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共哭：清明汶川同胞祭

虎子 · 发表于 2009-4-4 12:57:08

祭忆坚强——清明节震区遍地祭菊处处存思
文/本报特派记者孙朝方图/本报特派记者邓勃来源：金羊网 2009-04-04 14:08:54

今天清明。

早晨，北川老县城，阴雨绵绵。

三五成群的人们，焚香燃烛，捧上鲜花，祭悼5·12大地震中逝去的亲友。

这是大地震后的第一个清明节，震区遍地祭菊、处处存思。

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归故里每个北川人都会回来

今晨，时断时续的细雨洒落北川。

7时许，老县城废墟外的封闭铁丝网默默打开，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北川人，三三两两进城。

清明期间开禁四天（1日到4日）是去年5月20日封城以来，北川县城第四次开禁，仅面向北川当地群众。从早上7时到晚上7时，进入县城需要经过多道关口，反复核查，在确认身份后方能通行。此前的三次开禁分别是去年6月22日搬家、8月19日地震百日祭和今年春节期间。

据北川县有关部门预计，开禁期间前往老县城祭奠的总人次将达到6万到10万人次，超过原北川县城内居住和生活的人数。“这不奇怪，每个北川人都会回来”，2日中午，带着3岁的女儿前来拜祭的张建伟说：“每个活着的北川人都有哀悼的亲人，甚至不止一个。”

5·12大地震中，北川县死难失踪人员两万多人。走进这座遭受毁城之殇的城市，目之所及，令人心碎：嶙峋的大石依然横在路上、水泥路面被山上滚石砸出的大坑依然如故、城里尚未完全倾覆的房屋因余震似乎倾斜得更加厉害…… 赵斌是名防疫队员，震后一直坚守在北川老县城，他说，“大家”、“小家”都没有死伤的家庭，只占北川家庭的2%。“小家”是指夫妻和孩子，“大家”也只扩展到夫妻双方的父母。赵斌算是2%中的“幸运者”，可他仍能掰着指头数出一堆死难的亲人：“姨婆(奶奶的妹妹)、小姨、堂侄……”

这几天的北川老城，随处可见这样的祭奠者。每一次小心翼翼地谈话，总会伴着香烛纸烟，泪眼婆娑。

“轻点，亲人已经安息，惊扰于心何忍”。在县城的废墟上，“非祭勿扰”的提示牌随处可见。废墟上拉起了警戒线，防疫人员一早就对废墟进行了喷洒消毒。

寄哀思不触动那伤感的神经

昨天午后，人流涌动的北川老城，依然令人窒息地沉寂。间或一阵“噼啪”的鞭炮声，从断壁残垣的废墟中传来，在曾经山清水秀人乐居的山谷不断回响。

往来祭祀的人们，相识的会打个招呼——“来喽？”、“回去喽？”言语间，默契地回避着此行的目的，怕触动那伤感的神经。

老县城汽车站附近一栋倒塌的楼房前，地震中逝去右臂的黄锦英老人话未完，泪先流：“多少回夜里梦到外孙，今天可算能来看一下了……”一大早，黄锦英和妹妹一起从绵阳赶到北川老县城，探望地震中遇难的弟弟一家四口。纸香氤氲，老人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地震中遇难的4岁外孙的照片，用手帕托着轻轻放在地上，燃起一炷清香。

往旧城深处走，越来越多的废墟矗立在眼前。废墟旁拉起了警戒线，一路有武警守护，防止人靠近发生危险。一些细心的警察，或帮祭奠的人们点燃香烛鞭炮，或在旁静静地守候，直到祭完人去。

在临近老县城的山坡上，可以俯视整座县城遗址，到那里祭奠的人最多。鲜花、香烛摆满了道路旁的围栏。人们蹲在地上，摆放起水果、白酒，燃烧着冥币，喃喃低语。

一名男子坐在警戒线旁的乱石之上，翻看着一本相册。他叫冯翔，是北川县委机关干部，清明期间，几乎所有的北川县干部都要到老县城中值守，冯翔就把自己的位置选在了原曲山小学旁，在这里，他可以陪着自己的孩子一整天。

相册中的孩子是他的独子，是曲山小学一年级学生。地震时，这个孩子所在的班共44人，只有一人幸免于难。曲山小学甚至连废墟都没有留下，被整体掩埋在塌方的山体之下。

往年的北川老城，此时油菜花开。这几天，雨中北川，遍地祭菊，处处存思。

新生活好好活是最好的祭奠

从三道拐到“绝命小河谷”，从北川大酒店到茅坝中学前的纪念碑，一路香蜡点点，一路白菊瓣瓣。

离北川县城边两里的一个小山坳中，是北川中学的旧校，全校2900多师生，1000多人长眠在垮塌的教学楼里。“5·12地震遇难师生祭拜遗址”前，一枝枝白菊，伴着缭绕的香烛，随风摇曳。铁丝网围住的校区旁，几株桐籽树在暮春的午后，花开灿烂。

在北川老县城的祭奠者中，王刚比较特殊。他是消毒防疫组的成员，自封城以来，每天两次和同事们到老县城中进行全城消毒。防疫队员们是北川人中仅有的能够每天出入老县城的人。

地震中身受重伤的王刚，失去了两个儿子：一个9岁，一个只有2岁。“经历过地震，人会想明白许多事”，王刚说，“孩子没有了，我们还要活下去，好好活着是对他们最好的祭奠。”

王刚说，如今他已渐渐走出地震的阴影，妻子再次怀孕，预产期在两个月后。一个新生命即将降临，让这个家庭感受到了生活的希望。

新的生活已经开始。

王刚如是，北川同样如是。

北川老城旁有座望乡台，那是北川封城期间，人们去得最多的凭吊场所。在那里，可以远望自己的家乡。不知从何时起，受灾的人们开始沿着公路摆摊，叫卖腊肉、核桃、还有自家制作的豆腐干……望乡台附近的摊点上出售的东西，从单纯的照片、光碟、纪念册渐渐变成了羌族工艺品、香火蜡烛、鞭炮甚至食品；而摊位也从一家，变成了如今的数十家。

北川人张建伟说，活下来的价值，就是让那倒下的城市重新站起来。从北川老县城回绵阳，一路上，不少装载大型设备或建筑材料的重型卡车“轰轰”地往县城奔，在擂鼓镇等沿途乡镇，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沿途商铺渐多，震区往日的繁华正渐次呈现。

成都祭公祭将不特意提5·12

阴雨不绝，汶川县映秀镇旁的山坡上，掩映在黄色油菜花间的一方土埂上，不时响起鞭炮声。

熊帮鹏用毛巾蘸了些白酒，擦拭着墓碑，碑上镌刻着“故父熊安全”。随后，他在墓前斟了两杯酒，摆上父亲生前爱吃的花生米和刀头肉，并点燃香烛。

这里是映秀镇“5·12特大地震”遇难者公墓，安放着数千名地震遇难者的遗体，清明前几天，不少遇难者家属纷纷前来祭扫亲人。一些照片被做成书签，配上自填的词：“忆秦娥，5·12震中，二○○八年五月。西风烈，震龙冲出火五月。火五月，映秀颤抖！废墟声裂……”

今天上午9时50分，成都在长松寺公墓举行清明公祭活动，祭祀逝去的普通人，包括5·12大地震中的遇难同胞。考虑到正处于灾后重建的关键期，同时担心遇难者家属的心理创伤受到触动，此次公祭将不提5·12祭奠。据了解，今年清明节，受灾最重的北川、汶川等地，均不举行针对地震逝者的公祭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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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公祭
http://www.ycwb.com/special/node_587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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