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汉语”—— 一个荒谬绝伦的口号

柴禾妞

作者：高念章
来源：华语桥

　　南开大学马庆株教授对极个别学校过分强调英语提出批评, 呼吁外语多元化, 无疑是正确的。但他断言伊拉克亡国不是祸出萧墙, 而是英语普及, 易出伊奸, 实难苟同。马先生高呼“保卫汉语就是保卫祖国”, 更是匪夷所思, 因为“保卫”二字作为国家级口号一旦出台, 会给人以存亡绝续的危机感。1

　　广袤美洲沦为欧洲列强的殖民地, 始自哥伦布发现大陆。在这之前似乎没有人在那里普及英语、法语、西语、葡语或荷兰语, 土生土长的印第安人想“奸”也“奸”不起来, 而面对远涉重洋而来的强盗, 土著民族却不堪一击。这当如何解释呢？究其原因, 不是语言问题, 而是实力悬殊。前者从观念到科技都居于当时全球领先地位, 而後者仍在刀耕火种、求神拜符、弯弓射雕, 岂有不败之理？

　　讲汉语的明朝, 让位于讲满语的金, 改国号为大清。他们不但没有在入关前普及满语, 反而在入关後保留汉语, 放弃满语作为马先生所说的“教学语言权”。我们能在故宫看到定都北京时用汉、满两种文字书写的匾额, 却看不到後来乾隆皇帝的双语诏书和上万首诗词。甚至四库全书, 贡院试卷也是汉语版。这又当如何解释呢？

　　看到马先生的口号, 难免想起“拯救法语”。只是前者出自教授, 後者源于总统, 故有抄袭之嫌。德斯坦面对英语咄咄逼人之势痛心疾首, 于是签署总统令, 禁止同胞在境内公开场合说英语, 否则给予处罚。他的遗风代代相传, 历届总统均联合其它非英语国家, 千方百计抵制英语。

      竞争是万物发展的动力, 语言岂能例外？1918年以前, 法语雄居世界榜首, 但是好景不长, 一战结束, 美国崛起, 苏联存活, 迫使法语让出金腰带。虽然与英语俄语成鼎足之势, 然而已屈居第三。杨利伟飞天, 又让汉语位出其右。对法语而言看似无情, 实则公平。它的名次会不会不再降呢？这很难说, 就看法国人的造化了。所以我在香港《词库建设通讯》和《语文建设通讯》发表的拙文中斗胆狂言; 语言的竞争比起生物竞争更激烈、更无情, 因为後者可以通过人工繁殖或建立自然保护区延缓其灭绝的进程, 而语言的灭绝速度是无法控制的。假如某种语言始终称霸, 或者其它语言无一灭绝, 世界何日才能大同？

　　一言以蔽之, 与其消极、被动地保卫汉语, 不如动员中华民族奋起竞争。只要中国能够实现1958年“大跃进”时期提出的“超英赶美”的战斗口号, 还用担心汉语的命运吗？ [徐州, 2005年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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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2004年9月上旬, 北京某报曾报道王蒙先生在一次于北京举行的国际论坛上呼吁全球华人面对母语危机,“展开一场汉语保卫战”。随後, 王蒙辟谣, 说“保卫战”云云,“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令人关注的是由此引发的关于“保卫战”的争论没有停止, 直到今年4月13日, 还有人以《“汉语保卫战”应该打响了》为题发表文章。

