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里妹子学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6846|回复: 5

林黛玉与薛宝钗性格比较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7-11-28 01:38: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源: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7308905.html?fr=qrl3

一 似是而非的“两极”论

中国文学史上最具争议的作品,莫过于《红楼梦》;而《红楼梦》中最具争议的,又莫过于钗黛问题。林黛玉与薛宝钗两位女主角,究竟哪一位好?这是十分诱人的话题。自打《红楼梦》传世以来,读者就仿佛分裂成两大阵营。一派褒林贬薛,一派扬钗抑黛。双方可以争到“几挥老拳”的地步。然而,“拥林”也好,“拥薛”也罢,双方的潜意识中,却默认了一个共同的前提:钗黛对立,不可调和。不是黛死,便是钗亡,都得为自己心爱的艺术形象论战到底。有人不早就说过钗黛“是两种不可调和的美”(蒋和森《林黛玉论》)么?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将“理性的、功利的、世俗的、有心计的”性格以及“卫道的、封建的”思想,判定为宝钗专有;将“感情的、艺术的、一己的、天真任性的”性格以及“叛逆的、革命的”思想,判定为黛玉专有。然后,就这些二元对立的内容,进行或褒或贬的评述。却不想想,这种判定本身是否正确。不想想宝钗是否也有“感情的、艺术的、一己的、天真任性的”性格,黛玉是否也有“理性的、功利的、世俗的、有心计的”性格!在定势思维的指引下,早期的偏见成了后期的迷信,乃至一提到宝钗,便无处不是谋略与功利,一提到黛玉便无处不是感情与眼泪。于是,浅尝辄止的红学家们喊出了那句著名的口号:“注重现实生活的人们,你们去喜欢薛宝钗吧!倾向性灵生活的人们,你们去爱慕林黛玉吧!”(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王蒙先生提出了“薛宝钗精神”与“林黛玉气质”两个概念,把世人关于钗黛两极对立的迷信,发挥到了极致。

王蒙认为,所谓“薛宝钗精神”是一种“认同精神”,一种“理性的、冷静到近于冷峻的克己复礼的精神”。其“诚于中而形于外”的“进退有据、刚柔有度、行止得体、藏用俱时”的思想行为,“堪称是(那时候)的文化理想”实质上是一种“政治家的素质”。使人联想到“范蠡、张良、萧何、魏征,而远远高过商鞅、吴起、韩信辈”。王蒙说,他为宝钗“超人的精明、城府、冷静而感到疏离、反感乃至毛骨悚然”,一个社会中若只有“薛宝钗精神”,那么就“太枯燥、太寂寞、太冷峻”了。所以就需要“林黛玉气质的匡正、补充、冲突”。而“林黛玉气质”则“是理想、是诗、是情,是一切电脑都没有,而人类所渴望、所难以获得、所梦寐以求的情”。最后他总结说:“是社会的人,就会有薛宝钗精神;是人特别是女人,就会有林黛玉气质。”“钗黛合起来看,代表了人性最基本的‘吊诡’(悖论)。”人性“可以是感情的、欲望的、任性的、自我的、充分的,它表现为林黛玉;同时人性又是群体的、理性的、有谋略的、自我控制的,它表现为薛宝钗。”所以“林黛玉与薛宝钗既是两个活生生的典型人物,又是人,是女性性格素质、心理机制两极的高度概括。”(王蒙《钗黛合一新论》、《红楼梦的研究方法》)

王蒙先生的妙绝好辞,使传统的钗黛对立论,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高处不胜寒”。理论化了的“两极对立”说,也无可避免地暴露了它的致命弱点——论者既然知道“人性可以是感情的、欲望的、任性的、自我的、充分的,又可以是理性的、群体的、谋略的、自抑的”,又何以认定黛玉必须是前一种人性的体现,宝钗必须是后一种人性的体现?怎知一人身上不会兼具两种人性?王蒙说:“林黛玉与薛宝钗既是两个活生生的典型人物,又是人。”又说“是社会的人,就会有薛宝钗精神;是人特别是女人,就会有林黛玉气质。”那么请问王蒙先生,林黛玉作为一个“社会的人”,她身上有没有“薛宝钗精神”?薛宝钗作为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她身上又有没有“林黛玉气质”?如果没有,那林黛玉还是不是一个“社会的人”?薛宝钗还是不是一个“女人”?如果有,那就是林中有薛、薛中有林,又凭什么将她俩视为“截然相反”的两极?言辞上如此深沉,逻辑上又如此荒悖,这又是不是一个基本的“吊诡”呢?有人指出王蒙论宝钗时,“论的是史、是社会、是现实”,论述黛玉时,则是“论诗、论灵感、论才华、论情”。(白盾《红楼梦研究史稿》)这确实击中了要害:论者为什么不启动他的逆向思维,反过来想一想?谈谈黛玉身上的“史”、“社会”“现实”和宝钗身上的“诗”、“灵感”、“才华”、“情”?如果真那样,由迷信和偏见垒成的伪红楼,恐怕就要分崩离析了。

二 、十一条反思及启示

反思之一:黛玉的世故

钗黛对立论者及“拥林 ”派一个最普遍的信念是,宝钗乃“世故”、“圆滑”、善于拍马讨好之人,黛玉则刚直不阿,“想哭便哭,想闹便闹”,不讨长辈喜欢。论者常引第22回中的两件事,作为贬钗的证据。前一件是贾母给宝钗做生日,请她点菜。宝钗深知老年人爱吃甜烂食物,“遂按贾母素日所喜者点”。后一件是元春出灯谜给大家猜,宝钗一见便猜着,却假说难猜、故意寻思。钗黛对立论者对这两件事的评价皆是“虚伪令人作呕”。殊不知,这种“世故”、“圆滑”或曰“虚伪”、“奸巧”,在黛玉身上也样样不缺。第3回,黛玉初进贾府,“时时在意,步步留心”,对贾府的一什一物、一茶一饭,都精于礼教之规。已显出了她的世故与谨慎。当贾母询问她“因念何书”时,黛玉答道:“刚念了《四书》”,贾母随即说了一通自家孙女读书的事。黛玉从中察觉到老太太有不喜女孩读书之意。默记于心,待到宝玉再问她念过何书时,她便改口为“不曾读书”了。这种曲意奉承的行为,与宝钗的点菜、猜谜,实无本质区别。这又是不是“虚伪令人作呕”呢?第18回元春省亲,黛玉亦曾作诗恭维。而且可以看出她是有心要“大展诗才”,而绝非只是随声附和。所以她的“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并不在宝钗“睿藻仙才瞻仰处,自惭何敢再为辞”之下。至于《杏帘再望》中的“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更是典型的歌功颂德之语,连元妃也认定这是应制诗之冠。程高本94回,“贾母赏妖花”。众人皆以为海棠秋季开花为不祥之兆。独黛玉出来,讲了个“田家荆树”死而复荣的故事,且比照这个典故说海棠复开是吉兆,引得贾母十分高兴。这又是不是拍马讨好?可笑谢铁骊先生在编导电影《红楼梦》时,不敢正视这段情节,硬把黛玉所为搬到宝钗头上。观众居然欣然接受,看不出半点破绽。这也从一个反面说明钗黛并无本质区别,她们的行为可以互植。

其实,如果用历史的观点去看《红楼梦》,上述问题便不难解决。曹雪芹、脂砚斋俱是“旧家子弟”。他们的精神、思想都深受贵族文化的影响,对于生养过他们的旧家庭,他们并不象后人那样恨不得将其打倒。相反倒时时流露出无限眷恋的情绪。这一点,从脂砚斋常常炫耀“大家严父”的评语中可以看出。他们的价值观与审美观是不可与今人混同的。如《二十四孝》中“割股疗亲”、“斑斓戏彩”等在今人看来十分矫情可笑的故事,在他们旧家子弟眼中,就很可能是正经、严肃甚至崇高的事。反观《红楼梦》之写钗黛奉承长辈,绝不是要给她们扣上“虚伪”、“奸巧”的帽子——那样就不是“为闺阁昭传”,而简直是污蔑闺阁了。作者的本意是赞扬她们懂得孝道、知书达礼,有大家闺秀风范。所以钗也好,黛也好,她们的行为均不可理解为巴结献媚耍阴谋,而应看成家庭内部缓和气氛、增进融洽的善举,是合理的世故。

