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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奖给莫言引“杀身之祸”——文坛榜样之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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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4 16:00: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 周昌义 来源:http://www.eduww.com/thinker/por ... aid=151792012-10-30 17:37

     【摘要】: 小王:这倒是有点可怕。写作是作家的生命,作家要不敢写,他的生命不就终结了吗?老周:胡扯结束。祝莫言早日卸下诺奖包袱,做一个快乐的姥爷。

  老周/小王
  
  小王:因为要交差,劳动周老师,抱歉了。
  
  老周:那么多人争先恐后谈诺奖,有捧的,有踩的,还有“二三事”,网上一搜,攒一攒,以你的才华,交差还不容易?你要听周老师胡扯,还真交不了差。
  
  小王:听别人一本正经说多了,就想听周老师胡扯。
  
  老周:周老师胡扯,能扯到莫言死,想听吗?
  
  小王:想听想听。死字带引号吧?
  
  老周:那就听好了,胡扯开始:莫言得奖,对莫言,可喜可贺;对中国作家,可喜可贺;对中国文学,可喜可贺。
  
  小王:周老师还没说对十四亿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可喜可贺。
  
  老周:你不觉得可喜可贺?
  
  小王:周老师真觉得莫言配得上诺奖?
  
  老周:什么话?告诉你,周老师是担心诺奖配不上莫言。
  
  小王: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捧莫言踩诺奖。周老师真瞧不上诺奖?
  
  老周:给我挖坑?诺奖如天上之皓月,周老师如地下之蝼蚁,无所谓瞧得上瞧不上。干脆说,周老师根本就没资格去瞧。瞧不瞧,诺奖和莫言,都是两个牛叉。没莫言,诺奖牛;没诺奖,莫言也牛。
  
  小王:没诺奖,莫言再牛也没今天牛。
  
  老周:莫言今天很牛吗?我看是很惨啦。
  
  小王:怎么一个惨法?
  
  老周:杀身之祸。
  
  小王:周老师玩儿惊悚。
  
  老周:我知道你的眼睛盯着什么发亮,除了百多万美元奖金,还有铺天盖地的采访,还有陈光标捐房,还有红高粱产业园,还有莫言故居,还有铺天盖地的畅销和数不完的版税。我告诉你,远不止这些,跟着沾光的还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作家。几天前的文化体制改革,还在考虑怎么把作协作家推向市场,忽然间文化产业喊成了口号,再来个诺奖,很多作协都主席愁死了。
  
  小王:愁钱?
  
  老周:不是愁着怎么赚钱,是愁着怎么花钱。
  
  小王:花谁的钱?
  
  老周:除了纳税人,还有谁的钱?你以为是宣传部长财政局长的钱?
  
  小王:那不笑得跟花儿一样?如此说来,诺奖还能帮促中国文学大繁荣。
  
  老周:豢养的繁荣。
  
  小王:周老师说“豢养”?
  
  老周:口误,是喂养。
  
  小王:周老师担心诺奖贻害中国作家?
  
  老周:贻害不贻害中国作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诺奖贻害了莫言。
  
  小王:周老师的惊悚又来了。
  
  老周:莫言老师的胡萝卜和红高粱出世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不知道当时的阅读感觉会有多好。莫言老师才华不是横溢,也不是横流,简直是爆炸。就跟姜文和巩俐在高粱地里那劲头一样。那时候,莫言老师眼睛里面没有诺奖,只有“我爷爷我奶奶”,外加丰乳肥臀,一对小眼睛,俾睨天下。后来不小心认识了诺奖“代言”马悦然,坏了,小说越写越差。
  
  小王:小说越写越差我同意,跟马悦然有关吗?
  
  老周:以前写小说,脑子里只有中国人,我爷爷我奶奶我姑妈我侄子等等,都是乡里乡亲。后来多出一个洋老头来,分心了。
  
  小王:周老师这才叫胡扯,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关心中国的文学事业,不说是白求恩,也该是白求恩吧?
  