1. 马庆株文载2004年11月6日《羊城晚报》p.5 版。

深涧聆鼓

一个国家强大了，就会有国家愿意来跟它建交。使用哪国语言当然是实力、势力说了算。所以……强大是硬道理

虎子

这正如广东的经济发展了，所以内地才出现了专门开设的学粤语的语言班。（当然还与港商多说粤语有关）想想，为何不开长沙话班 ？

全民再怎么学英语，也绝不可能灭绝汉语！“保卫汉语”—— 纯属无稽之谈！

孙兰荃

作者：蒋石华
来源：中国语言文字网/百家论坛
2005-8-18
　　　　
    我对网友冯磊提出“‘汉语保卫战’是一个伪命题”的观点是不赞成的。 “伪命题”本来就是个逻辑学概念，如果自己没搞懂，不要乱套用。不要动不动就用“伪命题”，之类的断言——好像这个词语现在在网上评论时很时髦。要看事实，客观地分析，讲科学而不是唱高调。过于悲观可能不好，但盲目乐观实在不可取，多一点危机感冷眼看一看！
    大概关于保卫汉语和全民学英语的争论已经持续了2 年多，近期我在“强国论坛”上跟了几个帖子，观点是明确的：
    第一，“全民学英语”现象是存在的，应该得到控制；
    第二，在我们国内，汉语的地位已经动摇，需要引起重视。
    在“2004文化高峰论坛”上，王蒙面对母语危机，呼吁全球华人保卫汉语，展开一场保卫战。 我认为王蒙先生提出的汉语保卫战没有错。但是我对报道中王蒙先生认定的“在全球一体化的语境下，由于英语、拉丁文在国内的普遍使用，使得中华母语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不完全赞成，因为这段话的分寸还不够，概括还不全。实际情况是“由于国内过分推崇、强调和使用英语、拉丁文，同时由于忽视和削弱汉语教学程度，对汉语言使用规范不够，使得中华母语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我觉得，作为工作在基础教育战线的教育届的一员，在目睹、经历、感受这一事实的情况下，有权这样说。
    “当前的一些商品名字与商品标识中使用拉丁字母；一些演讲者在公众场合说话时常在汉语中夹杂英语单词；北大去年的教学改革方案中，竟要求老师用外语授课，使得有些学生说话、写作常出现欧化句式等等。”——这里所列举的只是一小部分现象，问题远比它严重。网友冯磊承认“上述现象的确存在，而这些出于各种原因所产生的重英文、轻母语的现象也确实不少”，但认为“在这些行业和领域出现的这些行为，并不足以动摇汉语作为母语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更不会导致母语地位的丧失”还值得商榷。“已经有些动摇”是存在的，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采取保卫措施，“导致母语地位的丧失”也是可能的，只不过，短时间还看不明显，时间要长一点。
    汉语在一些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实际地位已经动摇：有极力推崇英语者，对自己本民族的母语的精深并不了解，却一味地称赞英语比汉语如何优秀；有极力推崇小学就开始实行英汉双语教学的；有在孩子尚没有汉语实践时就绝对地灌输英语，从小培养孩子英语的；大学生在英语级别考试，却没有汉语级别考试，英语不过关不可以，汉语没有规定甚至没有设置；英语考试有口语、听力，汉语却没有这个地位；职称考试，大学生学期考试，外语都受到非常重视，甚至有些地方任用干部不考虑汉语水平，却考虑英语级别；国产商品，销往国内却标注英文甚至只标注英文——我们常使用的电子计算机的不少软件是纯国产的而且是面向国内消费者的，只标注英文；影视作品、广播电视播音员语言错误相当严重，书刊上的错误更是惊人；许多教师和大学生连汉语论文都不会写；就是我们小孩玩具市场摆放的玩具都很少贴有中国标志的玩具,这些玩具上都标有外国文子和外国国旗（摘引自一网友的评论）……
    我并不排斥英语，也不反对“拿来”，但要研究拿什么，怎样拿，拿多少。“借鉴外来文化”不等于大量使用外国语言——本来我们有更好的语言可用。像上述情况，我们还泰然处之的满足于中华民族的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和历史悠久，没有认识到我们的语言受各种因素影响已经被削弱的现实。