反思之二:黛玉的心计

千万不要把“冷静”与“理智”当做宝钗的专利。黛玉一旦冷静下来,她的心计真的与宝钗难分轩轾。第45回,宝钗建议黛玉服燕窝,黛玉说:“虽然燕窝易得,但只我因身子不好,请大夫、熬药,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了。这会子我又兴出新文来,熬什么燕窝粥。老太太、太太、凤姐姐这三人便没话说,那些底下老婆子、丫头们未免嫌我太多事了。”一个15岁的女孩有这么多心眼,能说她不懂世故吗?第35回,宝玉挨打,黛玉观望怡红院,“只不见凤姐儿来”,便在心里盘算:“她怎么不来瞧瞧宝玉呢?便是有事缠住了,她必定也是要来打个话胡哨,讨老太太、太太的好儿才是。今儿不来,必有原故。”相形之下,宝玉对凤姐却从未有此冷静、深刻的剖析。第52回,赵姨娘来瞧黛玉,问:“姑娘这几天可好?”黛玉便知她“从探春处来,从门前过,顺路的人情”,忙陪笑让坐:“难得姨娘想着,怪冷的,亲自走来。”黛玉对赵姨娘,心里大约并无几分好感,却能做得如此行止得体、不露痕迹,这又算不算“超人的精明、城府、冷静”?
假如我们就此断言,黛玉的心计是一种“政治家的素质”,令人“疏离、反感乃至毛骨悚然”,读者一定不会买帐。但别忘了钗黛对立论者就是凭着一堆类似的事例,将宝钗一个普通女孩子的敏感,夸张到神乎其神的程度的。

反思之三:黛玉的随和

宽厚随和、温柔体贴也不是宝钗的专利。黛玉的行事亦多有恕道。第40回,钗黛及宝玉一起上栊翠庵品茶。妙玉欲与宝玉独谈,只碍着钗黛二人。“黛玉知她天性怪僻,不好多话,亦不好多坐,吃过茶便约着宝钗走出来。”另一次是黛玉厚待给她送燕窝婆子,又是赏她茶吃,又虑着她“冒雨送来”、“耽误了夜局发财”,赐给酒钱(第45回)。还有第62回,黛玉体谅袭人的文字。宝玉生日宴会散后,钗黛于一处品茶,袭人前来伏侍。黛玉见她忙得不可开交,便笑道:“你知道我的病,大夫不许多吃茶。这半钟尽够了,难为你想的到。”袭人听了,自是欣喜。甚至对探春削减各房月钱的改革,黛玉也能十分理解。她对宝玉说:“要这样才好,咱们也太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她们一算,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至后手不接。”(第62回)你看,她如此的通情达理,不是很有宝钗的风格么?

反思之四:宝钗的柔情

黛玉身上存在着宝钗的宽厚和体贴,而宝钗的心中亦不乏黛玉的柔情。对此作者精心设计了两段情节,使宝钗深藏于心底的爱情显露得恰到好处。第34回,宝玉挨打,卧床不起。宝钗手托丸药款款而至,但那深藏于心底的感情和娇羞怯怯的情态,敏感的宝玉早已觉出,心中大为感动,连伤痛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第36回,宝玉穿着银红纱衫子睡中觉。袭人有事出去了。原先跟袭人谈话的宝钗情不自禁地坐在袭人的座位上,拿起袭人为宝玉做的白绫红里的兜肚扎起来。兜肚的图案是红莲绿叶、五色鸳鸯,宝钗身边还放着驱赶虫蝇的蝇帚子,俨然亲热的小夫妻。宝钗素日以端庄节制著称,现在忽然忘情失态,而且是那样平静自然地流露出来,心里变化起伏的脉络,分明而极尽其妙。心曲纤毫毕显,情态栩栩如生。读者不知不觉就浸润在这缓缓流动的感情细浪中去了。不知钗黛对立论者读了这样的文字之后,还是否会觉得“太枯燥、太寂寞、太冷峻” ?

反思之五:宝钗的敏感

比较一下宝钗、黛玉在爱情上的敏感与“小性儿”,也很有趣。

关于黛玉,举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那是在她与宝玉共读《西厢》的时候。显然那“落花流水,闲愁万种”的戏文,已经敲开了少女的心扉,冉冉升腾的爱情犹如泉涌。宝玉便借机表白了自己的爱意:“我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不料,黛玉的脸上却忽然风云突变,指着宝玉好一顿臭骂:“你这该死的胡说!好好儿的,把这些淫词艳曲弄了来,说这些混帐话欺负我。”(第23回)急得宝玉忙赔礼不迭。很明显,黛玉受不了爱的直白。

与之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是宝钗的敏感。第30回,宝玉问候宝钗,笑谈间竟为她冰肌玉骨的丰美痴绝而倾倒,下意识地说出了心中酝酿已久的比喻:“怪不得人们都说姐姐象杨妃,原也丰满了些”。不想宝钗却自感人格受辱,当即反唇相讥:“我倒是象杨妃,可惜没有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做得杨国忠的。”这又引出了“宝钗借扇机带双敲”的文字——看来宝钗也受不了宝玉爱意的直白。另一次是在第35回,宝玉遭打,宝钗心疼之余错怪到薛蟠身上,便“错里错以错劝哥哥”。薛蟠受不得这样的冤枉,情急之中嚷出了妹妹的心事。可惜这位呆兄一点也不懂得女孩脆弱的心性,只知乱嚷一通,结果害得宝钗“满心委屈气忿,到自己屋里整哭了一夜”。直到次日见了母亲,仍掩面而哭。薛蟠百般哄劝,方逗得宝钗破涕为笑。

钗黛对立论者总说“宝钗有宝钗的言行,黛玉有黛玉的言行。”但如果将上述细节做一番互换,把厉声臭骂改做宝钗的所为,将“掩面而哭”直至“破涕为笑”,改做黛玉所为,读者恐怕又会分不清谁是钗,谁是黛了。

反思之六:宝钗的拒俗

钗黛对立论另一个广有市场的观点是,宝钗“醉心于功名富贵”,处处迎合封建社会。那首《临江仙·柳絮辞》中的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就被引证为宝钗“野心勃勃”的罪证。可原著似乎有意要同这种观过不去,书中讽时骂世最狠的人物偏偏就这个宝钗。
第38回菊花蟹宴,宝黛钗三人作诗咏蟹。宝钗的《螃蟹咏》勇夺桂冠:

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
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酒未涤醒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
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这是一首文笔老辣、言辞尖刻的讽刺诗。所讽刺的恰是世间的贪婪、鄙俗之辈。犹以一句“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酣畅淋漓,把世间俗子的丑态刻画得入木三分。连宝玉看了也不禁连呼“骂得痛快!”众姐妹看毕都说:“这方是食蟹的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假如此诗署名“潇湘妃子”,钗黛对立论者见了,一定会如获至宝,大颂而特颂其“叛逆性”和“可贵的战斗精神”。可作者偏不将其归于“林潇湘”,而出人意料地归于“薛蘅芜”,且在回目上大书“薛蘅芜讽和螃蟹咏”,无疑是对那些钗黛对立论者的绝妙讽刺。没办法,这些论者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此诗曲解为宝钗“对宝玉黛玉等叛逆者的嘲讽,以向封建统治者邀宠。”可小说清清楚楚地写着,宝玉读了此诗后,大呼“骂得痛快!”难道他会自己骂自己么?钗黛对立论者是越来越不实事求是了。