  老周:那就是白求恩。所以,我也不全怪老马悦然,他“徒弟”小乔安娜也有责任。你读莫言作品,不管喜欢不喜欢,你都得敬重他一笔一划地写他的字,不是字字珠玑,也是字字心血。后来读者没有一笔一划的耐心了,同样一笔一划写字的余华憋不住了,抡开来写《兄弟》,写成了畅销书。莫言大约也憋坏了,也抡开来写《生死疲劳》,五十五万字,号称只用了四十三天。平均一天一万六千多字,一笔一划是来不及了,一个字一个字也来不及,只能是一行一行,甚至一篇一篇地抡才来得及。所以,《生死疲劳》“公认”为莫言作品之最糙。却恰恰是乔安娜最爱。脑袋里多出一个老马悦然就分心了,再多出一个小乔安娜,更分心了。
  
  小王:周老师胡扯上瘾了,人家乔安娜免费甚至倒贴着翻译中国小说家的大作,翻译出中国人唯一一个诺奖,又一个白求恩。再说了,关于《生死疲劳》,周老师认为是乔安娜眼拙?难道不会是周老师的“公认”出了错?
  
  老周:怪了,咱俩位置互换了。
  
  小王:我不是说《生死疲劳》好,我是说乔安娜不容易。
  
  老周:好了,刚才一席话,只是玩笑。哪来的“公认”?就跟“我代表中国人民”一样扯淡。公平地说,50后60后作家和40后作家一样,高峰期代表了文学的高峰期,都在八几年,偶尔也在九几年。高峰期过后,大多数都是越写越差。
  
  小王:陈忠实老师就不。
  
  老周:小丫头看周老师不顺眼,开始抬杠了。抬杠好,《白鹿原》过后,老陈不写了,只能越来越好。
  
  小王:周老师连陈忠实老师也不敬?
  
  老周:怎么叫不敬?老陈是不是不写了?《白鹿原》是不是越来越经典了?
  
  小王:这……
  
  老周:别把你噎着了。也就跟老陈开个玩笑。天道循环,大势所趋,越写越差,不怪作家,也不怪莫言。也不怪老马悦然和小乔安娜。更不怪诺奖。
  
  小王:周老师别找补,没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老周:既然泼水难收,我就多泼几盆。诺奖在世界范围再伟大,瑞典文学院那几个老洋也不一定听得懂中国话,就算吃两顿中国菜,也拉不出中国屎。不一定比西单图书大厦任何一个读书人懂中国和中国小说。
  
  小王:周老师这几盆是脏水。
  
  老周:有点儿。有报道说,诺奖第一轮有三位中国作家入围,你猜是哪三位。
  
  小王:莫言、贾平凹、陈忠实?
  
  老周:大错。
  
  小王:莫言、余华、张炜?
  
  老周:特错。
  
  小王:莫言、苏童、阿来?
  
  老周:越说越离谱了。小丫头明明知道是哪三位,就不说。
  
  小王:我就不想说。除了莫言,还有曹乃谦、张一一。咋啦?
  
  老周:曹乃谦偶尔听说过,想看他写了啥,还真找不着,反正是老马悦然的最爱,张一一什么人?你能告诉我吗?
  
  小王:我也没听说过,报道说是顾彬最爱。
  
  老周:顾彬,就是说中国作家全是狗屎的那位德国汉学家?
  
  小王:人家没说是狗屎,只说是垃圾。
  
  老周:张一一就是他从垃圾堆里挑出来的……?
  
  小王:我不赞同周老师用这口气说一个你一点也不了解的作家,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写过什么,水平怎样。周老师这样很不厚道。
  
  老周:检讨,的确不厚道。厚道地说,老马悦然喜欢曹乃谦,顾彬喜欢张一一,都有他们的理由,就算我不同意那理由,也要尊重他们的权利。80后的小丫头比50后的老头子厚道,可喜可贺。
  
  小王:90后都过二奔三了,80后成老丫头了。
  
  老周:话说回来,客观地说,如果不是老马悦然力推,曹乃谦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就不存在,即使有顾彬力推,张一一在当代文学史上也不存在。我提这茬,不是要你嗤之以鼻,只是要告诉你,谁得诺奖都不奇怪。报道说,入围前20名的中国也还有两位。如果最后获奖者不是莫言,是曹乃谦,或者张一一,你会怎么想?
  
  小王:喔塞,一切皆有可能啊!
  
  老周:这会儿又装小了。
  
  小王:不是没评曹乃谦和张一一吗?
  
  老周:总之,我尊重两点现实:一,诺奖有世界影响;二,诺奖评委拉不出中国屎。
  
  小王:周老师早上没刷牙吧?
  
