200个座位每到饭点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必须等座位的大面馆的。

       至于府右街北口的延吉冷面,我从1982年开吃到今天,用他们经理的话说,“就餐次数在前三名之内”。关于这间饭馆,我会专门认真地写一篇社会学、人类学、经济学的论文,而且会辅以大量照片。

       白纸坊桥有一间兰州拉面馆,据是说有个叫“莎拉娜”还是“张娜拉”的韩国影星的最爱,每次到北京,一下飞机就直奔那里。我也去吃过多次,这家的最大特点是面汤是粉红色的,很容易让人想起两个汉字,绯闻。前几天,和王海兵、梁碧波师徒喝hi了,便到那里醒酒,梁碧波说,“这就是你推荐的?这比我们成都的面差远了。”梁大腿显然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碗面就不错了,尤其是在北京这种没有基础饮食的城市。

       我所谓的基础饮食,就是一个城市走路五分钟之内可以果腹的,而且味道过得去的吃食。比如蔡澜无论到哪里都会想念香港的云吞面;比如我的朋友杨晓肃每次回桂林,不回家,先要四两桂林米粉;再比如十几年前,我可以在南京的隆冬里,从二楼的窗户吊下一只篮子,要一碗鸭血粉丝汤。但这些在北京是不可能找到的。

       到现在,我和儿子也无法解释清楚我为什么对面情有独钟。我的老家在安徽,每次跟北京人说的时候,他们都会说,“你南方人啊。”而每次去广东,他们又说,“你北方人哈。”安徽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好在我有一个叫侯卫东的写诗的朋友,曾经给我朗诵过一首麻醉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安徽人的诗,“有人说她是南方/有人说她是北方/南方和北方手牵手/坐在了淮河的岸上”原来,安徽就是祖国裆下的位置。

       但在老家,吃得更多的是大米,再加上我面貌上的马来人种特征,我更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面如此热爱,而且不管是兰州拉面、陕西削面、河北莜面、河南烩面、上海阳春面、四川担担面、杭州片儿川、武汉热干面都来者不拒,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的话,我想,我还是找不到。

       十年前,在山西运城拍片,村里招待我们吃扯面,北京的一堆小朋友都不吃,唯独我哗哗地干了两碗,必须说明的是,碗是八寸的海碗。出来的时候,村长拍着我的肩膀问:
        “陈记者,老家哪里呀?”
        “安徽”
        “噢,难怪,也是苦地方啊。”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8 12: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铁打的黄珂流水的席                                                
                                                                2006--4月27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无法相信北京有这样一个美妙的地方。一个月前,牟森就开始描述它:跟农村的红白喜事一样,相互不认识的一堆人坐在一起大吃大喝,这叫做“流水席”。

       今天,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带着将信将疑的好奇心和饥饿的肠胃,我们赶到了望京新城的一处人家。当然,我们路过了北京。

       宴席的主人叫黄珂,重庆人,有“望京孟尝君”的美誉,无论什么人,打个电话,他的家里都能为你准备好可口的饭食。所以,每天他的家里都聚合着三教九流。今天吃饭,就有三拨,相互完全不认识。

       一拨是我们brother4组合,牟森、我、王小山和老六,我们分别是63、65、67、69年出生,非常整齐划一,只是牟森带上了他的漂亮太太,会说外语的张丹丹。


       另一拨是当年的红歌手张强,一共三女一男,他们现在在做一个叫“喜的三次方”的公司。当年唱《烛光里的妈妈》的康巴漂亮妹子张强,腰身依旧挺拔,两鬓也没有霜花,仍然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到处乱蹿。


       第三拨人是国际友人方阵,丹妮和她的中年男友老W。丹妮的爸爸是印度人,早年到马来西亚橡胶林里播撒马克思主义的种子,并成为大马共产党的总书记,六十年代避难中国,这才有了丹妮这头生猛美女的出生。和丹妮一见如故,让我们接上了头的唯一的原因是我们接近的肤色,我们表哥表妹亲昵地嚷嚷着,倒把老W冷落在一边。