实际上,宝钗并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也绝非一心想往爬的野心家。相反,她的内心仍是一片清洁高雅的世界,对于世间的贪酷,有着本能的反感。她曾对黛玉说:“男人们读书明理,这便好了,只是如今并不听见有这样的人,读了书,倒更坏了。这是书误了他,可惜他也把书糟蹋了。”(第42回)这正是她作《螃蟹咏》刺贪讥俗的心理动机。在现实生活中,宝钗的远拒污秽,也确实使她做到了熟谙针黹家计而不流于鄙俗。甚至,在辅助探春理家时,她也忘不了同满脑子钱财利弊的“市俗”,划清界限:“你们才办了两天事,就利欲熏心起来,把朱夫子都看虚浮了。”探春深知宝钗这句半开玩笑的戏言,表达了她涉足世务又超脱世俗的愿望。便放下俗务,与之纵论“朱子”、“姬子”之道。李纨笑道:“请你们来,正事不做,倒对讲起学问来了。”宝钗道:“学问中便是正事。此刻于小事中拿学问一提,那小事就越发作高了一层,若不拿学问提着,便都流于市俗去了。”(第56回)

至于那句被引为“罪证”的“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也不可以俗子之心解之。试想,若宝钗的《柳絮辞》表现的竟是如此低俗、粗劣的精神境界,众姐妹又怎会为其“拍案叫绝”?《红楼梦》第70回,在铺写了柳絮词社之后,紧接着插入了众女孩放风筝的情节。那风筝也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之物。岂不是说大观园群芳皆是势利小人?实际上,这里的“青云”并非指功名利禄,而是指一种开朗旷达的精神境界。取“高天流云”、“凭海临风”之意。犹如杜甫之“青云动高兴,幽事亦可悦”及韦应物之“神欢体自轻,意欲临风翔”一般。所谓“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就是要抛开外物的嘲弄和羁绊,凭借着大观园冉冉上升的青春活力,达到超然旷怡的精神境界!众人之所以为宝钗叫绝,是因为她表达了理想追求者们共同的美好心愿。小说也就此由愁绪万千的柳絮词社,转入了对风筝乐景的描写。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然。怎奈钗黛对立论者不识真解,死抱着那套粗浅低俗的解释不放。真正是“不悔自家无见识,反将丑语诋人。”

反思之七:宝钗的洁癖

不要以为只黛玉才有洁癖,不要把“洁本质来还洁去,不教污淖染渠沟”当作唯一的圣洁。宝钗的一首诗社夺魁的《白海棠咏》(第37回),就是她与黛玉互比清高的誓言。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去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你看,诗中淡雅清洁、冰雪为魂的白海棠,以及那位“珍重芳姿”、“自携手瓮”的大家闺秀,不正是宝钗自己的化身么?
宝钗所居的蘅芜苑,也有着清幽的气象:

进了蘅芜苑,只觉得异香扑鼻。那些奇草仙藤都结了实,似珊瑚豆子一般,垂累可爱。及进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一个土定瓶。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第40回)
惯于以物喻人、以景喻人的《红楼梦》显然是借这蘅芜苑的景色,刻划了蘅芜君素性淡薄、不事奢华的特点。对比一下黛玉的卧房:笔砚、书架,不象“小姐的绣房”,反类“上等的书房”,房外“翠竹夹路、苍苔满布”,也是同样的朴素与清幽。而蘅芜苑与潇湘馆同为元妃之最爱,不正说明其主人的高洁难分轩轾吗?

反思之八:宝钗的悲愁

黛玉的诗词以哀愁缠绵著称,人们便以为宝钗的诗风总是端庄凝重。但实际上宝钗的诗词是多元化的风格。其中也不乏悲苦凄婉之作。且看第38回的《忆菊》诗:

怅向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
空篱旧圃秋无迹,冷月清霜梦有知。
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迟。
谁怜我为黄花瘦,慰语重阳会有期。

这是首典型的思妇闺怨诗。如探春所评,“秋无迹”、“梦有知”,把个“忆”字竟烘托出来了。“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迟。”这是多么凄楚的相思血泪呵!“黄花瘦”取自李清照的“人比黄花瘦”,与黛玉《桃花行》“憔悴花掩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的境界正好相通。

另一次是在元宵制灯谜时。宝钗的灯谜,竟让贾政万分扫兴,大有悲戚之状,自忖:“小小年纪作此不祥之语,看来皆非福寿之辈。”(第22回)其谜面曰:
朝罢谁携两袖烟,衾里琴边总无缘。
晓筹不用鸡人报,午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此谜的谜底是更香。宝钗巧借更香“焦首”、“煎心”的特点,一语双关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悲苦与哀愁。值得注意的是,庚辰本、己卯本及程高甲本(1791年版)均把此谜归于宝钗,唯程高乙本(1792年版)将其讹为黛玉所作,另补一《竹夫人谜》充作宝钗的灯谜。有论者只见过程高乙本,未察其余,便大放厥词,说《更香谜》表现了黛玉如何如何“凄楚”,与宝钗如何如何“春风得意”形成了“鲜明对比”,恰恰不知此谜应为宝钗所作。论者将宝钗之作误为黛玉之作而大加赞颂的事实,再度说明钗黛并无本质区别。
宝钗的另一首灯谜——《镂檀谜》(第50回)和一副牙牌令——《风波令》(第40回),也充满了伤感的意识。一句“虽是半天风雨过,何曾闻得梵铃声”,虽无一个“愁”字,但风雨如晦的景象已跃然纸上。《风波令》则直接使用了“三山半落青天外”、“处处风波处处愁”等字句。其中“三山半落青天外”,源出李白《登金陵凤凰台》:“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也是“处处风波处处愁”之意。

再看宝钗颇为欣赏、并热心推荐给宝玉的那支《寄生草》(第22回),更弥漫着悲凉之雾: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寄生草》是戏剧《鲁智深醉闹五台山》中鲁智深的唱词,表达了他被迫离开山门时的悲怆与迷罔。按说,宝钗既然是一个“封建淑女”,那就理当远离《水浒》人物孤愤、反叛的精神气质。可宝钗却偏偏称颂水浒戏“排场又好,词藻更妙”,还说《寄生草》“填得极妙”。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是作者胡思乱写,还是读者错定了前提?恐怕是宝钗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容易被这类作品感动吧。

反思之九:“冷酷”论质疑

小说中分明有许多表现宝钗少女气质的文字,钗黛对立论者对此却熟视无睹,只是一个劲地大谈宝钗是如何地“绝对理性”、如何地具有“超稳心态”,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都存有宝钗“内心冷酷”的先见。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旧评曾出示过两条“王牌罪证”。

一是宝钗议论金钏之死。第32回叙宝钗听说金钏投井死了,忙向王夫人处来道安慰:“怎么好好的投井?这也奇了。”王夫人道:“原是前儿她把我一件东西弄坏了,我一时生气,打了他几下,撵了他下去。谁知她这么气性大,就投井死了。岂不是我的罪过?”宝钗叹道:“姨娘是慈善人,固然这么想。据我看来,她并不是赌气投井,多半是在井边玩耍,失了脚掉下去的。岂有这样大气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王夫人表示:“到底我心不安。”宝钗便建议那自己的旧衣服给金钏做妆裹。一时宝钗取了衣服回来,只见宝玉在王夫人旁边坐着垂泪。王夫人正才说他,因宝钗来了,却掩了口不说了。宝钗见此光景,早知觉了八分,于是将衣服交割明白,便自去了……旧评认为,宝钗将金钏之死说成是失足落井,是为王夫人开脱罪责,暴露了“剥削阶级的丑恶嘴脸”,在对待下人方面,冷酷之至。