  老周:老马悦然刷过牙了,在上海说话特别好听:我不能说莫言是好作家,我只能说我认为莫言是个好作家。“我只能说我认为……”多谦虚。你喜欢读莫言吗?
  
  小王:大都读过,不太喜欢。
  
  老周:难怪不敬。你会因为莫言喜得诺奖就去书店扛一箩筐莫言大作回家精工细读吗?
  
  小王:不会。我知道周老师是喜欢莫言的,没诺奖的时候就喜欢。
  
  老周:这就对了。因为诺奖去书店抢购莫言的都是文学的边缘读者,圈内读者固有喜好,不会因为诺奖与否就变性。打个比方,自己的老公老婆,长什么样儿,哪儿滑溜哪儿疙瘩,自己门清。别人喜欢不喜欢,都不能把滑溜变疙瘩,也不能把疙瘩变滑溜。
  
  小王:但有可能让人心里感觉都滑溜了,除了肚脐眼,没一个疤。
  
  老周:你别影射。换别人可能晕菜,搁莫言还真没有。客观说,莫言获奖后的表现都很得体,说话都谦虚谨慎,没有半点忘形。
  
  小王:那是性格内向,深沉。
  
  老周:不要以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王:抱歉。
  
  老周:要知道,平步青云,鸡犬升天,不晕菜很不容易。媒体没完没了地狂轰滥炸,看着话筒就跟马桶一样恶心,还能够谦虚谨慎,这不是水平,这是胸怀和境界。
  
  小王:周老师夸莫言的时候怎么不见喜色,反倒是满脸旧社会?
  
  老周:我这杞人,替莫言兄忧天。
  
  小王:可喜可贺,有什么可忧的?
  
  老周:境界再高,也是正常人。以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在身边簇拥着,夸你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或者骂你耍大牌。而那些八竿子打得着的文学朋友都敬而远之,你不感觉寂寞?
  
  小王:我感觉还是嫉妒。
  
  老周:不是嫉妒,你都诺奖了,都超凡入圣了,身边都是准备写莫言老师二三事的人,真朋友还好意思往里挤?人在高处,远君子近小人,很多都是不得已。因为君子怕担趋炎附势的恶名,先远了你,你不近小人近谁?
  
  小王:周老师怎么掩饰,我还是听出一点意思,莫言获奖,圈内圈外反响就是不一样。
  
  老周:圈内更冷静一些。
  
  小王:好像圈内有一些微词?周老师难道不认为余华张炜都比莫言更该得?
  
  老周:说谁该得谁不该得都是胡扯。那几个老洋喜欢谁是人家的自由和权力,周老师凭什么去指手画脚?给奖有两种给法,一种是奔鹤去,离了那鹤,剩下的都是鸡,那叫鹤立鸡群;还有一种是奔鸡群去,选的是鸡代表。周老师只能猜测,这回诺奖是奔鸡群来的。十几亿人的文学,你怎么躲得开?躲了上百年,累不累?再不给中国作家,心里头会长疙瘩。在当代中国作家中,余华也好,张炜也好,还有阿来,还有苏童,还有陈忠实,还有贾平凹,当然还有莫言,等等等等,都是亭亭玉立在鸡群里的鹤,给谁都不离谱。给了莫言,算是诺奖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比那年给高行健靠谱多了。
  
  小王:周老师这意思,诺奖配得上莫言了?
  
  老周:套用老马悦然的句式:我不能说诺奖配得上莫言,我只能说我瞧着诺奖配得上。绝配。
  
  小王:这算是开场白,周老师言归正传吧。
  
  老周:该讲的都完了,哪有什么正传!
  
  小王:不是要胡扯到莫言之死吗?
  
  老周:有一天,跟人聊小说故事有劲没劲,顺口举例说,大街上车撞人,没劲。
  
  小王:交通事故,是没劲。
  
  老周:如果是宝马奔驰撞了民工?
  
  小王:新闻有劲,小说没劲。就是新闻也没劲了,撞多了,成旧闻了。
  
  老周:如果宝马奔驰是穷人,被撞的是富豪?
  
  小王:有点劲了。
  
  老周:富豪走路减肥,穷人吃咸菜还贷款买豪车,或者干脆就是一司机。瞧,说穿了也没大劲。但如果撞人的不是德系的奔驰宝马,而是日系车呢?
  