汉语是世界上最丰富、优美、悠久的语言之一，大概这一点谁都否认不了。但是现代汉语言体系还不完善。因为直到上个世纪的五四运动，才开始了“白话时代”。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才逐渐形成以大陆为中心的现代汉语体系。可是在语言界，对现代汉语语法体系始终没有达成一致。由于语法争议，大陆几乎搁置了语法。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出现、基本被认可并长期使用的《暂拟系统》本来没什么大问题，出现一点争议也正常，可是现在课本只有零散的一点语法知识。现在我们的孩子学英语都要学习语法，学自己的汉语我们的小学根本不讲，中学也基本在回避语法——所以现在语言使用上问题多多。没有统一的语法体系怎么推广和发展？人家外国人学汉语，问你规律性的知识，你怎么回答？ 不仅仅是汉语语法，还有汉语语音韵律的问题，汉语逻辑思维的问题，现在都相当混乱。已经有人提出学习西方文化，全盘否定我们的传统文化……
    就拿我们这里的中学为例，语文和英语的投入比较，语文明显低于英语，英语有专门的听力课、会话课，汉语文没有；英语向学生左一盘右一盘地推销录音带，汉语文没有——目前的水平没有也好，我听过的几盘语文教学带，感觉不太好：没有把握文章的思想内涵。课程标准（过去叫大纲）规定的英语课时已经不少了，仅次于语文和数学，学校在实际操作中英语和语文安排的课时一样多——理由是语文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安排，英语开设得较晚，总体课时还是语文多；到了具体的老师、家长、学生那儿，对英语的投入就更大了，英语课外辅导占用的时间，基本和各学科的总和（包括小科）持平；有多少孩子，其他学科学习优良，因为外语的影响而丧失了学习的兴趣，丧失了上重点高中、名牌大学的机会。特别应该指出的是，英语是“普九”的冷酷杀手，不少学生因厌学而弃学，恰恰是因为难在英语上。这几年，国家几次强调减轻中小学生的课业负担，而减负一直得不到落实，最大的阻力就来自英语。由于过分强调外语“主科”的地位，加重了中小学生的负担。课本、教辅材料、消耗极快的英语练习本，一套几十元钱的英语朗读带，社会、教师举办的英语补习班，从幼儿就开始添置的复读机，都在加重学生和家长的负担，而我们的语文“享受”过这种待遇吗？
    应该指出的是，目前我们“中华母语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并不是外国人的过错，不是人家搞文化侵略，是我们自己放弃了自卫，甚至是主动把人家请来的。英语、拉丁语（我看主要就是英语）固然是国际间交流的重要语言，汉语就不是重要语言了吗？
    正像一位网友所说：“冯磊先生忽略了这样一个基本事实，即：当代人的外语水平在提高，而汉语水平却整体上在下降。许多专家教授、许多大学生的汉语水平都令人失望。而我们现行的一些做法却在一味强调外语水平，对汉语水平却少有过问。”“现在被排斥、被伤害的是我们的母语。”“王蒙先生提出‘汉语保卫战’，正是看到了这种被扭曲的现状与畸形的变态。”“我们应该在学好自己母语的基础上再谈学好外语。其实，汉语也是联合国的6种工作语言之一，也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学好它？我们有什么理由去轻视它？又有什么理由让我们中国人的母语水平下降？”“如果说排斥外语是一种自我封闭的话，那么，重外语轻母语就是一种变态！”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大陆在语言文字上制定了三大政策原则，即语言文字改革的三大任务：推广普通话，推行简化汉字，推行汉语拼音方案。改革开放以前，我们在“三推”上还是很坚定的——大概那时是强制性的；对待“三推”我们目前是最差的时期。
    这些年我们抓了一点“推普”和规范汉字使用的工作，但实际上大范围的“推普”没达到，汉字使用也相当不规范。《中华人民共和国语言文字法》根本不具有法律应有的约束力，全是“应当”如何如何，没有“必须”如何如何。
    《汉语拼音方案》现在也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小学甚至幼儿学英语，使汉语拼音的讲授受到前所未有的干扰，26个汉语拼音字母恰好与26个英文字母写法一致，能不混淆吗？不用说年轻人，就我们的语文老师有几个能说出汉语拼音字母的名称的（注意：不是声母的读音）？
    唐代文化学者掀起了古文运动——实际上也是一场语言文化运动。我觉得确实应该进行“汉语保卫战”了，只不过，我们应该使提法更科学一些——“开展汉语言文化复兴运动”。
    复兴汉语言有相当多的技术工作要做，如果我们这一代不完成这方面的工作，必然导致母语的蜕化，导致母语地位的真正丧失。


