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登峰----在“国家语委‘十一五’科研工作会议”开幕式上的讲话

霜叶红

来源：http://www.china-language.gov.cn/

在“国家语委‘十一五’科研工作会议”开幕式上的讲话  
国家语委副主任、教育部语用司司长王登峰

                               （根据记录整理）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行，大家上午好！刚才赵部长做了关于语言文字科研工作的重要报告，对相关政策方面的内容、要求、目标都做了非常概括的说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讲话。李司长就十五期间的科研工作情况进行了小结，同时对“十一五”科研工作的目标做了详细的说明，大的框架都已经搭好了，我从缝隙里面找一些话题，从语言文字工作的角度，或者从语言文字工作应用的角度，就科研工作如何更好地开展谈一点感想。
    作为语言文字工作管理部门来讲，科学研究是重要的理论基础和科学依据。从语言文字应用来讲有几个方面应该认真重视。
    第一，关于完善语言文字测试体系的问题。赵部长在报告里面专门拿出一段做介绍，李司长在“十一五”科研工作中也把语言的测试、语言文字的测试体系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这些年通过语委系统各位专家、各位同志的努力，我们在语言文字测试工作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我们的普通话水平测试，作为一个国家的测试标准，作为国家职业的标准，用法律形式来规定，很多部门也已经把普通话测试作为从业的必要条件。其中做得最好的就是教育系统，幼儿园中小学教师要持证上岗，现在很多高校也在做，另外像广电系统也有很高的要求。
    与英语相比，目前我们的汉语言能力的测试标准还比较落后。无论是测试的手段、方式，还是测试所涵盖的内容，都存在着值得我们进一步发挥的内容。
    在上海的普通话论坛上我也谈到了，周部长讲话也有这个意思，对中文、汉语、汉字的要求应该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标准，我们其实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建立起汉语言文字的规范标准，测试的标准，各个行业要达到的标准。语信司组织的汉字应用能力水平测试大纲和测试标准已经出台了，我们准备从明年开始在上海和河北进行试点工作，在这次会议期间，我们语用司会跟这两个地方具体协商如何做好试点工作。
    为什么大张旗鼓做试点？普通话测试能够有今天的局面，是语言文字前辈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创造出来的。新增加的汉字水平测试，第一得提高人们的认识。第二，测试收费的问题，管理的问题，涉及到方方面面，我们在试点的过程中把这些问题提出来，并提出好的解决方案。
    另外中小学汉字书写等级测试也做试点，现在已经做完科研、论证，这件事在媒体报道以后各地觉得是很好的事情，很多小孩子不会写字，甚至有些大学生都不会写字，写的字很难看。前一段时间社会在讨论“天书处方”的问题，这里面也包括汉字书写方面的问题。从中小学老师乃至家长和社会各界都非常重视，我们也需要在试点基础上推进。
    像各级各类学校、各行各业语言文字水平的要求也需要制订标准，这些都需要我们在语言文字测试体系的建立和完善方面做大量的基础性的工作，既包括科研的工作，也需要大量试点的工作。
    关于完善语言文字测试工作，也要完善民族语言和外语的标准，达到四、六级是什么概念，现在四、六级考试对应于语言能力的水平如何，少数民族地区双语教学，或者只有少数民族语言的地方应该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怎么推广、应用，这里面既包括政策方面的问题，也包括具体技术环节的问题。
    现在很多企业对他们员工英语水平有要求，最近看到一个报道，韩国很多企业招工时对汉语水平也有要求，这里面到底反映了什么样的情况，我们应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从理论上，从思想观念上对语言的重要性，在现实生活中如何面对都需要考虑，从根本上来讲我们要建立语言文字能力测试体系，有这个体系我们才好推进各方面的工作。
    所以，语言文字能力测试体系的建立和完善是国家语委“十一五”重要的领域。各地语委的同志要依托相关科研院所，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对于这个问题的认识现在还存在很多不同的看法，如汉语语言文字测试、汉语语言能力在我们国家教学、教育各行各业从业人员中到底要不要有要求，应该有什么样的标准，目前来说还存在各种各样不同的看法，也值得大家的关注。
    第二，各个领域的语言文字规范问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特别指出四个领域，教育系统、公务员、广电传媒和公共服务领域，在这四个领域中，其实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去做。目前中小学工作做得比较好，特别是在教师持证上岗方面做得比较好，此外，校园里面对各级各类中小学生语言文字的要求还是一个很大的盲点。另外最大的难点在大学，大学的语言文字工作应该怎么去推进？最近赵部长在《高等教育》发表了一篇文章，讲到大学的四个功能，特别提到在原来三个功能--科学研究、人才培养、社会服务的基础上还应该有第四个功能，就是文化传承。文化传承似乎只有高校才可以，赵部长这篇文章是从国家创新能力角度来谈第四个功能的，但是这样的文化传承的功能在高等院校里最基础的体现就是语言文字的功能，我们怎么去把语言文字的工作和学校传承文化的功能联系在一起？从这样的角度来看问题，我们对高等院校语言文字工作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因此，一方面我们要认真地去做好高校的语言文字工作，同时，还有一个从科学研究的角度如何来说清楚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以及通过科学研究来显示在高校里面对语言文字工作应该从什么方面来重视、如何重视的问题。
    公务员和新闻媒体中的语言文字工作也有相当多的问题，最近我们走访了新闻出版总署和广电总局，主要想就汉字应用水平测试跟他们沟通一下，我们看到在这两个部委在从业人员的录用和培训方面都涉及到语言文字方面的内容，也就是对汉字应用水平、普通话有他们部委的要求，这跟汉字应用能力并不完全一致，这就涉及到在这些领域里面如何推进这项工作，如何结合起来？
   