  小王:那又怎样?
  
  老周:而且撞死的是为钓鱼岛抗日游行的中国人,被撞的时候正高唱《义勇军进行曲》。
  
  小王:周老师脑子飙车了!
  
  老周:当时没刹住,就飙到莫言身上去了:如果撞死的是莫言呢?
  
  小王:而且莫言老师被撞的时候,正要出国去斯德哥尔摩领诺奖!
  
  老周:小丫头,真不喜欢莫言,一听人被撞就两眼放光。
  
  小王:这可能是谋杀!
  
  老周:不会是交通事故?
  
  小王:是谋杀才有劲。
  
  老周:谁会谋杀诺奖得主?
  
  小王:抢劫杀人。
  
  老周:诺奖奖金还没到手,图书畅销的版税也没到手,白抢。
  
  小王:还可能是嫉妒杀人。
  
  老周:你是说张炜余华他们雇凶把莫言杀了?
  
  小王:这才好玩。
  
  老周:为了你好玩,把中国文学精英一网打尽。
  
  小王:还可能是情杀。
  
  老周:打住!
  
  小王:作家多情,斩不断,理还乱,得了诺奖,就成圣人了,给人的希望就了绝望。绝望生恨:不能共枕,但求同穴!
  
  老周:危险了,小丫头说起情杀,唾沫横飞。以小说创意论,你那杀人动机有劲吗?
  
  小王:细想,是少点劲,也就通俗故事。
  
  老周:莫言被害——别说莫言了,瘆人。谨祝莫言兄安康。
  
  
  小王:改名说吴语吧。

  
  老周:莫言也好,吴语也罢,任何一个中国作家获得诺奖后,在领奖前夕被害,不应该和钱杀妒杀情杀误杀相关,应该和领奖时的获奖感言相关。他将要发表的获奖感言最有可能是他的死因。
  
  小王:等等,晚辈我脑子不够用了。感谢生我养我的土地,感谢我热爱的祖国,感谢给我帮助的朋友,还要感谢我的领导,感谢党和政府……这几句话会成为凶手动机?
  
  老周:他真要这么讲,会让很多人失望。
  
  小王:感谢漏了的会失望?
  
  老周:海内外有不少人盼着他讲别样的话。
  
  小王:关于人权?
  
  老周:作家本质上都是人权爱好者。
  
  小王:周老师的意思,莫言——改吴语了。获得诺奖的吴语老师可能像美国人权组织那样发表一份关于中国的人权报告?
  
  老周:暂停。敏感地带需要特别注释一下。在我眼中,人权爱好者和人权从业者是有区别的。爱好者不一定从业,从业者不一定爱好。比方信佛的不一定当和尚,当和尚的不一定信佛。你看少林寺方丈释永信,你相信他信佛吗?我去少林寺参观,看见一块碑,碑文是恭贺释永信大师荣登方丈宝座。所以,宗教理想和宗教形式还有宗教职业不是一回事,经常还是两回事三回事。神圣的宗教理想必须要依靠金碧辉煌的世俗的殿堂和免不掉要吃饭拉屎的教徒传播,其中辛酸曲折,一言难尽。
  
  小王:周老师跑偏了。
  
  老周:就那意思吧,如同堵着大殿门口收钱的和尚可疑一样,以人权为职业的组织也可疑的时候。作家的人权理想和人权组织的目标不一定相同。
  
  小王:周老师,咱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换个词好不?
  
  老周:换汤不换药。我是说,作家根子上都是理想主义者,为人权人道的理想。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干脆说吧。作家干嘛吃的?就是在或启蒙或感动或宣泄或娱乐消遣过程中塑造人类的人道理想,以此引导制衡政府、军队、司法等国家机器。
  
  小王:周老师用了制衡这个词,制衡国家机器,是不是不自量力?
  
  老周:你可以稍微多点耐心。很多人都不理解作家怎么总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再阳光灿烂的天空,到了作家笔下,都有忧伤的阴影。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君王和将军们就得喝庆功酒了。而作家却要为那三千和八百的生命悲悯。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秦始皇修长城,历史军史经史学家们可以夸出一堆好来,作家在乎的却是一个孟姜女,宁愿她把万里长城哭塌了算。
  
  小王:孟姜女哭长城是作家创作的?
  