      三拨人谁也不认识谁,居然坐在一起抡圆了吃。我本来想说一句开场白,类似“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桌共同的饭菜走到一起来了”,但看着大家闷头猛吃,只好生生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据说”非常食客“黄珂的家宴每天都是如此,而且还可以点菜。今天的菜是牟森点的,牛肉火锅,牛肉材料选得特别好,肥瘦带筋,而且炖的火候恰到好处。调料显然是从重庆直接捎过来的,麻得特别奔放,辣得却很绅士、很内敛。照例,黄珂介绍了他家宴的三大优点,倒过来排的顺序是这样的:

       首先,在这里吃到的东西味道特别正宗,特别好。今天牟森点的是火锅,其实他家更拿手的是盐煎肉和萝卜连锅汤。考虑到今天的火锅已然非常可口,我就原谅了牟森这个好酒不好吃的家伙。但有个计划我是做好了,以后再要出差,回北京第一站肯定是望京新城,反正顺路。

       黄家流水席的第二大特点,用黄珂的话说,“无论你是贩夫走卒,还是亿万富翁,坐在这里一律平等”,他决不会因为你长得和我一样帅气而多给你夹一筷子菜,也不会因为你穷得像王小山一样而冷落你,让你去跟他们家那只叫黄小路的狗狗作伴。

       “流水席”最主要的特点是黄珂说的,“在这里,你绝对不用看女主人的脸色”。的确,大家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喝得都很放肆,中间还连续从楼下叫了两箱啤酒。家宴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其间,还有作家虹影没吃前来蹭饭,诗人野夫醉酒前来借宿,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黄珂这里的确是一个有趣的地方。

       来之前就听说了关于老黄的故事:几年前,一次车祸,铁打的黄珂死里逃生,捡了一条性命。从此他大彻大悟,每日呼朋唤友,大宴宾客,这才渐渐形成了反动饕餮会道门组织“黄友会”。据介绍最多时一顿饭竟有六十人参加!从黄珂留下的照片看,我的很多朋友,诸如王康、余世存等都多次在此白吃白喝,但他们都没有告诉过我,这让我感到非常失望。

       最有趣的是,黄珂并不善饮,也几乎不动筷子,就这么抱着膀子,袖手旁观着埋头苦吃的大家,脸上浮现出喜悦而安详的神情。这种喜悦只有在看着生猪即将出栏的饲养员脸上才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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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8 12:17:45 | 显示全部楼层
                    漂江过河来吃你
                              2006--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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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起来赶路,六个多小时的行程:从重庆自驾车三小时到万州,从万州坐快艇三小时到巫山,从巫山再坐汽艇三十分钟到青石村。我如果说只是为了工作,你信么?

    我运气够好。刚到重庆不久,曾磊就告诉我昨天青石村的毛娃子打到了一条四斤多重的“肥团儿”,等着我们去吃!当时我正在南山的月轩鸭肠火锅店奋力搏杀,粉红色的鸭肠还在嘴里快乐地发出胶皮手套般的呻吟,但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筷箸不免放慢了许多。

    要知道,江团这种美味,专门在异常湍急的水域贴江底而生,原来就是不易捕捉的,北京能吃到的绝大多数是人工饲养的劣等货色。三峡库区蓄水之后,此物更加稀罕,能见到四斤多的活物不能不说需要一点造化,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第二天的行程提前了一小时。

    在宋家旅馆放下行李,出来就见到毛娃子在厨房门口用钢锯锯一条烟猪腿。毛娃子是老宋的小儿子,大名叫宋清贵。我走过去问:“老腊肉怎样吃?”“时间有点晚,青蒜苗爆起。”毛娃子笑着答,透着川东人的干脆。

    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饭桌就架在临江的平台上,巫峡景色一览无余。当年老宋把房址定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是领略神女峰顶上的神女造型的最佳位置。很快,酒菜都上齐了,除我们之外,还有重庆的两位报社的记者,大家一起落座。