    公共服务领域的问题是最多的。导游的问题，服务员的问题，实际上现在从大的背景来看，普通话的情况应该是越来越好，最近几次到香港去，感觉到香港的餐馆、商场，很多服务领域，服务员都讲普通话，而且讲得还挺好的，我特意问过他们，你们是内地来的，还是香港的，你们普通话什么时候学的。他们说是自己花钱去普通话学校学的，我说你们怎么有这么大积极性，他们说第一香港政府鼓励学习，第二普通话达不到标准就会失业，他们说香港的游客内地占了70%以上。这给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启发，在公共服务领域，我们需要有这样的一种市场，怎么去推进这方面的工作，这对我们科研工作来讲是一些很小的问题，但却涉及到语言文字工作进一步推进、进一步深化的问题。
    关于媒体的问题，我觉得媒体现在有两种趋势值得我们去关注。现在广电总局也很头痛，就是方言剧的问题，最近我看到，很多电视台原来没有方言节目，现在是越来越多，赵本山小品带来后续效应真的非常大，各种各样方言剧，像重庆、湖北都有方言剧，这些问题如何看待？另外是一些恶俗的说法，恶俗的语言或者毫无原则拼凑的一些话，广电总局说这些问题确实很难处理，因为方言节目在当地收视率很高，在经济利益和社会责任之间可能也需要有一个平衡，这个我们也要从语言文字工作角度引起重视。
    关于用字规范问题，我讲过几次现在很多商品看不到中国字，无论标识、品牌都没有中文。这次发的圆珠笔是中英文对照的，这个比较好，我手上拿的是一支日本的圆珠笔，这是在日本买的，这个牌子是英文的，但是所有的说明都是日文的，我反复讲这个很小的事情是为什么呢？第一，我们的出口产品一定要标上外国语言文字，现在从国外进口的商品有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从海外买进来的商品是不是要求在说明书上标上中国字。你看家电市场，外国的电器产品有些是有汉字的，有些是没有的。其实这里面有一个主权意识的问题，特别现在是买方市场，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可以不要，如果你没有这方面要求他就可以不注意这些东西。
    另外，我们自己生产、在国内销售的产品为什么要用英文？或者说你可以用英文，为了打向国际市场，我可以用英文或者拼音的品牌，这样做可以，没有问题。但是你不能连中国字都不出现吧？所以在商品领域里面我们自产商品有一个民族自尊心、自信心问题，对外来商品还有一个主权意识问题。这里面没有太多明确的要求，最近我看到国家有一个强制性的要求，国产的汽车，合资的也好，国外独资还是我们国内民族品牌也好，必须要有中文，这是最近才有的。           
    语言文字科研工作要制定这样的标准，关心这样的标准。最近，很多地方的语委做“语言文字规范化示范街”的工作，这项工作做得非常扎实，街上店铺的招牌、广告都要用规范字，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洋品牌强调的是自己的标识，不要改，到了中国我们要不要强制他，除了原来品牌的名称以外还要加上中文的东西？另外在卖的产品里面，从包装的说明到里面产品的说明要有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这是我们社会生活当中经常出现的，但是我们不太注意，这是需要我们认真对待的问题，也就是说怎么样规范，示范街上语言文字应用怎么才叫规范。
    最近汉语和英语的讨论也是非常的热烈，我最近刚看到《中国新闻周刊》里面有一篇《汉英不两立？》，认为不要把汉语跟英语对立起来，其中讲了英语热是开放的结果，正像现在海外在兴起汉语热也是我们改革开放的结果一样，不要大惊小怪。第二，随着近代西学东渐，我们很多国学大师也是英语高手。第三，英语热，但是我们很多学生学不好英语，汉语也学不好，因此不要对立汉英，而应该从教育体制入手来学习汉语、英语。