  老周:民间文学,民间作家。就那意思吧。
  
  小王:这样说起来,作家也挺招人烦的。
  
  老周:的确是很讨厌。可那就是作家的天职,他就是挑刺找茬的命。社会是一个生态,几十亿的人在地球上忙碌,没有国家机器那的乱套。可国家机器有了权力以后,没有制约也会胡来。现实的制约有新闻有传媒,超现实的制约就是文学理想。作家在这个生态链中就是拿着人道理想的板子打帝王将相的屁股,以为鞭策。
  
  小王:打帝王将相的屁股?作家在国家机器面前,不就是一只蚂蚁?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再刻薄一点,一口唾沫就淹死一群。
  
  老周:作家是渺小的,文学却是强大的,谁能够淹死文学?作家们通过文学传播的人道理想是永恒的、至高无上的、坚不可摧的。在文学的人道理想面前,任何君王任何强权都只是蚂蚁,渺小而卑微而脆弱。
  
  小王:说来也是啊,屈原会死,粽子不会死。君王也会死,再强大的政权也会改朝换代,但文学不会死,文学的人道理想永恒。我这么理解对吗?
  
  老周:所以,屈原活着时候,在楚怀王面前如同草芥,他死了以后,光芒却让一代一代的楚怀王狗屎一般。所以,即使是暴君,也不敢跟文学的人道理想对抗,他要干坏事,也要打着人道的幌子。
  
  小王:真是啊,拉登撞世贸大楼,美国炸伊拉克,喊的都是人权。
  
  老周:说到屈原,就到正题了。那就是作家的命,古今中外,一切有良知的真正作家,因为有了人道理想,甭管你跳没跳汨罗江,你不可能不委屈不压抑不憋闷。因为再欣欣向荣的现实,跟作家的理想比,都是不达标。
  
  小王:可不,比方现在而今眼目下,美国次贷危机,欧洲金融风暴,全世界都盯着咱们看,说风景这边独好。可咱自己知道,贪污腐败、贫富悬殊,罄竹难书啊。
  
  老周:注意用词。什么叫罄竹难书?感情色彩太强烈。也就是个贪污腐败。要不是贪污腐败,贫富也不觉得这么悬殊。转型腾飞时代,都这样。你看非洲看印度看俄罗斯看金砖国家,彼此彼此。心平气和地说,中国的这几十年,尤其是北京奥运那些年,是多数中国人感觉最扬眉吐气的年代。什么春天的时候,什么走进新时代,董文华宋祖英她们一唱,就能红遍大江南北。可你读作家的名作,有唱赞歌的吗?从胡萝卜到红高粱到蛙,莫言有一句赞歌吗?
  
  小王:我读莫言老师,全是赞歌呀。歌颂生命。
  
  老周:捣乱。歌颂生命,是因为生命在残酷的现实里顽强地生根发芽开花。相对应的生存环境,恰好的残酷。再比方张炜得茅奖的《你在高原》、余华没得茅奖的《活着》、陈忠实得了茅奖的《白鹿原》、贾平凹没得茅奖的《废都》、阿来得了茅奖的《尘埃落定》,还有被挡在茅奖门外的王跃文的《国画》、阎真的《沧浪之水》,无论我爷爷我奶奶还是我老婆我老公我首长我下属,有亮堂的没有?还是那句话,作家的任务,就是对存在不满。
  
  小王:不一定吧,周老师,我听王蒙老师还说,现在是作家最好的时代。
  
  老周:你见过王蒙的小说写“最好”吗?我刚才例举的那些名家进了超市,到了自由市场,感叹琳琅满目,也会说现在的日子真他妈好!
  
  小王:这是咋回事儿?作家都两面三刀?
  
  老周:作家去自由市场买肉买菜的时候,就是凡人。只有拿起笔手摸键盘的时候,才是作家,才找回作家的使命,才专说“粒粒皆辛苦”。
  
  小王:难怪端起碗吃肉,拿起笔骂娘。
  
  老周:作家就这德行。全世界都一样。你要骂他是喂不饱的狗,一点也不冤枉他。
  
  小王:周老师怎么拿作家开骂了?咱不是说诺奖吗,怎么说到狗了?
  
