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电影：根源来自于恐惧

湘里妹子

作者：南蛮生  
来源：南方都市报/视觉中国

     
    《北方的纳努克》(Nanook of The North)，影史上都标着这部经典纪录片是1922年出品。其实不然，它的出现理应更早，只因导演弗拉尔蒂(Robert J. Flaherty)有不良工作习惯，在剪辑室时一边剪一边抽烟，结果一把火烧掉了全部素材。没办法，谁叫弗拉尔蒂出生得太早。那个时代胶片还未出现，他能掌握的拍摄材质只有易燃的纸质底片。从这样一部被指并非纪录片的经典出发，我们才能真正意识清明的来看数字电影的未来性。
     
    现在大家谈数字电影，应该谈背后的潜藏动力，不能只是看表面上的科技进步。电影的数字化，是很多人的衷心所愿，主要的动力是人而非科技。就跟弗拉尔蒂的惨事促成了当年新一代防火、以赛珞璐为基底的防火胶片问世一样，后来数字电影的初始，也跟斯科塞斯、罗伯特·罗德福这些大导演脱离不了关系。这些电影界的巨子，早在80年代就在倡议。比如说，斯科塞斯担心的是胶片不能只是防火，现代的胶片还有严重的褪色和脆化问题。罗伯特·罗德福则是关心整个电影工业的活力丧失，以胶片为生产手段过程太繁杂，他希望能有钢笔取代鹅毛笔，圆珠笔取代毛笔这样的变革。他所倡议的拍摄方式的普罗化，整个精神直指法国新浪潮。特吕弗、戈达尔60年代倡议“摄影机钢笔理论”，这样的平民电影，到21世纪的今天，有了DV，有了电脑剪辑设备，有了火线接口，才真正意义上的，有被实践的可能。
     
    但是，在肯定数字电影未来性的同时，我也反对高张数字电影的价值。电影文本的意义，不会因为电影载体的变化而变化。因为，真正推动数字电影的不是科技，也绝非是人文上的革命。数字电影的根本极其简单，只有两个字：恐惧。
     
    因为恐惧影片的毁损，所以，要有数字化的储存。因为恐惧影片在复制和放映过程中的影音败坏，所以，要有数字化的播映。因为恐惧好莱坞，恐惧大制片公司的强权和独裁，所以，要有数字化的制作。甚至胶片公司怕市场消失，他们自已也在推动数字化的介质。只要翻开新闻，就能看到柯达、富士这一类的大厂联袂携手，共同召开记者会的身影。这是资本主义最根本的恐惧——恐惧没钱赚了。
     
    再推一步，因为恐惧片子拍到一半发生意外（像李国豪拍《乌鸦》时中途殒命）。所以，数字化的动力，未来将会深入再深入，将文本的产生也数字化，将李国豪变成史瑞克和怪兽公司里的毛怪。这样的事情绝非科幻小说，而是绝对的必然。
     
    数字化制作、数字化播映、数字化储存，这其中没有任何特异性，也不可能因为数字化而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只因为电影就是电影，它的本质不因介质而变异。只因为恐惧，也只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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