    摆在最中间位置的自然是传说中的“肥团儿”了,大家的筷子不约而同地指向那里,接着又是齐声的叫好。我略显迟缓,原因是第一次吃到真正的野生江团,总觉得需要一点仪式感。

    捡一块浓汤中浸润的鱼块到自己的碗里,撕开,肌理莹滑,肉色雪白。入口,温柔绵软,鲜美无比。咀嚼,爽滑中透着一股柔韧,甚至有一种抵抗的力量!江团的生活环境决定了它每日与急流搏斗,日久便练就了一身强健的肌肉。与此类似的我吃过淮河峡石口的肥王鱼,虎跳峡石鼓镇的鱼以及乌江电站下端野生的鲶鱼。这些鱼无一例外的都生长在急流险滩,哪怕化作美食也要和人类的牙齿作斗争。

    大凡美食都讲究口感,爽、脆、糯、嫩、绵、润、韧等等,其中作为鱼类烹饪,韧是最难得的境界。这好比做衬衫,最好的裁缝手下的衬衫一定是又柔软又有型。江团取鱼肉的鲜美、温软和细嫩,又兼有陆地动物肉质的筋道,这它是成为极品的重要原因。当你用獠牙打理柔弱的鱼肉,那细微的反抗恰又激起你的征服欲望,我把这种感觉称之为“互动”。

    几年前,在重庆爱吃辣子田螺,尤其喜欢两路口的那家“六六六”。田螺是用盆装的,壮观,每个田螺几乎都拥抱着一朵鲜红的灯笼椒,很陶醉的样子。用牙签拨开辣椒,插入,螺壳内的螺肉似含羞抵御,又有些半推半就。入口的螺肉鲜嫩多汁,辣而不燥。

    当时更有名的“陶然居”也是以辣子田螺暴得大名,饭馆店堂装饰很有所谓文化气息,田螺也是用造型别致螺蛳形器皿装盛,二○○二年我做特别节目《味到中国》时就特地选择这家来介绍“江湖菜”(可见不能相信电视里的美食推介)。其实陶然居的田螺味道也还说得过去,就是口感和“六六六”相去甚远。这里的田螺烹制过度,尽管很入味,但完全失却了与其“搏斗”的快感,我开玩笑地称之为“奸尸”。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互动”还在进行,四斤多重的“肥团儿”在六个饕餮之徒的眼前渐渐消失,意犹未尽的同志开始用鱼汤泡米饭,我则继续着啤酒,多么美好的夜晚!借着酒劲,看着对面山顶的神女,有点想作诗,咳咳。

    举杯邀神女
    对影成三人
    我们三个就是
    吉祥如意的一家
    啊啊啊啊啊……

    这是本博饮者刘圻铭在神女峰下为您报道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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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8 12:2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玩的天下盐
                                                                   2006--5月21日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吃的。
   
      为赴黄珂在“天下盐”设的饭局,我们一车人在漫天黄沙里开始了穿越北京的征程。先过了一个南沙的沟,又趟了一条万泉的河,贴着一个叫亚运的村子,到了酒仙桥头,最后翻了一座叫大山子的山,798到的时候,已经耗时九十分钟。

       “为吃一口饭,走愣格远的路,好造孽呀!”小Y愤愤不平地说。一车人里其实只有小Y到过这个时尚的地方,她甚至还知道在天下盐旁边有一家好吃的意大利冰激凌。我赶紧说,“好,你先去吃冰激凌,顺便补一些蛋白。”

       下了车,先到的牟森一堆人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中间的田小资。其实,小资今天穿得很素净,但罗永浩还是很不厚道地发现了小资的上衣和床单比较接近。王小山则一把攥住了小Y的手,连称失散多年的妹妹终于找到:王小山王小Y嘛!其实王小山当年在网络上是以“红心杀手”暴得大名,后来人们渐渐知道他原来叫王小山,但小山也不是他的本名--他是穿着两层底裤出来混的--他的真实名字其实叫……算了,扒人底裤多不道德啊。

       来之前,著名青年歌唱家张强同志就再三叮嘱,一定要吃这里的“二毛鸡杂”。果然,天下盐有特点的菜的确很多,但我觉得最特别的还是这家饭馆的菜谱,瞧,就是小资手里拿的那个笔记本状的东西。每一道菜都加了字数不等的“解说词”。现摘抄几段,博大家一乐:

       黄氏牛肉:美食大家黄珂先生望京黄门宴上第一绝菜。将牛腩用盐、初恋、料酒码味,然后随姜、激情、香料下油锅炒至金黄加汤。先用十八岁的猛火后五十岁的欲火慢煨三小时。香辣中有爱的柔软,情的粘糯,恋的缠绵。

       二毛拌凉粉:用糟辣(红色)、香葱(绿色)陪伴超级凉粉,想唱就唱,相吃就吃。

       粉子蒸排骨:粉子即美女,蒸排骨有红颜的味道。

       坎井之蛙:东海里的团鱼其实不如坎井之蛙,想想现在还有多少口水井活着,活着的水井里还有几只带酸辣味的处女蛙(哇)?

       ……
      
       几乎在鸡杂锅上桌的同时,二毛经理操着浓重的椒盐普通话出现在桌前,可见这道菜凝聚了他多少功力。二毛介绍说,他的菜系源出乡间,无门无派,所谓的江湖菜是也。这似乎告诉我们在享用这些菜肴的同时,能够感受到些许江湖上的刀光剑影:比方拌皮蛋的辣椒是用青椒炙烧熟后舂碎料理的;再比如兔头,卤制后小心收汁肉绵软而不烂,足见下了功夫。

       江湖菜没有套路,正如江湖汉子的火爆脾气。但说句老实话,和老黄的家宴相比,这里的菜显然薄情了许多,毕竟,相忘于江湖嘛。我还是觉得黄门宴那种相濡以沫的情调更加温暖:当你坐在桌前,拿着自己分发的碗筷,厨娘不时地在厨房和客厅间穿梭,每次都往牛肉火锅里添加点儿什么,可能是佐料,可能是汤,也可能是牛肉或者配菜。其实,细心的我早已发现她是看着大家的脸色在对火锅的味道进行微调,直到大家全部进食的速度达到极限,她才放心地离开,去料理那条叫黄小路的狗。

       这种熨贴的感觉只能在家宴中才可以实现。当初在段锦川的公司,我也曾感受过他们云南厨娘温柔悉心有加的服务,而这种感觉在讲究标准化操作的餐馆如何实现,至今还是一个课题。比如让二毛把二十几桌人的脸色都看全了,他得上下翻飞多少次?还不得成了《三毛流浪记》里面的三毛了!

       但二毛说的一件事儿让我心向往之。他说每年他都要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到湘鄂川渝一带的农村去“采菜”,也就是发现新的菜品,这让我眼前一亮。上次苟大大说要给他们剧中心电视剧选女演员的时候,我也曾经亮过一次,美女,我所欲也,美食,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美女取美食者也。二毛被我的决心感动,立即同意下次带我一起参加这种类似田野人类学考察的活动。

       该说说这顿饭的主题了。前两天,黄珂同志作为“美食家”被CCTV10的《人物》栏目隆重表扬了一下,所以今天饭局的主题是答谢。尽管黄珂没有说“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大赛组委会”,但客人还是邀请了近三十坨,坐满了两大桌,有十来个人,直到吃完饭我也没认清楚。

       客人里自然少不了那期节目的导演方鸿,《人物》栏目的执行制片人兼第一责任人陈骞,以及主编吴琦。老吴是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的一名处级干部,常年被组织派到《人物》栏目卧底,这属于干部高配啊,弄得《人物》的哥儿几个老觉得亏欠他很多。因此,在发给他主编的一份工资以外,还让他兼任了栏目的嘉宾主持,每天负责坐在聚光灯下近距离打望粉子。

      曾经几个自恋的四川人在一本杂志上策划了一个很自恋的专题,叫“四川人是天下的盐”。里面有这样矫情的话:无盐则无味,一咸抵三鲜。 因为有盐,所以川菜有名;因为有盐,所以川人有味。盐,需要你去慢慢的品味,当你品出其中的“咸”来,你便懂得了四川人以及四川这块盆地,这是一锅汤中最浓的一瓢。