  老周:漏嘴了。一言以蔽之吧,拿理想去照耀现实,总是惨不忍睹;肉体凡胎,吃喝拉撒睡,又必须要跟现实妥协,这就带来屈辱压抑憋闷。逮着机会,就有可能爆发。
  
  小王:周老师的意思,得诺奖再去领奖致辞,就是爆发的好机会?
  
  老周:《环球时报》说,中国作家廖亦武去德国法兰克福领取德国书业和平奖,就爆发了一场。
  
  小王:等等,我们刚才是说莫言——不对,是一个叫吴语的作家——在领诺奖前被杀。被杀的原因是他的领奖致辞。那么周老师的逻辑是……杀他的人是怕他爆发,怕他扔出一颗人权炸弹?
  
  老周:想啥呢?
  
  小王:那么凶手就应该是……
  
  老周:别胡思乱想。去外边扔人权炸弹的人多了,也没见谁杀他,廖亦武也是活着去了德国,扔完炸弹后也还活着。
  
  小王:那谁是凶手?
  
  老周:以我的逻辑,凶手可能是我。
  
  小王:周老师嫉妒吴语老师得诺奖?
  
  老周:我是吴语最好的朋友。如果我确信他的发言是人权炸弹,我会雇凶杀他。
  
  小王:故事有点意思了。
  
  老周:因为我不愿意他被中国人骂成汉奸。
  
  小王:这话怎么说?
  
  老周:现在日本鬼子和美国鬼子都在围剿中国,奥巴马和他的竞选对手正拿中国换选票。中华民族,依然是最危险的时候。还有达赖,还有李洪志,他们要都把吴语往装炮膛里,往中国发射,中国老百姓咋想?不是汉奸是啥?
  
  小王:也是啊,时候不对,情绪不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老周:所以我得把他杀了,让他永远活在人民心中。而且是活在中国人民心中。
  
  小王:这太好玩了!
  
  老周:这可没你想象的好玩。每一个人都有多重身份,作家也不例外,诺奖作家更不例外。无论他具有多么崇高纯粹的人道理想,无论他多么喜欢拿人权的尺子量现实,他也是个中国人,他的亲人友人故乡和记忆全都在中国,他无法不是个爱国者。
  
  小王:可不,我知道很多人对中国,在国内骂得咬牙切齿,一出国爱得死去活来。
  
  老周:也许吴语意识到自己有被中国的敌对势力炮弹化的危险,他准备的获奖感言同样是人权报告,但却不是美国国务院版,而是咱中国国务院版,其核心是两句话:我们一直在努力,我们一直在进步。
  
  小王:还有一句话:美国的人权纪录臭名昭著。
  
  老周:这可能吗?这还是莫言吗?
  
  小王:周老师忘了那句俗话?一切皆有可能!
  
  老周:那你该知道杀害莫言的凶手是谁了。
  
  小王:注意,我们谈的是吴语,被杀害的是另一个诺奖作家吴语!
  
  老周:对对对,吴语。
  
  小王:杀害中国诺奖作家的幕后真凶是有政治背景的国际人权组织,背后是CIA。
  
  老周:美国中情局?这倒像美国人自己拍的好莱坞大片。
  
  小王:周老师,咱是不是可以卖电影版权,赚好莱坞的银子?
  
  老周:卖莫言老师赚钱?
  
  小王:是吴语老师。
  
  老周:想钱想疯了。
  
  小王:房奴嘛。
  
  老周:还有一种可能,作家在美国版和中国版之间纠结,焦头烂额,堕入“我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为谁来为谁去”的陷阱,以死解脱。
  
  小王:凶手是作家自己?
  
  老周:自杀。
  
  小王:自杀也挺有意思。除了“我是谁”,还会有一个困惑。以周老师的逻辑,作为理想主义者,生活在现实中总是痛苦的。就如同佛祖,俯瞰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无论高低贵贱,无论阶级政党国别,都是难民,都在苦海里挣扎,且永远游不到彼岸。
  
  老周:对了,区别在于佛祖在西天极乐世界,是旁观者。捻着佛珠念念阿弥陀佛就好了。作家活在现实世界,是属于苦海里扑腾一类。
  
  小王:我的意思,说不定作家早就想脱离苦难的现实世界,去天上和佛祖切磋。如果这样,诺奖到手,应该是他动身的最好时候。这是不是海明威川端康成那些诺奖作家自杀的原因之一?
  