    文章就是告诉你不要对立，但是没有说明对汉语学习如何做、对英语学习如何做。到底应该怎么来看英语？英语和汉语之间是什么样关系？我们真的要下点功夫来研究。
    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看，其实英语非常重要，汉语同样的非常重要，还要再加一个非常，这两个之间如何处理，什么关系？我们讲要建立汉语言文字测试体系、标准体系、培训体系，这只是一个方面，我们同时应该从理论上澄清学英语、学汉语的现实意义是什么，学的时候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两种语言，以及其他的语言。
    所以我说用字的规范问题除了学习生活中如何使用、怎么规范是一个方面，还要从理论上对这个问题做进一步研究。简化字、英语、汉语的研究在我们教育体系中如何推进，这两种语言教育的实践问题，这两方面是现实生活中的问题，但背后有很多理论的问题。令人遗撼的是，不是语言方面的专家却对语言文字工作发表各种各样的意见，当然这些意见我们是要认真听取的，我们的语言文字工作专家，要非常认真地来研究这些问题，这是一个小问题，跟刚才李司长讲的大项目相比确实很小，但却是现实生活中需要认真对待的，这些问题解决不好，对我们会产生非常大的伤害。
    第三，台湾的语文政策问题。最近我们研究了台湾文化台独的走向，这个问题国台办非常重视，也希望我们就这方面做一些研究。希望我们多从反对和遏制文化台独方面做一些工作。我这次去台湾有一个感受，台湾从现在社会语文来讲完全讲国语的人越来越少，往往是讲一段国语之后加上当地的台语，学者作报告的时候是这样，电视里面政治人物讲他们的主张时是这样，老百姓也是这样。这方面的问题跟台湾当局的一些语文政策是有关系的，我们需要对台湾文化台独的政策及一些做法从学理上进行澄清，也就是说，台湾的文化，台独的做法，从学理上来讲是一个什么样的本质？或者说从学理上来讲这样是合适的还是不合适的，好的还是不好？我个人感觉台湾现在的一些做法，比如说语言平等法则，所有的语言都要平等地来传播、来使用，这样会不会造成社会语言生活的混乱。另外对文化台独政治后果的分析，文化台独政策在现实推行中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会有什么样的问题，从这些角度进行理论上的分析，可以帮助我们相关部门在制订对策的时候有所参考，而且我们也可以提供一些政策方面的建议。从学理上，从政治后果上和现实促进中的危害问题上，我们学者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这也是帮助我们有关部门做好对台工作的非常重要的方面，这方面的工作随着两岸互动越来越深入，应该说会越来越迫切。
     最后，对世界各国的语言文字工作原则和政策要作系统研究。比如说其他国家对本民族语言的要求是什么？对外语的要求是什么？他们的社会语言是如何进行规范的？他们的语言文字国际推广的政策是什么？这些都可以对我们现在的工作提供理论上的支撑，比如说法国对本民族的语言高度的重视，还有一些国家是用双语的，像菲律宾就是两种语言。还有一些国家，比如说我们去美国的唐人街，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从法律、政策、策略上，我觉得需要对这些方面进行认真的研究，这个研究是为了更好地做我们的工作。
    总之一句话，今天的会议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最后我还有两句话，一句叫加强研究，上下互动。刚才李司长也讲到了，各地语委要有这样的意识，同时还要依托相关的科研院所，要有上下的互动。第二句话，是要勇于实践，不断推进。我们在实践中创造新的经验，在科学研究中取得新的成果，就要勇于实践，不断推进。我就讲这些，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