       吴琦出生在四川简阳,看着占我们桌上一半的四川人,四川话几乎成了这桌的官方语言,他不禁感慨道:“我们四川人不想当天下的盐,但没想到你们那么口重。”

       觥筹交错之间,天下盐的川菜,天下盐的川人,好耍。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8 12:3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地主家的余粮
                                                           2006--5月14日
      
      半个多月来,不断接到朋友的问询电话,主题几乎都是一个:“流水席”如何能吃到?黄珂家的电话是多少?住在哪里?我每次都认真回答……后来突然想想这事儿很可怕的,如果大家都去,黄珂的家里还不炸了!


      果然,从这几天的情况看,岂止是黄珂家,连望京新城四区某楼门前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具体情形是这样的:楼门口各色人等鱼贯而出,鱼贯而入;送啤酒和送凉菜的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大有把黄珂这个大头吃垮、吃倒为止的倾向。

      “再丰沃的土地也禁不住这些革命派蝗虫的掠食,一些本来还有些私房钱的大款,口袋被迅速掏瘪,眼见着局将不局……”。老六在他的《那一场吃吃喝喝的事》中这样感叹。作为流水席消息的传播者,我有责任。所以除了给黄珂捐些棉衣被之外,我在这里也不得不说一句:地主家也没多少余粮了!就算黄珂再热情好客也架不住这么大的阵势,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另外提供一个信息,就是在摩登的798艺术区,黄珂和几个朋友开了一家饭馆,名字叫“天下盐”,这是黄珂已经不多的余粮。饭馆的地址是朝阳区酒仙桥路4号院798工厂大山子艺术区(原川菜6号),电话是64323577。尽管我没吃过,但我知道老黄家里的厨子现在都到那里服务去了,估计味道错不了。此外,结账之前一定要说你是黄珂的朋友(反正他朋友也多),一般服务员会给你一个令人满意的折扣。

      如果菜的口感不好,或折扣不能令你满意,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餐厅里寻摸一个叫二毛的人。二毛很好认,除了下面贴的照片帮你辨别之外,你放眼望去,大堂里有一个人在很抓狂地朗诵着诗歌“欲望火之上/我烹饪什么……”,好了,这个人就是二毛,是这个餐厅的经理兼厨子,此外,很不幸,他还是个诗人。

      如果恰好那一天二毛不当班,不妨打他的手机:13051531529,记住,通话开始的时候一定要先报上接头暗号,“口重,请多放点盐”,他就明白是自己人了,带有川东口音的还会得到意外惊喜。

      再次申明,这个饭店我没有股份,目前还没去吃过,诸位可自行去google上搜索一下。不过,你信google吗?如果吃饭都要去“股沟”上找的话,味道确实可疑。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8 12:3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爱豆腐更爱美人
                                                      2006--5月12日      
      


      下午,资深美女编导老李看了我关于安徽淮南牛肉汤的报道十分不屑。

      老李叫李卓玉,从小在淮南长大。我管她叫资深美女编导的原因在于,不管做编导还是做美女,她都有了很长的历史。

      淮南作为文化宝地有着更加悠久历史,怀着对故乡的热爱,老李批评我没有把淮南的精华写出来:“就是写吃,那也得先写写豆腐啊。”李老师教育得对,豆腐是淮南人汉朝时的发明,尽管在当时的史籍中完全找不到记载(最早的说法见于《本草纲目》,都明朝了),但目前大家都这么说。

      说是在汉朝,淮南这地方有个叫刘安的同学,有一天在化学实验室和八位同学(就是八公山的那八位)一起做实验。有位同学使坏,在刘安带到学校的早餐便当(就是汉朝的永和豆浆)里滴了几滴CaS04·2H20试剂(就是石膏),结果如你所知,豆腐诞生了!