  老周:深刻了嘛!
  
  小王:跟周老师学的。
  
  老周:不好,年纪轻轻,没必要跟老家伙学貌似深刻,活轻松点。尤其是我是谁从哪来那一类神经,千万躲远点。爹妈一高兴,就有了,整个过程没有征求你的意见,犯不着“天问”。
  
  小王:周老师这话我爱听。可如此一来,咱的故事就没法编了。因为现实生活中,我认识的作家也有几个,没见苦难啊,稍微有点名气,各地方作协各大专院校都抢着去充门面,大家都活得有滋有味的。
  
  老周:还是刚才说过的,端起碗吃肉,拿起笔骂娘。大多数中国作家都学会了一个生存技巧,在体制内外,在文学和生活之间自由游走,如鱼得水。吴语也好,莫言也好,都应该有足够的智慧解决诺奖感言。去了斯德哥尔摩,登上领奖台,莫言只需要说四个字就好。
  
  小王:哪四个字?
  
  老周:我爱高密。
  
  小王:这样就没人想杀他了。
  
  老周:错!更想杀他。
  
  小王:为什么?
  
  老周:因为没人知道他只想说“我爱高密”。
  
  小王:他可以透露一点蛛丝马迹。
  
  老周:别说蛛丝马迹,就是敞开来说,也没人相信。一堆间谍暗藏在他身边,查他的垃圾纸屑,黑他的电脑,可就找不到他的获奖感言草稿。
  
  小王:作家打腹稿。
  
  老周:就算找到草稿,也以为是陷阱。
  
  小王:那咋办?
  
  老周:一杀了之。杀完之后,再栽赃我老周。
  
  小王:太可怕了,得了诺奖,反倒引杀身之祸,不可思议啊!
  
  老周:你别哆嗦,没人杀他,没有人忍心杀害一个诺奖作家。
  
  小王:应该给莫言老师请保镖了。也不行,就是美女保镖,也可能是美女杀手。
  
  老周:跟你说了,咱是在胡扯。没人忍心杀莫言老师。
  
  小王:除了周老师。
  
  老周:周老师也是纸上谈兵,胡扯。
  
  小王:虽说是胡扯,也很有逻辑啊。
  
  老周:是好莱坞大片逻辑。也就是怕好莱坞歇业,才帮好莱坞编故事。
  
  小王:唉,就算是胡扯,也扯出了作家一堆艰难。得诺奖难,得了诺奖也难。
  
  老周:不是也难,是更难。诺奖不是作家苦难的结束,而是新一轮苦难的开始。首先,无论莫言多么低调多么智慧,都没法再做普通人了。
  
  小王:周老师对普通人就那么看重?一个诺奖还抵不上普通人三个字?
  
  老周:人的快乐最终还得来自家人亲友和志同道合的同志——不阐述了。你还年轻,成功理所当然是第一追求。以后嫁人当妈再当姥姥奶奶,就知道了。说一点你能体会的吧,获得诺奖,成了文学大师,以后怎么写作?一个肩头扛着道义,一个肩头扛着文学,亚历山大!写出一部垃圾,马屁者争先恐后捧成经典;写出一部佳作,你最看重的那些文学老友也缄默不语。最麻烦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佳作还是垃圾,你想听一句半句真诚的批评,门都没有。真有人斗胆说两句忠言逆耳,你也会看成嫉妒。
  
  小王:有那么可怕?
  
  老周:还没完,马屁听多了也败胃口,尤其是明摆着贼眉鼠眼的马屁。导致最严重的后果是:即便有真心的好评,你也不敢相信。
  
  小王:那怕啥,有人抢着出版有人抢着买有人抢着叫好,身为作家,夫复何求!
  
  老周:你要就这觉悟,没法谈莫言,胡扯都不够格。莫言是个职业作家,对自己的创作,对读者,都很负责任。观其一生创作,主观上从来没有糊弄事。得了诺奖,更不会糊弄。以他的人品和文品,一旦对作品的外界反映失去信心,他就不敢下笔。
  
  小王:这倒是有点可怕。写作是作家的生命,作家要不敢写,他的生命不就终结了吗?哦,“莫言之死”在这儿等着。
  
  老周:胡扯结束。祝莫言早日卸下诺奖包袱,做一个快乐的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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