二是漠对尤三姐自刎与柳湘莲出走。第67回,薛姨妈与宝钗论及尤三姐、柳湘莲事。宝钗听了,并不在意,便说道:“俗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也是他们前生命定。前日妈妈为他救了哥哥,商量着替他料理。如今已经死的死了,走的走了,依我说,也只好由他罢了。妈妈也不必为他们伤感了。倒是跟哥哥去江南的伙计们辛辛苦苦的,回来几个月了,妈妈和哥哥商议商议,也该请一请,酬谢酬谢才是。别叫人家看着无理似的。”……在旧评看来,柳湘莲救过薛蟠,宝钗居然劝母亲别再为他伤感,简直是忘恩负义、冷之入骨了。

单看这两条“王牌罪证”,似乎也言只凿凿。钗黛对立论者只要很潇洒地将它们往台面上一甩,便可高枕无忧矣。宝钗则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既然认定她“内心冷酷”,那些柔情与热忱便都是“虚伪”、“阴险”的表现。如此节外生枝,枝外生叶,叶间开花地臆想下去,当然越想越“冷酷”,最后直至要“毛骨悚然”了。

可是,且慢!《红楼梦》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儿,也发生在其他女孩子的身上。比如黛玉,她的“罪证”可比宝钗多得多。

第79回,宝玉祭晴雯,黛玉旁听了《芙蓉女儿诔》。宝玉悲伤不已,黛玉却未见为晴雯之死有半点哀伤,反而“满面含笑”地谈起了辞章用句。当宝玉提议将文中“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改作“茜纱窗下,小姐多情,黄土垄中,丫鬟薄命”,以算作黛玉给晴雯的诔文时,黛玉却一口回绝了宝玉的这种“多情”:“她又不是我的丫头,何用作此语?等紫鹃死了,我再如此说,还不算迟呢。”依同样的标准,这算不算“内心冷酷”?

第44回,宝玉在凤姐生辰之日,偷至水月庵焚香祭金钏,回来之后,遭到了黛玉的讥讽。她借看《荆钗记·祭江》时,和宝钗说道:“这王十朋也不通的很,不管在那里祭一祭罢了,必定跑到江边子上来作什么!”在她看来,金钏之死也没什么了不起,宝玉如此兴师动众地去祭她,完全多此一举。

最明显的是程高本第82回,袭人与黛玉议论香菱、尤二姐被虐待、被逼死的事。袭人大有感慨:“想来都是一个人,不过名分里头差些,何苦这样毒?”黛玉听了,却不以为然:“这也难说。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言下之意,香菱、尤二姐不仅“不为可惜”,反而理当倒霉了。吓得袭人赶忙辩白:“做了旁边人,心里先怯了,那里倒敢去欺负人呢?”依旧评的标准,宝钗是“内心冷酷”,那黛玉岂不是“内心残忍”?

黛玉对刘姥姥的态度,也很“冷酷”。对这个农村老太太,她不仅没有表现出尊重,反而带头取笑。因见刘姥姥食量大,便说:“她是那一门子的姥姥,直叫她是个‘母蝗虫’就是了。”(第42回)见刘姥姥高兴时手舞足蹈,又说:“当日舜乐一奏,百兽率舞,如今才一牛耳。”(第41回)直至把有刘姥姥助兴的这次宴会,比作“携蝗大嚼图”(第42回)。这又是不是“剥削阶级的丑恶嘴脸”呢?

相似的还有探春漠对赵姨娘,惜春执意驱逐入画。晴雯抓打坠儿,施用的是肉刑,不仅“内心冷酷”,手段也很“残酷”。照此算来,红楼女儿岂不个个“内心冷酷”?那作者又为何要赞美她们、歌颂她们,为“闺阁昭传”?

实际上,亲者热,疏者冷,乃是人之常情。一个再富有同情心的人也不可能对所有人都充满爱意:绝对的博爱只能是上帝的德行。通常,人们首先予以同情的对象,总是与自己密切相关的人:亲友、同事、邻居、身边的人。对陌生人的同情则基于充分的感性接触。要么亲眼见到其不幸,要么通过其他途径(如传言、书报、影像)比较形象地体味到他的遭际。若只闻其名不见其形,恐怕是很难引发同情心的。所谓“怵惕恻隐之心”,没有“怵惕”,何来“恻隐”?所以说,“形象原则”是一项基本的人性规律。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8 01:39:40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林黛玉和薛宝钗来源于同一原型的猜测

作者:孔令师   来源:http://www.openow.net/details/e6762.html 细品红楼 2007-5-13 下午8:38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第四十二回,回前墨中这样写道:"钗、玉名虽二个,人却一身,此幻笔也。今书至三十八回时,已过三分之一有余,故写是回使二人合二为一。请看黛玉逝后宝钗之文字,便知余言不谬矣。"

在这里,脂砚斋自信的说钗黛合一,而且还有后面的文字作证。很显然,后面的文字的版本除了程高本以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发现曹雪芹的原本,我们也就无从看到了究竟是怎么样合二为一的了 。但是,根据前几十回的一些证据,还是可以做出一些推测,我猜想,林黛玉和薛宝钗可能来与同一原型。

作者在十二钗的判词里这样写他们两个人"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画是"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地上又有一堆雪,雪中又有一股金簪"。其余的十钗,是每人一首诗,一幅图画,唯独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个人共用一幅,让人感觉到怪怪的,但做她们两个源于一人的假设后,也就没有什么奇怪了。两个人既让本来就是一个人,当然也就用一副对联了。虽然后来的唱词中则有两首曲子,但是这两首曲子究竟说的是谁,并不是像后面的十首那样很明朗,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终身误,看是说薛宝钗的,可是里面有很多黛玉的成分,薛宝钗被误了,因为贾宝玉毕竟最喜欢的是林黛玉,即使在黛卿死后,同样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枉凝眉便面好像是说林黛玉,里面却很多宝钗的痕迹,因为,林妹妹众多猜忌和忧虑、缠绵皆因宝钗而起,他本来平静的生活因薛宝钗的到来而被打乱了。她们两个人就这样纠缠不息,就这样矛盾着,又紧紧地连在一起,不可分割,就好像是一个人的内外两方面。

关于林黛玉进荣国府,让人也颇感到蹊跷的是贾夫人"一疾而终"。甲戌本回前墨里写道"开笔即写贾夫人已死,是特使黛玉入荣之速也"。这个地方虚构的很牵强,作者制造出林黛玉这样一个人物形象,而又让她进荣国府,只有让她的母亲"一疾而终"。再看后文,还有更奇怪的,如果仅仅是贾夫人去世,林黛玉在荣国府中住几年,度过童年,自然要回去和父亲一道生活,谈婚论嫁的。然而,为了她和宝玉爱情的继续,林黛玉还必须住在大观园里,也就是说,林黛玉的父亲也必须死去,只有她的父亲去世,她才会无亲无靠,才可以也只有长期的生活在荣国府里。所以,她的父亲也很牵强的去世了。在这两个来得都很突然的事件里,我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测:林黛玉是虚构出来的,至少林如海以及她苏州的家是虚构出来的,现实生活中很难找到这样的原型:也即在两个必要的时间里父母都不必要的去世了。

再看一看薛宝钗,也有相似的地方,父亲也死了,但是她比较好的地方时有一个母亲和哥哥,也就是说"物质基础比林黛玉雄厚",拥有一个可以支撑自己的实体。尽管有不少牵强的成分即她进京的目的是选秀女,但秀女毕竟由于种种原因没有选成,也只有另谋出路了,同时这种另谋出路也是无奈的选择,或者说是很牵强的选择。

从这一点上来讲,她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不少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迹;从概率上讲,同时发生这样事情的可能性并不大,虽说不能够排除发生的可能性。