      在豆腐之后,淮南人又发明了豆腐干、豆皮、千张、素鸡、绿豆饼……等一大把豆制品(当然这种说法也同样无信史可查),一荣俱荣啊!对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也是在淮南发明的,说的就是刘安和他的八位同学以及他们的家禽家畜。      

      对历史可以存疑,但淮南豆腐以及豆制品的确是全国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用官方的话说,这里的豆腐“细若凝脂,洁白如玉,清鲜柔嫩,托于手中晃动而不散塌,掷于汤中久煮而不沉碎”。此话不假,我在淮南就吃过把水豆腐切成丝儿然后爆炒的一道菜,也亲眼见过麻绳栓豆腐但还提得起来的情形。

      我认为淮南的豆腐好可能和水质有关。几年前北京也开了一家叫“淮南豆腐宴”的酒家,但口感、味道都差远了。另外“豆腐宴”本身就有点扯淡,想想,一桌儿都是豆腐,你是吃菜还是吃个说法?吃了一次之后,我逢人便说,豆腐宴太难吃,最好吃的豆腐是在淮南朋友家里吃的那种,把豆腐煎一煎,放点白菜一烧,其味自美。

      尽管淮南人发明了雪白的豆腐,但淮南作为城市的历史不过半个世纪。上世纪五十年代为了开采大型煤田,淮南方才成为具体的地名,乌黑的煤炭奠定了这个地方成为现代化城市的基础。我曾经给淮南人献计献策:“豆腐和煤炭黑白双煞,淮南市应该选择斑马或者大熊猫作为城市吉祥物。”可惜,没有得到采纳。

       我的同事李卓玉老师几乎是淮南的第一批城市居民,她多次自豪地说:“我们淮南是安徽省唯一的一个‘较大城市’,这是国务院批准的。”淮南号称“百里煤城”,李鹏前总理曾经亲自题词:“发展煤(炭)电(力)化(工)、建设能源城”,我听力不好,心里琢磨,建设能源城干嘛非得“没电话”啊?

      这几年,淮南是安徽发展比较快的城市之一,城市面貌有了非常大的改观,绝不是只有我说的卖牛肉汤的那种小巷。餐饮尤其是娱乐业更是发达,大街走的净是些肤如豆腐的美女……我很多的北京朋友一到长假就往淮南跑,目的嘛,当然是爱豆腐更爱美人呗。正像他们歌里唱的那样,“我曾经什么情万丈,回来却是空空的什么囊”。

       我从不掩饰自己对淮南豆腐的喜爱,但我不理解为什么淮南人民要把豆腐这种好吃的东西整成所谓的“文化”,每年秋天都要穷兵黩武地开一个什么“豆腐文化节”。一次和蔡澜闲聊,蔡先生说:“好吃的东西一旦堕落到了饮食文化的地步,它一定不好吃了。就像一个朋友,他当了很大的官,你总觉得和他亲近不起来。”我深以为然。

       这么说可能淮南人不干了,估计明天李老师就要找我麻烦,我现在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意思。天哪,这句晋朝的成语居然也是从淮南传出来的!多悠久的历史啊。其实我想说,淮南是很不错的,比如豆腐。

       豆腐含大量蛋白质、碳水化合物和有益于人体健康的饱和脂肪酸、多种维生素及钙、磷、铁等多种元素, 常吃豆腐就不用吃药了……

      但说实话,我是非常反感把饮食和强体健身联系在一起的,好吃是我喜欢淮南豆腐唯一的原因。 吃本来是一件快乐的事,它非常个人化,宜率性而为。每次看到《三联生活周刊》很事儿地每一期推出一个健康食谱我就想乐。如果想强健身体,你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可以去天安门,靠东边的厕所墙上有个小包,包里有数量不详的药丸,好像叫“大力补”,吃下去你甚至可以跑马拉松。

       另外,我觉得淮南豆腐不好推广的原因还在于,“吃豆腐”经常是和“咸猪手”联合办公的,前一阵子的“刘亦菲袭胸事件”就是明证。老是嚷嚷着吃豆腐,大家会觉得你形象不好,我们李老师几年前就有过误会。

       由于老李是一位豆腐爱好者,老家经常捎来新鲜的淮南豆腐。有一次,豆腐又来了,老李在家精心烹制完毕带到了办公室,午饭时满楼飘香啊!正巧领导路过,老李热情地招呼:“魏主任,快来吃我的豆腐!”