——有争鸣，学术才有发展。

[ 本贴由 孙兰荃 于 2005-8-18  13:42 最后编辑 ]

lljl666

当代人的外语水平在提高，而汉语水平却整体上在下降。许多专家教授、许多大学生的汉语水平都令人失望。而我们现行的一些做法却在一味强调外语水平，对汉语水平却少有过问。”“现在被排斥、被伤害的是我们的母语。

孙兰荃

请大家看看，凡是在高校的人都要知道，大学生的英语水平在提高，可是汉语水平却在整体下降。我敢说，如果在高校中文专业现代汉语考试中采取全国统考的方式，其难度不亚于英语四级考试(水平太低就会觉得难)。许多大学生的现代汉语课没有老师“重点辅导”就难以过关，函授的更是如此。仅此而言，“保卫汉语”的口号决不过份。

[ 本贴由 孙兰荃 于 2005-8-21  11:03 最后编辑 ]

杨小文

什么保卫啊？满洲人统治中国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保卫满洲语啊？最后满洲语还是消失了啊。

柴禾妞

在沿海地区，中文专业几乎频临灭绝！即使有少数愿意学中文专业的，那也都是些再选个数学本科高等函数之类拿不下的。有人甚至提出来像必修专业基础课《语言学概论》、《现代汉语》早应该“灭”了！那么枯燥的东东学了干么呀？:wink:  呵呵，不久的将来，恐怕老孙头妹子之流转业或失业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哟！

在影视界，主持人陈词滥调，老套俗气，结结巴巴，错别字不绝于耳， 唱歌的唱错字，把“惬意”qieyi念成唱成 xiayi 的大有人在！

领导人作报告把"参差"cenci念成canca，把"棘手"jishou 念成 lashou ，谎言说上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中国人习惯于厅领导作报告，久而久之， 反倒觉得cenci和jishou不怎么顺耳了呢:alien:

“狂草“目前写得最潇洒的应该属电视台的记者和医院的医生！歪歪斜斜弯弯曲曲的天书，你要是说不认识那是你自己没文化阿，谁要你自小就不好好念书呢。

至于小小的华裔，基本不会说汉语。而写汉字，那等于要了他们的命。出国几年回国的，如果在跟你聊天的时候会时不时三句话夹几个洋文出来你敢说你听不懂的话 ，你不是从小学就开始学英文了且成绩还不错的么？华裔孙子指着操满口流利普通话的爷爷的鼻子很不耐烦很不满意甚至很愤愤地问其父亲说：他是谁？他说的是什么话？你让他给我出去！爷爷敢给一直在“外国”长大不会听中文不认自己祖宗的孙子一记耳光么？

笑话曰：葡萄尚可发芽，那西班发芽为何物？（葡萄牙和西班牙）呵呵，闭塞吧您哪。

古老而美丽的汉语、中国文化被外来文化冲击、碰撞得胞胞鼓鼓的，不是什么坏事儿，但也不能说是什么好事儿，总之，不可逆转的啦。不是要跟世界接轨么？ 那就接呗，谁怕谁呀？！

孙兰荃

在沿海地区，中文专业几乎频临灭绝！

——请问对方辩友，这不正是汉语应该保卫的理由吗？感谢对方辩友证明了“汉语应该保卫”的命题，各位评委，各位观众，不是吗？

虎子

有人说：南海的打鱼去了
            兰州的挖沙去了

因此：学中文的没有了！“老孙头妹子之流转业或失业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