但是,我们继续看。贾宝玉又太虚幻境,就遇到了一个人"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乳名兼美字可卿",一句话说,就是两个人的糅合,我认为这个糅合就是林黛玉和薛宝钗共同的原型,作者在这里有意无意地再现出来,或者是故意的表现出来。仅仅这样讲,还是难以解决很多疑惑,最重要的一个就是秦氏乳名唤作"可卿",这里有犯秦氏。如果把秦氏和贾珍的不正当关系考虑在内,就可以理解这一现象了。这就好比薛宝钗捕彩蝶那一回,只有喊林黛玉才能够解围一样,宝玉喊可卿才能够解围,而且,对秦可卿的行为也是一个暗示。

林黛玉和薛宝钗的性格存在很大的差异,一个冰雪晶莹,一个端厚知礼;一个孤高自许,一个守分随和。两个都是活生生的形象,但是似乎各占一个极端,让人难以接受。红迷中历来存在拥戴派和宝钗派之争,但争来争去,都不能拿出压倒性的证据来说明对方。她们二人可谓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曹雪芹的文章中,将林黛玉比作"赵飞燕"把薛宝钗说为"杨玉环",如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正是因为她们两个来源于同一原型的分离与扩大,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对比。

在两人强烈反差之余,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互相交叉的一面。四十二回之前,更多的是两个人的不同与冲突,然而,四十二回是一个转折,宝钗对黛玉的教导"你当我是谁,我也是个淘气的。从小七八岁上也够个人缠的。我们家也算是个读书人家,祖父手里也爱藏书。先时人口多,姊妹弟兄都在一处,都怕看正经书。弟兄们也有爱诗的,也有爱词的,诸如这些'西厢''琵琶'以及'元人百种',无所不有。他们是偷背着我们看,我们却也偷背着他们看。后来大人知道了,打的打,骂的骂,烧的烧,才丢开了。"大家看到这里,或许都会很纳闷,因为宝钗的表现与前面的几十回很是不同,这是她的第一个转变。而且林黛玉从此开始对薛宝钗的态度也大为改观,两个人的关系明显的得到调和。

第七十回中宝钗又来了一个比较大的转变,贾政回家,宝玉因为没有用功学习,没有写什么字,害怕父亲,探春宝钗都笑说道"我们每人每日临一篇给他,唐塞过这一步就玩了",宝钗在这里公然的为宝玉作弊,而且这次作弊是为了瞒过宝玉的父亲。这样的事情,在以前,发生在黛玉身上是可能的,在宝钗身上几乎难以让人想象,但是现在却发生了,我们可以想到,这是宝钗都有一个转变。

当然,林黛玉也有不少的转变,第四十五回,两个人谈话,黛玉叹道:"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 细细算来,我母亲去世的早,又无姊妹兄弟,我长了今年十五岁,竟没一个人象你前日的话教导我。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我往日见他赞你,我还不受用,昨儿我亲自经过,才知道了。比如若是你说了那个,我再不轻放过你的,你竟不介意,反劝我那些话, 可知我竟自误了。"可知,作者在慢慢的仍两个人往一个人上面去转化,根据脂砚斋第十四二回的回前墨,我们似乎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断,在以后的几十回里,应该有这样的情节,两个人均有更加明显的转化,然后黛玉由于某些原因去世了,宝钗几乎完全代替了黛玉的角色。正是"请看黛玉逝后宝钗之文字,便知余言不谬矣"。

作者很可能是将一个原型拆成两个部分,并且将这两个部分的性格各自扩大描摹,并推向一个高峰,创造出了两个全新的人物。我们很难说贾宝玉是只喜欢林黛玉一个人的,林黛玉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妹妹,但是一见到姐姐,就把妹妹忘了",贾宝玉也是喜欢宝钗的,但是,他更倾向于林黛玉的冰清玉洁,超尘脱俗,而反对宝钗的经济之道。作为现实中的人物,林黛玉可能使一个人的内在,而薛宝钗使一个人的外在。"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也是说宝钗是外在表现居多,林黛玉正代表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宝玉喜欢宝钗之仙姿,但同时满足宝玉心灵深处的需求的确是。作为她们的原型的那位活生生的人物,如果说曾经是雪芹的心上人,那么他对这个人会是既爱又恨的矛盾着,但最终爱胜过恨。

当然,我这样说,肯定不能让人怎么的信服,因为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只能依赖对此有兴趣并且对原著比较有研究的人员了。或许随着新的版本的发现,一切疑惑都会迎刃而解。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8 01:47: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很多人都不喜欢宝钗(讨论)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8 01:50:37 | 显示全部楼层
红楼梦主要人物赏析: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史湘云

来源:语文教育网 www.yuwen.com.cn  2007-3-18 10:36:14

《红楼梦》是我国古典小说中一部最优秀的现实主义文学巨著,是作者曹雪芹“呕心沥血,披阅十载,增删五次”长期艰辛劳动才给子孙后世留传下来的一件宝贵的艺术珍品。以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线索,赞美了自由爱情,描写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矛盾生活解释了封建社会由兴到衰的必然规律。

一 贾宝玉

《红楼梦》又名《石头记》,传说女娲炼石补天时,单有一块未有,将其丢弃,该石自经锻炼之后,通了灵性,可大可小,一僧一道见后,便在石上镌上“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几个字,投它入世,成为贾政与王夫人的次子——贾宝玉,他是封建叛逆者,他厌恶封建仕途道路,尖刻的嘲讽那些热衷仕途之人,称他们是“沽名钓誉”之徒,他一反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观念,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丑逼人”贾宝玉的种种叛逆思想,当然被封建正统人物视为“草莽”,他和林黛玉真心相爱,互为知己,但在贾母等人的安排下,被迫与薛宝钗成亲,终因双方思想不同,且无法忘怀精神上的伴侣林黛玉,婚后不久,便出家当和尚了。

在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 林黛玉抛父进京都》中有两首《西江月》,是这样描写宝玉的: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梁:莫效此儿形状!

这两首《西江月》是从封建统治者的思想出发,所反映的是封建大家长对宝玉盼着他中举,扬名以继承地主阶级事业的“良苦用心”。而作者正是借《西江月》寓褒于贬,充分概括了在宝玉身上最突出的闪亮点---叛逆性格。

词中说他:“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其实就是说他不肯“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不愿走封建家长为他规定的读书应举,结交官场,遵从礼法,经帮济世的人生道路,而是鄙视功名利禄,厌闻“仕途经济”的学问。他把封建统治者奉若神明的儒家道学批评的一文不值。 他对读书上进、为官做宦的世俗男子,有着强烈的憎恶和轻蔑。

不仅如此,在红楼梦第三十二回中,史湘云劝他:“也该常常的会会这些为官做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世务”。宝玉听了十分逆耳,忙说:“姑娘请别的妹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污了你知经济学问的。” 贾玉玉的叛逆精神不仅表现在他坚决不肯走封建主义人生道路,还表现在他对“男尊女卑”的封建传统观念大胆地提出了挑战。当然,在他的性格当中,给人印象最深的也就是对于世俗男性的憎恶轻蔑以及与之相反的对于女孩子的特殊亲爱和尊重。在第二回中,他发表了自己离经逆道的独到见解:“原来天生人为万物之灵,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为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后来随着宝玉逐渐长大,他的思想也日趋成熟,他又发现“女儿”也是不断变化的,所以又有女儿由出嫁前的“无价宝珠”到出嫁以后变成“死珠”再最后竟变成“鱼眼睛”的看法。这表明,他在成和或逐渐认识到在封建社会中受压迫最深的就是女孩。因此,他在行动上才表现出了对女儿不同一般的温柔体贴。

再有,样宝玉极其轻视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封建等级制度。贾环既是他弟弟,又是庶出,“他家规矩,凡做兄弟的都怕哥哥”, “须要为子弟之表率”,但宝玉却是“不要人怕我”,所以贾环他们并不甚怕他,甚至得寸进尺还想割害死他和凤姐。即使被贾环有意用滚烫的蜡油烫伤,他还在为贾环打掩护。他还对仆人没有主奴界限,直接破坏封建秩序。对茗烟“没有没下,大家乱玩一阵,”“撕扇子千金一笑”使晴雯转恼为笑;金钏受辱身死,宝玉念念不忘,不顾给凤姐过生日这等大事,偷偷跑到郊外冷清之处洒泪祭奠。

