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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岸到彼岸——蒋樾采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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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1 18: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于文华
来源:银海网      
2003-02-11 15:43:42


      蒋樾是一个特别的人。他拍过故事片,现在又拍纪录片;他是个独立制作者,却又为央视拍片子;许多人关注边缘人,他关注主流社会的人群;许多独立制作者面临生存压力,他却和朋友找到了目前中国纪录片制作最好的操作方式——预卖。

《彼岸》是蒋樾的第一部纪录片,他成功地将“彼岸”的概念和意义以现实来表达。从蒋樾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纪录片制作者的心理历程,从蒋樾身上,我们也可以发现一些中国纪录片发展的轨迹,或者说,一种希望。

关于纪录片和故事片

纪录片应该好看,而且有深度

问:你最早做故事片,曾经是《过年》的副导演,为什么后来选择纪录片的拍摄方式呢?

答:选择纪录片的拍摄方式就是因为拍故事片的人太多了,拍故事片需要四五十个人,它不是一个让人冷静下来的地方。而且故事片很规范化,每天要完成分镜头,所以人对生活的创造方面更缺乏一些,可能对艺术方面的创造更多一点。

问:不过你的片子虽然是纪录方式,但是在结构上更多的采用故事片的手法,你觉得纪录片和故事片有什么区别?两者之间有冲突吗?

答:我觉得这两个不矛盾。如果纪录片拍的能够像故事片那样就更好了。我把纪录片定义为真实电影,它就是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情。如果有人认为我的片子像故事片那样,我认为那是夸奖,因为这样的片子很难拍到,纪录片很难做到和故事片一样。不过我认为纪录片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什么都可以做,既然它不是一种虚构的,只要大家能够喜欢看,只要好看。


问:说到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国内的许多纪录片大都节奏缓慢,主题沉重,很多观众因此在观看时感到很吃力,你在拍摄时考虑观众的感受吗?

答:我要考虑,我必须得考虑,因为像这部片子(《幸福生活》),是预卖出去的,不像《彼岸》是用我自己的钱拍的,所以我要考虑观众能不能看下去。当时国外的人对我说,你需要关注全人类的情感,一个意大利的卡车司机,一个英国的出租车司机,这种事情都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它是普遍的一种情感,我赞同这种观点。我做这个片子的时候,我希望有故事有人物,让人们去观赏,而不是对人们说,我们今天要看一部纪录片了,不管它有多么难看,都要看下去。我觉得那样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觉得做纪录片不是一个口号,说,我要打倒电影,打倒故事片。这样做是没有出路的。必须寻找到一种方式。纪录片应该好看,而且有深度。

关于个人的情感

他们的情感在打动我

问:你最早的片子是《彼岸》,我的朋友说从这个片子中可以看到一种激情,一种对于生活的热情,你怎样评价这个片子?

答:拍《彼岸》的时候比较年轻,那是在92-93年的时候,我那个时候的状态和那帮孩子们差不多。89年以后,大家都停留在一个乌托邦的梦境里面,我是和他们一样的,所以那个时候我是完全融入那种情感里面去了,从一开始的那种理想主义的躁动,到最后理想主义的破灭,彼岸究竟在哪里?一直到他们回到现实生活里面,最后喊出来,像妈妈一样生活,那个时候我觉得他们已经回归了,经过那么一段时间体会到生活是什么,体会到生活的残酷和艰难,我觉得他们理解生活了,镜头也是,这些梦全部消失在这片土地里面,最后他们推着拖拉机,慢慢走,很沉重的消失……。我当时觉得拍摄对象的情感必须要感动我。他们的情感在打动我,我不可能说,我作为一个非常冷静的纪录片的制作者,在旁观,来批判。现在我们很多人在重复上一辈人的生活,每个人都要把别人的生活过一遍,每天都在重复,所以我觉得这是引起观众思考的东西,为什么要这样生活,人的生活意义到底在哪里?

个人的情感是共通的

问:但是你现在的片子不仅要考虑中国的观众,还要西方观众的收视心理,这里面存在一个文化的差异,怎样找到一个切入点?

答:西方人的收视心理,我觉得非常简单,他们需要看懂。我最初的一个选题,是河南的南街村。这个村子到现在还保留着毛泽东时代的体制。这个地方非常吸引我。调查回来后我和英国人谈,但是他们不理解,他们不了解这种体制。中国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为什么实行公有制。但对于外国人,这是个很难理解的问题。后来我提出来要去车站,但是他们对于中国的车站也不理解,因为欧洲的车站非常有秩序。后来我拍了一些东西,拿给他们看,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说希望让我拍,但是提出希望要有人物有故事,我才开始正式开始。虽然有这种地理上的特殊性,而且中国这种体制他们不了解,但是个人的情感,全世界每个人的情感是共通的。他们也理解这种梦想,那就是追求幸福是每一个人的愿望。所以他们非常理解这个人。

我是他的一个倾诉对象

问:你和段锦川都喜欢拍摄一个公共空间,为什么对公共空间特别感兴趣?

答:是。我喜欢公共空间,那里会发生许多有意思的故事。不过车站在这里只是一个载体,我更关注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我没有特别涉及社会权力的问题,社会权力可能是弱势群体特别要去争取的问题。我的片中的人物也是个小头目,有着超越普通人的权力,但是我更关注他们个人生活中的东西。你可以看到里面涉及到法轮功,但是许多我没有剪进去。但是那个党委书记和儿子的那一段,我剪了一点。爸爸送儿子走之前,哭了,很令人感动,因为他很真实。以至于后来他的员工见到他,(因为他刚刚调过来),就对他打一个敬礼。我很理解他,我是他的一个倾诉对象,走的那天我都没敢看他,但是我知道他非常难受。每天我们聊的很好。他把所有的情感都暴露出来了。我都跟他说了,说我拍的是纪录片,会涉及你的情感,可能你现在的爱人看了以后,也会觉得对她不好,因为你那么热爱你原来的妻子。他说,我为什么不能够怀念我原来的妻子?所以他每次来跟我谈这些心里话的时候,都是看着我的镜头的。通过这一点我觉得他没有遮掩自己。所以我觉得这个片子这样剪出来,对他没有伤害,他会理解的。

问:因为你尊重他

答:对,这是我始终在做的一件事情。

关于拍摄对象和拍摄方式

关注一些人,但不是边缘人

问:关于拍摄对象的一个问题。许多人认为纪录片应该关注弱势群体,体现人文关怀。但是你说你不喜欢拍摄边缘人群,为什么?

答:我只是关注一些人,我认为中国有15亿人,可能有14亿多都是这样的人,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这样的人,就是他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吃饭。像那种边缘的、生活与众不同的人我觉得非常的少,还不能代表这些广大的民众的生活。所以我为什么愿意拍他们,而不愿意拍这种边缘人。

但是我觉得是这样,可能很多刚开始拍摄的人,选择边缘人也有他的道理,他能够很快的和他们沟通在一起,因为边缘人希望人家去关注,所以他可能很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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