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耘：从方言看女书

柴禾妞

何艳新与女书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5f47bd200100d5gq.html 2009-03-27 11:08:28  

    何艳新，女书自然传人。她是十岁时和外婆学习女书的。但是她在新中国上学读书，一直到初中快毕业。她是第一代会女书的有文化的妇女。

　　五十年没有写女书，在外面人不断来访问女书的冲击下，她开始回忆写女书。

　　但是她写女书，仅是为不会写女书的吴良玉拿去打女书花带用，是“秘密”地在“幕后”写女书。当时她生活处于极其困难的境地，五个小孩上学读书，丈夫有病，家里地里的重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无暇参与女书的访问谈话等活动。

　　我们找到何艳新后，她终于浮出水面“出山”了。后来还上北京，去日本。孩子也长大成人，一个个成家立业，各自有了工作。可以有较多的精力，写写女书，接待来访的人。她是个聪明开朗、见过世面的人。经过多年交往，她讲述了许多生活中的快乐与伤感，慢慢回忆许多儿时有趣的故事。

    女书，这种只限湖南江永县上江圩乡小范围流传女性文字，发现于上世纪7－80年代，期间不知流传了多少年，江永县志上只有点滴记载，可见这种奇迹般的女性文字在男权社会里能够延续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这得得益于江永本地的乡土文化，女性姐妹的结拜文化，还有女性自己的很多节日，有斗牛节、朱叶节、坐歌堂、姐妹送嫁、姐妹传书、赠书等特有的文化，以及女性相对宽松的交友氛围。

    何艳新生于民国后期，民俗文化并未受到现代文化的冲击，一大批上一辈的女性，正好流行女书“三朝书”相互赠贺，何艳新的外婆贤惠大方，在妇女群体中也算是比较多才多衣，会唱歌、会打花带、会绣丝巾。何艳新的外公是个中过秀才，诗书风气浓厚。何艳新在外婆家长大，外公外婆对她很疼爱，因为家里父亲死得早，所以外公外婆的疼爱来得弥足珍贵。在外婆家，外婆的姐妹经常聚在一起唱歌写女书，何艳新聪慧，在外婆的耳濡目染下，习得民歌、女书、花带、绣花、剪纸、女红等等女性的必修课。如果晚生20年，解放后的破四旧，估计也不会有这个机缘学习这些了。后来也证实了古旧文化的衰败，女性允许汉文话教育后，女书不再是女性内心表达的工具了，民俗文化的衰竭，带动着语言文化的变迁，新一代的口音不再古朴，偶尔夹杂着官话或者普通话。现实也证明，何艳新同时代的妇女会女书的已经乏人，何艳新这个自然传人无独有偶？也许历史恰恰需要延续，但何艳新后还有这种可贵的女性交游文化可续么？

    幼儿时亲眼看过日本兵烧杀抢掠，文化大革命母亲被人批斗，母女两相依为命，所分的田地自己不能耕种，只能求叔伯代为犁田，遭人白眼，生活艰辛可想而知，但何艳新生性达观，并未因为家里穷困而自我封闭，反而成为孩子王，结婚后，孩子多压力大，因为风俗已经改变，就没有用女书的机会了。

     台湾学者刘斐文女士的到来，才发现何艳新会女书，那时何艳新还是50多岁，记忆力尚可，逐渐把她拉回女书的记忆中，后来来去日本讲授女书，来清华汇编资料，10多年生活又与女书有关了。

     但毕竟人老了，女书应用的时代不见了，谁能来挽救？政府？学者?没有人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