还有,就连宝玉追求的爱情婚姻也是建立在这种反叛思想的基础上的。他早已将追求婚姻自主和个性解放的思想昭然明世,他在梦中叫骂“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金玉良缘’?我偏说‘木石姻缘’”。甚至拉着袭人的手把对黛玉的满腔情都倾诉了出来。

因此,也有人说贾宝玉这个形象所体现的是初步民主平等思想。但毕竟,他的思想还是有一点狭碍的。例如,他不敢与封建制度彻底的决裂;他从来不敢和封建家长正面发生冲突,对抗比较消极;还有当他苦于找不到思想出路时,就产生了想死,想“化烟化灰”的虚无空幻的思想。


二 林黛玉

林如海与贾敏的独女,因父母先后去世,外祖母怜其孤独,接来荣国府抚养,虽然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儿,但她生性孤傲,天真率直,和宝玉同为封建社会的叛逆者,从不劝宝玉走封建的仕途道路,她藐视功名权贵,她和宝玉有着共同的理想和志趣,真心相爱,但这一爱情被贾母等人残酷的扼杀了,她泪尽而逝,

她是作者精心塑造的另一封建贵族阶级的叛逆者,她用她的敏感多疑,用她的反抗,她的痛苦和眼泪,甚至用她的爱情来反抗统治阶级的压迫。但同时在她身上又存在不少弱点。 因为林黛玉的家世、出身,她在最根本点上所表现的是一个贵族阶级的小组。在探春理家之后,黛玉评论说:“要这样才好。咱们家里也太花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算著,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可见她对于自己是属于贵族阶级,对于与自己休戚相关的贾家贵族的命运也是异常关心的。当湘云等人说一个扮小旦的伶人模样很象林黛玉时,她是很气恼的。“黛玉冷笑道....我原是给你们取笑儿的,拿着我比戏子,给众人取笑!”(二十二回)这里不仅是由于她使“小性”,而更重要的是在于:她在自己和社会地位低贱的人们----例如伶人--- 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从而认为把自己与这类人相比,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这里,她的阶级优越感表现的很突出。 另一方面,她的性格中虽然存在着叛逆因素,但也并不是说她就一味地与封建阶级抗争。在宝玉的叛逆思想与封建传统观念冲突,矛盾最激化的时候----宝玉挨打时,黛玉却在宝玉被打后劝她:“你从此可都改了罢!”(三十四)在这里,黛玉劝宝玉时所凭借的是怎样的一种想法呢?还有,她偶而说了两句《牡丹亭》和《西厢记》的曲文,被宝钗听到了,宝钗就对她作了长篇封建论教的说教。黛玉对此不但没有反感,而且“心下暗服”(四十二回)从此变得眼宝钗非常亲密。那么这里黛玉又是凭借怎样的一种思想来对等待宝钗的劝告呢?显然,在黛玉性格中,封建传统观念是与叛逆因素并存的。

林黛玉的性格与她所生长的环境有着很密切的关系。由于她出身在贵族世家,自幼受父母的痛爱,因此养成了她贵族小姐的性格也就不足为怪了。不过,在她性格中最突出的一点也就是她对封建礼教的叛逆。 林黛玉出身于世袭侯爵的“清贵之家”。由于生活在思想最先到达的,思想环境比较开放的南方,加之父母钟爱,把她当作男孩来培养教育,使得她的思想比较开放,才华横溢。后由父母早丧,她寄居到每日每时都发生仇恨、倾轧、争夺、欺诈的“本也难站”的贾府内。“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一家子亲骨肉,一个个象乌眼鸡似的,奶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在这样一种险恶的环境下,黛玉得不到一点欢乐幸福。但同时,险恶的环境也培育了她的叛逆性格。她永远也学不会薛宝钗的处事圆滑,也学不会讨好封建统治大家长。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心里装不下尖埃。无视“温柔郭厚”的封建规范的存在。她用她那“比刀子还厉害”的言语对贵族家庭中种种黑暗和丑行揭露和嘲讽。我们常说,黛玉是任性、多疑、敏感、小心眼的。但其实我们应该看到,她正是用她这种独特的方式来反抗封建礼教的束缚的。

除此之外,林黛玉还直接反抗封建礼教。薜宝钗曾经一本正经地向她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信条,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才华横溢,写诗做赋不让须眉。而且她还和宝玉有着同样的爱好,最爱看诸如《西厢记》、《牡丹亭》这类“移人心性”的“杂书”。她的这种蔑视封建礼教的庸俗,诅咒八股功名的虚伪,从来不劝宝玉为官做宦,从来不用“仕途经济”一类的“混帐话”去劝说宝玉,因而深得宝玉敬重,被宝玉视为“知已”。他们的这种共通点也成了他们爱情的共同基础。 但可悲的是宝黛玉之间的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顽固的封建礼教是不充许他们之间的爱情存在的。于是嫌弃她的多病之身和小家子性儿为由,一次次地向她们的爱情发出警告。从“金玉良缘”到“慧紫鹃情辞试莽玉”再到“晴雯之死。”最终在“抄检大观园”时达到了爱情的毁灭阶段。在这场灾难中,司棋、芳官、四儿等先后做了牺牲品。就连“眉眼儿象林妹妹”的晴雯也在重病时被强赶出了大观园,最后含屈而死。这里封建势力彻底抛弃黛玉的讯号。从此黛玉的状况每日愈下,就连重病将死也乏人问津。美好的理想最终是毁灭了,黛玉赢得了爱情却无法得到美满的婚姻。《红楼梦》中黛玉葬花一章,极其哀艳感人

三 薛宝钗

她是一个封建礼教的守护者,是封建势力的帮凶,但同时,她也是受封建势力压迫,毒害的千万个人物的其中一个。 作者同情她,她也是“薄命司”里“有命无运的人。”作者也赞美她,她的才,她的貌,是有目共睹的。她博学多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晓,各地风土,处世之万般皆通。就连医药之理。宝钗也略知一二。因此宝玉常常为之赞叹。她的艺术造诣很深,大观园里是有口皆碑的。诗才敏捷,常常独占鳌头,足可与黛玉相媲美。至于她那“比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的容貌神韵也常令宝玉羡慕得发呆。的确,薛宝钗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少女。

在《红楼梦》中,宝钗很少直接宣扬和维护封建礼教,而是通过她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为反映她的真实个性。

在生活中,宝钗并不是像黛玉一样真情流露,而是常常深隐心机。她表面上端庄贤淑”完全符合封建“淑女”风范。但实际上她期望着“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温柔敦厚的仪范中掩盖的是“欲偿白帝”的野心。她熟谙世故,诚府极深。“来了贾府这几年”虽然表面不言不语,安分守已,实则“留心观察”因此即使是在荣国府这个人事复杂,矛盾交错的环境里,也生活得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甚至就连那个几乏忌恨一切的赵姨娘也赞她:“很大方”,“会做人”。