      你知道的,魏大爷是个浪漫的人,闻听此言,他立刻变得扭捏起来,眼睛里慢慢地长出了两棵秋天的菠菜……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8 12:35:4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季牛肉汤馆
                                                                 2006--5月11日
  
       在安徽的许多地方,你都能看到这样的招牌,“正宗淮南牛肉汤”。这并不是因为淮南有很多的牛,或者淮南人很牛逼,它仅仅意味着淮南有一种味道特别的小吃。

      每次回安徽,我都会被这种吃食搅和得心神不宁,一如吸毒者想起大烟泡或是领导干部想起了八荣八耻。这次回去也不例外。

      车到淮南市区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二点,当地的几个朋友已经在酒店支好了酒菜,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催促,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神色格外坚毅,不管不顾地拉着儿子直奔一个叫朝阳村的地方,在那里有我日思夜想的牛肉汤!

       到了四季牛肉汤馆,老板娘满脸堆笑地迎出来,显然我们已经非常熟悉:“来了?多咱(什么时候)打北京来的?”“少废话,三碗牛肉汤,四个烧饼。”不到一分钟,我和儿子的面前便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牛肉汤,紧接着烧饼也来了。

       这种牛肉汤的做法说来简单,门口支一大锅,咕嘟嘟煮着牛肉,案板上也是切好的熟牛肉薄片,把牛肉和山芋粉丝以及绿豆饼放在漏勺里,再搀上青蒜和香菜,进锅后约二十秒钟起锅装碗,再从锅里舀上一勺浓汤, that's all。汤鲜味美,牛肉也烫得恰倒好处韧而不柴。一般的吃法是玩命喝汤,汤是可以续的,而且一定要配那种薄如纸片的闷炉烧饼。没有人说得清淮南有多少家这样的牛肉汤馆,但只有朝阳村的这家味道最震撼。

       一九九一年我去淮南拍水灾,合作者是当时的淮南电视台专题文艺部陈田主任。为了节约经费,住宿是在陈田家里,吃饭呢,就都在类似的小吃摊上。因此我有过一天三顿牛肉汤的经历,并且创下了一顿三碗牛肉汤九个烧饼的记录,至今没人打破。后来我北京的很多同事都慕名来过,而且每次都大为称赞,好几次,陈主任冲动得直想辞职到北京开一家牛肉汤馆算了。

      我和儿子吃着吃着简直忘了还有一顿酒席在等着我们,儿子也很配合,自己的一碗还没吃完,就开始抢我第二碗里的干货。其实,淮南好吃的东西很多,但最让我难以割舍的就是牛肉汤那辣辣的,香彻心肺的味道。

       四季牛肉汤馆铺面不过十个平米,没有电话,卫生条件也很差,但每到吃饭的钟点,这里都人满为患。小铺在一条小巷的深处,巷子走到尽头,马路对面就是央视当红主持周涛MM的家,当然她也是这里的常客,但比起她的前任,央视另一位资深报幕员刘璐阿姨,周MM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十几年前,刘璐是中央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知名度比她的旗袍开叉还要高。一次,刘阿姨为陈田搞的一台电视晚会到淮南待了几天。可以想到的是,作为小弟的陈田为节省经费没少带她来这里;而没有想到的是,刘璐和我一样对牛肉汤一见钟情,百吃不厌。

      晚会结束已是深夜,陈主任陪同刘璐前往蚌埠赶回京的火车,一路上二人无语凝噎,相看泪眼,小陈看着刘姐姐欲说还休的样子,心里扑通乱跳……送行的车辆到了马头城(已距淮南二十五公里),刘姐姐突然崩溃地说:“不,我要回去!”陈田简直喘不过气了……

      刘姐姐坚定地说:“我还要再喝一碗牛肉汤!”

      如今,陈田已经是中国安徽电视台的台领导,每每听到别人讲“哥,饿还要……”的段子时,嘴角都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发表于 2009-4-11 12: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晓卿先生如果拍个浑浑霍霍,吃吃喝喝的纪录片肯定很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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