“会做人”的确是薛宝钗的性格特点,这与她“温柔敦厚”的外露特征相融合,使得她为人人所夸赞。宝钗“会做人”,“不关已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为人处世原则,让她凡事不像黛玉一样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指出,而是充闻耳不闻,装作看不见,只为心里明白也就罢了。这就使得那些平日里做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的封建主子们便 赞她“会做人”。宝钗“会做人”不仅体现在对封建阶级最高统治者不露声色的笼络,还表现在对处于封建阶级下层的被压迫者的收卖上。贾母给她做生日,要她点戏,她就依着贾母素日的喜好说了一遍。又将贾母喜吃的甜烂之食当做自己喜吃之物说了出来,结果“贾母更加喜欢了”。王夫人逼死金钏儿后,她和袭人扣听到消息,就连一向奴性很强的袭人也不觉流下泪来,而剥削阶级冷酷无情的本质使得她只感到“奇”便急忙撇下袭人,跑来王夫人处来安慰她。把全部罪过都归之于金钏儿的“糊涂”。她还说:“不过多赏她几两银子发送她,也就尽主仆之情了。”为了笼络王夫人--- 她未来的婆婆,宝钗表现得非常大方,表示了她并不忌讳把自己的衣服赏与死去的奴才穿,当即回家拿了几身衣服来。至于受压迫的封建阶级下层统治者,宝钗为刑岫烟掩盖当衣度日的事实,来维护封建统治阶级的地位。她还设法拉拢黛玉,为病中的黛玉送去燕窝、糖片。甚至就连赵姨娘这个众人嫌弃的女人有时也能得到一份宝钗送来的礼物,令她受宠若惊。遇到她在宝玉面前谈论仕途经济,恼了的宝玉当面给她下逐客令,宝钗为求“会做人”的命号,自然不能发火,只能把努力埋在心底,一笑了之,让袭人对她“会做人”的名声又多了一份赞叹。宝钗不仅会做人,而且常常借“做人”的机会来表现自己的才能。史湘云要起诗社,但没有钱,这时宝钗便趁机要替她设东。宝钗告诉湘云要从自家带 东西来请大家,但出门叫一个婆子来却说:“明日饭后请老太太姨娘赏桂花。”“会做人”的宝钗表面上是帮了贫弱孤女的大忙,但实际上却是给另一段“金玉良缘”一次打击。她借口请大家,实则是为讨好封建统治的大家长。她处处小心,处处为了讨好贾母而布置。如此可见“会做人”的宝钗是怎样“会做人”的了。 宝钗另一个主要性格特点就是虚伪,她虽然说过,对和尚道士所说的“金玉良缘”认为是胡说,又说金锁沉甸甸的戴着无趣,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宝玉去看生病的宝钗,宝钗拿着他的玉“重新翻过来细看”又“念了两遍”,再嗔怪丫环莺儿为何不去倒茶,引出莺儿笑说“和姑娘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这正好达到此此起宝玉注意的目的。然后再将本来戴着无趣的金锁从里面的大红袄上掏将出来。薛宝钗笼着红麝串招摇过市也是同样道理。本来她不爱花粉,衣著朴素,最不喜打扮,但金锁专等玉来配,而红麝串是元春独赐予她和宝玉的,都是命定婚姻的征兆,所以以此才能来证明只有她才是得天运命的人堪配宝玉。虚伪而“会做人”的宝钗就是这样,以“敦厚温柔”的“淑女”身分为掩盖,用她深隐的心机暗示和讨好贾府的家长们。 不过就其社会会地位和得到在人们心中的好评来说,宝钗“做人”是成功的。就从这点我们或许可以得到一点启示。在当今纷繁变化的社会中,要想得心应手地周旋其中,恐怕这就要向宝钗学几手了。不过有得必有失,或许我们会推动我们的真本性。但我想,只要我们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只学习好的一面,或许对我们也是很有帮助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8 01:5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王熙凤

在《红楼梦》中,塑造了一个成功的反面形象,那就是凤姐。在她的身上,集中地体现了封建统治阶级的贪婪、凶婪、凶残、狠毒、阴险狡诈的阶级本质。她出现在哪儿,哪儿至少就会有热闹。年仅二十岁的她就主持荣国府的家政。在卷首,我们通过冷子兴之口对她的介绍:“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细,竟是个男人不及万一的”“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子也说她不过。”这样对她已有了一点印象,但这些印象毕竟比较淡漠。但她第一次出了场,马上就被活生生地呈现在读者面前,教人再也不会忘却。那是黛玉初次与她的外祖母相见,老祖宗把她的外孙女心肝肉儿地搂着哭叫的时候,就连王夫人、李纨和众小姐都“个个皆敛声屏气,严肃恭整”的时候,却有一个人从后院笑声说:“我来迟些,不曾迎接远客。”仅仅一句话却给人特别鲜明的印象,这句话只是“这一个”凤姐才说的出的。可能贾府众人的感觉都已迟钝了,可我们却和黛玉一样,感觉格外鲜明:“来者是谁?这样放诞无礼?”原来这就是贾母宠爱的凤姐。接着短短的一段描写,我们看到了一个大忙人,大红人。因为忙,她迟到了。在短短的聚会中还同王夫人谈了另外两件事。同黛玉讲话也显得很忙:笑着讲两句,马上拿手帕拭泪,又忙转悲为喜,赶忙询问有关情况和布置待客之道。因为红所以才敢这亲放诞无礼,贾母才特别给她加上“泼辣货”这一似贬实褒的称号。这同凤姐喜欢表现自己,事事争风头的性格特点盯适应,

作者不仅从正面描写了凤姐,而且最常用的还是通过别人的观察和描述来表现观凤姐的形象。贾府的穷亲戚刘姥姥初见凤姐时的描写,就很好地表现出她的“威”。刘姥姥好不容易才进了荣国府,经过了一番周折后才等到“凤姐”“下来”时,却只听人声未见人影,又经过摆饮,“半日鸦雀不闻”,最后才得到接见。而见到的凤姐却是“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着:‘怎么还不请进来?’待抬头看见刘姥姥已在地下站着,”这才忙欲起身,但“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地问好。”这一段描写的特别精彩,寥寥几笔,足以传神。尤其是她“拨手炉里的灰”的细节写来“追魂摄魄。”这种细节描写虽简洁,但已写足了一个贵族大家庭的管事奶奶对一个穷亲戚的威风。另外,其仆人兴儿对其评论:“心里歹毒,口里尖快”“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也极其准确地反应了凤姐的性格特征。 从第十二回起,作者陆续通过大段情节的描写来表现了凤姐性格的真实面。“毒设相思局”写她狠毒,“协理宁国府”写她的才干,“弄权铁槛寺”写她的贪婪舞弊。这些描写使得读者越读下去,就越能发现其性格的险暗面。“弄权铁槛寺”,水日庵的老尼姑求凤姐拆散张金哥的婚事,结果凤姐得了三千两银子逼死了一对示婚夫妻。然而就在其利用贾王两府关系使得阴谋得逞后,“

凤姐胆识愈壮,以后有了这样的事,便恣意作为起来”,作者的谴责之意非常明显。 凤姐不象贾政、王夫人流戴着“宽厚”、“仁慈”的假面具,她做坏事自觉不而大胆,她曾经宣称“我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凭什么事,我说行就行”,表示自己敢于向任何阻止她做坏事的力量挑战。从这个意义上说,凤姐的人生哲学大概同曹操相同:“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但人们又绝不会把她同曹操混淆开来。同时贪婪狠毒的天性,凤姐却以女性的美貌和聪明,善于逢迎辞令,把自己隐蔽的更巧妙,更具复杂性。在对金钱的贪婪追求上,她真可谓爱财如命。她瞒着贾琏放高利贷,甚至把丫环仆人们的月钱都挪去放债。后来贾府坐吃山空,钱的确不够使了,机琏便让她去求鸳鸯,她张口就要一二百两银子做报酬。连夫妻之间也这样勾心斗角,可见其的确是贾府崩溃前的蛀虫。

在“五熙凤大闹宁国府”这一典型情节中,作者用了近二回的篇幅全面生动地展现了凤姐性格。她发现贾琏偷娶尤二姐事儿以后,凤姐从兴儿嘴里听到全部情况,针对不同人采取不同对策,对尤二姐先是虚心假意地笼络,骗其入住大观园后,又借刀杀人。而为其“显威”而状告贾琏的张华最后只落得被害死,被灭口的待遇,她的所做所为的确是兴儿一席话最好的验证。

凤姐性格的充分描写,有力地暴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丑恶和封建社会的黑暗,作者给王熙凤的“判词”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已心研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替。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从这可以看出,作者对其还是很婉惜的。凤姐越是能干,就越加速了贾家这座破败大厦的崩塌,而她自己也同归于尽。 总之,这一形象具有丰富的艺术魅力又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五 史湘云

史湘云是曹雪芹在《红楼梦》里所着力刻划的人物形象之一。她在“金陵十二钗”中名列前茅,湘云生于富贵,长于忧患,自幼失去父母,且又遭逢未杨,只能在贫困潦倒中度过苦痛一生的悲惨遭遇。由于她的一生极富变化,因此她的性格也随生活境遇的转变而有所变化。

由于她自幼生活在封建统治的高墙深院内,被禁锢在侯们似海的封建记邸中,长期标准的封建教养,使史湘云接受了一整套陈腐传统的思想观念。史湘云认为“天地间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多少一生出来,人罕见的就奇,究竟理还是一样。”当翠缕提出:“从古至今,开天辟地,都是阴阳了”时,史湘云就说她“糊涂”,骂她“放屁”,接着又把自己的观点作了进上步说明:“什么都是些阴阳,难道还有个阴阳不成!阴阳两个字还只是一字,阳尽了就成阴,阴尽了就成阳;不是阴尽了又有个阳生出来,阳尽了又有个阴生出来。”史湘云的这一篇宏论,突出地表现了她受封建的唯心主义的荼毒之深。暴露出了其封建阶级的本质。 详情请见


有人将《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归谱如下:

十二金钗:林黛玉、薛宝钗、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李纨、妙玉、史湘云、王熙凤、贾巧姐、秦可卿。

十二丫环:晴雯、麝月、袭人、鸳鸯、雪雁、紫鹃、碧痕、平儿、香菱、金钏、司棋、抱琴。

十二家人:赖大、焦大、王善保、周瑞、林之孝、乌进孝、包勇、吴贵、吴新登、邓好时、王柱儿、余信。

十二儿:庆儿、昭儿、兴儿、隆儿、坠儿、喜儿、寿儿、丰儿、住儿、小舍儿、李十儿、玉柱儿。

十二贾氏:贾敬、贾赦、贾政、贾宝玉、贾琏、贾珍、贾环、贾蓉、贾兰、贾芸、贾蔷、贾芹。

十二官:琪官、芳官、藕官、蕊官、药官、玉官、宝官、龄官、茄官、艾官、豆官、葵官。

七尼:妙玉、智能、智通、智善、圆信、大色空、净虚。

七彩:彩屏、彩儿、彩凤、彩霞、彩鸾、彩明、彩云。

四春: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

四宝:贾宝玉、甄宝玉、薛宝钗、薛宝琴。

四薛:薛蟠、薛蝌、薛宝钗、薛宝琴。

四王:王夫人、王熙凤、王子腾、王仁。

四尤:尤老娘、尤氏、尤二姐、尤三姐。

四草辈:贾蓉、贾兰、贾芸、贾芹。

四玉辈:贾珍、贾琏、贾环、贾瑞。

四文辈:贾敬、贾赦、贾政、贾敏。

四代辈:贾代儒、贾代化、贾代修、贾代善。

四烈婢:晴雯、金钏、鸳鸯、司棋。

四清客:詹光、单聘仁、程日兴、王作梅。

四无辜:石呆子、张华、冯渊、张金哥。

四小厮:茗烟、扫红、锄药、伴鹤。

四小:小鹊、小红、小蝉、小舍儿。

四婆子:刘姥姥、马道婆、宋嬷嬷、张妈妈。

四情友:秦锺、蒋玉菡、柳湘莲、东平王。

四壮客:乌进孝、冷子兴、山子野、方椿。

四宦官:载权、夏秉忠、周太监、裘世安。

文房四宝:抱琴、司棋、侍画、入画。

四珍宝:珍珠、琥珀、玻璃、翡翠。

一主三仆:史湘云--翠缕、笑儿、篆儿。贾探春--侍画、翠墨、小蝉。贾宝玉--茗烟、袭人、晴雯。林黛玉--紫鹃、雪雁、春纤。贾惜春--入画、彩屏、彩儿。贾迎春——彩凤、彩云、彩霞。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8 01:57:19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之薛宝钗破情障

来源:

在《薛宝钗与贾母关系》的节目当中,刘心武先生从文本细读入手,讲到了薛宝钗为了实现自己的“金玉姻缘”, 她不惜用封建礼教约束自己的审美情趣,她不装扮粉饰,房间摆设如同 “雪洞一般”,薛宝钗以此来曲意奉迎贾母。但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奠定了贾母对“木石姻缘”的态度。因此,摆在薛宝钗面前的,妨碍她获得贾宝玉的感情障碍就只有林黛玉。那么,面对自己的情敌,一位寄情于“金玉姻缘”的贵族小姐该如何行事呢?摆平了林黛玉,薛宝钗还会遇到别的感情障碍吗?


    刘心武先生认为,曹雪芹笔下的薛宝钗既有大家闺秀的卓越气质,又有心灵深处的豪放大度。在对待自己与贾宝玉的爱情上,她分明有爱情的追求与向往,但却将这种感情封闭到显而不露的地步。面对林黛玉的醋意嘲弄,她总是抽身退让,钝化矛盾来回避正面冲突。但是当林黛玉的“把柄”被她发现时,一位恪守封建礼教的大家闺秀该如何对待呢?《红楼梦》第四十二回“金鸳鸯三宣牙牌令”中,是怎样描写林黛玉的这个“把柄”的呢?

    林黛玉在玩牙牌时无意间用了《西厢记》、《牡丹亭》里的句子,说出那样的令词,这在当时那个封建时代是犯了大忌的。《红楼梦》第四十二写到,薛宝钗把林黛玉叫到蘅芜院,让黛玉跪下,要审问戴玉,有的读者就会觉得,这俨然就是一个封建卫道者在审问一个封建叛逆者,按说内心充满了醋意、妒嫉的薛宝钗就一定要和林黛玉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曹雪芹生花妙笔一挥,却写出了一个令这些读者难以置信的薛宝钗。那么,曹雪芹是如何来描写薛宝钗的呢?

    薛宝钗一本正经地教训林黛玉不能偷看“淫词艳曲”的书,以免“移了性情”,自己却对《西厢记》、《牡丹亭》倒背如流。她处处以“女子无才便是德” 来要求自己,而且还以此来规范别人。那么,面对薛宝钗的封建意识,具有封建叛逆性格的林黛玉是什么态度呢?刘心武先生又是怎样看待林黛玉的呢?

    薛宝钗有对爱情的追求与向往,她对贾宝玉是情有所衷、爱有所专,林妹妹明爱着宝哥哥,宝姐姐却暗恋着宝弟弟。为了爱情,她可以与黛玉“兰言解疑癖”,两姐妹握手言和、亲如姐妹。谁知,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被薛宝钗视为情障的林黛玉刚刚平息,一个新的情障又出现在薛宝钗的面前。那么,这次薛宝钗将面临的情障又会是什么呢?

    通过对《红楼梦》的文本细读,刘心武先生认为,贾母一直在为贾宝玉和林黛玉最后的结合保驾护航,只要贾母一息尚存,她就会让这两个“冤家聚头”,因此,贾母不可能改变她的初衷。但是,贾母向薛姨妈细问薛宝琴的年庚八字,又细问她的家内境况,那么,贾母究竟想把薛宝琴嫁给谁呢?王熙凤说想要做媒,她要给谁来做媒呢?

    作家刘心武先生继续他的《红楼梦》揭秘之旅,系列节目《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之薛宝钗第五集《情障之谜》。 (文/CCTV.com)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湘里妹子学术网 ( 粤ICP备2022147245号 )

GMT++8, 2024-5-9 10:31 , Processed in 0.066058 second(s), 1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3,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